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涛 滕永忠 孟俊杰 王静 孟瑶

摘要：【目的】明确河南省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及其影响因素，为促进农地经营权流转提供参考。【方法】基于河南省粮食主产区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调查问卷获取相关数据，利用Logistic模型分析影响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的主要因素。【结果】小农户经营规模小，户均耕种面积0.37 ha;种植结构单一，主要为小麦、玉米等省时省力作物;兼业化较重，非农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65.5%。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较强，68.9%的农户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农地流转潜力较大。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影响显著的因素主要为非农收入、耕种面积和农机数量，其中，非农收入和耕种面积对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分别达5%和1%的显著水平;农机数量具有显著负向影响，达10%的显著水平;非农收入影响较大，估计系数为1.105，发生比率为3.020。【建议】为促进河南省农地经营权流转，建议创造更多非農就业机会，提高农户非农收入水平;调整农机补贴政策，实行与农地经营规模挂钩的农机补贴政策;弱化农地社会保障功能，建立土地退出激励机制。

关键词： 土地流转;影响因素;Logistic模型;河南省

Abstract：【Objective】The willingness of land management right transfer of farmers in Henan 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were studied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promoting land management right transfer. 【Method】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willingness of land management right transfer of farmers in main grain producing areas in Henan， the Logistic model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influential factors that affected farmers willingness of land management right transfer. 【Result】The operation of farmer households was small with average cultivated area of 0.37 ha per household. The cropping structure was simple， mainly cultivated wheat and maize and other crops that were time-saving and labor-saving. Most farmers engaged in two or more works， and non-farm income accounted for 65.5% of total household income. For the farmer households， the willingness of land management right transfer was very strong， 68.9% of farmers were willing to transfer their farmland management rights， the farmland transfer potential was great. The main factors that affected farmers willing-ness of land management right transfer were cultivated area， number of agricultural machinery and non-farm income. Non-farm income and cultivated area had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the willingness of land management right transfer，reaching a significant level of 5% and 1% respectively. On the contrary， the amount of agricultural machinery had a significant negative impact on the willingness of land management right transfer，reaching a significant level of 10%. The impact of non-farm income was great， with an estimated coefficient of 1.105 and an occurrence rate of 3.020. 【Suggestion】To promote land management right to transfer out in Henan， following suggestions are proposed： increasing non-agricultural 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to improve the level of non-agricultural income of farmer household in all ways; adjusting the subsidy policy for agricultural machinery to carry out a subsidy policy related to the scale of farm operations; weakening the social security function of agricultural land and establishing the mechanism of land withdrawal.

0 引言

【研究意义】自2014年以来，随着农村土地“三权分置”改革、农村集体资产“三资”改革、新型集体经济“三变”改革和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土地所承载维持农民生存的功能逐渐弱化，而其承载的农民发展功能日益突显。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把小农生产引入现代农业发展轨道”。在土地集体所有制下，土地流转是发展现代农业和实现农民发展的关键（钱忠好和王兴稳，2016;杨子等，2017）。河南省是我国粮食主产区之一，2018年河南省粮食总产量6648.9万t，占全国粮食总产量的10.11%。河南也是人口大省，小农数量众多制约着河南省农业现代化发展的步伐，因此研究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影响因素，对推进农村土地流转及将小农生产引入现代农业发展轨道具有重要意义。【前人研究进展】土地经营权流转是农户内部动力和外部动力共同作用的结果（兰勇等，2018）。从外部动力来看，经济发展水平对土地流转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钟涨宝和汪萍，2003;王佳月等，2018）;土地流转管制、新农合及新农保等政策制度显著影响土地流转（王杰和句芳，2015;李会芳和潘浩，2017;李昊等，2017;涂金杰和潘林，2018）;种植业调整、劳动力转移及资源禀赋差异是农户土地流转的主要动力（江淑斌和苏群，2014）。从内部动力来看，农户对国家土地流转政策的认知（耿飙等，2018）、家庭劳动力和收入结构等家庭特征（吴巍和张安录，2016;郭会程等，2017），以及户主年龄和受教育年限等个体禀赋（郎海如，2014）对土地流转均具有重要影响。由此可见，影响农户土地流转的因素主要来自经济发展、政策制度、资源禀赋、家庭特征和个体禀赋等方面（崔惠斌等，2015）。目前相关研究文献主要集中于土地流转意愿，未区分土地转入和转出意愿，少数文献单独研究了土地转入和转出意愿，但也未明確两类研究的样本量，如果样本为同一抽样群体，可能出现研究样本间不独立现象（Rahman，2010）;另一方面，“三权分置”等改革背景下农村经济的快速发展，农民的生活方式和行为选择深受影响，农户土地流转意愿的关键性影响因素也会随之产生强度变化（李昊等，2017）。【本研究切入点】关于河南省农户土地转出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郭会程等（2017）以非粮食生产核心区农户为主体进行调查分析，但至今未见针对粮食生产核心区农户土地转出意愿的相关报道。【拟解决的关键问题】以河南省粮食生产核心区小农户为对象，以农地经营权转出为切入点，通过问卷调查，实证分析小农户土地转出的意愿及其影响因素，提出促进农地经营权流转的措施，为政府出台农地流转相关政策提供参考。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 1 Logistic模型构建

二元Logistic回归是因变量为二分类变量时的回归分析，小农户是否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是一个二分类变量，故本研究采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Logistic回归参数的估计采用最大似然法，所得到的估计值为参数的最大似然估计值。将小农户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定义为Y=1，不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定义为Y=0。设Y=l的概率为P，取值范围为0、1，将小农户农地经营权愿意转出与不愿意转出的概率之比P/（1-P）取自然对数，得到Logistic回归模型的线性模式：

1. 2 变量描述与赋值

假设小农户为理性经济人，在比较利益指引下，按照“成本最低、效益最大”原则（周春芳，2012），通过对自身家庭情况和社会经济环境等情况的综合考量，做出土地经营权是否流转的决定。从农户自身来看，影响其农地经营权转出的因素主要包括家庭人口状况、收入情况、土地资源和农用资产占有情况。其中，（1）人口状况主要是指人口数量和质量，人口数量指一个家庭需要养活的自然人口数量，反映家庭生存负担的轻重，家庭生存负担越重，对土地的自然依赖越重;人口质量主要指一个家庭劳动力数量和受教育水平等，劳动力越多，平均每个劳动力占有的耕地资源越少，边际劳动生产率越低。（2）收入情况主要是指收入结构，非农收入比重越高，对土地的依赖越弱，从事农业生产的机会成本越高，则农户越愿意转出土地。（3）土地资源和农用资产占有情况主要指耕种面积、农业资产价值等，一般来说，耕种面积大，劳动生产率高，则农户不愿意转出土地。但在农业纯收入低、劳动者年龄偏大、家庭温饱已解决的前提下，如果地块零碎、耕种不便利，则农户极有可能视土地耕种为负担，转出土地的可能性更高;相反，如果家庭拥有的农机数量多，农业耕作十分便利，则农户不愿意转出土地。从外部环境来看，农业社会化服务对老龄农民非常重要，如果农业社会化服务较周到，耕种收等较便利，则农户愿意从事农业生产。

通过对拟选取变量的相关性和多重共线性分析，最终选取人口总数和劳动力占比2个变量，分别反映人口数量和质量;选取非农收入占比1个变量，反映家庭收入结构;选取耕种面积和农机数量2个变量，反映土地资源和农用资产占有情况;选取社会化服务支出占比1个变量，反映农户参与农业社会化服务情况，共计6个解释变量。另外，考虑到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可能受到县域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在此引入虚拟地区变量，定义为：经济强县=1，经济弱县=0。将虚拟地区变量与解释变量一起建立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对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进行回归。变量的具体赋值及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1. 3 问卷设计与调查

根据上述分析，进行农户调查问卷内容设计，主要包括家庭人口状况、收入状况、土地资源和农用资产占有状况及农业社会化服务等方面。其中，人口状况包括家庭总人口数、劳动力数量及外出务工劳动力数量等;收入状况包括种植、养殖等农业生产收支、种子化肥农药等生产支出、土地流转收支、涉农补贴及外出打工、经商等非农收入;土地资源和农用资产占有情况包括土地承包面积、土地流转面积和农机数量等;农业社会化服务包括农业合作社参加情况，以及在耕种收等方面享受的服务与支出等。

在样本农户的选择上，首先，以人均GDP为标准，将河南省粮食主产县分为较好和较差两类，每类随机选择2个县;其次，每个县以人均GDP为标准，按照高、中、低分别随机选择2、1和2个行政村，再按照小农生产为主、分布在不同乡（镇）、彼此相距较远的原则进行微调，最终每县选择5个行政村;最后，在每个村，首先按照人均家庭收入将农户分为高、中和低，每类随机抽取10户，再按照耕种面积不超过家庭承包面积3倍的原则进行微调，最终每个村选择30户小农户。于2018年4—5月，课题组展开入户调研，共调研4县20村600户，问卷发放情况见表2。在调研时，首先在村委会配合下，进行整村情况访谈，然后进行一对一农户调研，每份问卷耗时0.5～1.0 h。在回收的600份问卷中，回答不全3份，种养大户3份，承包地全部转出20份，通过代耕、租赁等方式转入土地124份。考虑到承包地全部转出、代耕租赁转入土地等行为对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分析的潜在影响，将上述情况问卷全部剔除后，实际回收有效问卷450份，有效率75%。

1. 4 统计分析

运用SPSS 16.0对拟选取变量进行相关性和多重共线性分析，确定解释变量，利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各变量对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的影响。

2 结果与分析

2. 1 描述性统计结果分析

2. 1. 1 小农户生产经营特征统计结果分析 调查结果（表3）显示：（1）在家庭人口方面，户均人口4.78人，户均劳动力3.03人，务农劳动力占比为55.5%，农业兼业化现象明显。（2）在耕种面积方面，户均耕种面积0.37 ha，其中，户均耕种面积在0.33 ha以下的占47.3%，0.33～0.67 ha的占45.5%，二者合计，户均耕种面积在0.67 ha以下的农户占比为92.8%，耕种面积在0.67 ha以上的仅占7.2%，小农经营特征显著。（3）在家庭收入方面，小农户种植结构单一，种植小麦和玉米等省时省力作物，户均家庭收入45354元，其中，農业相关收入为15654元，户均非农收入29700元，占家庭总收入的65.5%，外出务工和经商等非农收入成为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4）在农业社会化服务方面，农民专业合作社数量少，农户入社率低，农户加入合作社比重仅为17.2%;农业社会化服务支出较高，农户社会化服务支出占农业总支出比例为25.7%。说明农民专业合作社和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发展不足，农业生产服务总体供给不足与需求快速增长间的矛盾日益突出，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农业现代化的发展进程。

2. 1. 2 农地经营权转出影响因素的统计结果分析

随着农村人工成本的不断上升、农业特别是种植业比较收益的不断下降，加之城镇落户条件不断放宽，农民对土地流转的态度发生了明显改变。在价格合适且方式适当的前提下，调研发现不存在土地转出、转入行为的450户农户中，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的农户有310户，占比68.9%，即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较强;而具有代耕、租赁等转入土地行为的124户农户中，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的有97户，占比78.2%，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同样较强。据《中国农村经营管理统计年报》显示，2017年河南省农地流转率为37.98%，转出承包地的农户占比32.01%。可见，河南省农地流转潜力较大、前景光明。据当地县乡干部介绍，相对于十年前，农民对土地已经不怎么重视，土地流转、土地征收较以前容易，农村劳动的主力也由原来的“386199部队”几乎转变为“9961部队”。2019年7月本课题组对河南省沈丘县进行乡村振兴调研时，同样发现一个令人深思的现象：当地遭遇大旱，种植玉米等农作物收益低，且费时费力，导致农民撂荒农田干旱而不顾。农村劳动力的老龄化，农民对土地态度的改变，农村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培育恰当其时。

从表4可看出，与劳动力少、耕种面积小、非农收入占比低的农户组相比，劳动力多、耕种面积大、非农收入占比高的农户组，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的农户比例明显较高，分别高13.3%、10.4%和7.1%（绝对值，下同）。可见，劳动力占比、耕种面积及非农收入占比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影响正向，且影响较大。相反，与家庭人口少、社会化服务支出少、农机数量少的农户组相比，家庭人口多、社会化服务支出占比高、农机数量多的农户组，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的农户占比较低，分别低0.4%、1.4%和23.4%，即家庭人口总数、社会化服务支出占比、农机数量对农户土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影响负向，其中，农机数量对农户土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影响较大。

2. 2 模型测算结果与分析

Logistic回归模型的卡方值（Chi2）为17.138，概率值（Sig.）为0.017，符合小于5%的显著性水平，说明模型非常显著。模型的Cox-Snell R2和Nagelkerke R2分别为0.264和0.356，则表明模型拟合度较好。

模型估计结果如表5所示，对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有显著影响的因素为非农收入占比、农机数量和耕种面积，其中，非农收入占比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达5%的显著水平，发生比率为3.020，意味着非农收入比重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的发生比提高3.020倍;耕种面积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达1%的显著水平，发生比率为1.279，意味着耕种面积每增加1 ha，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的发生比提高1.279倍;农机数量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具有显著负向影响，达10%的显著水平，但发生比率较低，为0.658，意味着农户每增加1台农用机械，农地经营权转出的发生比降低65.8%。家庭人口总数、劳动力占比、社会化服务支出占比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4个变量对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均无显著影响（未达10%的显著水平）。

2. 2. 1 家庭人口状况 人口总数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具有负向影响，但未达10%的显著水平，影响不显著。上述描述性分析结果表明，与人口少的农户相比，人口多的农户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的占比低0.4%。可见，二者分析结果一致。调查发现，人口较多的家庭，人口抚养比通常较高，家庭对农地的依赖性较强，不愿意转出土地。劳动力占比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具有正向影响，也未达10%的显著水平，影响不显著。与劳动力少的农户相比，劳动力多的农户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的占比高13.3%，差别比较明显。二者分析结果基本一致，可能是因为家庭劳动力多，但劳均耕地资源较少，劳动力边际生产率较低，仅依靠土地难以满足农户发展的需要，因此，农户转出土地、另谋出路的意愿较高。

2. 2. 2 土地资源和农用资产占有情况 耕种面积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具有正向影响，且在1%的水平上影响显著。上述统计分析结果表明，与耕种面积小的农户相比，耕种面积大的农户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的占比高10.4%，差别比较明显。可见，二者分析结果非常一致。调查发现，由于农资成本、劳动力成本、耕种收成本等土地耕种成本逐年提高，小麦和玉米等农产品价格多年基本稳定甚至稳中有降，农民种植粮食作物的收益逐年下滑，农民对土地的依赖性逐年下降，使得农民对土地的态度发生改变，许多农民对土地已经不怎么重视，加之农村留守劳动力的老龄化及耕地的细碎化，土地耕作不便，土地在部分农民眼中甚至成为负担，在价格合适的情况下，许多农户更愿意将土地流转出去，面积越大，意愿越强。调查问卷统计结果显示，68.9%的小农户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而具有土地转入行为的农户，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的占比达78.2%。

农机数量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呈负向影响，且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上述描述性分析结果表明，与农机数量少的农户相比，农机数量多的农户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的占比低23.4%，差别非常明显。可见，二者分析结果非常一致。农机补贴对提高农户农机拥有率，减少农户劳动强度，提高农业机械化水平效果显著。据河南农业机械管理局数据显示，2017年河南省共安排农机购置补贴资金16.232亿元，补贴农机具136646台（套），受益104261户，截至2017年底，全省主要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水平达80.8%。但农机数量越多，农户耕作越便利，农业生产效率也越高，农户越不愿意转出土地。

2. 2. 3 收入状况 非农收入占比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呈正向影响，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与非农收入占比低的农户相比，非农收入占比高的农户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的占比高7.1%，差异较明显。可见，二者分析结果一致。非农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越高，农户对依靠土地获取收入的依赖性越弱，导致农户因从事农业生产而无法从事非农生产的机会成本越高，使农户越愿意摆脱农业生产的束缚，专职从事非农生产。模型分析结果表明，非农收入比重的发生比率达3.020，即非农收入比重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的发生比增加3.020倍。

2. 2. 4 农业社会化服务 社会化服务支出占比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具有负向影响，但影响不显著。与社会化服务支出少的农户相比，社会化服务支出占比高的农户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的占比低1.4%，差别不明显。可见，二者分析结果一致。农业社会化服务支出占农业生产总支出的比例高，说明农户所享受的农业服务项目较多，农作物耕种收等较便利，农户不愿意转出土地。

2. 2. 5 经济发展 县域经济发展水平对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呈正向影响，但影响不显著。县域经济发展水平高，农户非农就业机会多，非农就业与农业就业收入差距鸿沟的存在，促使农户倾向于转出土地，脱离农业生产。

3 讨论

在土地集体所有制下，进行土地流转是发展现代农业和实现农民发展的关键。本研究结果表明，河南省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较强，农地流转潜力较大，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受非农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例、耕种面积和农机数量的共同影响，与李京涛等（2010）、郎海如（2014）、李德洗（2014）、王杰和句芳（2015）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但在研究区域、研究对象、研究重点及变量内涵等方面有所不同。在非农收入上，本研究结果与牛星和李玲（2016）的观点完全一致，即非农收入所占比例对农户土地转出意愿有正向影响;王杰和句芳（2015）虽然认为非农总收入占总收入的比例会促进农牧户土地流转，但未区别土地转入和转出;李德洗（2014）发现非农就业导致土地需求减少是非农就业增加非农收入的间接结果。在耕种面积上，本研究结果与郎海如（2014）、王杰和句芳（2015）、郭会程等（2017）的观点一致，即耕地面积对土地转出影响显著且方向为正，不同的是郭会程等（2017）的研究对象为河南省非粮食生产核心区农户，且尚未区别小农户、具有转入土地行为的农户及种养大户等，而郎海如（2014）的分析变量是人均承包上地面积而非耕种总面积。在农机数量上，本研究结果与郎海如（2014）、王杰和句芳（2015）的观点基本一致，即农机数量对土地转出具有显著负向影响，只是分析变量包含的内容有所差异，本研究中为农机数量，郎海如（2014）为农业资产价值，王杰和句芳（2015）为家用固定资产。因此，为促进土地流转，需要提高小农户非农收入水平，适时调整农机补贴政策。

此外，在劳动力上，本研究结果与李京涛等（2010）观点基本一致，即劳动力数量越多，农户土地流转的意愿越强烈。理论上，劳动力数量对农户土地经营权流转的影响较复杂：一方面，劳动力多，劳均家庭承包地少，家庭剩余劳动力从事外出务工等非农生产活动，家庭非农收入占比提升，家庭更愿意将多余土地转出;另一方面，劳动力多，家庭可投入农业生产的劳动潜力增大，扩大农业经营规模的潜力增大，家庭更希望转入土地，进行规模经营。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方面，本研究与钟涨宝和汪萍（2003）、王佳月等（2018）的研究结果一致，经济发展水平对土地流转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第二、三产业比重高的地区，农地流转的规模也较大。与以往研究不同的是，本研究还对农业社会化服务对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的影响进行了研究，但影响不显著。与其他因素相比，非农收入对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的影响较大，其估计系数为1.105，发生比率达3.020，远高于其他因素。因此，为促进农地流转，需要提高小农户非农收入水平，适时调整农机补贴政策。

同时，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影响因素是一个复杂问题，如农村父母年迈、子女不愿种地的客观现实，农地附加的社保功能等，因此，需要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建立农村土地退出激励机制，以促進农村土地流转。另外，河南省既是农业大省、人口大省，又是粮食生产核心区，具有维护国家粮食安全的重任，与其他地区相比，河南省在粮食安全、经济发展、人口数量、耕地资源等方面具有一定的特殊性，本研究结果是否适应其他地区还需进一步探究。

4 建议

通过分析河南省粮食主产区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可得出如下结论：河南省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较强，非农收入、耕种面积和农机数量对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具有重要影响。其中，非农收入和耕种面积呈正向影响，农机数量呈负向影响，非农收入影响较大。据此，提出以下改进措施及建议：

4. 1 提高农户非农收入水平

非农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例对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影响正向且作用较大，因此，必须创造更多非农就业机会，提高农户非农收入水平。首先，河南省应抓住国家产业转型升级、产业由沿海向内陆梯次转移的机遇，积极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促进河南省第二、三产业发展，创造更多非农就业机会;其次，加大对农民的职业技能培训，使农民掌握更多非农就业技能，提高农民非农就业能力;第三，发挥乡村资源、生态和文化优势，大力发展休闲旅游、餐饮民宿、文化体验、养老服务等产业，拓展农民就地就近就业岗位。

4. 2 调整农机补贴政策

农机数量对小农户农地经营权转出意愿呈负向影响，农机数量越多，小农户越不愿意转出农地经营权。调研也发现，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特别是农机合作社，对与农地经营规模等无关的农机补贴政策意见较大。为此，河南省应调整农机补贴政策，实行与农地经营规模挂钩的农机补贴政策，如在补贴对象上向农机合作社、家庭农场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倾斜，在补贴标准上向大型拖拉机和植保航空器等大型、新型农机倾斜，以推进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展，促进农地适度规模经营，提高农机利用效率。

4. 3 建立土地退出激励机制

农村土地的退出，既能使农村转移人口彻底摆脱农地的束缚，又能优化农村人地资源的配置。因此，可采取以下措施：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弱化农地的社会保障功能;建立农村土地有偿退出机制，对在城镇有稳定收入来源和居住场所、自愿退出农村土地的农民给予一定的补偿;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推进城镇基本公共服务常住人口全覆盖，使农村转移人口真正融入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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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邓慧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