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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文化旅游视角下的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2019-10-14包茹婷

西部论丛 2019年20期
关键词:传承困境传统文化

包茹婷

摘 要:当今随着旅游产业的推进,全民进入了休闲旅游新时代,文化与旅游的深度融合促进了少数民族地区传统文化的创新与发展,为当地的经济收入注入了新的力量、为当地的发展提供了新思路。广西作为少数民族自治省份,多彩的民族、多元的文化在这里熠熠生辉。本文选取广西省恭城瑶族自治县作为田野点,以龙虎“河灯节”作为本研究的切入点,重点关注旅游作为一种资本力量介入后,重点关注旅游场域中该地区传统节庆文化发展的传承面临怎样的机遇和挑战。

关键词:传统文化 旅游 传承 困境

一、介绍恭城瑶族自治县的文化传承与发展现状

恭城瑶族自治县隶属于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位于广西东北部,桂林市东南部,东与富川瑶族自治县及湖南江永县交界,南与钟山县、平乐县毗邻,西接阳朔县、灵川县北临灌阳县,县城距桂林市108公里。恭城瑶族自治县版图总面积2149平方公里,截至2016年,下辖5个镇、4个乡,总人口30万人,其中瑶族人口约占60%。恭城瑶族自治县境内地形以山地、丘陵为主,河流沿岸有较为平坦的小冲积平地,全县东、西、北三面为中低山环抱,中间为一条南北走向的河谷走廊;属中亚热带季风气候,主要特点有夏湿冬干、夏长冬短、四季分明,光热充足,雨量充沛等。恭城瑶族自治县先后获“中国长寿之乡”、“全国生态农业示范县”、“国家级生态示范区”、“国家级可持续发展实验区”、“中国月柿之乡”、“中国椪柑之乡”等荣誉称号。2018年12月,获评国家气候标志。关于传统文化的特别之处就不得不提到龙虎“河灯节”了。

“河灯节”,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活动,也是瑶族儿女的传统习俗。所属恭城瑶族自治县的龙虎乡龙虎村在每年的农历七月十四都会举办龙虎河灯文化节,至今已经举办到了第八届。龙虎河灯文化节的流程安排每年可能会稍微做些改动,可是大致流程不变,龙虎河灯文化节的主要流程安排有:舞龙舞狮表演、龙虎河灯文化节文艺晚会、龙虎河放河灯以及最后舞龙、水族、排灯的上街游行。

龙虎“河灯节”的表演晚上才开始,下午的时候村民们会在自家门前点红烛、贡香、烧纸钱,放红鞭炮然后开饭。晚上的时候,各家各户就会一同前往会场观看文艺晚会。龙虎“河灯节”的文艺晚会会场搭建在龙虎村小广场,晚会开场是龙虎兄弟醒狮团带来的舞狮表演,表演者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接着再是舞龙队进入会场,舞龙队成员则主要是由本村的志愿者和义工团组成。舞狮舞龙表演结束之后,文艺晚会便正式开始了。文艺晚会的节目主要都是以歌舞表演为主,文艺晚会的节目大部分都出自龙虎村文艺队,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其它乡、村的文艺队或是恭城县城的健身队,甚至还有来自湖南的文艺队。

文艺晚会开展结束以后,村民们便聚集到龙虎河乘船放河灯,表达对逝去亲人的思念,并许愿祈祷。河灯的款式多种多样,主要以红色纸灯为主,另外还有五颜六色的莲花灯,甚至还有发光的塑料河灯。村民游客全都围在河道边,成千上万的河灯漂浮在龙虎河上,形成了非常壮观美丽的景象,也非常突出地展现了当地的传统文化特色。

放完河灯,游行便开始了。游行的起点是从龙虎村的关公庙开始游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游行的舞龙队由志愿者们组成,游行的水族(包括乌龟、蚌、虾等)都是由本村村民扮演,木偶人游行队则是由龙虎村木偶艺术团成员组成,排灯游行队则是由本村村民组成。四种游行项目排列成一条长队,开始绕着龙虎村敲锣打鼓进行游行。游行途中,本村村民除了驻足观看,还有跟着游行队伍一起走的,游行绕村一圈,最终回到关公庙结束。游行结束,整个“河灯节”就算是告一个段落了。

龙虎“河灯节”无论是从形式和内容,还是举办周期来说,都很好地展现了龙虎村的传统文化特色,也实现了对本村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众所周知,河灯节并不是恭城县瑶族所特有的活动,地方的传统文化明显带有地方的特征,在恭城县龙虎乡,每年的农历七月十四,恭城县龙虎乡都会举办盛大的“龙虎关河灯民俗文化节”来庆祝一年一度的河灯节。河灯节是当地一项历史悠久的传统文化节日,在节日当天,当地村民们自发携灯,让其沿河漂流。河灯万盏思故人,老百姓通过放河灯的形式寄托对亲人的思念,表达对生活的祝福。

传统河灯节的文化内涵就是老百姓以放河灯这样一种仪式感的方式来寄托哀思,表达对亲人的思念和美好生活的憧憬与祝福,自从单纯的民族民间环境变化为旅游场域以來,地方政府与民间学者积极沟通参与,共同联手打造,将这一个仪式感的活动赋予旅游民俗节庆的意义,推出了民俗文化节,使其不在是简单地几盏“灯”,而是更具有了集会、观赏的价值。现在龙虎河灯节内容丰富多样,有民俗歌舞表演、放河灯祈福、游龙舞狮、祭祀巡游、品传统美食等十余项民间活动共同组成,每当盛大的集会当天都会吸引上万名外来游客前来参与观看,热闹非凡。在河灯节当晚,龙虎乡民众与游客们一同来到龙虎河边放河灯祈福,万盏河灯沿河漂流,灯式多样,有飞禽走兽、宝莲赐福、燃烛其间,满江辉煌,观灯人群相互喝彩,共祈祖先保佑,赐福消灾,风调雨顺。当地群众与游客们一同放河灯、看表演、尝美食,欢庆河灯节,让他们乘兴而来,尽兴而归。此次盛会传承和发扬了龙虎乡放河灯的优秀传统文化,赋予其丰富的文化内涵,结合新时代新旅游的北京,同时将当地特色美食、民俗歌舞表演结合为一场丰富的盛宴以广为广泛的受众程度,新的传播方式,吸引了大众参与,提高了观赏性,表现出新的时代特征。这是旅游给予地方优秀传统文化的新机遇,同时带动了龙虎乡旅游经济发展。

结合当前的时代背景,随着经济迅速发展,少数民族地区传统文化、信仰意识、宗教祭祀等性质的节庆活动被加以开发和利用,是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新途径,也成为一种地区符合,在旅游场域中被赋予了新的时代特征和更多的内容与内涵。这样的一种开发和利用,对传统文化来说是一把利弊共存的双刃剑,一方面,与时俱进是当代时代背景中各种社会文化发展与生存的必要手段,以更为广泛的受众性加之现代化的传播方式,在保留原生场域中的传统文化精髓的前提前,更加适应时代的发展、迎合大众的审美与品味,使其不被淘汰。另一方面,在传统文化与旅游结合擦出新的火花的同时,对文化本身来说也是新的挑战,祭祀祖先的活动一直以来是中华民族各个地区所坚持的传统习俗,有着其本身的严肃性与不可娱乐性,就河灯节活动最初的含义来说是向亲人表达思念和对美好生活的愿景,这样的活动在传统的观念中是静谧的,在旅游场域中,被填充了新的内容,与民族民间饮食、歌舞、篝火等集体活动的结合,在活动中,所有的程序如不按照传统进行,甚至是对信仰的亵渎,使其在原有的内涵中加入了更多的娱乐性,相反,其神圣性就会有一定程度的弱化。如果丢失了传统的精髓和民俗活动最初的文化内涵,久而久之,就会被异化的面目全非,甚至丢失其原生性。“神圣性”是人类学一直在探讨的概念,它普遍存在于人类社会之中,却没有一个量化的标准来进行定义。“神圣”总是与宗教、仪式、信仰联系在一起,在灵性的基础上,加上了更高、更绝对的权威感。

笔者看来,在民间传统信仰仪式进行时,神圣性可以被理解为一种空间,传统文化本身的内涵会随着不同的时空发生变化,但是在这个场域中,始终弥漫着让人敬仰、畏惧、神秘的超时空的氛围是不会被改变的,伴随着的神圣权威会让信仰者,自觉地遵守规范。

龙虎“河灯节”已经举办到了第八届,从各方面来说已经比较成熟了,但是通过筹备与全程参与龙虎“河灯节”,我发现了有关龙虎“河灯节”文化传承的一些不足,具体如下:

第一,从龙虎“河灯节”的流程来看,对比了之前几届举办的活动内容,现在的流程精简了许多,变得过于简单了,以至于感觉内容有点不够充实,整个“河灯节”下来就只有晚会、木偶戏、放河灯、游行这四项活动。仅靠这四项活动去支撑整个文化节的活动内容,感觉在文化传承方面没有突出重点,也没有形成较为深刻的影响。

第二,从龙虎“河灯节”的举办过程来看,总体来说整个活动的顺序稍显混乱,有点条理不清。首先,舞龙作为首场演出展示,按理来说应该最先受到大家的关注,可是舞龙还未登场,舞狮却已经在舞台上进行表演,围观群众全都在戏台前观看舞狮表演。以至于后面从街上过来的舞龙队都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直到登台了才得到大家的关注。其次,木偶戏作为当地的一个特色演出,演出的时间却和文艺晚会、放河灯的时间重叠了,导致观众分流,没能完整观看整个文化节的活动节目。

第三,从龙虎“河灯节”的宣传力度来看,政府对于龙虎“河灯节”的活动开展有一定的宣传,会在村子集市进出口摆放展牌告知今晚即将举办“河灯节”,舞台也会提前稍作布置。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重视,更加达不到文化传承的效果。想要将“河灯节”作为当地文化传承下去,就得有足够的重视,加大宣传力度,让每家每户都对“河灯节”有一个很明确的认识,认识到这是本村的文化特色,需要有一个重视的态度将此传承下去。

二、建议

基于以上种种我所观察到的不足,在此我也想提出自己的一些建议。首先,关于龙虎“河灯节”的流程问题,因为考虑到时间和精力有限,活动的时间从一整天变为晚上,所以很多流程需要精简或删除,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需要改进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龙虎“河灯节”举办方应该要呈现出龙虎“河灯节”最精彩最有亮点的地方,能够突出重点,让村民以及观众能够对当地的“河灯节”形成一整套完整的印象。这样也更加有利于将龙虎“河灯”节形成一整套系统地传承下去。其次,关于龙虎“河灯节”的时间安排和顺序问题,整个文化节举办下来,应该达到让村民和群众都能全程参与和了解活动的效果,而不是因为时间安排上的冲突让其只能二选一观看节目。这样,也不利于将其完整地传承。因此,应当适当缩减一点放河灯的时间,删减多余的节目,将木偶戏表演和文艺晚会表演衔接起来。最后,关于龙虎“河灯节”的宣传问题,除了在当地集市进出口摆放展示牌的宣传手段和力度都是不够的,还应该利用媒体,在网页网站上宣传龙虎“河灯节”,给予该文化节应有的重视。让本村村民意识到自己作为本村人有义务和责任将其传承延续下去,也要让外来人了解到本村的文化特色。在这样“走出去”和“走进来”的过程中,龙虎“河灯节”的文化也就得到了传承和延续。

三、结论

笔者以广西省恭城县龙虎乡“河灯节”为例,希望通过探讨该地极具特色的民间活动在旅游开发作为一种外界力量资本介入的场域中所产生的变化以及如何去传承和保护进行简单分析,以期对其他地区类似的情况产生借鉴的意义。具有“神圣”意义的活动,经过旅游开发,其传统文化本身从内核到外形都不可避免的产生变迁和重构,专门以更为广泛的受众程度出现在大众眼中的文化形态,很可能已经与原有本土民族习俗、信仰产生断裂。传统文化本身的适应性也决定了其在新时代背景下面临生存挑战的自我革新和重塑的能力。

“河灯节”作为一种节庆,在龙虎乡传统文化中占据重要地位,此时正在旅游场域中发生着或大或小的变迁、转义,为了适应新的环境背景、适应旅游开发,此文化事项被注入了新的文化内涵,丰富了活动内容,产生着文化变迁。虽然商业化所带来的影响,还有待进行长期观察,但是通过笔者的了解和调研,现阶段旅游开发过程中将“河灯节”带入“他者”视野后所带来的无论是经济的收益还是发展的同阶段当地村民们重新审视自己文化而产生的民族自豪感进而产生文化自觉,这也是成为“河灯节”民俗活动更好的传承与保护的一种外在动力。

“小传統”并不是一个绝对不变和凝固的文化系统,它是能体现一个社区的传统心理、价值观念、民族性格、内在气质的具有延续性和建构性的系统。在日益开放的村寨场域格局中, 最终走向现代化是每一个民族村寨的必然选择,然而当市场经济和大众传媒源源不断地把各种极具现代性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形态呈现在民族村寨成员面前时,这些文化主体如何在纷繁复杂的诱惑中继续保持族群身份意识和族群文化认同,是决定上述能动性的村寨文化现代建构能否继续进行,以及作为“小传统”的地方性知识能否继续传承发展的关键性因素。费孝通早已指出, 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即在于文化主体的“文化自觉”。

然而旅游开发这把双刃剑所带来的问题也是我们需要关注的内容,通过对这个过程中所引起的问题分析,希望能引起各方的关注,以促进当地传统文化与旅游业可持续地发展。旅游资源完全因他目的而生成或存在,只是由于人们价值观的缘故而在一定历史时期成为旅游资源。相对于旅游而言,它们是自在之物或独立之象,当人类的审美意识或旅游价值观不能接纳这些物象时,它们仍为原来的功用而存在;当人们的旅游意识垂青于它们时,它们遂成为旅游资源。从这一点看,旅游资源存在着本体和其符号象征之间的复杂关系。一个先旅游而存在的客观实体之所以成为旅游资源,在于其符号意义的旅游价值。

龙虎乡目前开发旅游时是以“河灯节”民俗节庆活动作为主要的吸引点,当地旅游设施的建设和旅游活动的展开都是以“河灯节”的传统的文化内涵以及一定意义的神圣性为基础的,前文所述“神秘”的转向也是以它在传统社会中所积累的一套神圣体系为基础的。因此,神圣性是祭祀文化的内核,但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的旅游活动却让它的生存空间缩小,其内含的一套禁忌和仪式被改写,导致其象征意义发生转义,这是否会导致旅游产品的内涵“空心化”现象而引起旅游的可持续发展问题,这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1]

注 释

[1] 谷尼娜:《从“神圣”到“神秘”——旅游开发下贵州月亮河村布依族铜鼓的人类学研究》,第61页。

参考文献

[1] 恭城县县志

[2] 桂林文明网:关于恭城县河灯节盛况报道。

[3] 马克斯·缪勒:《宗教的起源与发展》,金泽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年。

[4] 肖青:《民族村寨文化的现代建构逻辑》,《思想战线》,2008 年第 3 期,第 9 页

[5] 谢彦君:《基础旅游学》(第三版),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2011 年,第 1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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