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丽；邹琪；张二宇

（安徽财经大学财政与公共管理学院，蚌埠233030）

0 引言

中等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对于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具有同等重要的作用，2019 年2 月13 日，国务院发布《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阐述了职业教育在教育创新、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中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安徽省在华东六省中人口数排名第三，但其GDP 总量却位列倒数第二，因此需要通过教育，尤其是中等职业教育，将劳动力优势转换为经济推动力。近年来，安徽省为振兴职业教育，先后出台《安徽省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安徽教育现代化2035》等文件，着眼于安徽省职业教育现行举措，提出具有前瞻性的改革目标，对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的发展意义非凡。

我国对于中等职业财政支出效率的研究开始较晚，文献也为数不多。如黄丽丽（2015 年）构建DEA 模型综合全国31 个省份的面板数据对我国中等职业教育投入的地区差异进行剖析[1]。苏荟、孙毅（2017）[2]、孙琳（2018 年）[3]均运用DEA 对中东西部中等职业教育财政支出效率分析后发现，普遍存在预算内教育事业费支出开支过大、效率较低的现象，同时孙琳以产出为导向采用更加细化的指标进行测算。刘莹（2017 年）运用DEA 模型以投入为导向针对河南省中等职业教育财政投入效率进行实证分析[4]。赵亚丹（2018 年）也采用DEA 分析了云南省中等职业教育财政支出绩效，发现存在投入冗余、产出不足的现象[5]。综上，我国学者对于中职教育财政支出效率的研究主要以全国、区域或省际作为决策单元，且较多选择投入导向进行分析。本文在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尽可能采用更加全面、科学、细化的指标拓展中等职业教育财政支出效率研究的区域范围，更加具体、有针对性的对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财政支出进行分析，并提出相关意见建议。

1 模型构建

1.1 模型简介 DEA 可以对具有多个投入、产出变量的领域进行效率分析，随着不断发展其应用领域也不断广泛。本文首先运用基本模型BCC 测算出综合技术效率值以及纯技术效率值，根据公式CRSTE（综合技术效率）=VRSTE（技术效率）*SE（规模报酬）[6]，计算出规模报酬，然后在对以上结果进行综合分析的基础上进行投影分析，最后将安徽省与完全有效的省份数据进行对比，结合现实状况及规模无效分析，发现安徽省中职教育财政支出效率存在的问题，提出相关建议。

1.2 模型构建 BBC 模型假设规模报酬可变，分为投入导向型和产出导向型两种，本文的研究目的是对中等职业教育的财政支出效率进行评估，故选用投入导向型BCC模型，其形式可表现为：

其中，j＝1，2，…，n 是指决策单元，X 代表投入向量，Y代表产出向量。若 θ=1，S＋=S－=0，则认为决策单元 DEA 有效；若 θ＝1，S＋≠0 或 S－≠0，则认为决策单元弱 DEA 有效；若θ＜1，则认为决策单元非DEA 有效。

1.3 指标选取和数据来源

1.3.1 投入指标方面 人力投入方面选择“师生比”主要是由于该指标可以比较全面的反应中职教育的办学规模。选择“专任教师学历合格率”是由于该指标不仅可以反映专任教师的数量，更能够客观反映教师队伍的质量。财力投入方面选择“预算内教育事业费支出”，一方面由于我国中等职业学校经费主要来源于国家财政投入，另一方面没有选择中等职业教育财政总投入是因为基本建设支出属于非经常性支出，不具规律性且产出周期长，因此只保留了“事业费支出”。物力投入方面选择“图书总量”和“教学、科研仪器设备资产”，因为这两项指标是获取职业教育理论知识以及实践技能最直接的渠道和工具，同时对于职业教育来说，图书、设备保持较高的更新率也尤为重要[7]。

1.3.2 产出指标方面 产出数量评价选择“毕业生数量”，该指标能够直观地反映中等职业学校向社会输送技术人才的数量，也是财政投入产出最直接的体现。产出质量评价选择“毕业生中获得职业资格证书人数”，因为能否获得职业资格证书也是中等职业学校学生学习能力、实践能力的一种体现，职业资格证书的获得率一定程度上可以体现毕业生的质量[8]。

1.3.3 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了2009-2018 年我国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上述指标的相关数据。其中，预算内教育事业费支出来源于《中国教育经费统计年鉴》，其余数据均来源于均来源于《中国教育统计年鉴》。

2 实证分析

2.1 运用SPSS 软件对投入指标和产出指标进行Pearson 相关性检验 在运用DEA 对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财政支出的效率进行分析之前，首先应检验投入变量与支出变量是否满足“同向性”的要求。本文运用SPSS24.0 对选择的5 个投入变量和2 个产出变量进行皮尔逊相关性检验（因篇幅限制，本文不做展示），结果显示，本文选取的投入变量与产出变量间的相关系数都为正，且除“毕业生人数”与“图书总量”在0.05 级别，其余变量均在0.01 级别，相关性显著。

2.2 综合技术效率分析 根据表1，2009-2011 年连续三年安徽省综合技术效率达到完全有效的状态，但在2012 年突然出现大幅下降，即使在2014 年有所提高，但仍无法达到完全有效的状态。安徽省这十年综合技术效率平均值为0.8985，高于全国平均值，由此可见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财政支出效率水平较高，但是10 年中仅有3 年达到完全有效的状态，仍有一定的进步空间。同时从排名情况来看，2009-2011 年安徽省与河南省等并列全国首位，除2012、2013 年掉至全国中下游水平，其余年间均徘徊于中上游，但是近三年排名持续下降，说明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资源运用方面存在一定的问题，有必要进行投影分析后进一步改进。

2.3 纯技术效率分析 根据表2 数据可知，安徽省2018 年存在一定程度上的投入冗余和产出不足。在投入方面，专任教师学历合格率冗余率为6.42%，预算内事业性经费支出、教学科研仪器设备资产冗余率为2.01%，图书总量冗余率为22.5%，在产出方面，毕业生人数产出不足，应增加13334.468 人，在多项投入指标冗余的情况下，产出却仍然不足，这种状况有待进一步深入思考。

2.4 规模效率分析 根据表1 可知，安徽省综合技术效率排名变动与规模效率变动基本保持一致，说明综合技术效率是否有效主要受规模效率的影响。2009-2011 年规模效率处于完全有效的状态，2012 年起处于波动状态，并且自2015 年以来规模效率不断下降至0.907，10 年来排名由第一名下滑至第九名，表明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资源配置规模不够合理。同时通过规模报酬可得，除了2009-2011 年规模报酬不变，其余年份均处于规模报酬递增，说明自2012 以来，为达到最优生产规模，安徽省应扩大投入规模。

表1 2009-2018 年安徽省及全国平均中等职业教育财政支出效率结果

表2 2018 年安徽省投影结果

3 存在问题与政策建议

为进一步说明安徽省中等职业财政支出效率存在的问题，后文将安徽省与2018 年完全有效的河北等五省进行对比分析。

3.1 存在问题

3.1.1 缺乏高学历、高职称的顶尖专任教师 根据表3分析可知，安徽省专任教师学历合格率存在冗余，但毕业生数仍产出不足。首先从师生比角度来看，除河北省为0.643，其余各省均为达到《中等职业学校设置标准》中规定的0.5，且安徽省师生比最低，对专任教师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有一定影响。其次从学历分类角度来看，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拥有博士学历的专任教师占比最低仅有0.02%，与河北省相差0.14%。然后从专业技术划分角度来看，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具有正高级职称的专任教师仅有0.07%，与完全有效的四川省、贵州省有较大差距。由此可见，安徽省专任教师学历合格率存在冗余的主要原因是缺乏缺乏高学历、高职称的顶尖专任教师。

表3 2018 年安徽省与完全有效省份专任教师学历、职称对比分析

3.1.2 图书和教学、科研仪器设备资产更新率较低 从上文可知，安徽省图书总量以及教学、科研仪器设备资产存在冗余，同时结合表4 可知，这两项指标的更新率也较低。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的图书更新率为2.78%，教学、科研仪器设备资产更新率为9.94%，与新疆相比分别相差7.67%、2.83%。对于中等职业教育来说，培养一线技术工人对于知识的时效性以及设备的先进性有较高要求，而书籍和设备更新率低，对中等职业教育效率和质量有较大影响。

表4 2018 年安徽省与完全有效省份图书和教学、科研仪器设备资产对比分析

3.1.3 财政经费使用存在浪费 通过前文对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财政支出进行效率及投影分析，发现了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资源投入产出之间的矛盾，一方面专任教师学历合格率、预算内事业性经费支出、图书总量等投入量存在冗余，但另一方面毕业生人数作为产出量却与目标值相差13334.468 人，这种投入过剩却产出不足之间的矛盾更加凸显了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财政经费使用效率不高，存在一定浪费的问题。

3.2 政策建议

3.2.1 提高教师待遇，培养“双师型”教师 建设“双师型”教师队伍顺应我国教育改革潮流，是进一步增强我国中等职业教育师资力量的重要手段，有助于增加中职学校的竞争力和影响力，对缓解中等职业学校缺乏高学历、高职称教师的困境具有积极作用。安徽省教育部门应当积极推进校企合作，切实打通分批选派专任教师到企业学习实践技术和聘任企业顶尖人才到学习兼职教学这两种渠道，提升现有教师队伍质量。此外，教育主管部门和学校应当适当提高企业兼职导师和“双师型”教师的工资待遇，这有利于吸引企业高端人才和激励普通教师向“双师型”教师转变。最后，安徽省招聘教师时多采用笔试和试讲两种方式，而且多数教师来源于师范类学校，这不符合职业教育对于教师实践技术能力的要求。学校在教师招聘时一方面应当注重教师的学术理论水平，积极引进高学历人才，另一方面必须重视教师的专业技能，提高招聘门槛。扎实的理论基础和精湛的实操技术是新时代优秀中等职业教育的两大法宝[9]。

3.2.2 提高图书、教学仪器的更新速度 图书更新率低一方面会限制在校教师获取最新的知识技术以便及时向学生传递，另一方面也不利于教学资源的利用，增加管理成本。因此，各中等职业学校应当建立图书采购制度，定期增添最新的专业图书，在提高更新率的同时还要及时更替老旧图书。同时，教学仪器等重要硬件设施在职业教学中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是教师开展实践教学的必备设备，及时更新的教学仪器能够帮助学生更好的理解和学习最新技术，提升学生的实践能力。图书、设备更新率低已经对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财政支出效率产生了消极影响，教育部门应当把图书、教学科研仪器设备更新率纳入院校年底考核的指标，与学校下一年申请财政资金直接挂钩，督促学校定期更新图书和教学设备，做到理论实践与市场同步，从而使学生的专业技能与时俱进。

3.2.3 健全教育财政评价体系，提高教育经费的使用效率 安徽省中等职业教育存在投入冗余和产出不足的现实状况，这反映了其财政资金的使用效率相对较低，教育经费被挪为他用和教育腐败现象使本来就不足的教育经费不能全部用于中等职业教育的改革中，阻碍了中等职业教育的进步。中等职业教育应当在增加财政支出基础上，严格控制教育经费的使用。第一，建立健全中等职业教育财政评价体系，对资金的使用进行监控、评价和追责，每一笔财政支出都要做到时时监督，并制定评价标准，对财政资金的使用做出跟踪评价，对不符合要求的严格追究责任；第二，各中等职业学校和相关教育部门要坚持财政公开透明制度，教育部门应在官网上开设教育经费使用公开专栏，及时公布下拨到各学校的财政资金和内部资金使用，学校也应该及时客观的公布各类经费的支出情况，按照每周一公开，每月一检查的标准严格执行，在相关部门和大众、学生的监督下使有限的教育经费发挥出最大的使用效率。第三，要确保投诉举报途径通畅，在相关纪委部门设置检举箱，严格查实每一项检举，同时保护好检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