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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著名作家马克思?弗里斯的小说主题探析

2019-06-14何昌邑陈燕

北方文学 2019年14期
关键词:主题马克思人生

何昌邑 陈燕

摘要:对瑞士著名作家马克思·弗里斯的代表作的内涵进行了探讨,指出探索人类身份、存在的危机和意义是其主题,其小说中现实和幻影常常交错,揭示了人生无法预料,困惑与寻求共存;但是人总得努力奋斗,无论成功与失败,寻求是生命的底蕴。

关键词:马克思·弗里斯;主题;人生

马克思·弗里斯(Max Frisch 1911-1991)是瑞士20世纪最著名的作家,他在世时的1976年就出版了12卷的《弗里斯全集》,随后仍然笔耕不辍,其影响早已越过了国界。

一、马克思·弗里斯早期作品简析

《于尔格·赖因哈德》是弗里斯的处女作,于1934年出版。从表层上来看,赖因哈德是为婚姻问题而苦恼,住进了一家旅馆后与三位女人发生的故事,但是从实质上是弗里斯内心世界的反映,是对小国家小人物心灵的揭示,也是其民族情结的最初尝试。主人公赖因哈德的人生观的变化彰显在帮助其中一位病魔缠身的妇女摆脱痛苦历程,这是一位年轻人的较为幼稚的“壮举”,更是弗里施第一次面对死亡的沉思,还有一点“生不如死”的深层内涵,是人道主义思想的另一种表征。《于尔格·赖因哈德》还有深层次的历史映射。该书发表于1934年,这是西方大萧条(1929-1933)刚结束后第一年,是弗里斯对前所未有的这段艰难时期的深刻反思。赖因哈德的婚姻问题映射了社会压力反映在家庭的经济压力上,因为经济衰退导致大量失业,收入减少影响婚姻稳定,家庭矛盾导致了冷漠、沮丧、逃避、退缩,赖因哈德住进小旅馆就是逃避责任。赖因哈德与三位女人的关系也映射了他苦闷的寻求,即苦难可能无休无止,唯一的摆脱是结束生命。

1944年发表的《圣·克鲁兹》是弗里施的第一部剧本,发表在1944年,此时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未结束,其后遗症是灾难性的,因为传统的人生观和价值觀已经完全崩溃,身体的创伤还可能治愈,但是心理、精神和感情上的创伤可能遗留终生。作者先把圣·克鲁兹作为一目的地,一理想寄托的地方,但当人们到达此地后,一切美景犹如幻影随风飘散。书中的两个主人公相反的命运更能映射出人类不懈与不同的追求,其失望与渴望并存。主人公佩勒格林无固定人生目标,他人生就是奔向一个又一个新的地方,他认为婚姻是禁锢本性的,所以就拒绝了恋人的求婚,去了憧憬中的夏威夷。漂泊十余年后,他来到一位骑兵上尉朋友家中,对比自己不定动荡的生活,他又对宁静舒适的家庭生活羡慕不已,为失去了人生最美好的东西而悔恨,在困惑和无望中最后自杀身亡。生活的悖论再次展现:这位骑兵上尉朋友又对佩勒格林的漂泊生活历程极为羡慕,17年平淡宁静的家庭生活并没使他非常快乐,听了佩勒格林的人生体验后,这位骑兵上尉决定连夜出走,去寻求年轻时的梦幻。《圣。克鲁兹》所体现的人性的特点之一是人类生存的悖论,特别是在社会动荡的岁月,人总要不断的寻求,停止寻求就将终结或死亡,而人们心灵中美好的憧憬往往都是梦幻,这与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有异曲同工之处。佩勒格林曾经充满幻想,因为资本主义工业化和都市化使经济发展突飞猛进,物质生活不断改善,他早期认为这就是人类发展的方向。幻灭后受到重创佩勒格林的漂泊人生和最后的死亡是资本主义历史的映射。

1945年发表的《宾或北京之行》是一部中篇小说,其主题思想与《圣·克鲁兹》有相似之处。弗里斯虚构了在蛮荒之处服役的一个士兵的憧憬:到“北京”一游。《宾》一书有明显的意识流创作倾向。主人公似乎一会儿已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一会儿又回到原地,现实生活的枯燥无味与美好虚幻交替出现,把作者矛盾的心理刻画得入木三分。《宾》体现了“迷惘的一代”的心理状态,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但是未来就如梦幻,人生的坐标已经消散,无法定位,只剩虚无。

二、马克思·弗里斯主要作品简析

二十世纪50年代中期到60年代中期是弗里施获得巨大成就和声誉的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整整十年中弗里施陷入长期思考,没有发表长篇小说,在1954年发表了《施蒂勒》。施蒂勒就是书中的主人公,他在失踪6年后返回瑞士,化名怀特,但其假护照被识破后被拘留。施蒂勒编撰了一系列谎言来证明自己不是施蒂勒,而法庭把他的妻子、兄弟及亲友都叫来作证,施蒂勒最后无法自圆其说。施蒂勒撒谎的原因是由于生活和事业的多重不幸,他想换个身份重新做人:他在西班牙内战期间曾志愿参军,但在战斗中却因胆怯被敌人俘虏;他对妻子期望太高而最后感到失望;由于自己的事业成功无望,甚至连基本谋生手段都难以找到,所以他想“失踪”后重新“换人”。但人是特定的社会中的一分子,历史不可能由于个人意愿而被割断,那沉淀在历史文化底层的东西永不会完全消失。最后,施蒂勒只好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回到妻子身边;但2年后他妻子在一次手术中去世,施蒂勒又回归孤独与迷茫。《施蒂勒》是作者对人生意义和存在的一次深刻反思,是对一弱者努力挣扎的真实写照,也是对人类面对挫折时的心态的极好揭示。《施蒂勒》一书还着力塑造一个“英雄”梦想,在英雄已不复存在的今天,失败已成为常态;而此书开放性的结局(施蒂勒将怎样生存下去?)给了读者众多思考的空间,那就是人生多义的解读。

弗里施的另一部长篇杰作《精明人法贝尔》发表于1957年,其主人公法贝尔是位工程师,他先与犹太混血姑娘汉娜相爱,当汉娜怀孕时,法贝尔获得机会出国工作。为了前途,他与汉娜分手,并叫汉娜不要孩子。弗里施走后,汉娜嫁给了法贝尔的朋友约阿希并生下了与弗里施的女儿,但该婚姻以失败告终。此后汉娜再次结婚。但也是以离异告终。当汉娜的女儿扎贝特20岁时,出落成一位楚楚动人的大姑娘。汉娜为了让女儿长见识,同意她远游。在离开汉娜后的21年中,法贝尔结识了以前好友阿希娜的兄弟,当他俩到达危地马拉时,约阿希娜已自杀身亡。失望的法贝尔飞回纽约与另外一位女友伊菲见面,但发现与她格格不入,因为此时伊菲已经极度美国化,因此产生了文化冲突。法贝尔第二天就登上了去欧洲的远洋游船,在船上他遇上了扎贝特,他俩非常合得来,但相互间并不知道是亲生骨肉。当他俩在希腊游玩时,扎贝特不幸被蛇咬伤,坠入山谷伤重身亡。法贝尔伤心不已,碰上赶来的汉娜才得知扎贝特居然是自己的女儿。弗里施痛苦万分,再次离家出走,但出国后生了重病,在病中他认真反思人生,最后决定回到雅典,在汉娜身旁等待手术。从全书来看,“精明人”法贝尔的坎坷人生是对资本主义社会的一大反讽。

《我的名字就叫甘滕拜图吧》1964年问世,此书主要情节是由3位男子(斯沃博达、恩德林和甘滕拜图)围绕着一位叫莉拉的妇女展开的。从表面上来看,莉拉玩多角恋爱,是一个轻浮的女人,她曾经与斯沃博达结婚,又是恩德林的情人,最后又成为甘滕拜图的妻子。甘滕拜图的小资产阶级的优柔寡断和想当建筑师的雄心壮志形成鲜明正比,另一个关键性情节颇有深意:甘滕拜图由于车祸可能失明。虽然他最后并没有失明,但由于发现装成瞎子,可以避免诸多困境,他就乐此不彼;如不必在法庭上指认嫌疑犯,对妻子的不忠也可以“视而不见”,这样可以维持岌岌可危的婚姻;而其他人对“瞎子”也无需防范。而最令人震撼的是当甘滕拜图真正想脱下伪装不扮演“瞎子”时,他无法回归从前的人生,因而只好继续把“瞎子”扮演下去,这指向了人生常常无法回头。该作品揭示了谎言和真实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并存: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什么是评判标准?以谎言度日,已成“真理”。

三、结语

马克思·弗里斯的作品“关注身份问题、个体存在问题、责任、道德和政治承诺”[1]。他说写作的目的“是要揭示个体存在的现实……讲述的故事不是个体要通过自己实际的行为来明确身份,而是让其在作品中体现出来。”[2]。弗里斯的代表作旨在揭示现当代人类生存的主要問题和其原因:社会动荡和战争带来的传统价值观的崩溃,人类迷惘中的寻求,个人身份的重新确定,婚姻和道德危机。弗里斯的代表作没有令人震撼的情节,主人翁往往平凡普通,毫无“英雄”的刻痕,其情节布局似乎平淡无奇,但在弗里斯冷静客观的描述中,读者见到了人类生存的实景,作品中的人物就是你和我:我们有梦想,我们有寻求,我们有失败,我们有成就,虽然我们不知道明天的结局,但是我们还在寻求人生的意义和可能的价值,这就是我们的真实存在。

参考文献:

[1]Frisch, Max(1911–1991).In Suzanne M.Bourgoin and Paula K.Byers, Encyclopedia of World Biography.Detroit: Gale Research,1998.

[2]Butler, Michael."Identity and authenticity in postwar Swiss and Austrian novels".In Bartram, Graham.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the Modern German Novel.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4,pp.24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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