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晨 廖磊

[摘    要]北海贝雕画是广西民族传统特色工艺。北海贝雕技艺已被列入广西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研究广西北海贝雕画的艺术特色及创新应用，既有利于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保护、宣传广西民族文化，又为广西文旅产业融合发展提供新探索、新思路。

[关键词]北海;贝雕画;艺术特色;创新应用

北海贝雕画是广西传统的民族工艺美术品，以贝壳、海螺为原料，经雕磨、堆贴而成，其工艺历史悠久、考究精湛并逐渐改良创新。北海贝雕技艺已被列入广西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北海贝雕画具有独特的艺术形式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承载着古老的丝路文化又体现了现代海洋文明，是当下认识和了解广西北海，推介广西“海上丝绸之路”，体现“一带一路”文化建设以及展现广西文化和旅游产业发展的艺术载体。研究广西北海贝雕画的艺术特色及创新应用，既有利于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保护、宣传广西民族文化，又为广西文旅产业融合发展提供新探索和新思路。

一、广西北海贝雕画的历史文化土壤

（一）北海贝雕画承载了美丽海洋贝类的实用功能与审美功能

北海贝雕画“故名思源”海洋和贝壳是其文化载体和物质载体。

先谈贝壳。在早期人类社会，贝类是商品交换的媒介。海洋贝类是我国最早、最原始的货币，被称作贝币。至今汉字中凡是带有“贝”字偏旁的都是与各种交易行为相关的词语，如货物、外贸、购物、贩卖等词语。伴随着人类文明进程的加快，贝类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文化色彩和内涵丰富的寓意，既是避凶趋吉的护符，又是美丽的化身;既是神灵的附体，又是财富的象征与身份的体现。①贝雕画以贝类为原材料承载了美丽贝类的实用功能和审美功能，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两种功能也在不断地转换、融合。

以前的工匠挑选质地光泽较好、表面较平整的贝壳磨成薄片，再雕刻出简单的图样、字体，镶嵌在祭品或家具上作装饰，这种用贝壳加工镶嵌在硬木家具表面的古老技艺俗称“螺钿”。宋代以后民间的螺钿镶嵌和贝贴等工艺已经开始流行，图案取材也逐步丰富，造型开始出现人物、花卉、动物等，做工精美、色彩绚丽。到了近代，在传统螺钿工艺的基础上又发展出了贝雕工艺，贝壳从“装点”变成了“主角”，贝雕画应运而生。

图1 北海贝雕画常用贝类

（二）北海贝雕画是广西海洋文化的产物

再谈海洋。北海贝雕画的制作关键是在于“因材施艺”。北海地处我国广西南端，北部湾东北岸，三面环海，海洋资源丰富，出產贝壳种类繁多，盛产珍珠贝、红扇贝、白蝶贝等贝类及各种螺类，其中有色贝壳较多，质地淳厚，色泽圆润。以此处所产的贝壳为原材料制作的贝雕工艺品一直是北海独具特色的传统民族手工艺品，具有悠久的历史，其深厚的文化积淀、艺术积淀和工艺技术积淀为贝雕画艺术特色的形成和技艺工业的发展提供了优越的基础条件。①贝雕画巧妙地将人与海结合起来，深受海洋文化的浸润，是海洋的绮丽与传统文化智慧的结晶，自古以来记载着海边人们与海的故事，传达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北海贝雕画技艺初见于秦汉，成熟于明清。明代以来，北海采珠业出现繁荣，推动了贝雕工艺的发展，工艺成品多为珠贝镶嵌家具及贝壳雕件，比如有明代屏风《朱柏庐治家格言》等贝雕家具精品传世。这从北海、合浦民间传世的明清贝雕家具及工艺品中可以考证。这种以工艺家具需求发展起来的贝雕画技艺，当时多以家庭手工作坊的形式生产与传承。

1964年，北海工艺美术厂成立，贝雕生产进入全新发展时期。北海贝雕画艺人在继承“选、磨、抛、贴、拼、接、粘”等传统技艺的基础上，总结经验，并吸收牙雕、玉雕、木雕和国画等众家之长，结合螺钿镶嵌工艺特点，使贝雕画的形象生动、层次分明、风格独特，成功地开发出了浮雕、半浮雕形式的贝雕画和多种实用工艺品，既展现贝壳的自然美，又具有雕刻的技法美和国画的格调美，从此揭开了贝雕工艺史崭新的一页。②

20世纪80年代，北海是与大连、青岛齐名的贝雕生产三大基地之一，北海工艺美术厂是广西工艺美术行业的明星企业，产品远销20多个国家和地区，出口创汇居同行之首，为地区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而到了20世纪90年代，受工业机械化冲击，传统工艺贝雕一度走向衰落，许多企业纷纷倒闭，传统技艺面临消失。

21世纪，北海市恒兴珠宝有限责任公司收购北海工艺美术厂，重拾贝雕技艺。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加大原贝原色（如制作时梅花的柔粉色、葡萄的淡紫色都可用贝壳原色）生产技艺，并在题材、规格、形式等方面大胆突破，在各级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古老的贝雕画艺术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

二、广西北海贝雕画的艺术特色

业界认为“广西北海贝雕画将国画的神韵、刺绣的空灵、玉雕的质感、珍珠的光泽，浑然天成地融为一体，有极高而独特的艺术欣赏性和审美、收藏价值”③。北海贝雕画的图案涵盖广西海洋文化和民族文化的各种生活物象，通过技师的艺术表现手法传达地域文化内容，这些表现形式和文化内涵也很好地迎合了当代社会意识形态多元化、多样化的需求，其审美价值、文化内涵和艺术思维理念是现代精神文明的体现。

北海贝雕画以北海贝壳为原料，巧用贝壳的天然色泽、纹理形状，经过图稿设计、选料、清洗、切割、磨型、抛光、雕刻、粘贴、堆叠、组合、装裱等工序，用手工雕琢成平贴、镶嵌、浮雕、立体雕等各种形状和规格的贝雕画工艺品。④

北海贝雕艺术有6个种类、1600余品种，主要包括贝雕画、大型浮雕作品、贝雕摆件、贝雕把件、立体贝雕、贝雕饰品等，北海贝雕技艺的特点是“因材施艺”“依势取形”，化天然朴素为巧夺天工、瑰丽精绝、富丽典雅。其中贝雕画最具代表性，是东方艺术风格与传统雕琢工艺的完美结合，在中国雕刻艺术中独树一帜。北海贝雕画的种类繁多，作品题材广泛，以贝雕入画元素、题材来划分，主要有花鸟、山水、人物、博古等。北海贝雕画的设计十分讲究，要求题材新颖，构图丰满，造型准确，线条清楚;尤其花卉等入画形象要符合自然生长规律，山水要透视合理，传统人物画的形象、服饰和道具要和当时历史年代及人物身份相符。“北海贝雕画的制作则要求必须充分发挥贝壳原料的自然形体、光泽色彩和纹理特点，用料精巧，逼真自然。”①这是北海贝雕大师林雄先生反复强调的，也是北海贝雕技艺传承人遵循的一个创作原则，同时他们也强调在制作过程中，贝雕均要磨底、漂洗，组合装配要贴切自然，符合结构和生长规律，经得起较重的敲击，无破碎。

（一）贝雕花鸟画栩栩如生

北海贝雕花鸟画的构图吸取国画的风格与浓厚的东方艺术构思。花鸟画是以动植物为主要描绘对象的中国画传统画科，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适应中国人的社会审美需要，也形成了完备的艺术形式与样式。贝雕花鸟画，顾名思义便是以贝壳为原料、以动植物为主要的描绘对象。其中以花卉禽鸟瓴毛画类为最佳，如孔雀、白鹤、天鹅、公鸡、鸳鸯、鱼虾、牡丹、月季、梅花、菊花、芙蓉及松树等皆有入画。

如大型作品《百鸟归巢》，作品中孔雀的造型准确、比例适当，孔雀的羽毛部分选用白色珍珠贝壳，而翅膀部分则选取金色珍珠贝壳。珍珠贝类的色彩和纹理美丽鲜明，不仅是奇妙的反光体还带有珍珠般的光彩，有助于描绘出孔雀生动活泼的优美体态。该作品中花卉技艺同样考究，多采用拼贴法组合装配，花卉贴切自然、玲珑典雅、晶莹绚丽，花瓣选的每一片贝壳的颜色都特别讲究，色彩斑斓、层次分明。因为北海的贝、螺、蚌、蛤等海产品为贝雕花卉在颜色的选择上提供了多种可能。在作品《百鸟归巢》中双鸟私语，时而花间彩蝶翻飞，时而孔雀起舞开屏，时而仙鹤展翅长空，处处春意盎然，一派生机。

（二）贝雕山水画意境深远

山水画是中国人情思中最为厚重的沉淀，以山为德、水为性的内在修为意识。从山水画中，体味画中的意境、格调、气韵和色调。贝雕山水画设计布局构图巧妙合理，小桥村舍，亭台楼阁，山涧流水，清馨沁人，富于诗意，多表现海洋景象和祖国各地雄伟绮丽的江山胜迹，歌颂祖国的大好河山。北海贝雕博物馆馆藏贝雕画精品《富春山居图》取自元代黄公望的代表作原图局部。由三位来自广西的工艺美术大师历经6个月时间精心雕琢而成，用贝雕画的艺术形式对“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富春山居图》进行二度创作，作品采用白蝶贝、黑蝶贝、鲍鱼贝、夜光螺、贝春红口螺、海红贝等多种有色珍稀贝壳作为原材料，打磨成半浮雕、立体等多种形式。可见艺人对贝壳的运用，极其高妙：有斑痕的贝壳，锯成带疤痕的树木躯干;利用江瑶贝、银壳贝制作树叶;利用鸡心螺等红色作枫叶。区别于原图的用墨淡雅、墨色浓淡干湿并用的二维平面空间，贝雕画精品《富春山居图》所呈现的是更为立体、厚重的山水，在不同的物像中运用了不同贝壳原材料，特别是在山石与树木的造型处理上进行纹理和质感的区别，完美的呈现出山的厚重，松叶的繁复，前后景物层层叠叠，远近有别，极具变化。

山水要重意境，层峦叠嶂，四季分明，富有气势。尤其建筑类，“亭台楼阁要求结构严谨，做工精细，透视合理，层次清楚”①。例如1989年的贝雕画精品《程阳风雨桥》化实为虚，虚中求实，曾作为民族传统特色艺术品悬挂在人民大会堂广西厅，也代表了当时北海贝雕画的最高水平。

（三）贝雕人物画惟妙惟肖

人物画是以人物形象为主体的绘画之通称②。北海贝雕人物画受贝壳材料的限制，多在造型上倾向于装饰风格，在构图上吸取国画的风格与浓厚的东方艺术构思，可以说有多少种国画风格就可以有多少种北海贝雕画。小说人物、历史人物都是北海贝雕画的常见题材，“人物头像神态须符合故事情节及性别、年龄、身份，眉目清晰，比例得当，解剖准确，服饰要有时代特征，并要表现衣料的质感，体型比例合理，动势与神态相符”③。如作品《吹箫引凤》侍女的衣裙摆，就利用贝壳质地的轻薄和色泽的闪烁，制作出灵动飘逸的感觉。侍女的面部和手部的细节都是用整块贝壳打磨而成，整体感强，搭配上竹林、怪石、凤凰等具有浓厚的东方艺术特色的物像，构造成一曲吹箫引凤凰的寓意吉祥的精品力作。

在近些年的新作品中，出现了一批以贝壳为主体材料搭配其他质感的材料为辅助的一批人物画，如《出使西域》中用一整块完整的枯木把西域沙漠的荒芜表达得淋漓尽致，同时木面能够突出以贝壳为主体的人物来。在《出使西域》中人与马的处理也十分惟妙惟肖。这种引进贝壳以外的材料与艺术形式，在近年来的贝雕人物画上越来越凸显，贝雕创作与其他艺术融合发展是贝雕人物画未来的方向。比如将中国传统年画《门神》引入贝雕画，引起中央电视台《探索发现》栏目组2012年采访聚焦。贝雕人物画精品《门神》是中国传统民俗文化与传统手工技艺相结合的完美产物。

（四）贝雕博古画典雅高洁

北海的贝雕博古画多以反映社会历史主题、艺术经典或事件或民俗生活为题材的大型作品，造型严谨，古色古香，典雅大方，追求寓意。例如2009年在第10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作品暨国际艺术精品博览会上，北海市恒兴珠宝有限责任公司制作的博古題材贝雕画《称心如意》荣获中国工艺美术界最高奖“百花杯”金奖。这幅作品“选用的名贵贝壳就达20多种”①，呈现了众多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具有吉祥意蕴的物品，如牡丹、葡萄、石榴、桃子、如意、古钱、珍珠等，形态逼真、水灵欲滴、气度祥和，传递健康长寿、子孙满堂、富贵如意之意。再如在北海南珠宫酒店的大型作品《珠还合浦》力求还原白龙珍珠城的历史传说。还有《出使西域》《门神》等作品表现历史事件与民间风俗的也可以将其归类为博古题材。

不管是按照传统题材分类还是工艺手法分类，天然色泽、花鸟和山水见长、精工细琢且长于融合国画风格皆是北海贝雕画区别于其他地方贝雕画的显著艺术特征。例如将国画与北海贝雕画进行有机结合也是北海贝雕技艺师善于攻克的技艺难题。2007年恰逢香港回归十周年，北海市恒兴珠宝有限责任公司组织艺人依照著名岭南派画家关山月的国画作品《香港回归梅报春》为蓝本，制作一幅贝雕画，作品被选为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及北海市政府的珍贵贺礼赠送给香港特区政府。这幅作品梅花的造型生动丰富，可谓国画与贝雕结合的经典范例。除了《香港回归梅报春》之外，《风生水起北部湾》《奥运历程》《桂林山水甲天下》《富贵锦绣》等北海贝雕画精品被收藏在广西民族博物馆，成为了承载中国传统文化具民俗性、观赏性极高的工艺品。还有一些获奖作品如《宝塔春色》《北海银滩》《漓江春晓》等都是集北海贝雕画技艺融国画风格见长花鸟、山水的经典作品。

笔者在采访中还了解到，北海贝雕画技艺的形成和基础是从最难的一道工序——“磨虾须”开始的。虾须细弯且长短不一，学齐白石画虾，如何利用贝壳和手工把虾变得活灵活现，不仅是一个重要的技术活，需要反复练习，还考验艺人的耐心。北海贝雕画的画面设计和国画中的工笔画有些相似，类似线描，不着色，只是把线条勾勒出来，但要准确，同时设计师必须熟悉贝壳的形状、弧度和色泽变化。除了艺术特色与工艺精湛，北海贝雕画的工艺流程也与众不同。比如以前大连贝雕画是流水作业。而北海贝雕画采用的是一幅作品由设计师定稿后再由一名师傅独立完成或几名师傅按特长局部分工完成的生产流程，技艺不是简单复制的过程，而是艺术的再想象、再加工和再创作。流水作业会使同一幅画各部件之间雕琢的风格不统一、不协调，会失去作品的个性、灵性和艺术气质，从而影响画面的整体效果。总之，北海贝雕画的工艺比较细腻，造型也比较独特，花鸟画颜色自然淡雅、神态灵动，山水画则虚实相生。2010年“北海贝雕技艺”分别被列入广西壮族自治区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和北海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①

三、广西北海贝雕画的创新应用

（一）北海贝雕画工业发展现状

曾有报道称，北海贝雕画是近成“绝唱”的工艺。②笔者在北海贝雕博物馆和恒兴珠宝有限责任公司采访了解到，北海贝雕画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兴盛而后逐渐走入衰落。2005年基于拯救和传承北海贝雕技艺这一具有鲜明地方特色的文化遗产，北海从事首饰加工的恒兴珠宝有限责任公司就挑起了这份责任。③恒兴珠宝有限责任公司提出改革北海贝雕画技艺旧的方法，提高选料、雕刻成本和难度，抛弃贝雕着色工艺，所有作品上的色彩均为贝壳原色。从此，北海贝雕画又开始走向市场。

笔者采访北海贝雕技艺传承人林日光，他谈到目前市场不愁，最愁的是缺手艺人。为大力发展贝雕产业，他所在的公司曾最多招收、培训学徒120多人，结果令人堪忧，学徒来了又走了，有的勉强做满一个月，最长也只有半年。通常贝雕艺人学徒，要学2年才可以勉强独立制作，至少要学 5年才基本可以“出师”并熟练操作。④当下贝雕技艺传承人青黄不接，年轻人都静不下心来学艺，是目前制约北海贝雕画发展的一个大问题。

近年的北海贝雕画的制作与销售，以恒兴珠宝有限责任公司等数家代表性民营生产单位为主，产品多达15种规格、1600多个品种，他们成为北海贝雕画重要的生产基地，承担着传承北海贝雕技艺的重任。北海贝雕博物馆是由北海恒兴珠宝有限责任公司在2014年创办的，是国内唯一一家贝雕艺术主题博物馆，国家3A级景区，广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单位，“一带一路”重点文化项目。但是作为民办博物馆，日常的开放和维护经费十分紧张，如何扩大客流量和影响力，不仅是民营企业家要周全考虑的，也是政府层面需要努力引导的。

（二）北海贝雕画应开发新产品进行市场新定位

北海贝雕画应在继承传统之余，研究开发新产品进行市场新定位。因为北海贝雕画技艺制作过程较为复杂，耗材多，成品重，优质的贝雕画往往要经过装裱，有的还配有底座，具有较高的艺术观赏价值。笔者经调研认为，北海贝雕画技艺要保护传承，除了参展参赛、赠礼外，还可以走向新兴市场，推广这种古老又新颖的艺术品。

正是由于传统的北海贝雕画大件耗时，当下也有部分新兴企业转变观念，产品转向日常风、时尚风、简洁风，受到更多普通消费群体和年轻人的喜爱。有些民办企业提出运用互联网思维，注重贝雕画的形式和装裱。比如新兴民办企业喜蛙贝雕文化馆推出的家居系列贝雕画挂画作品和贝雕画瓷盘、陶盘摆件，以美化家居氛围，产品既有适合新中式风格的玄关、书房、茶室的画作，也有适合现代装饰风格的客厅、餐厅、酒吧、卧室、走廊的画作。俗话说“三分画七分裱”，贝雕画工艺在某个环节进行一些改进，如装裱环节整个呈现出来就是按当下的家居市场去装饰的。该公司的产品80%销售都是互联网客户的订单，考虑到价格与运输成本，所以贝雕作品比较简洁。比如用喷绘与贝雕技术结合的形式入画，工匠艺人认为要突出的地方用贝雕来装饰，做起来又简洁又相应减少成本，自然价格能被大众接受。简而言之，面向市场，注重装裱，控制材料的使用，控制人工成本，贝雕画小面积使用贝雕材料，针对自己的客户群体来制作，也不失为推广北海贝雕画的一种方式。贝雕画可以运用新平台投入市场，如充分利用淘宝、京东、快手和抖音等电商平台和新媒体，宣传北海贝雕画，传承发扬“非遗”文化的同时推广产品。

（三）北海貝雕画技艺创新应用对策

笔者在前文谈到，从2005年开始北海贝雕画在原工艺技法的基础上，利用贝壳的天然色彩和纹理，不着色，潜心研发，合理搭配，着力于生产“原汁原味”的贝雕作品。“经过400多年的不断探索、继承、发扬、创新，从贝串、贝堆、平面贝雕到浮雕、半浮雕，再到立体雕、低浮雕、平雕，使北海贝雕技艺进入中华民族传统艺术的大宝库。”①因此，北海贝雕画的创新应用不仅仅在于其外在艺术形式和文化内涵的简单再现等问题，更多的是要探讨如何在传统中创新发展。

一是加大财政支持，加快人才培养，加强多方合作交流。比如可以加强北海贝雕画技艺的校园传承，例如利用北海市中等职业技术学校一手贝艺工作室，大力培养年轻技师，以填补年轻传承人的空白。最近北海市恒兴珠宝有限公司携手北海市海城区第六小学成立了《恒兴非遗保护基地—海城区六小贝雕工坊》，以“大手拉小手”的形式传承与发展贝雕文化。

要推进北海贝雕画技艺的传承与创新，在保护发展的同时扩宽市场，将文化保护、文化产业发展和旅游市场结合，将创意设计与现代消费相结合。比如建贝雕文化创意城和设北海贝雕画艺术馆，打开扩展交流与实践活动，以贝雕画的保护传承和技艺发展及应用为主题，进行贝雕画历史文化展示、“非遗”工艺展示、传承人授课、贝雕画工艺制作体验、贝雕画创意产品设计展示、旅游工艺品设计与制作、旅游产品销售等。

二是继续改进北海贝雕画的工艺。在恒兴珠宝有限责任公司工作的传承人林日光提到，当下创新样式除装裱等外在形式的包装加工外，针对贝雕画技艺前面部分的主要环节，创新则集中在颜色和雕刻方面的改进。一方面，颜色是尽量挖掘、保持、提炼打磨贝类原来的颜色，根据设计的需要进行颜色的搭配。另一方面，目前创新在平面低浮雕，在追求平面、轻薄和細致的同时追求立体感，尤其注重用线条来展示它的立体美。低浮雕工艺要求很高，造型打薄技术是难点。

再比如在装裱和底座等方面改良，一手贝艺工作室推出了一款在透明玻璃镜面上作贝雕画装饰的台灯，并设置通电的灯光开关，在夜晚台灯上的贝雕画也能栩栩如生，既实用又审美。2020年最新一届在青岛举行的第55届全国工艺品交易会上，北海市恒兴珠宝有限公司的《大展宏图》、北海市海城区精博贝雕工艺室的《物华天宝》、北海喜蛙家居设计有限公司的《香远》、北海市中等职业技术学校的《贝韵灯尚》等4个贝雕画参赛作品均获得“金凤凰”金奖。前2个获奖的是传统贝雕画，后2个获奖的是市场新作，都说明了北海贝雕画在工艺上的改良和精进。可见在文化和旅游融合的形势下，利用互联网，快速推出作品投向市场是重要之举。根据市场反馈调整产品设计，通过迭代换新，不断接受市场的检验，推出适应市场的新作品，利用新技术，推出一些如符合传统和现代家装的家居饰品、酒店装饰品、公共场所的装饰广告品、可便携的旅游纪念品等，这样，北海贝雕画不管是作为艺术还是工具，都不应“束之高阁”，更应该是走进千家万户，让喜爱贝雕画的人们生活更美好。

三是制定行业发展规划、健全行业机制。如结合北海贝雕画的文化内涵和艺术特色，结合壮美广西、“一带一路”、广西北部湾发展等战略发展目标，利用资源优势、区位优势、历史机遇，提高对贝雕画技艺的保护和传承，提高对贝雕画工艺价值的认识，提供交流创新合作平台，促成校企合作，提高相关企业管理机制，提高相关传承人的地位和待遇，为北海贝雕画的发展找到新的可持续的发展路径。

如今，北海贝雕技艺已经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成为北海乃至广西对外交往与宣传的一张名片。北海市积极保护北海贝雕艺术，也在不断加大对贝雕产业的支持力度。有关政府部门制定了北海贝雕保护规划，成立技艺传承与发展研究中心，鼓励与支持恒兴珠宝有限责任公司投资建立、运营北海贝雕博物馆，在保护贝雕文化、弘扬民族工艺方面做出应有的付出与努力。

笔者采访的相关负责人也谈到，北海贝雕正在积极申报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将继续深入开展北海贝雕的数字化建档工作;鼓励老艺人“传帮带”，注重复合型青年人才的培养;广泛开展“非遗”进校园、进社区活动，培育贝雕艺术的社会传承氛围;积极组织贝雕作品参赛参展等，组织科研力量对贝雕艺术进行探讨挖掘，并向大众展示贝雕艺术的发展成果;注重引导北海的文化和旅游市场，加大对北海贝雕艺术的宣传、推广;同时重视保护海洋生态环境，发展海洋文化旅游产业链，让北海贝雕画这一艺术瑰宝在新时代继续大放异彩。

参考文献：

[1] 林雄主编.海洋文化的辉煌记忆——北海贝雕[M].南宁：广西民族出版社，2012.

[2] 张筠梓，许佳.北海贝雕文化产业的现代设计思考[J].前沿，2013（5）.

[3] 邓进利.到中国贝雕第一馆看贝雕艺术——探秘北海贝雕博览馆[J].家庭科技，201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