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各行各业的专家在其专业领域都表现出超高的技艺水平，分析其内在的思维过程，这种高能表现是由于专家拥有庞大的结构优良的知识库，并且具有能感知大块且有意义的模式，按照核心概念和大观点组织知识，能够顺畅提取知识库中条件化信息等特性。專家知识的这些特性为职业教育教学提供了情境化教学、项目制模块化教学、抓住核心概念组织教学、基于工作结构组织教学等有益启示。

关键词：专家知识；专家；职业教育教学

A revelation concerned Vocational Education Teaching from expert knowledge

MA YiQian

（Hangzhou Vocational & Technical College， Hangzhou 310018， China）

Abstract： Highly competent performance is intrinsically fascinating， regardless of whether we witness it in all professions and trades experts. Experts proficiency is very specific. Experts perceive large， meaningful patterns. Experts could draw conditional information swimmingly in their knowledge storehouse. And these give a revelation to optimize vocational education teaching.

Key words： expert knowledge； vocational education curriculum

无论是奥林匹克运动员、医学诊断专家、象棋大师、数学家还是建筑家，这些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顶尖的专家都表现出惊人的高能力。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关于这些专家获得高水平能力的过程以及其思维过程的相关研究已经成为人类认知研究、学习研究领域中一个重大的研究方向。[1]

这些研究高度重视对专家所掌握的专业知识以及其运用专业知识的过程的研究，认为探究专家知识能够洞察思维和解决问题的本质。那么，当我们研究分析专家知识的结构、性质及特征等，就能理解专家思维过程和解决问题的本质。这能够帮助我们在教育教学上改善学习者的思维过程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相对于普通教育来说，职业教育的学习内容更为复杂，其中包括相关的知识、技能，甚至素质。对于职业教育来说，如何将这些能力有机结合，帮助学生更快更好的地组织形成能够应对工作任务的完整且优良的知识结构尤为重要。从研究专家知识着手，有助于透过专家知识的特点促进学习者更为有效学习，改善学习者的知识结构组织，发展学习者解决问题的能力，[2]使学习新手更好更快地成长为有技能的专业人员。

1 专家知识及其特征

专家是特别精通某一学科或某项技艺的有较高造诣的专业人士（在职业教育中的专家是一群技艺高超的专业人士），也就是职业能力发展的最高层次。劳耐尔教授将职业能力发展阶段分为由新手到专家的五个阶段，如图1。从新手到专家每向前一阶段发展，分别要学习不同性质的知识。从劳耐尔的理论中可以看到新手和专家的差别就在于所拥有的知识是不同的，要成为专家就必须掌握基于经验的学科体系的深化知识，即专家知识。[3]专家知识直接影响到专家在从事专业活动时的表现。

从纽厄尔和西蒙的《人类问题解决》相关研究中心，我们能够更加显性地看到职业新手与资深专家的区别。纽厄尔和西蒙在书中描述了一位国际象棋大师Adrian de Groot通过观察比较国际象棋大师们和象棋初学者们在面对不同象棋问题时思考方式的研究发现，专家们能精确再现棋盘的布局，而初学者们在这方面的能力则明显不足。

后续研究表明，这一过程和单纯的记忆存储量无关，无论是象棋专家还是初学者们都很难记住散乱放置的棋子位置。然而，象棋高手却拥有感知能力和知识架构，他们能在落子的同时自动观察棋子在棋盘中特殊的位置，并通过这一棋局来想象棋子可能的移动位置以及这些位置移动会产生的结果。也就是说，当棋子在真实的有意义的棋局中落定时，象棋大师们会将相关的棋子群看作熟悉的群体，并把每一堆棋子以符号或模式的形式储存于记忆中。而新手玩家们则把棋盘看作大量的相对简单的模块的叠加，因此无法记住棋局的所有信息。象棋大师对棋局的这种感知也同样发生在其它专业领域中。语言翻译家在翻译句子时能够迅速地感知到句子中的词组、语序、逻辑结构甚至是用语习惯等，而语言初学者则把句子看作是单词的叠加；专家医生在诊断时能根据经验准确地捕捉到病症并高效地建立适合的方案来指导后续的诊断，而实习医生则无法确定自己提出的方案是否精准。

职业新手和资深专家的对比表明，专家能够感知每个职业相关情境中主要的本质的特性或重要的深层结构，而对于职业新手而言，其感知的来源更倾向于表面特征和结构属性（如接近性和字面描述性方面）。也就是说，大师们通过多年的努力由表浅感知的新手逐渐演变为能够将大量不同子模块整合成结构优良的知识库并能从中自由提取有用信息的专家，而这种感知的获得即是基于专业技能经验的结构化专家知识形成的过程。

上述研究清楚地印证了专家的知识结构在其高能表现中扮演着极其关键的角色。专家们拥有大量特定领域的信息，这些信息具有高度组织性和整合性。研究分析得出即使是不同职业领域的专家高能表现下的知识与技能也存在着相似的特征。

1.1 专家知识具有特定性

专家们的高能表现往往仅在其专业领域中发挥，这源自于其具有的专业知识与大量训练后的经验结合所形成的知识结构。在面对随意、无真实意义或结构不良的问题时，专家的能力难以发挥，这就是所谓的特定性。也就是说在非专业领域的一般情况下，专家们会丧失其能够在专业领域中所表现出的快速的感知及表征能力，转而采取一般的解决问题的策略。这可能是因为在大量的经验积累的基础上，专家们概括了专业领域中的各种问题，并且将他们整合入知识结构中。因此在面对真实的问题时，他们能够提取知识结构中的相关信息，从而做出准确判断。然而，这种在专业领域内的能力在其它领域并不适用。[5]

1.2 专家能够感知大块且有意义的信息模式

专家知识的一个重要特点是，专家能识别新手注意不到的信息特征和感知大块有意义的信息模式。也就是说，当面临问题时，专家在分析问题时，通常将问题看作几个大块的有意义的信息板块而非在问题中存在的各个信息点。这是由于，专家知识对应用情境的知识具有特殊的模式识别能力，因而专家持有对某些与情境有特殊联系的信息特征的敏感，以及与情境关联的有意义信息模式的警觉。[6]而新手们对模式的认知范围更小，清晰度更低，更加注重字面和表层，同时和抽象原理及应用情境的关联度也更低，导致不能识别情境中的信息模式。

1.3 专家围绕核心概念和大观点组织知识

专家知识是围绕核心概念或“大观点”（Big Ideas）组织的，这些核心概念和“大观点”引导他们去思考自己的领域。[7]在解决问题时，专家们总是能把问题的表面特性同其情境的本质以及重要的深层结构（原理、定律等专业知识）相联系，例如在解数学题时，专家会先对题目进行破译，抓住问题的本质来进行运用公式的选择，而新手则更倾向根据表面特征来选择公式。其中，情境的本质或重要的深层结构相对就是一种“大观点”与核心概念。围绕着这些“大观点”与核心概念，专家将不同模式分类组合成更高级的模式，并按一定的逻辑关系将这些模式相互联络起来，形成一个庞大却井然有序的知识结构。

1.4 专家能够顺畅提取知识库中条件化信息

专家在提取相关知识的能力一般表现为顺畅和自动化。专家能够顺畅地从自己的知识库中提取与解决问题相关的重要内容，是由于专家具备与专业领域或学科相关的巨大知识库，且这种知识库有其自身的系统化的结构以供专家在提取知识时能够更快更准确。而新手们的知识库则没有这样的结构性，在提取知识时相对费力。就如同在科学归类的图书馆里比随意堆放的书堆里更容易搜寻到目标书籍。另外，如前所述专家在组织知识时是围绕“大观点”，并且这种 “大观点”往往是基于情境的，也就是说专家知识是与实践中曾发生的真实情境是相联结的，不是简单孤立的。这是专家知识的一种“条件化”特征，“条件化”就是指知识与运用情境中的具体情节之间产生了联系。[8]条件化的专家知识为专家提取有用信息提供了便利。

2 专家知识对职业教育教学的启示

2.1 情境化教学

从专家知识的特定性，我们可以发现，专家不论在识别、组织、提取还是运用知识时，都脱离不开真实情境中所得的经验，专家能够识别大块且有意义的信息模式、能够围绕“大观点”来组织知识、能够顺畅地提取信息这些优于新手的特征都得益于此。正如杜威在《我们怎样思维》一书中所说“思维起于直接经验的情境”。知识发源的情境化和知识运用的情境化思维使得专家在解决问题时表现出准确高效。

职业教育是与工作直接相关的教育，其中涉及的情境要更真切更繁多也更多变，而且这种情境是由实践真实发生的，因此在职业教育教学中要极其注重情境化教学。一方面学校应努力创造与工作生产相一致的实训环境或者仿真情境，为学习者提供在工作情境中学习的有利条件。另一方面，教师在组织教学的过程中，应当大量地以案例、标本、模拟以及实训等手段将企业中会发生的真实工作情境引入教学中。

2.2 项目制模块化教学

技能人才在实际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往往都是复杂的。从专家解决问题的经验来看，将问题破解为相关联的有意义的大模块有助于更快更准确地解决问题。因此应该采用项目制模块化的教学方式，来帮助学生构建大块的信息模式，并将它们组合成完整的结构。譬如在学习室内设计CAD软件的使用时，将完成一个房子的绘图作为项目目标，将这一复杂问题解构为墙体的绘制、门窗的绘制、家具的绘制等大模块。通过模块的学习以及将模块有效组合，学生便掌握了完整从绘图方法。这样的学习有利于学习者知识结构的完整构建。

在项目制模块化教学中，教师要像专家那样去感知问题中的大块的有意义的信息模式，将它们解构，分门别类地整理；并厘清模块间的关联性，用一定的方法将它们联系。这对于职业教育教师来说是较大的挑战，但它的确是能够帮助学习者更好更快地学习到完整的知识与技能，并能促进学习者在面临新问题时解决问题能力的提升。

2.3 抓住核心概念组织教学

专家知识的特征证明了专家知识是在特定专业领域通过大量的实践获得的。这就从侧面证明了职业教育学科论的错误性——传统的学科论认为应当让学生学习足够的理论知识，然后通过实践把它转换为能力。职业教育不能用学科论的方法来实施教学，但这并不意味着职业教育可以抛开理论，单纯地从实践出发来教学。而该如何分配理论与实践的比例，如何联结理论与实践这都是职业教育教学改革中需解决的关键问题。

然而专家围绕核心概念或“大观点”（Big Ideas）来组织知识的特性给了我们提示。当我们面对问题或者说工作任务时，如果抓住其中的核心概念或者“大观点”来选择解决方案显得更为有效。因此，在组织教学时，教师应善于提炼教学中相关的核心概念，并紧抓这些核心概念，围绕他们来组织知识与技能的学习。帮助学生从大量的散碎的知识中抽离出来，并围绕一个核心来建立起清晰的知识结构。这對于在知识学习方面原本就较为落后的职业教育学生来说是极为有帮助的。

2.4 基于工作结构组织教学

专家之所以能够快速准确地提取所需要的知识，是因为在专家知识中存在条件化信息，条件化信息是与真实实践相联结而产生的。这些条件化信息可以使得专家在提取知识时快速并准确，那么反过来说，如果基于条件化信息来构建知识结构，搭建起它们与相应的知识与技能之间的联结，就能够使学习者更为准确地识别条件化信息，以及构建相关的知识体系。在面对问题时，便能够做出更为快速而准确的反应。

我们知道，职业教育的最终目标是使学习者掌握能够完成工作任务的专业技能。在一项工作任务中，有一定逻辑的工作结构存在，譬如工作流程、工作标准、工作条件等，必然存在当出现什么情况应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这样的逻辑。而这种逻辑——工作结构就是条件化信息。也就是说在职业教育教学中，教师们必须抓住真实的工作结构来作为条件，基于这种条件来组织知识与技能的教学。帮助学习者逐渐形成与正式工作相一致的“条件反射”，促进学习者更为有效的学习。

3 结论

专业特定性，能感知大块且有意义的信息模式，围绕核心概念和大观点组织知识，能顺畅提取知识库中条件化信息等专家知识的特点启示我们：在职业教育教学中，应当采取情境教学、项目制模块化教学、应抓住核心概念组织教学、应基于工作结构组织教学。这样的教学模式能够促进学习者更为有效的学习，帮助他们掌握知识与技能，建立起更为完整的知识结构，提升他们面对实际工作任务时的解决能力。

参考文献

[1][5] Glaser， R.， & Halpern， D. F. Expert knowledge and processes of thinking [J]. Enhancing thinking skills in the sciences and mathematics. （1992）.

[3][4]徐国庆.职业教育课程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2][6][7][8]涂荣豹.专家知识的特征及其数学教学启示[J].数学教育学报2005.14.（4）.

作者简介

马亿前（1991-），女，浙江东阳人，硕士研究生，研究实习员，研究方向：职业教育课程与教学、职教教师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