罗 艳, 黄 杰

(1.贵州省社会科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2； 2.贵阳市旅游文化产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贵州 贵阳 550081)

一、引言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和蔓延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旅游业作为综合带动性强的产业，辐射面积广大，反应最为敏感。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旅游业产生的冲击是阶段性的，不会改变我国旅游业敏感却不脆弱的基本预期和判断。疫情过后我国旅游业将极具韧性地呈现快速复苏势头。[1]全国各地一定要正确看待疫情之下旅游业的“危”与“机”和疫后恢复,[2]系统研判疫情对旅游业发展产生的现实及可持续影响，统筹推进抗疫部署与经济发展。[3]由于旅游业综合性强的特点，各类突发事件频繁发生，因此加强政府旅游危机管理，明确地方政府应对旅游突发事件的职能和责任，提高政府应急管理能力显得越发迫切，同时加快旅游目的地旅游形象恢复，加强旅游企业自救、行业互助，[4]也是加快地区旅游业快速复苏的重要路径。

随着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国家和地方也在有序地推动复工复产。在推进旅游业发展方面，文化和旅游部出台《旅游景区恢复开放疫情防控措施指南》《关于做好旅游景区疫情防控和安全有序开放工作的通知》。贵州省相继出台了《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支持文化旅游业恢复并高质量发展十条措施》《多彩贵州促消费百日专项行动方案》等文件。贵阳市出台了《支持文化旅游业恢复并高质量发展若干措施》实施细则，助力文旅企业共渡难关、激活旅游消费，全力支持贵阳市文化旅游业复苏并高质量发展。

贵阳市作为贵州省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是贵州省旅游集散的中心城市，在贵州旅游业中的地位突出。目前，贵阳市共有A级景区28家，其中5A级景区1家，占全省(7家)的14.3%，4A级景区18家，占全省(120家)的15%； 星级饭店46家，其中五星级饭店4家，占全省(6家)的66.7%，四星级饭店21家，占全省(66家)的31.8%，三星级饭店14家，占全省(146家)的9.6%； 国内知名旅行社140家，占全省(585家)的23.9%。(以上数据根据贵州省文化和旅游厅、贵阳市文化和旅游局网站提供的数据计算得出。) 由此可见，贵阳市集中了大量的优质旅游基础设施，在全省旅游经济中具有重要地位。开展对贵阳市旅游业疫情后复苏路径研究，具有样本代表性和重要现实意义。本文基于对相关企业调研走访，剖析新冠肺炎疫情对贵阳市旅游业产生的影响，并提出针对性对策建议。

二、 新冠肺炎疫情下贵阳市旅游业的现状及影响因素分析

(一)新冠肺炎疫情下贵阳市旅游业现状

其一，旅游经济明显下滑。疫情发生以来，国家、省、贵阳市积极出台防控措施，通过严格限制人员流动、限制人员聚集等方式着力维护人民的生命安全，疫情防控成效显著。随着国家防控力度的加大，国内的疫情防控形势明显好转，又逐步放开人员流动的限制，并出台一系列刺激消费的文件，贵阳市旅游业在逐步恢复。2020年五一期间，贵阳市共接待游客825.52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28.31亿元，按可比口径测算，分别为上年同期的63.4%、66.2%。(1)数据来源： 贵阳市文化和旅游局网站，http://wlj.guiyang.gov.cn/xwdt/bmdt/202005/t20200507_60354761.html。从图1和图2看出，2017—2019年，贵阳市旅游总人数和旅游总收入每个月的增长幅度基本一致，比较平稳，并体现出每年都较前一年同期有所增长的态势。受疫情影响，贵阳市2020年1—3月的旅游总人数、旅游总收入低于2017年同期水平。但从增长趋势可见，贵阳市旅游总收入正处于稳步恢复进程。

其二，旅游企业效益欠佳。调研发现，受疫情影响，众多市内旅游企业及其上下游企业无法开展相应工作，旅游收益不佳，面临资金流中断的风险。在停业或歇业的状态下，企业面临巨大的财务压力。主要表现在： 为春节旅游活动投入的前期成本很难收回，还要面临员工工资、租金、贷款偿还、预定产品退款等资金问题，企业资金周转紧张。春节、清明节、五一小长假的营业收入作为旅游企业全年总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此次疫情严重影响了企业的接待人数(见表1)，收入也是锐减。对于小微企业来说，面临的生存危机更加巨大，随着企业自身资金紧张，员工工资无法保障，很多从业者面临失业的问题，不利于旅游业稳定。调研还发现，重视创新的旅游企业在此次疫情中的优势得以凸显，以酒店业为例，五一期间，亲子度假酒店、精品酒店的入住率就远远高于普通商务酒店。

图2 近四年贵阳市月度旅游总收入概况(3)数据来源： 根据贵阳市统计局网站《贵阳经济社会统计月报》整理得出。

表1 贵阳市部分旅游文化企业五一期间接待人数(单位： 人次)

(二)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贵阳市旅游业的因素分析

1. 旅游通道还不畅通

根据《关于在有效防控疫情的同时积极有序推进复工复产的指导意见》，全国性文体活动及跨省跨境旅游等暂不恢复。本论文投稿时，国内航线和高铁的班次还未全面恢复，国内省际旅游通道还没有完全打开，在一定程度影响了贵州省旅游经济。贵州旅游资源丰富，近年来已经形成“多彩贵州”“山地公园省”“爽爽的贵阳”等旅游品牌，也在积极打造“中国温泉省”的康养品牌，在国内已经具有一定的知名度。2020年春节、清明节期间，省外来黔游客相对上年同期减少，旅游通道不畅通一定程度影响了全省旅游总体效益。(见表2)

表2 2020年贵州节假日交通运输情况

2. 游客出行意愿仍待提高

尽管国内疫情防控工作成效显著，但受疫情影响，人们的出行意愿还是受到约束。通过问卷调查有以下发现： 首先，对于青年旅游者来说，由于1—3月一些行业还未复工，部分年轻人无法获取收入，影响到这批青年旅游者的出行欲望。其次，对于老年团体来说，学校还未完全恢复正常入学，老年人要帮忙照看孩子，没有多余的时间出行。再次，疫情的暴发，导致一些生活用品的价格上涨，群众更加意识到存款的重要性，因此在全球环境还不完全稳定的情况下，更是要开源节流，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花费，也是影响游客出行意愿的一个原因。

3. 行业合作机制尚待健全

调研发现，疫情正好赶上春节小长假，很多旅游企业包括景区、旅行社、酒店、大型商场等为春节做了很多筹备，投入了很多资金。因为疫情暴发，一方面储备的货物销售不出，另一方面退款的诉求增多。而行业间因为缺乏健全的合作机制，没有相关的退款退货保障途径，导致企业只能对这部分的投入“硬扛”，不利于企业维持资金链的稳定。此外，旅行社之间、旅行社与景区之间、旅行社与导游之间的合作机制也需进一步完善。

三、加快贵阳市旅游业复苏的对策

(一)继续加强政府政策扶持

政府部门应继续落实好已经出台相关的扶持政策，各县(市、区)应进一步细化扶持政策，将上级政策落到实处，着实缓解困难企业成本压力。根据不同县(市、区)内旅游景区、旅游企业受疫情影响的特点，有重点、分行业地引导制定出台旅游业振兴计划。此外，后期旅游扶持政策应重点向中小企业倾斜，因为相对于大企业来说，中小企业抗风险能力低，资源禀赋优势弱，更容易受到疫情影响，甚至面临破产的风险，因此要加强对中小企业的扶助。

(二)加快旅游企业改革创新发展

此次疫情凸显出传统旅游企业发展模式存在的问题，加速了旅游企业优胜劣汰和创新转型的进程。首先，旅游业相关部门要加快旅游业体制改革创新，包括投资体制、管理体制、统计体系和对外开放等方面的制度改革。其次，要加强企业自身创新能力，包括企业管理能力、营销能力、旅游产品创新等。再次，还应加强旅游人才培训，以适应新的市场变化和需求。

(三)加快贵阳市旅游形象恢复

面对即将到来的夏季、国庆节等节点，政府相关部门、旅游企业、景区应加快避暑旅游、康养旅游等系列活动的策划和宣传，采取“先省内、再国内、后国际” 的宣传方式，由近及远巩固游客对“多彩贵州”“爽爽的贵阳”的认知，吸引游客。此外，贵州省作为疫情低风险区，应强化“安全贵州”“安全贵阳”形象的宣传，以增强游客旅游的信心。还应创新旅游营销模式，通过政府、企业线上宣传，游客线下参与的方式，巩固筑牢贵阳市旅游形象。

(四)加快旅游需求振兴

后疫情时代，要加强贵阳市旅游产品供给，根据贵阳市资源禀赋特点，重点突出地方特色旅游产品，一方面要巩固青岩古镇景区、天河潭景区等A级景区品牌效应； 另一方面应发挥健康旅游、体育旅游、亲子旅游、避暑旅游、乡村休闲旅游的潜力，推出一系列体验活动。重点加强旅游服务提升，完善旅游基础设施，多举措振兴旅游市场。此外，还要细分旅游市场，针对不同类型的人群，做好系列活动策划和服务，必须要在这个关键期，以优质的服务、美好的体验，给游客留下深刻印象，让他们成为贵阳市旅游宣传的重要力量。

(五)加强旅游景区组团式发展

疫情之下，旅游景区各自为政的发展模式难以支撑景区长远发展，只有旅游景区组团式发展，共享流量，优势互补，才能在疫情完全控制后以优质的旅游产品吸引游客，抢占旅游市场先机。要加强行业协会的引领作用，搭建旅游资源共享平台，打破地区间行政区划壁垒，科学制定个性化、特色化的旅游精品线路，体现具有特色的旅游内涵，健全组团式发展的体制机制，整体提升贵阳市、贵州省旅游竞争力。

(六)建立健全行业合作机制

完善旅游景区和行业合作机制，如旅行社与旅游景区的合作，要从原来简单的人数抽成合作向共同推进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转变。旅行社要根据游客需求，与景区共同合作，深挖旅游目的地内涵，制定有文化、有内涵的旅游线路，共同打造相应的旅游活动、项目，强化游客满意体验。另外，要健全旅游行业之间的合作机制，完善旅行社合作的利益分配，畅通结款渠道，优化相互之间的服务，进一步加深合作，增强行业竞争力。

(七)加大力度打击不合理低价游

疫情过后，一些旅行社为了快速抓住游客，想要将损失的成本快速回收，会推出一系列不合理低价游，扰乱旅游市场。不合理低价游对贵阳市旅游形象的维护和巩固有百害而无一利。政府应该加强监管，多部门联合，对不合理低价游等行为进行严厉打击，同时旅游行业也要加强自身规范，杜绝与不合理低价游的旅行社合作，全力规范旅游市场秩序。

(八)加强旅游业危机管理和规划

此次疫情让我们清晰地看到，政府、旅游企业、游客等应对旅游危机时的能力和手段还是不够。因此相关部门要加强与旅游业专家、医学专家等合作，征求他们在危机管理机制方面的建议。建立健全贵阳市旅游危机管理机制，完善不同危机的旅游应急预案、预警机制、评估机制、协调机制等，强化不同时段旅游危机管理，构建现代化旅游危机管理体系，全面提升政府、旅游行业应对危机的能力，减少危机产生的负面影响。

(九)加强旅游业助推乡村振兴

2020年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收官之年,决战决胜脱贫攻坚的力度依旧不能松懈。旅游业作为综合性强的产业，在脱贫攻坚中贡献了巨大力量。后脱贫攻坚时代，旅游业应在脱贫攻坚中继续发力，要在乡村振兴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旅游景区应加强与周边村庄的合作，采取“三变改革”的形式，加强景区周边民宿业、特色餐饮业、农家土特产、农业观光、农业科普、乡村休闲等产业的发展，带动周边地区美丽乡村、健康乡村建设，共同维护好景区旅游大环境。

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乃至全球经济、社会的冲击是巨大的，各地区、各行业受疫情影响也是巨大的。后疫情时代，国家、省、市积极出台一些刺激消费政策，对旅游行业进行扶助，贵阳市旅游业在稳步恢复。在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贵阳市旅游企业应不断加强制度创新、业态创新、服务创新、营销创新，建立健全旅游应急机制，多举措发力，推进贵阳市旅游业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