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曼辰，杜 静，宋书也，杨 凡

(昆明理工大学 1.管理与经济学院；2.民航与航空学院，昆明 650093)

通用航空作为我国的高新技术产业之一，随着政策的出台和空域的逐步放开，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通航产业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而通航企业作为促进产业发展的关键单元，其经营绩效的高低也会影响到企业乃至产业的发展。影响企业经营绩效的因素有很多，涉及的影响因素包含企业微观方面如盈利能力、发展能力、营运能力，也包含宏观方面如国家经济政策、管理层面的影响等。由于企业经营绩效的提升是多个因素相互作用所导致的，因此，本文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法(Fuzzy-set QCA,fsQCA)来探究影响因素的协同作用是如何对通航企业经营绩效产生影响,从而找到提升通航企业经营绩效的组态路径。研究成果对于改进企业经营绩效的路径选择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1 文献综述

国际民航组织将通用航空定义为：“除定期航班和除用于获取报酬或租金以及空中作业的不定期航空运输外的任何民用航空活动”均为通用航空[1]。同时，产业也具有非常鲜明的特点，李艳华等认为通用航空产业区域关联性较强，且产业链包含研发、制造、运营、保障服务等，业务范围较广，经济带动性较强[2]。但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的通航产业仍具有较大差距。王向玲等学者发现我国通航产业虽然发展较差[3-4]，但在未来将进入一个快速增长期，预计到2020年底，通航增加值至少为50 534百万元，全国至少拥有12 610架飞机[5]。陈文玲基于通航产业整体的发展现状，将我国的通航数据与世界其他国家对比分析，发现了目前存在的问题，并对市场进行细分[6]。杜秀梅等认为我国通航产业可参考美国的发展模式，培育人才、促进创新、出台新政策、稳制造业等方面，促进通用航空产业不断发展[7]。对于通航产业的发展阶段来说，王霞，韩莎莎等站在新中国建立到现在的角度，分析了我国通航产业的发展过程，并将这60年的发展历程分为初始阶段、遭遇挫折、克服恢复、又遭遇挫折这四个阶段[8]。而高启明认为在这60年的发展过程中，我国通航产业开始发展较快，接着经历了挫折低速时期，最终迎来高速增长阶段，同时，通航产业开始由第一、第二产业为主转向第三产业为主[9]。

对于企业经营绩效的影响因素来说，许秀梅选取了2009年-2014年的上市公司的数据，发现技术资本、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10]。赵欣研究发现企业绩效的影响因素包括企业资本结构、规模大小、股权集中度等[11]。张帆等发现政府补贴和税收优惠将会促进经营绩效的提升，并且随着税收优惠政策力度增加而增加的研发投入将会促进企业经营绩效提升[12]。对于EVA经营绩效评价方法来说，杨宇收集并总结了其他学者的研究，并得出结论，EVA值作为企业经营绩效的评价方法之一，具有很强的实用性，可以补充会计上对股东价值创造部分的不足之处[13]。张蕾认为EVA对帮助管理层管理企业，体现股东价值创造方面非常有效，它不仅评价了企业经营业绩，也反映出管理层决策的正确性[14]。张晓阳认为在绿色经济和可持续发展政策支持的大背景下，企业采用绿色EVA业绩评价指标来评价企业经营业绩至关重要[15]。

目前也有许多学者选择QCA研究方法，王海英选择清晰集定性比较分析，研究了发展村级集体经济的主要影响因素及组态路径[16]。张宝建等学者从人才供给、金融支持、科技转化这三个因素出发运用质性比较分析方法研究创业孵化失败的组态路径[17]。唐建荣等学者选择定性比较分析方法对价值观和价值观组成要素的组态路径进行了研究，同时还以典型企业为样本进行比较分析[18]。

综上，学者对于通航产业、企业经营绩效、EVA评价方法、QCA方法等方面的研究有很多，但对于通航企业经营绩效的评价和影响因素协同作用方面的研究较少。基于此，本文首先对已上市的通航企业的经营绩效采用EVA评价方法进行评价；其次，以主要影响要素为切入点，运用fsQCA分析方法探究通航企业提升经营绩效的有效组态路径。

2 通航企业经营绩效测算

2.1 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主营业务为通用航空或通用航空所占的营业收入比其他业务收入的比重高30%的上市企业为研究对象。在剔除ST、*ST以及数据发生异常变动后确定并收集了21家通航企业2017-2019年三年间的指标数据，数据来自同花顺、东方财富网等，所需报表为利润表、资产负债表、损益表等。

2.2 EVA计算

经济增加值(Economic Value Added，EVA)是指企业税后经营利润减去全部投入资本的成本后的剩余利润[19]。在1982年一家美国的咨询公司首次提出了EVA的概念，并在企业不断推广和支持下，越来越多的企业选择这种方法作为评价企业经营绩效的工具，同时也作为奖励员工的依据。作为评价企业绩效的EVA指标，可以真实反映企业价值，实现股东财富的最大化。本文中的EVA计算公式来自于2016年国资委颁布的《中央企业负责人经营业绩考核办法》，具体公式为：

经济增加值(EVA)=税后净营业利润(NOPAT)-资本成本(CC)

(1)

税后净营业利润(NOPAT)=净利润+(利息支出+研究开发费用调整项)×(1-所得税税率)

(2)

资本成本(CC)=(平均所有者权益+平均负债合计-应付票据-应付账款-预收款项-应交税费-应付利息-应付职工薪酬-应付股利-其他应付款-其他流动负债-平均在建工程)×5.5%

(3)

2.3 EVA计算结果及分析

根据计算公式，计算出2017-2019年通航企业的EVA值。净利润和EVA值的中位数、均值如表1所示。由表1中EVA值和净利润值对比可知，通航企业的EVA值普遍小于净利润，且比净利润值低很多，说明通航企业的经营绩效水平较低，也证明了企业在会计账目上带来的增值不一定能给股东带来价值增值。2017-2018年通航企业的EVA均值小幅下降且均值大于中位数，说明在这期间通航企业经营状况有所波动，但有几家通航企业的经营绩效值较大；2019年通航企业的均值降幅较大，达到141%，但中位数却为正，说明有几家企业的经营绩效值下降特别多，这也反映通航企业在面临市场风险的情况下，其盈利能力和价值创造能力都有所下降，经营绩效波动较大，稳定性较差，企业应当对战略做出调整。同时，由表1还可以看出，相比于净利润，EVA值更能公允的反应企业的经营绩效和为股东创造的价值，促使企业更加关注自身的长远发展。

在他们兴奋地庆祝时，桌上的台灯正巧照到了显微镜上。“我们其实记录下了我们的兴奋。”当时科恩团队中的一个研究生丹尼尔·霍克巴姆（Daniel Hochbaum）说。欢呼声渐渐平息，一年后，科恩的团队发表了研究成果——修饰哺乳动物特定神经元的荧光蛋白能够用于实时记录单个神经元的电冲动。他们是最先发表这一成果的研究团队之一。

表1 通航企业经营绩效和净利润(单位：元)

由表2从企业层面来看，2017-2019年EVA值为正的企业数占比分别为52.38%、42.85%、52.38%，比值都不高，说明通航企业的经营绩效水平普遍较低。中航光电、中航电子、中航高科、安达维尔、航发控制等企业的EVA值排名较靠前，而新研股份、博云新材、洪都航空等企业的EVA值排名较为靠后，且差额较大，说明通航企业之间经营绩效水平参差不齐、分化明显，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和发展潜力。此外，从表2中可以看出，有七家企业在这三年间经营绩效有所提升，分别是：中航光电、中航高科、威海广泰、航发控制、日发精机、中信海直、海特高新。有三家企业在这三年间经营绩效是逐年降低的，分别是：国睿科技、四创电子、新研股份。剩余的十一家企业在三年间经营绩效呈波动状态。这也反映出通航产业整体的发展情况和市场环境是较好的，随着国家对通用航空政策的逐步完善和空域管理的逐步放开，相信通航企业将会迎来新的突破。

表2 通航企业EVA值(单位：元)

3 通航企业经营绩效提升路径组态研究

3.1 研究方法

定性比较分析(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QCA)是将定性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用以系统地解决多案例比较研究问题的方法，可以探究影响因素之间的协同作用对结果变量的影响，是对传统研究方法的重要补充[18]。本文选择fsQCA来探究影响因素的协同作用对通航企业经营绩效的影响。fsQCA是以用0～1之间的小数来代表相关数据，并通过连续的取值表示指定集合的相关隶属程度，从而使数据从二分类的0、1变量转化为0～1之间的具体程度值对结果变量的影响。

3.2 变量指标的选取

本文以国内21家通用航空上市企业2019年的数据为研究对象，参考相关文献的研究成果，以主要影响要素为切入点，选取四个解释变量：人力资本、股权集中度、研发投入、激励机制，变量的解释说明如表3所示。

表3 变量解释说明表

1)人力资本(R)。人才是企业健康发展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企业经营绩效的提高归根结底是人才的溢出效应[20]，尤其在数字经济背景下，通航企业更需要注重对人才的培养。因此本文选取本科以上员工数占员工总数的比例来反映人力资本结构。

2)股权集中度(STO)。股权过于分散可能会导致实际控制人在决策时易受他人影响，从而面临更大阻碍；股权过于集中可能会导致实际控制人更加专权，使决策存在不安全性[21]，股权集中度会对企业经营绩效产生关键影响。因此本文选取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来反映股权集中度。

3)研发投入(R&D)。通航企业作为高新技术企业，其创新能力是通航企业提升核心竞争力的关键，企业可以通过创新推动经营绩效的提升，缺乏创新能力的企业将会被市场所淘汰[22]。因此本文选取的指标是研发支出占营业收入的比例来反映通航企业的研发投入。

4)激励机制(SI)。员工薪酬的高低对企业经营绩效的影响是非线性且存在拐点的，处于拐点之前的薪酬差距可以促进员工工作认真，但处于拐点之后的薪酬差距将不利于员工的工作积极性，进而使企业经营绩效降低[23]。因此本文选取人均薪酬来表示企业的激励机制。

3.3 数据的预处理设置

表4 变量校准锚点

3.4 必要性分析

在对通航企业经营绩效提升进行组态分析之前，运用fsQCA软件对数据进行必要性分析，如表5所示。一致性是条件变量的组合对结果变量的解释程度，当某条件变量的一致性值大于0.9时，则说明结果变量的出现是由该条件变量唯一导致的；覆盖率是条件变量的组合对结果变量的实证程度，反映结果的相关性和重要性。表5中各个条件变量对企业经营绩效(EVA)的一致性均未超过0.9，这些变量的一致性和覆盖率在0.4～0.7之间，说明没有条件变量可以成为高经营绩效的必要条件，即高经营绩效是多个变量多重因素导致的，而非单个原因的影响。

表5 必要性分析结果

3.5 组态分析

运用fsQCA软件对2019年通航企业的数据进行组态分析，频数设置为1，一致性门槛设置为0.8[25]。对真值表进行分析后得到出复杂解(Complex solution)、简约解(Parsimonious solution)和中间解(Intermediate solution)。通航企业高经营绩效组态路径如表6所示。其中，●表示核心条件出现，⊗表示核心条件不出现，·表示辅助条件出现，⊗表示辅助条件不出现，空格表示该要素出现或不出现对结果没有影响[18]。

表6 高效组态路径分析

由表可见，企业可达到高经营绩效的路径有四条(STO*R&D*SI+R*STO* R&D+R* ～STO～R&D～SI+～R*～STO*～R&D*SI→EVA)(*表示因素组合，+表示“或”)，且四条路径总的一致性达到了0.892 5大于0.8，总覆盖度达到了0.613 5，说明这四条路径对企业获得高经营绩效解释程度为89.25%且四条路径能覆盖61.35%的案例情况，有着较强的解释力。由所选路径的组成因素来看，股权集中度和研发投入相对来说是最为重要的核心因素，与人力资本和激励因素匹配的路径各有3条，但都离不开股权集中度和研发投入，且在不同因素的组合下，高或低的股权集中度、研发投入都会对企业绩效产生较好的影响。对四条路径的分别分析如下：

路径1：STO*R&D*SI。它表示无论企业的人力资本情况如何，只要企业拥有高的股权集中度，高的研发投入，并辅之以激励机制从而可获得高的经营绩效。这条路径的覆盖度最高，达到了0.243 2，且这条路径的一致性较高，说明有近四分之一的通航企业选择了这条路径并获得了较高的经营绩效。这条路径对股权集中度要求较高，同时要求较高的研发投入并辅之较高的薪酬，说明这些通航企业较稳定并更加关注创新，股东拥有较大控制权，且对高管的约束力度较大，使得管理效率提升的同时，对研发投入的决策权也非常大。由于通航企业是高新技术企业，企业在不断创新的过程中，对员工采取一定的激励措施，可以帮助企业提升创新和生产效率。这些企业往往是研发制造型通航企业，如中航光电企业。

路径2：R*STO*R&D。它表示无论企业的激励情况如何，只要企业拥有高的股权集中度，高的研发投入和高的人力资本可获得高的经营绩效。此路径的覆盖度达到了0.237 9，包含了将近四分之一的通航企业。这条路径在要求较高股权集中度的同时，更加关注人才和创新。因此，企业研究成果的技术含量较高，往往与国内最新的研究方向如大数据、智能化、互联网等相关，这些企业通常是高新研发型通航企业，例如中航高科、川大智胜、航新科技就是典型企业，其中川大智胜的经营绩效较低，是由于其研发投入较大且产品还未投向市场产生盈利造成的。

路径3：R*～STO*～R&D*～SI。它表示企业拥有高人力资本，低的股权集中度、低的研发投入、低的薪酬激励可获得高的经营绩效。这条路径的覆盖度为0.141 2，一致性为0.838 2，都为最低。说明这条路径的要求更高。这些企业对人才有着更高的要求、股东的控制权较低，忽略创新和对员工的激励。因此，这些企业一般为运营型通航企业，固定资产数额较大，往往需要通过融资来购进通航飞机，所以其股权集中度较低；企业的产品是向顾客提供相应飞行或培训的服务，需要更多具有飞行能力人才，如中信海直就是典型企业。

路径4：～R*～STO*～R&D*SI。它表示企业拥有低的股权集中度、低的研发投入、高的激励机制并辅之以低的人力资本可获得高的经营绩效。这条路径的一致性最高，但覆盖度较低，说明针对性很强。这些通航企业强调对员工的激励和实际控制人的控制权、不重视创新和人才。因此，这些企业往往是生产型通航企业，股权集中度较低避免了控制人专权，并通过薪酬更加鼓励员工生产产品来为企业带来价值，且产品在市场上被普遍认同，如威海广泰就是典型企业。

综上所述，得到通航企业经营绩效提升的有效组态路径及其相关的企业类型如图1所示。核心条件的路线图为实线，辅助条件的路线图为虚线，上方代表高影响因素，下方代表低影响因素，O表示两条线不相交。因此，高经营绩效路径①为高股权集中度、高研发投入并辅助以高激励机制，这条路径适合研发制造型通航企业；高经营绩效路径②为高人力资本、高股权集中度和高研发投入，这条路径适合高新研发型通航企业；高经营绩效路径③为高人力资本，低的股权集中度、低的研发投入和低的激励机制，这条路径适合运营型通航企业；高经营绩效路径④为高的激励机制、低的股权集中度、低的研发投入并辅之以低的人力资本，这条路径适合生产型通航企业。

图1 通航企业经营绩效提升的有效组态路径及企业类型

4 结论及启示

4.1 结论

本文采用EVA评价方法对我国21家通用航空上市企业的经营绩效进行了分析，并运用fsQCA方法，从人力资本、股权集中度、研发投入、激励机制这四个因素出发，找到通航企业经营绩效提升的有效组态路径，得到以下结论：

1)从整体角度来看，通航企业的经营绩效水平较低，且波动明显，稳定性较差。从企业角度来看，通航企业之间经营绩效水平参差不齐、分化明显，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和发展潜力。

2)对于通航企业提升经营绩效来说，股权集中度、研发投入发挥着较为重要的作用，且在不同的有效组态路径中，高或低的影响因素组合都会对企业经营绩效产生较好的影响。四条高经营绩效的路径为：适合研发制造型通航企业的STO*R&D*SI；适合高新研发型通航企业的R*STO*R&D；适合运营型通航企业的R*～STO～R&D～SI；适合生产型通航企业的～R*～STO*～R&D*SI。

4.2 启示

人力资本、股权集中度、研发投入、激励机制这几个因素都会对通航企业的经营绩效产生影响，因素的不同组合对企业经营绩效产生的影响也不同。对于研发制造型和高新研发型通航企业，应根据企业实际情况匹配较高的股权集中度并加大研发投入；对于运营型和生产型通航企业，更应当重视员工素质和对员工的激励。总之，企业应当正确评估自身情况，慎重制定战略并选择相应的高经营绩效组态路径，同时由于内外部环境的变化，企业还需要不断调整因素组合，保持最优路径状态，实现企业资源合理利用和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