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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师·好》看待青春片在市场潮流中的新定位

2019-10-09禹怡聪

艺术评鉴 2019年16期
关键词:青春片新模式市场

禹怡聪

摘要:自2013年《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上映后,国产青春片便表现出高昂的发展势头。各种类型的青春片大量涌入电影市场,其中难免会出现鱼目混珠、良莠不齐的情况。题材无创新、剧情老套、内容狗血、与现实严重脱节似乎成了近几年观众对于青春片的思维定式。当下获得票房口碑双丰收的青春片便是《老师·好》,这部由张栾执导,于谦、汤梦佳等人主演的小成本电影在上映后异军突起,成为近期最大的黑马。本文将以《老师·好》为例,分别从叙事手法、观众心理、演员选择、营销方式、情景再现、时代热点等几个方面入手,思考当下青春片存在的意义,试图发掘出青春片在当今电影市场中的新定位。

关键词:《老师·好》   青春片   市场   受众   时代   新模式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9)16-0166-04

在当今电影市场的潮流中,青春片已经逐渐淡出观众视线。随着电影事业的发展,电影产量的增加,以及观众审美观的进步,想要在竞争力极大的电影市场中占得一席之地实属不易。尤其像青春片这种类型影片,面对那些已经过时的、熟透了的情节和模式,如何突破思维定式,有选择地取舍、有目的地创新,才能让青春片再次成为当今电影市场中的一个重要分支,再次能让广大观众所接受、所欣赏,是我们现阶段应该思考的问题。当然,顺水推舟,我们可以向更深处挖掘,将创新思维放到其他类型的影片上。万马奔腾,百家争鸣,这样才是电影产业积极的发展势头,也是电影市场最具说服力的发展方向。

一、从叙事手法及观众心理分析如何出新

叙事手法是指电影的叙事手法,依据文学叙事学或符号学原理研究影片表述元素和结构的理论。沿袭传统小说叙事学的电影叙事学主要研究故事的情节安排、行动动机、人物性格和审美特性,关注电影剧作的技巧层次。《老师·好》与其他青春片相比的出新点有以下几点:

首先,采用了多线性叙事与回忆叙事相结合的叙事手法,选材角度独特,把苗老师的自行车推上了“第二主角”的位置以此融入喜剧色彩,独特的叙事手法与拍摄视角使得整部电影创新性大大增强。但是,在“创新”的同时却不“突兀”,给人最深刻的感受仍是真实二字,把20世纪80年代拘谨而充实的校园氛围完美呈现到观众面前。不是以千篇一律的爱情故事为切入点,没有了以往青春片里的堕胎、绝症、三角恋等老套剧情,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情节设置。整部电影更像是一部高中校园生活的流水账,可是,正因为过于真实,它才最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观众的代入感越强,电影主题的表达就越轻松,或者说,控制观众情绪起伏的可能性就越大。整部电影中,笔者认为最值得称道的是影片最后长达三四分钟的主观视角移动摄影的应用,让我们跟随摄影机重回了南宿一中的高三(3)班,对镜头语言的魅力叹为观止。可与《老师·好》进行正面比较的当属印度口碑电影《三傻大闹宝莱坞》,无论是从叙事手法(多线性)还是选材角度(老师与学生),《老师·好》都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在此不多赘述。

其次,“圆形人物”必须有,但数量不在多,而在于精。在《老师·好》中,唯一可称得上是“圆形人物”的便是于谦饰演的苗宛秋老师。苗老师是一个复杂的人物,但在这个人物的深处又有一条线索支撑着他:苗老师自己对“好老师”的理解和自我约束,这也是苗宛秋这个人物的核心力量所在。这样,才构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仿佛近在咫尺的“圆形人物”。其中,苗老师不告而别后在黑板上写下的那一段话不但印证了“老师好”的主题,缅怀了我们的青春,并且与整部电影的感情基调融为一体,堪称画龙点睛之笔。但是,与此相反,有些青春片一味地追求剧情而忽略了人物的塑造,比如同样是2019年的《一吻定情》,导演为了追求小说的还原度,同时也为了喜剧因素的加入,把剧情推上了整部电影的核心位置,却忽略了人物对于影片的推动作用。剧中人只是被情节推着走的“傀儡”,脸谱化倾向严重,给人一种为了喜剧而喜剧的感觉。还有的青春片恰巧与此相反,比如《我的青春期》,人物刻画生动形象,尤其是包贝尔塑造的闪闪使人印象深刻。可是因为后半部分主线不清、剧情混乱,看完后实在让人有些不知所云。所以,正如美国导演、剧作家拉约什·埃格里在《编剧的艺术》中所说:“人物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有了优先权,行动应当适应人物。人物可以生发剧情,创造情节,在这一过程中,人物的性格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圆形人物”的塑造与把控,是今后在青春片的制作中应当注意的点。

第三,扩大受众群体范围。早在上个世纪60年代,蒙斯特堡便在其著作《影戏——一场心理学研究》中写道:“整个看电影的活动便是一场心理活动。由于生活环境的不同,思想自由开放的天性,形形色色的价值观使得观众对电影的认知产生不尽相同的感受和理解。”可是,回顾过去的大部分青春片,我们不难发现其受众群体的范围几乎仅限于青少年,就连一度口碑爆棚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亦或是同样带有喜剧色彩的《同桌的你》都难逃其咎。受众群体的缩小,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问题:譬如因三观不同导致中年观众群体的不满、电影口碑的下降等等。而《老师·好》就恰好避开了这一难题:把空间和时间定位在上个世纪80年代,满足了60后甚至是80后的归属感和获得感;以青春片为题材吸引了90后和00后为主的青少年觀影群体;相声名家于谦老师的出演吸引了大批“相声迷”的观看;同时,其选材的特殊性更是指向当今社会知识建构的“主力”——老师和学生。判断一部电影是否成功的标准,便是看其是否能扩大受众群体的范围,并且能在最大限度上让各个阶层、各种知识水平的人“看得懂”“想得到”“进得去”,而《老师·好》显然做到了这一点。这也许是青春片可以从中学习的地方。

二、演员的选择与营销方式的配合

众所周知,随着时代的变化,演员选择的成功与否对一部电影的成功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在以往的大部分青春片中,演员的选择与知名度挂钩,企图以明星带动流量,吸引追星群体走进电影院。但是,在《老师·好》中,几乎没有当红的流量明星,而“老戏骨”们也只是担任配角,仅仅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老师·好》中对演员的选择是一大亮点,从主角到配角都堪称成功。于谦作为主演挑起了整部电影的大梁,对苗宛秋老师的塑造可谓是入木三分。可是,在前期宣传中的一大痛点是,因为导演张栾在《老师·好》前导演过《相声大电影之我要幸福》,可是票房惨淡,豆瓣评分跌至2.9分。所以在一开始,即使知道有吴京、张国立等众多大牌明星助演,很多人对《老师·好》仍持不看好的态度。

但是,当观众坐在大屏幕前,首先是被开头王海的扮演者田雨所吸引。这位在《夏洛特烦恼》《暗恋桃花源》等多部电影和话剧中贡献精彩演技的演员几乎成了好口碑的代言人,一出场便给观众吃了一颗定心丸。随着带有极其明显的80年代特色的《金梭与银梭》,一个中近景拉开,推着自行车的于谦出现在视线中,几乎以最快的速度把观众拉进了导演想要呈现的场景之中。使得观众能安静地坐下来,慢慢去回味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高中生活。不得不说,无论是在形象上还是演技上,于谦都几近完美地呈现出了一个上个世纪80年代的老师应该有的形象,激活了观众记忆的尘封点。

但是,有教师气质又有演技的演员不止于谦一人,如果把苗宛秋的饰演者换成其他任何一个有形象有演技的演员,会得到同样的效果吗?据笔者看来,可能未必。下面进行具体分析:

首先来说,《老师·好》是一部兼顾喜剧与怀旧的青春片,而苗宛秋这一形象,必须需要一个早已获得观众广泛认可的喜剧演员来担此重任。而于谦在相声界的知名度极高,自身的幽默感和人生阅历的丰富足以生动完整地表现出苗宛秋这一形象的层次感。其次,于谦的演技早已获得观众的认可。在2017年大火并且夺得中国内地票房冠军的《战狼2》中,于谦饰演了在非洲开小卖部的奸商。在电影开播之前,有不少人觉得这个角色对于谦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可是,于谦在电影中把奸商钱必达油嘴滑舌、专坑自己人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给《战狼2》这样一部弘扬主旋律的正能量电影增添了一抹喜剧色彩。

最后,不得不提到由于谦带动的《老师·好》观众群体构成的特殊性。随着2018年兴起的“相声热”,著名相声社团德云社瞬间被推上风口浪尖,受到大批青年人的疯狂追捧,追随商演、小园子捧场、微博互动等等,这些行为更是增加了德云社的社会影响力。在《老师·好》中,导演张栾是德云社创始人郭德纲先生的“鹤”字科徒弟,于谦更是郭先生的固定捧哏与最佳搭档。伴随着《老师·好》点映后的一片叫好声,大批德云社粉丝走进电影院,这其中既是对德云社的支持,又有对于谦演技的肯定。当然,能出现“叫好又叫座”这一现象,以上几个条件缺一不可,呈现出相辅相成的态势。

所以,从营销上看,就可以在以上几个特点做文章:比如将于谦与德云社捆绑作为发布会时的卖点,扩大点映时观众满意度的影响力,对于谦的“老年妆”仿妆作为营销点之一,突出强调助演的大牌明星阵容,郭德纲、于谦和弟子们微博营销扩大《老师·好》在德云社粉丝中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等等。《老师·好》为我们诠释了营销方式与社会现实、影片内容挂钩的正确做法,而不是像《爱情公寓》大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一样,前期营销与影片内容严重脱节,最后只能出现高开低走、最后惨淡收官的状况。

三、道具逼真与情景再现的独特感受

不得不提的是,《老師·好》中道具的逼真是整部电影的亮点之一。真实的外景,逼真的细节,能使观众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故事。判断一部电影是否成功的标准,上座率、口碑、艺术高度,缺一不可。尤其是青春片,其能否成功就是看导演能不能讲好一个故事,并且能不能让观众真正自我代入,与情节融为一体。

从整部电影来看,首先,电影插曲几乎都是来自上个世纪80年代的流行歌曲:《金梭与银梭》《冬天里的一把火》《路灯下的小姑娘》等等,弥补了因为社会快速发展而导致的取景困难。其次,人物的打扮也十分符合80年代的特征。不论是女生的麻花辫、连衣裙,还是男生的白背心、军绿色布包,都能使从未经历过上世纪80年代的我们去相信这个故事,去相信人物。除去大布景的真实度,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物件也能带给我们一波“回忆杀”:无花果丝、玻璃瓶汽水、老式录音机、只能蹲着吃的烧烤路边摊等等。最后,时代的印记比较完整地体现在苗宛秋老师身上:不允许学生烫头发、擦口红、涂指甲,福利分房,没收的金庸武侠小说,……简而言之,正是用心的细节制作才是这部电影的口碑保证之一。

而姜文导演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与《老师·好》也有一些相似点,笔者将在此进行对比分析。这部电影的时代背景同样取材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这里笔者将着重分析其中的道具和布景:《老师·好》主要强调的是时代背景,所以我们才能看到那个时代特有的物件,而《阳光灿烂的日子》主要强调上个世纪70年代老北京的生活图景,我们才能在电影所描绘的场景中看得到上身光溜溜的皮小子在胡同里东奔西跑、一张嘴满口的京片子、家门口堆着的冒烟的煤炉子等等。只有逼真的场面再现,才是最让观众信服。

当然,近几年也有因布景和道具而出彩的青春片,比如《后来的我们》等,但是数量不多,代表性不强。而占据青春片市场大多数的,是一些打着青春片旗号却“粗制滥造”的吸金工具:明明描写的是上个世纪末的学生,演员前卫的打扮实在是令人出戏。观众对于一部电影最直观的感受便是第一眼所看到的“图像层”,如果连第一眼看到的就不能让人信服,如何能让观众去深入体会蕴藏在影片内部的情感?这也许是当下青春片应该思考的问题。

四、选材紧扣当今时代热点

2018年被称为“现实主义电影之年”,观众的审美和观影需求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改变。观众想要看到的,是具有现实主义美学倾向的好电影,既要描写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现实生活,又要保证视听的真实,最后还要尊重真实的人物与情感。由于“影戏”传统的根深蒂固,大部分现实主义电影都有一定的功利性,弘扬正能量,还有一部分电影与政治挂钩,传递了主流文化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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