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洁宜　殷程强　罗春婷　王小莹　李文明

旅游研究中旅游生态文明行为研究越来越成为热门，国内外对于游客亲环境行为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常规景区，鲜有基于禅宗文化旅游地情境游客地方依恋和亲环境行为影响方面的探究。本文选取江西宜春明月山景区为案例地，使用问卷调查法获取相关数据，检验了游客地方依恋和亲环境行为的关系，并考察了游前专业知识和环境教育感知在地方依恋和亲环境行为之间的中介作用。结果表明：游客地方依恋显著正向影响其亲环境行为，地方依恋显著正向影响游前专业知识，游前专业知识显著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地方依恋显著正向影响环境教育感知，环境教育感知显著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地方依恋通过游前专业知识间接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地方依恋通过环境教育感知间接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研究结论可为禅宗文化旅游地通过强化游前禅宗文化专业知识普及和环境教育，以增强游客的地方依恋进而提升亲环境行为提供理论支撑与实践指导。

一、地方依恋与亲环境行为理论和假设

（一）地方依恋与亲环境行为

地方依恋，又称地方依附，Williams和Roggenbuck认为“地方依恋”，表示个体与特定环境相互作用所产生的情感联结关系，包括地方依赖和地方认同2个维度。Hammitt和Stewart提出了包括熟悉感、归属感、认同感、依赖感和根深蒂固感5个层面上由浅至深的五维度量表。也有研究者提炼出了地方依赖、地方认同和根情结3个维度，或环境景观维度、休闲维度、人际社交维度和设施服务维度4个维度基于国内游客的探索性研究。

亲环境行为，又称亲社会行为、负责任的环保行为，定义为个体所表现出来的环境负面影响最小化的行为或有利于环境可持续利用的行为。近年来，有实证研究认为情感因素对游客亲环境行为的解释力较认知因素显著。有学者发现地方依恋对游客亲环境行为有显著的影响。个人对地方心理上的依附会促使其对该地表现出负责任的環境行为。由此，本文提出假设：

H1：地方依恋能够显著正向影响旅游亲环境行为。

（二）地方依恋与游前专业知识

游前专业知识，体现在游客获取外界信息形成目的地形象并对后续的目的地选择以及游览评价产生影响。综合已有研究，本研究将游前专业知识定义为游客掌握的与旅游地相关的特殊文化知识。专业知识水平高的游客可以更深入地分析与思考旅游目的地的相关属性。程鹏飞认为研究游客专业知识对游览前目的地形象对游客感知服务质量的影响具有调节效应。关于地方依恋对游前专业知识是否具有直接的正向影响，目前学术界还没有相关文献研究，本文提出如下假设并进一步讨论：

H2：地方依恋能够显著正向影响游前专业知识。

本研究将游前专业知识定义为游客掌握的与旅游地相关的特殊文化知识。以往的文献实证表明，知识及态度与负责任的环境行为间具有正相关关系。有学者认为游客的环境知识水平、文化程度、对当地环境状况的感受对其环保行为有着从大到小的影响。因此，本文提出假设：

H3：游前专业知识能够显著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

（三）地方依恋与环境教育感知

目前，环境教育感知相关研究较少，本文设定旅游景点环境教育在人们头脑中形成的印象就是环境教育感知，不同人对相同环境教育的感觉认知都是不完全相同的。而这种环境教育感知就成为人们对该景点环境进行认识、判断和选择的依据，从而导致人们对该环境进行保护的态度不同，因而研究游客环境教育感知就是一种重要的人地关系研究。

考虑到人们对于事物的感知会受其情感的影响，而对于外界信息的感知和判断又会影响具体的行为，据此，本文提出假设：

H4：地方依恋能够显著正向影响环境教育感知。

以往的研究表明，游客感知、满意度、活动参与度能让旅游者做出更多的环境保护行为，其中，游客感知对环境保护行为产生直接影响，满意度和活动参与度扮演部分媒介作用。由此可以提出假设：

H5：环境教育感知能够显著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

H6：地方依恋通过游前专业知识间接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

H7：地方依恋通过环境教育感知间接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

二、研究设计

（一）案例选择

明月山坐落在江西宜春，是一个集生态游览、休闲度假、科普教育和宗教旅游为一体的山岳型风景名胜区。明月山的禅宗文化非常出名，我国佛教禅宗五派之一——沩仰宗创始人慧寂禅师在明月山之仰山创建栖隐寺。自那之后一千多年，沩仰宗成为中国古代佛教丛林胜地，印度、新罗国（今朝鲜半岛）、日本等海内外僧人前来参学问道，游览观光者不可胜数。

（二）变量测量

量表设计主要是借鉴了一些已有的成熟量表，并结合明月山禅宗旅游地情境进行适当的修改。亲环境行为的测量，借鉴李文明等的研究，共有5个题项;地方依恋测量参考Williams等的研究，包括5个题项;游前专业知识测量借鉴程鹏飞等的研究，共有4个题项;环境教育感知主要借鉴邓运员等的研究，共有5个题项。以上计量项目均采用Likert5级量表来衡量被调研者的不同态度，以“非常不符合至非常符合”分别由低到高赋1～5分。问卷内容由变量测量题项及游客基本信息2部分构成。

（三）样本描述

调查人员于2018年11月期间，针对明月山栖隐寺等主要景区（点）到访的现时游客进行现场问卷调查，同时对已造访上述景区（点）的历时游客进行在线网络调查。累计发放问卷218份，回收整理后获得有效问卷193份，有效率为88.5%。样本的基本情况如下（表1）。

（四）数据处理

本研究主要采用SPSS和AMOS，SPSS统计软件主要是对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进行分析，运用AMOS软件来分析所构建模型（图1）与数据的拟合程度，以检验地方依恋和亲环境行为之间的关系。

三、结果分析

（一）结构方程模型

整体测量模型共包括4个潜变量，其中2个为外生潜变量，2个为内生潜变量。用最大似然估计（ML）方法对全部样本的整体测量模型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得到的模型M1的各项拟合指标未完全达到要求（表3），根据AMOS输出报表的修正指数，建立KN2和KN3、ED3和ED5、EN2和EN4、EN4和EN5等变量误差间的关联，得到模型M2。

运用SPSS软件对测量指标进行信度分析，结果显示，测量总量表的克朗巴哈α值为0.896，信度较好，模型中各个基本维度的克朗巴哈α值在0.893～0.915（表1），均大于0.5的标准，说明量表各变量属性具有很好的稳定性、等价性和内部一致性。

量表中的各题项的因素负荷量全部在0.713～0.912（表2），均在0.70以上，即量表中的各题项均可以比较好地反映其所在的维度。组合信度（CR）均大于0.8，符合大于0.7的标准。因此，量表的内在质量非常好。平均变异抽取量（AVE）值在0.634～0.729，均在0.5以上，進一步表明数据的收敛效

度较好。

模型M2的各项拟合指标（表3）中，χ2/df为1.899，CFI、NFI、TLI和IFI的值均大于0.9，RMSEA为0.068，GFI为0.868小于0.9的建议值，但Bagozzi&Yi认为GFI值在0.8以上的模型仍可以接受。总体来说，整体测量模型与数据拟合较好。

（二）假设检验

运用AMOS 22.0对模型进行拟合运算，模型运算出来的结果能够准确地反映出环境教育感知、游前专业知识、地方依恋和旅游亲环境行为之间的关系。从4个变量之间的直接关系（表4）可以清晰得出，在0.001的显著性水平下，H3：游前专业知识能够显著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影响系数为0.26;H4：地方依恋能够显著正向影响环境教育感知，影响系数为0.41。在0.05的显著水平下，H1：地方依恋能够显著正向影响旅游亲环境行为，影响系数为0.25;H2：地方依恋能够显著正向影响游前专业知识，影响系数为0.30。在0.048显著性水平下，H5：环境教育感知能够显著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影响系数为0.22。假设H1、H2、H3、H4和H5均成立。

更进一步，得到4个变量之间的间接关系（表5）。地方依恋通过游前专业知识间接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影响大小为0.30*0.26=0.08。地方依恋通过环境教育感知间接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影响效应大小为0.41*0.22=0.09。假设H6、H7均成立。

四、结论与启示

（一）研究结论

本文探讨了禅宗文化旅游地游客地方依恋、“游前”专业知识、环境感知对亲环境行为的影响机理。研究表明：（1）游客地方依恋显著正向影响其亲环境行为;地方依恋显著正向影响游前专业知识;（2）游前专业知识显著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地方依恋显著正向影响环境教育感知;环境教育感知显著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3）地方依恋通过游前专业知识间接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地方依恋通过环境教育感知间接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

（二）管理启示

为了更好地开展宗教文化旅游地的环境保护工作，相关工作者应从游客身上着手，重视游客情感价值，并使他们产生较为强烈的地方依恋，具备一定水平的游前专业知识，通过构建和维持景区与游客之间的情感纽带等方法激发游客形成内在环境保护行为机制，从而实现旅游者与目的地和谐共处。一方面，景区管理机构可强化环境教育，加大环境教育的宣传以提高游客对环境教育感知的质量;另一方面，也可同时挖掘禅宗文化中的亲环境理念或哲理来引导游客形成亲同环境、热爱环境态度，进而激发游客自发或自觉地做出亲环境行为，以促进景区的环境保护和旅游开发的可持续。

（作者单位：江西财经大学旅游与城市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