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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常见心律失常及其治疗策略

2021-01-06陈求实王骋赵英明曹克将

实用心电学杂志 2021年1期
关键词:室速房室心动过速

陈求实 王骋 赵英明 曹克将

2017年发布的《中国儿童心律失常导管消融专家共识》中明确了儿童心律失常导管消融指征[1],但儿童心律失常发生谱和心脏解剖特征与成人有诸多不同。研究表明,“年龄<4周岁、体重<15 kg”为儿童导管消融发生并发症的独立危险因素[2];针对不符合消融指征或消融风险较大的儿童,生活方式指导、药物治疗同样重要。本文参考相关共识,并结合最新研究进展,就儿童常见心律失常的临床表现及治疗策略进行综述。

1 常见缓慢性心律失常

1.1 心肌炎或心肌病合并缓慢性心律失常

部分儿童心肌病或心肌炎后可出现缓慢性心律失常,如窦性心动过缓、房室传导阻滞等。部分缓慢性心律失常可恢复,但严重的不可逆缓慢性心律失常可能需采用起搏器治疗。

1.2 病态窦房结综合征和进行性心脏传导系统疾病

儿童病态窦房结综合征(sick sinus syndrome,SSS)临床罕见,发生率尚无明确的临床资料,可表现为多种心律失常,常为严重窦性心动过缓,伴随乏力、黑矇、晕厥等症状。SSS的发病机制可能与SCN5A等基因突变导致的钠离子通道功能丢失相关[3]。进行性心脏传导系统疾病(progressive cardiac conduction disease,PCCD)主要为弥漫性心脏传导系统疾病,常表现为进行性加重,部分患儿可最终出现完全性房室传导阻滞。PCCD的病理机制与SSS相似[3]。

2 常见快速性心律失常

2.1 无结构性心脏病的窄QRS波心动过速

窄QRS波心动过速以室上性心动过速(室上速)为主,基于人群的调查研究提示,室上速的发生率2.25/1 000,<19岁人群的年发病率13/10万[4]。部分儿童室上速的临床表现不典型或症状无法详细描述,因此其患病率可能被低估。新生儿和幼儿中发生的室上速主要为房室旁路介导的心动过速、部分房性心动过速(房速)及交界性心动过速。随着年龄的增加,女性患者中房室结折返性心动过速(atrioventricular nodal reentrant tachycardia,AVNRT)的发生率升高[5]。

2.1.1 不恰当的窦性心动过速 不恰当的窦性心动过速(窦速)诊断应排除其他病因可能导致的窦速,如甲亢、贫血、感染、嗜铬细胞瘤等。不恰当的窦速在儿童中少见,心电图表现为持续性窦速,24 h心率变异性降低;其发病机制不明确,可能与交感和副交感神经功能不匹配有关[6]。

2.1.2 房室折返性心动过速 在正常的心脏发育过程中,房室旁路一般至胎儿20周时可退化完全。房室折返性心动过速(atrioventricular reentrant tachycardia,AVRT)的主要解剖基础是房室瓣环周围存在未退化完全的肌性房室旁路。因心脏结构尚未完全发育成熟,部分新生儿的心电图可存在心室预激或表现为心动过速。90%的房室旁路在1周岁左右可自行消失,其中30%~50%在儿童期又会再发心动过速。如果5周岁后仍存在室上速,则>75%的患者以后一般会持续存在[4,7]。在一项纳入10 583例儿童的电生理检查及射频消融治疗中,67%的心动过速机制为AVRT,其中50%的房室旁路分布在左侧游离壁;30%位于间隔;20%位于右侧游离壁[8]。对于心电图存在心室预激的患儿,都应进一步评估心律失常风险,房室旁路不应期<240 ms或多房室旁路均为心律失常的高危因素[9]。房室旁路中存在一些特殊类型,如房束纤维、后间隔慢房室旁路、束室旁路等。房束纤维又称Mahaim纤维,为未退化完全的副房室结,一般位于三尖瓣环周围。与房室结相似,Mahaim纤维也存在递减前传功能;窦律时心电图表现出较少的甚至无预激成分,心动过速发作时预激成分可显现;约90%的Mahaim纤维远端插入右束支,约10%插入右侧心室肌纤维[10]。对于后间隔慢房室旁路介导的持续性交界性反复性心动过速(permanent junctional reciprocating tachycardia,PJRT)患儿,其房室旁路常位于后间隔,具有递减逆传功能;心电图常表现为长RP间期的窄QRS心动过速,下壁导联P波为负向,常持续性反复性发作,容易并发心动过速性心肌病。在约20%的儿童中,此房室旁路可自行退化。束室旁路可表现为固定预激成分,目前无证据证实其介导心动过速[11]。

2.1.3 房室结折返性心动过速 AVNRT在儿童时期发生率要低于AVRT,其发生机制主要为房室结区存在传导速度和不应期不同的两条径路。AVNRT最常见的折返方式为慢径前传、快径逆传的短RP间期的窄QRS波心动过速,少部分为不典型AVNRT。儿童期AVNRT较成人更常见2 ∶1房室传导阻滞[4]。

2.1.4 房性心动过速 在电生理检查中,房性心动过速(房速)占3.7%~5.7%,在心脏结构正常患者中属室上速的少见类型,且常出现在新生儿中。房速的发生机制与复极4期自律性增加有关,心电图可表现出“温醒”和“冷却”现象,常见起源于界嵴、肺静脉窦、心耳、卵圆窝等特殊解剖部位。部分房速以无休性发作为特征,可导致心动过速性心肌病。<3周岁的儿童中约78%的房速可自行缓解[4]。

2.1.5 交界性心动过速 交界性心动过速常与交界区自律性异常增加有关,<6个月的婴儿可出现无休止和快交界性心动过速,为早期心脏术后常见的心律失常类型,且多数为自限性病程,常表现为窄QRS波心动过速伴RR间期不等或房室分离等心电图特征。研究提示,交界性心动过速可导致左室功能下降[4]。

2.1.6 心房扑动和房颤 心房扑动为少见的儿童心律失常,多见于新生儿期,其机制多为三尖瓣峡部依赖型折返性心动过速。无结构性心脏病患儿极少发生心房颤。患儿中房颤的发生部分可能与离子通道疾病相关,或由AVNRT、AVRT蜕变所致。与其他无休止心律失常相似,房颤也可导致心动过速性心肌病[1,4]。

2.2 无结构性心脏病的宽QRS波心动过速

宽QRS波心动过速主要包括室性心动过速(室速,约占80%)、室上速伴差传和经房室旁路前传的逆向型AVRT等。急性宽QRS波心律失常的处理原则等同于室速。室速在儿童期少见。据报道,一般儿童人群中持续性室速的10年发病率约10万分之一,非持续性和持续性室速在学龄期儿童中的发生率约(2~8)/10万[4,12],儿童电生理检查中室速检出率约1.8%[4]。对于儿童出现的室速或频发室性早搏(室早),应仔细寻找潜在病因,包括结构性心脏病、电解质紊乱、离子通道病、心肌病等。

2.2.1 流出道室性心动过速 流出道是室性心律失常最常见的起源部位,左室流出道室速较右室流出道室速少见。流出道室速的常见原因为cAMP介导的触发机制,因此对腺苷敏感;症状表现可从无症状到黑矇、晕厥,甚至出现心功能受损等;12导联心电图可显示为左束支传导阻滞样图形,下壁导联呈R型。<1周岁的无症状患儿的特发性室早中,86%起源于右室,心电图表现为左束支传导阻滞;约89%的患儿在1周岁内可自行缓解,但需同致心律失常性右室心肌病(arrhythmogenic right ventricular cardiomyopathy,ARVC)所致的心律失常相鉴别。新生儿和婴儿中可常见加速性室性自主节律,与右室特发性室早一样,均具有良性病程,一般1周岁内可自行缓解[4]。

2.2.2 左室特发性室性心动过速 左室特发性室性心动过速(idiopathic left ventricular tachycardia,ILVT)常于青少年期发病,目前认为其机制为分支参与的折返性心动过速,其中90%为左后分支参与折返,心电图表现为右束支传导阻滞合并电轴左偏;10%为左前分支参与折返,表现为右束支传导阻滞合并电轴右偏;1%为高位间隔支参与折返,常出现窄QRS波心动过速。ILVT的临床症状与右室流出道心律失常相似,发作时可用维拉帕米有效终止,并可行导管消融根治[13-14]。

2.2.3 特发性多形性室速和特发性室颤 特发性多形性室速(idiopathic polymorphic ventricular tachycardia,IPVT)及特发性室颤为少见的恶性心律失常,主要表现为心悸、胸闷、黑矇、晕厥、猝死等;在儿童中,其主要与遗传性心律失常综合征密切相关,包括长QT综合征、Brugada综合征、儿茶酚胺敏感性室速(catecholaminergic polymorphic ventricular tachycardia,CPVT)、早期复极综合征、短QT综合征等。IPVT或特发性室颤的发生机制主要为折返,存在触发及维持基质;诊断主要依据临床表现和心电图,其中IPVT的心电图特征为QRS波形态不一、电轴多变;特发性室颤的典型心电图表现为出现QRS波,且ST段与T波完全消失,代之以形态不同、振幅大小各异、极不规则的颤动波,常由起源于左右心室希浦系统的短联律间期室早所诱发。静息心电图和运动负荷试验心电图可能提示重要的诊断线索。儿童及青少年时期与运动相关的心律失常应考虑存在1型长QT综合征及CPVT的可能。当迷走神经张力增加时,Brugada综合征患者更易出现相关症状[15-16]。

2.3 常见结构性心脏病心律失常

2.3.1 心肌病与心律失常 肥厚型心肌病(hypertrophic cardiomyopathy,HCM)是一种遗传性心肌病,发病率约2‰,表现为左心室心肌非对称性肥厚,常发生在室间隔。HCM是青年人尤其是运动员心脏性猝死最常见的原因之一。HCM的心脏性猝死危险因素包括家族猝死史、左心室室壁厚度>3 cm、晕厥、非持续性室速及运动相关的血压降低等;若同时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危险因素,即认定为猝死高危患者[17]。ARVC是以右心室受累和室性心律失常为特征的心肌病。ARVC患者的右室心肌组织被纤维脂肪取代,部分患者可累及双心室,极少患者只累及左心室。ARVC呈进展性病程,可引起右心功能不全、室速甚至心脏性猝死,可见于青少年及儿童。ARVC的心脏性猝死危险因素包括持续性室速、左心室受累、广泛的右心室病变和家族猝死史、TMEM43突变、女性等[18]。窦律心电图右胸导联Epsilon波对ARVC的诊断有重要提示价值。HCM患者心电图可出现高电压、下壁导联异常Q波;ARVC患者心电图上右胸导联可出现Epsilon波,超声心动图及心脏磁共振对此也有诊断意义[15]。儿童期扩张型心肌病较为少见。

2.3.2 先天性心脏病合并心律失常 儿童先天性心脏病(congenital heart disease,CHD)中,以房间隔缺损最为常见,室间隔缺损、法洛四联征、大动脉转位、Ebstein畸形等也不少见。房间隔缺损患儿中,房性心律失常发生率5%~15%;外科手术可逆转部分心律失常,但心律失常也是术后的重要并发症。有研究提示,外科房间隔修补术后心律失常发生率8%~71%,常与补片及手术切口相关[4,16]。法洛四联征修补术分为经心房和心室两种途径,目前优先采用前者,以降低术后室速的发生率。1%~3%的法洛四联征患儿术后发生心脏性猝死,可能与室性心律失常相关。可存活的大动脉转位患儿一般可伴发房间隔缺损、室间隔缺损等。行外科手术前,大动脉转位患儿常合并窦性和房性心律失常,早期Mustard采用心房调转术治疗大动脉转位,术后快速性及缓慢性心律失常的发生率高达30%~100%,以房性心律失常最常见,心脏性猝死发生率2%~8%;目前较常采用动脉调转术,术后房性心律失常发生率可降至5%左右,且不损伤窦房结功能[4,16]。Ebstein畸形患儿因三尖瓣下移且存在房化右室,约25%~65%可伴发房速;值得注意的是,10%~45%的患儿合并右侧房室旁路且存在多房室旁路的可能。由于Ebstein畸形患者解剖结构发生改变,右侧导管贴靠稳定性较差,给射频消融治疗带来较大挑战,但治愈率较高[19]。

3 常见心律失常的治疗策略

3.1 缓慢性心律失常

缓慢性心律失常的药物治疗效果不佳。如果缓慢性心律失常患者符合相关指南推荐的起搏治疗指征,则建议行起搏器植入术,但应尽可能采用生理性起搏方式[20]。

3.2 无结构性心脏病的窄QRS波心动过速治疗

3.2.1 无结构性心脏病急性窄QRS波心动过速治疗策略 在血流动力学稳定的窄QRS波心动过速急性期,可通过刺激迷走神经终止心动过速[5];对儿童患者可嘱其尝试行改良Valsalva动作,以提高终止成功率[21]。如果迷走神经刺激无效,可行药物治疗,首选腺苷弹丸式注射:<1周岁婴儿的剂量为0.1~0.15 mg/kg,>1周岁时最大剂量可增至0.3 mg/kg;因腺苷可诱发快速性房颤,所以静推腺苷时须同步进行心电监护。维拉帕米可作为替代方案,以0.1 mg/kg缓慢静推>2 min;禁忌证为<1周岁的婴儿,原因是该药物可造成负性肌力,导致血流动力学不稳定。氟卡尼、普罗帕酮等之前也可应用,但考虑到抗心律失常药物的不良反应及可根治性导管消融治疗方案,2019年欧洲心脏病学会(ESC)室上速管理指南中不再推荐[5]。对于AVRT或折返性房速,食管调搏可有效终止心动过速。对于血流动力学不稳定的窄QRS波心动过速,建议直接行同步电复律[4]。

3.2.2 不同类型室上速的预防或长期治疗策略 对特发性窦速确诊患者,推荐应用β受体阻滞剂治疗,2019年ESC室上速指南建议成人可联用伊布利特,但在儿童中缺乏相关数据支持[4-5]。AVRT和AVNR的治疗应结合患儿的年龄、发作频率、症状、心功能、药物治疗效果、伴发结构性心脏病等因素进行综合判断。对于发作时间短、频率低、无症状、通过刺激迷走神经即可终止的室上速,建议临床密切观察,暂无须药物治疗[4];对于频发且不适合射频消融治疗的患儿,药物治疗仍是重要的治疗手段,但药物治疗室上速在儿童人群中尚无大型多中心研究。对于符合射频消融治疗适应证的患者,推荐采用射频消融治疗[1]。研究证实,氟卡尼单药或联合用药能安全有效地控制儿童乃至新生儿的室上速;普罗帕酮同样被证实安全有效,但结构性心脏病患者禁用[4]。值得注意的是,上述药物在2019年ESC室上速管理指南中的推荐级别均下降,甚至不做推荐[5]。Mahaim纤维和后间隔慢房室旁路介导的AVRT对维拉帕米和腺苷敏感,可被上述药物有效终止,长期治疗中射频消融治疗效果良好。对束室旁路无证据介导心动过速患者,建议加强随访[5]。AVNRT推荐β受体阻滞剂或非二氢吡啶类钙离子通道阻滞剂[5]。一项纳入22例<18周岁患者的研究表明,1次/d阿替洛尔单药治疗室上速的有效率为59%;如上述药物控制效果不佳,排除结构性心脏病后可选用ⅠC类抗心律失常药物,必要时可以联用[22]。Ⅲ类药物索他洛尔治疗室上速的有效率为64%~80%,但应注意其致心律失常作用,包括窦缓、房室传导阻滞、尖端扭转型室速等[4]。Ⅲ类抗心律失常药物(如胺碘酮和索他洛尔)在室上速长期治疗中不良反应较多,2019年ESC室上速管理指南中不再推荐[5]。

局灶性房速常见于婴幼儿,Pfammatter等[23]指出,当地高辛单用或联用普罗帕酮治疗效果不佳时可联用胺碘酮,此时95%的婴幼儿可转复窦律。Salerno等[24]研究表明,地高辛联用β受体阻滞剂治疗失败后、改联用氟卡尼时,窦律转复率可达91%。Stambach等[25]研究显示,新生儿的局灶性房速对ⅠC或Ⅲ类抗心律失常药物治疗的反应率为100%,但随着患儿年龄增大,药物治疗反应率下降。目前关于折返性房速的研究较少,地高辛联用ⅠC或Ⅲ类抗心律失常药物对此同样有效。2019年ESC室上速管理指南推荐在房速的急诊处理中应用ⅠC类抗心律失常药物、β受体阻滞剂与胺碘酮;长期应用时,推荐β受体阻滞剂与非二氢吡啶类钙拮抗剂[5];对于药物治疗效果不佳的大龄儿童,推荐行射频消融[4]。

心房扑动和房颤在儿童中较少见。心房扑动的药物治疗效果一般不佳,建议采用同步电复律治疗,转窦的成功率可达86%;食管调搏也可达60%~70%,但目前较少使用。对不合并心律失常基质的心房扑动患者,若转为窦律后很少再复发,则无须长期药物治疗[4]。

交界性心动过速一般为自限性病程,但对症状严重者,指南推荐胺碘酮为一线药物,可用以控制症状。若胺碘酮使用效果不佳,可联用地高辛和β受体阻滞剂或氟卡尼[4]。

3.3 无结构性心脏病的宽QRS波心动过速治疗

3.3.1 宽QRS波心动过速的急诊处理 如存在血流动力学障碍,应立即行同步电复律,起始能量1~2 J/kg;若转复失败,则应将能量翻倍。若无明显血流动力学障碍,应尽可能明确宽QRS波心动过速的类型。当明确诊断室速时,首选利多卡因1 mg/kg弹丸式注射,最多可重复3次,每次间隔10 min,转复后静脉维持20~50 μg/(kg·min-1)。对于部分折返性室速,利多卡因可能无效,可予以胺碘酮治疗,负荷剂量5~10 mg/kg,静滴时间>60 min,维持剂量5~15 μg/(kg·min-1)。排除逆向型AVRT后,予以艾司洛尔500 μg/kg弹丸式注射,联合硫酸镁静滴,可作为胺碘酮的替代治疗方案。对于血流动力学稳定的多形性室速,除药物治疗外,还可采用镇静和全身麻醉等辅助手段,补充钾、镁等电解质[4]。

3.3.2 流出道室速 一般无结构性心脏病的特发性室早和非持续室速为良性病程。对于症状性特发性室早、非持续室速,可考虑使用β受体阻滞剂[15-16];对症状严重、药物治疗无效的患儿,可行射频消融[4]。

3.3.3 左室特发性室速 根据《2020室性心律失常中国专家共识》[15]及2015年ESC室性心律失常管理指南[16],对大龄儿童ILVT的治疗药物推荐与成人相似;若符合导管消融指征,则推荐射频消融。对新生儿、低龄患儿,建议采用β受体阻滞剂或维拉帕米治疗,但<1周岁患儿禁用维拉帕米。对于ILVT反复发作又不愿行射频消融的患儿,可口服维拉帕米预防发作。

3.3.4 经房室旁路前传的逆向型房室折返性宽QRS波心动过速 当患儿血流动力学稳定时,可选用ⅠC类药物终止;Ⅲ类药物伊布利特对成人效果较好[5],但在儿童中缺乏临床数据支持。2019年ESC室上速指南不推荐将胺碘酮与索他洛尔用于治疗逆向型AVRT[5]。

3.3.5 特发性多形性室速和特发性室颤 对于特发性室颤及血流动力学障碍的IPVT,应及时行电除颤或电复律。若IPVT患儿血流动力学稳定,应进一步评估心脏结构及功能。抗心律失常药物的选择应结合病因:对长QT综合征患儿,建议采用β受体阻滞剂;对于经β受体阻滞剂治疗后仍发生晕厥者,建议行植入型心律转复除颤器(implantable cardioverter defibrillator,ICD)治疗。Surman等[26]报道,通过切除左侧交感神经节可减少ICD放电。CPVT多见于儿童,一旦确诊,患儿就应避免剧烈运动,给予足量β受体阻滞剂治疗,或胺碘酮联用ⅠC抗心律失常药物;若仍有症状,则建议植入ICD。对于仅出现Brugada波的患儿,应加强随访而无须治疗,电生理检查有助于对其进行危险分层。对发生晕厥的Brugada综合征患儿,建议行ICD治疗;奎尼丁或导管消融有助于减少患儿电风暴及ICD电击治疗。当早期复极综合征和短QT综合征患儿发生恶性室性心律失常时,推荐行ICD治疗[15-16,26]。

3.4 结构性心脏病合并心律失常治疗

3.4.1 心肌病合并心律失常 当HCM和ARVC患儿出现室速或晕厥时,应植入ICD。对ARVC患儿行导管消融,可减少ICD放电事件[15-16,26]。

3.4.2 先天性心脏病合并心律失常 对于合并CHD的心律失常患儿,由于心脏本身存在解剖结构改变,部分患儿窦房结、房室结和心脏传导系统受损且心功能下降,因此应用抗心律失常药物时须格外谨慎。CHD矫形术后室速及Ebstein畸形合并房室旁路的导管消融效果较好[15-16,27-28]。

综上所述,儿童心律失常在临床表现、治疗策略方面与成人心律失常有所区别,但随着对心律失常机制及遗传性心律失常相关基因的认识不断深入、抗心律失常药物的研发,以及导管消融技术的进步、“绿色”电生理理念的普及,未来我们将有更多的临床手段治疗儿童心律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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