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华

(重庆水利电力职业技术学院,重庆 402160；中共中央党校,北京 100091)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把党内思想教育作为全面从严治党的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常抓不懈,并有很多理论阐述。他在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加强思想教育和理论武装,是党内政治生活的首要任务……要坚持不懈强化理论武装,毫不放松加强党性教育,持之以恒加强道德教育。”[1]这就把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的地位和内涵讲得很清楚了。习近平总书记还指出,教育要“坚持改革创新,以凝聚人心、完善人格”[2]。这虽然是对整个教育而言的,但对党内思想教育同样适用。学界对习近平关于党内思想教育的内涵、意义和要求的研究已不少,但将党内思想教育与党员人格型塑联系起来论述的还不多见。本文拟从这个独特的角度——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对党员人格的型塑,来论述习近平有关重要思想的多方面意义。

1 党员人格型塑的意义与研究现状

一个政党由弱到强或由强到弱,经济、政治、组织、思想等因素起关键作用。此外,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即党员的人格因素如何,对政党的成败存亡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此问题应引起更多关注,得到更多研究。

1.1 党员人格型塑的内涵与意义

所谓人格,是指人的性格、气质、能力等特征的总和;是指人的道德品质;是指人作为权利、义务主体的资格[3]1144。可见,人格是一个综合概念,它既包含人的自然属性,又包含人的社会属性。正如马克思主义所指出的——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据此,人的社会属性,是人格的本质。也就是说,体现道德品质的道德人格和体现人的权利、义务的政治人格,是人格中更本质的内容。

共产党员的人格,是对一个共产党员人格尊严、价值取向和道德品质最基本的要求,是共产党员区别于其他政党成员、区别于普通群众所表现出来的最本质、最特殊的“东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格是一个人精神修养的集中体现。光明磊落、坦荡无私,是共产党人的光辉品格,也是干部应该锤炼的品质修养。”[4]共产党员的人格包含着相互渗透着的“道德人格”和“政治人格”,具有理论性、创新性、利民性、务实性等特征。

什么是共产党员的人格型塑?人格型塑,本是一个心理学概念,指人格处于何种型号与该种型号人格的塑造。通俗地讲,就是通过某种手段从人格方面塑造人、教育人、培育人,树立特殊的个人形象。共产党员的人格型塑,就是通过党内教育,尤其是道德教育、政治教育、廉洁教育等,培养党所需要的道德素养、政治品质等,从而使党员在群众面前树立起与“共产党员”名实相符的形象。

1.2 党员人格型塑问题的研究现状

学界对于共产党员人格问题研究较多,但对党员人格“塑造”问题关注较少。笔者在中国知网以“共产党员人格塑造”为关键词搜索,“精确”显示的为0篇,“模糊”显示的有8篇。可见,关于共产党员人格型塑问题的直接研究成果并不多。综合现有的“共产党员人格及其塑造”研究成果,学界的观点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关于人格特质和党员人格特质的观点。特质,是一事物区别于他事物的特殊性质。不同的社会群体,其个体人格除具有普遍性外,还拥有区别于其他群体的特性。例如,有学者研究了大学生的人格发展状况并概括了出“16种卡特尔人格因素：乐群性、聪慧性、稳定性、恃强性、兴奋性、有恒性、敏感性、怀疑性、幻想性、敢为性、世故性、忧郁性、激进性、独立性、自律性、紧张性”[5]。随着“90后”大学生党员不断增多,有学者概括“90后”党员的人格特质：一是“政治思想两极性(既积极进取、思想活跃,又政治意识淡化、理想信念模糊),二是“价值取向双重性(社会本位与个人本位并存)”,三是“道德选择矛盾性(道德认知与道德行为偏离)”,四是“入党动机多样性(端正与功利化并存)”[6]。这些研究成果,有利于新时代有针对性地开展大学生党员教育,促进他们健康成长。有学者提出党员“要重实干,做‘学用一致’的楷模……要讲诚信,做‘言行一致’的楷模……要戒伪善,做‘表里如一’的楷模”[7],即倡导党员要具有实干、诚信、戒伪善的人格风范。这一研究的意义在于：提炼出的党员的人格特征,为贯彻落实“三严三实”作风提供了直接的依据。亦有学者立足新时代,提出党员应具有充实、创新、利民、务实等特性。这一研究的意义在于：将党员人格特质与时代接轨,赋予党员人格时代气息。

第二,关于党员人格类型及关系的观点。“党员的人格不是单一的,而是党员内在心理要素的综合体现。”[8]综合现有论述,可以把党员的人格分为如下几类：

一是党员的政治人格。有人认为,人格与政治紧密相关,“党员政治人格就是党性的人格化,马克思主义政党本质属性决定了党员政治人格的崇高性、现实性、群体性与习得性”[9]。

二是党员的道德人格。有人从高校教师党员角度,提出“和谐社会需要具有和谐道德人格的新人。在建设和谐社会的征程中,高校党员教师肩负着独特的历史使命、发挥着特殊作用”[10],因此,时代呼吁党员教师加强和谐道德人格修养。有人从企业家党员角度提出,企业家党员应具有协同的“双重人格”。如,企业管理中坚持“节本高效”,又“以人为本”;市场经营中“牟利求财”,又“遵法诚信”;既“创造财富”,又有“责任爱心”[11]。

三是党员的廉洁人格。有人认为,“廉洁人格培养是廉政教育的重要环节,是根治贪污腐败的有效手段”[12]。

四是党员的民主人格。有人认为,党员民主人格的培养,关键在于“保障党员民主权利,加强党内基层民主建设,切实推进党内民主”[13]。

在诸多党员人格类型中,最关键的人格是党员的道德人格和政治人格。关于二者的关系,有人认为,“党员道德人格,是决定其党员人性高下的基础;党员政治人格,是决定其党性高下的基础。二者反映了做人与做党员的关系,体现出人品与党品、人格与党格的区别和不同的价值取向,是党内思想教育的内核”[14]。

第三,关于党员人格培养途径的观点。关于党员政治人格培养,有人认为,需要“从公民性基础、党性原则和制度培塑等三个维度开展”[15]。关于道德人格培养,有人以大学生党员为例,提出两条途径：一是加强主观能动性的培养(主要从优良传统熏陶、增强社会责任感和自律意识三方面入手);二是优化外部环境(充分发挥家庭、学校、社会立体教育作用)[16]。关于廉洁人格培养,有人提出四条路径：一是“提高品德修养,打造人格之魂,保持清正廉洁的道德形象”;二是“追求卓越才能,巩固人格之源,塑造与时俱进的学者形象”;三是“增强勤政意识,夯实人格之基,打造求真务实的亲民形象”;四是“提升文化品位,塑造人格之美,树立情趣健康的艺术形象”[17]。

综上,学界对党员人格特质、人格类型以及培养途径的论述,都为本文提供了理论借鉴和参考。

1.3 党员人格型塑的基本作用

党员人格型塑好了,广大党员才能像习近平总书记要求的那样,“处理好公和私、义和利、是和非、正和邪、苦和乐关系”,才能“保持平和心态,看淡个人进退得失,心无旁骛努力工作,为党和人民做事”[4]。

“型塑”重视人格的形成过程,尤其强调环境塑造和人格自我形成的相互作用。从这一过程看,党内教育对共产党员的人格型塑至少有三个层次的作用：

第一,对入党积极分子的教育“准党内教育”,可使教育对象明确共产党员人格的最低要求,使其比较稳定地树立起作为党员个体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做人态度及行为倾向。

第二,持续的党内教育可使广大党员个体明确共产党员人格的普遍内容,并不断内化为自己的特殊人格。共产党员人格的类型十分丰富,主要之点,就是党员的“道德人格”和“政治人格”。党员的道德人格,是党员个体在践行道德修养时所体现出的基本人格要求,是党员在做人以及履行公职时所体现出来的基本道德准则和道德形象,它是决定党员人性高下的基础;党员的政治人格,是共产党员“思想、信仰、形象、气质、品德、学识、能力等由先天条件积淀和后天条件汇聚而成的对他人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力、引导力的综合表现”,是共产党员“知名度、美誉度和政治敏感度的有形存在和无形表达”,是“决定党员党性高下的基础”[14]。

第三,持续的党内教育可使共产党员人格的特质在党员个体人格中逐渐鲜明地体现出来并保持下去。特质是一事物别于他事物的“分水岭”。共产党员人格特质,是使共产党员个体与其他政党成员、与普通群众区别开来的重要因素,是党员人格中的“红色元素”或“正能量基因”。共产党员人格特质,包括其科学的理论性、创新性、利民性、务实性。正是这些特质,引导、督促党员个体的思想和行为,激励党员个体无论身处顺境还是逆境,一言一行,都要符合党员标准,都要与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保持一致,而不做“理想信念动摇,缺了钙、丢了魂、失了根”的“两面人”[18]。

1.4 党员人格型塑的针对性和紧迫性

党的十八大报告要求：“抓好党性教育这个核心,学习党的历史,深刻认识党的两个历史问题决议总结的经验教训,弘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教育引导党员、干部牢固树立正确的世界观、权力观、事业观,坚定政治立场,明辨大是大非。抓好道德建设这个基础,教育引导党员、干部模范践行社会主义荣辱观,讲党性、重品行、做表率,做社会主义道德的示范者、诚信风尚的引领者、公平正义的维护者,以实际行动彰显共产党人的人格力量。”[19]党的十九大报告进一步要求：“弘扬忠诚老实、公道正派、实事求是、清正廉洁等价值观……全党同志特别是高级干部要加强党性锻炼,不断提高政治觉悟和政治能力,把对党忠诚、为党分忧、为党尽职、为民造福作为根本政治担当,永葆共产党人的政治本色。”[20]这些论述,为新时代进行党内思想教育、加强党员人格型塑指明了方向、指出了着力点和针对性、紧迫性。具体而言,党员人格型塑的针对性和紧迫性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党员人格型塑是坚定广大党员的理想信念、消除部分党员思想滑坡的需要。尽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取得了伟大成就,但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仍处于低潮,西方世界不但在经济、科技、教育等方面仍处于领先地位,而且还采取各种方式对我们进行思想文化渗透;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的发展,也与外部环境一起,考验着我们这个执政党的广大党员尤其是领导干部。一些党员经受不住考验,理想信念、宗旨意识有所动摇,思想认识有所滑坡。习近平指出：“对党员、干部来说,思想上的滑坡是最严重的病变,‘总开关’没拧紧,不能正确处理公私关系,缺乏正确的是非观、义利观、权力观、事业观,各种出轨越界、跑冒滴漏就在所难免了。思想上松一寸,行动上就会散一尺。”[21]94-95要阻止党员的思想滑坡,坚定理想信念和宗旨意识,就必须强化党员人格型塑。因为,人格是人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的综合体现。党员人格型塑成功,就意味着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就在党员心中形成了。这就可以从根本上坚定其理想信念、阻止其思想滑坡。

第二,党员人格型塑是持续贯彻落实“三严三实”要求的需要。习近平明确要求共产党员要做到“严以修身、严以用权、严以律己,又谋事要实、创业要实、做人要实”,这是共产党人的“修身之道、言行之则、成功之方”[22]。“三严三实”彰显了共产党员道德价值追求和政治人格向往,是共产党员律己修身、掌权从政、创新创业的行动标杆,是党员人格型塑终生追求的境界。

我们党98年建党治党的历史,可以说是一部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锻造和弘扬“严”“实”作风的历史。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到“三大作风”,从“两个务必”到“三老四严”,从“八个坚持八个反对”到中央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等等,都是“严”与“实”的具体规定、具体要求。今天,党要求共产党员做到“三严三实”,既是继承传统,也是“我们着力解决管党治党失之于宽、失之于松、失之于软的问题”[23]的有力措施,具有极强的现实针对性和历史警示性,也更加集中地体现出共产党员人格的根本属性,是党对党员的道德人格、政治人格固有本性和特有属性的重要界定和重要要求。所以,用“三严三实”的标准来塑造共产党员的人格,是每一个共产党员成长路上的必修课。这一课修得好与坏,直接关系到党的战斗力、凝聚力、执政力,甚至关系到党的事业成败兴衰、党的基业长治久安和党的生死存亡。

第三,党员人格型塑是反对搞“假大空”、做“双面人”,净化党员灵魂的需要。在过去相当长一段时期以来,受一度存在的管党治党“宽松软”偏向的影响,部分党员人格扭曲乃至异化,“假大空”“两面人”问题突出。习近平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总结大会上指出：“党内政治生活和组织生活都要讲政治、讲原则、讲规矩,不能搞假大空。”[24]“假大空”特别是“两面人”的实质是双重人格问题,无论是说一套做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口是心非,还是对领导溜须拍马对下级尤其是群众飞扬跋扈的媚上欺下,还是台面上义正辞严背地里权钱交易的贪污腐败,都不仅是严重的政治病态,而且是严重的人格病态。这双重病态,对党的危害极大。对党员人格进行正面塑造,尤其是重塑陷入病态的党员人格,是反对和抑制搞“假大空”、做“双面人”的重要环节。“打铁还需自身硬”,这是习近平常用来教育全党最朴实的真理。“自身硬”包括党员人格硬。党员人格硬在哪里,硬就硬在党员的灵魂上。古人云：“魂者,器物之统摄也。”我们要塑造党员人格,就是要荡涤共产党人的灵魂,塑造共产党员高尚的品质。

2 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与党员人格型塑的关系

明确党员人格特质的主要内容,是自觉进行党内教育、做好共产党员人格型塑的重要前提。新时代,为更好地通过党内思想教育实现党员人格型塑,需要明确党员人格型塑指向的主要内容,明确党内思想教育的鲜明特征,明确党内思想教育对党员人格型塑的历史作用和具体作用。

2.1 党员人格型塑的指向——党员人格特质——的主要内容

共产党员的人格特质之一,是(科学)理论性。这一特质要求党员个体要有知识、有理想、有理论水平。古人云“腹有诗书气自华”,讲的就是拥有理论知识的重要性。理论知识尤其是党的基本理论知识是共产党员人格形象的奠基石,缺乏理论素养,就无法形成党员人格。只有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尤其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头脑,才能在党员个体人格中形成“(科学)理论性”这种特质。否则,党员个体就难以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难以自觉地贯彻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工作中遇到的尤其是重、难、险、急的问题难以找到解决办法,更难以经受“四大考验”。所以,形成共产党员(科学)理论性的人格特质非常重要。

共产党员的人格特质之二,是创新性。习近平将“创新”列为新发展理念之首,并在党的十九大报告开篇就要求“全党同志一定要登高望远、居安思危,勇于变革、勇于创新,永不僵化、永不停滞”[20]。这既是对全党的政治要求和工作要求,也是对党员人格的重要要求。创新的本质是突破、创新的前提是进步。共产党员是工人阶级的先进分子,要带头创新、不断创新。所以,创新必须成为党员人格的重要特质。党员个体没有形成创新的人格特质,就不能“坚持全面深化改革”,就不能“坚持新发展理念”,就不能“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习近平指出：“实践没有止境,理论创新也没有止境。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中国也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我们必须在理论上紧跟时代,不断认识规律,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文化创新以及其他各方面创新。”[20]共产党员必须形成创新的人格特质,才能达到这样的要求。

共产党员的人格特质之三,是为民性。执政为民,是党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宗旨在执政条件下的集中体现。人民群众是真正的英雄,是中国共产党的执政之基、力量之源、载舟之水。党员个体形成了“为民”的党员人格特质,才能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权力观、政绩观,才能自觉运用党执政地位和党员手中的权力,为民谋利、谋幸福、谋福祉,才能自觉地“把党的群众路线贯彻到治国理政全部活动之中,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依靠人民创造历史伟业”[20]。否则,极有可能经受不住执政用权的考验,权为己所用、利为私所谋,脱离群众、蜕化变质,从人民公仆变为官僚分子甚至腐败分子。所以,共产党员必须形成为民的人格特质,才能经受住“四大考验”尤其是其中的执政考验,才能正确处理人民利益和个人利益的关系,才能自觉践行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才能密切联系群众,带领群众实现党的奋斗目标。

共产党员的人格特质之四,是实干性。共产党人向来是知行统一论者,是艰苦奋斗者。马克思的墓碑上只有两段名言,其中之一就是“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25]136。毛泽东用“愚公移山”的精神,来激励全党艰苦奋斗。邓小平说,“少讲空话,多干事实”[26]121。习近平更是一再告诫“实干兴邦,空谈误国”,并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行百里者半九十。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绝不是轻轻松松、敲锣打鼓就能实现的。全党必须准备付出更为艰巨、更为艰苦的努力。”[20]“干”“苦干”“实干”,这是共产党员人格特质一个重要方面的生动写照。如前所述,习近平一再鞭笞的“假大空”“两面人”现象,从人格上讲,正是对共产党员“实干”特质的离弃。从这个意义上讲,是否具有实干的人格特质,是鉴别一名共产党员人格修养程度的一块“试金石”。共产党员只有形成并保持实干的人格特质,才能切实做到理论与实际、学与用的有机统一,才能不做“空谈者”而做“实干家”,才能带领群众通过实干实现中国梦。

共产党员人格上述四个方面的特质是相互贯通、相互依存的有机统一体,是共产党员内在素质的重要组成部分。共产党员人格形塑,就是使党员个体不断具备和增强上述四种特质的过程。共产党员只要具备上述四种特质,才能闪现其人格光芒,其人格型塑才能实现。

2.2 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的鲜明特征

思想教育,是指一定的阶级、政党遵循人们思想品质形成发展的规律,顺应时代发展的要求,用一定的思想观念、政治观点、道德规范,对其成员施加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影响,使他们形成符合一定社会、一定阶级所需要的思想品质的社会实践活动[27]50-51。而我们的党内思想教育,除具有“思想教育”的共性外,更具有鲜明的特征。依据习近平的相关论述尤其是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可以将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的特征概括如下：

第一,要坚持“铸魂”与“育人”相统一。习近平指出：“我们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就是要理直气壮开好思政课,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铸魂育人。”[28]这是对包括了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的全社会的思想政治教育的要求,也体现出包括了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的社会主义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特征。对共产党员来说,铸魂,就是要铸就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坚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①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支柱和政治灵魂。”;育人,就是要永葆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②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具有这样崇高理想的“魂”,也正是共产党人的政治人格;具有这样的初心的“人”,也正是共产党人的道德人格。因此可以说,党内思想教育的首要特征,也是要进行共产党人的人格型塑。

第二,要坚持政治性、学理性、价值性三者相统一。习近平指出：“要坚持政治性和学理性相统一”,“坚持价值性和知识性相统一”[28]。政治性强调的是立场问题,要求党员站稳人民立场;学理性、知识性强调的是科学问题,要求党员坚持真理;价值性强调的是“意义”问题,要求党员为党、为国、为人民奉献一切。在党内思想教育中坚持上述三者的统一,就能使广大党员站在人民立场上思考理论问题和价值问题,从而掌握科学的真理、认识人生的真正价值;又能使广大党员掌握由科学真理所揭示的社会发展规律,从而更自觉地坚持人民立场,在践行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中更辉煌地奉献人生价值。

第三,要坚持理论性和实践性相统一。理论联系实际,是党的“三大作风”之一,体现在党内思想教育中,就是“一定要以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实际问题、以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为中心,着眼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运用,着眼于实际问题的理论思考,着眼于新的实践和新的发展”[29]28,来学习马克思主义,来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来提高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解决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中各种问题的能力,来实现对马克思主义的“知”“信”“行”三者统一。此外,从教育方式上看,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相继开展的各个党内“教育实践活动”,也鲜明地体现党内思想教育的理论性与实践性相统一的特点。

第四,要坚持党员的主体性与客体性相统一。在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中,广大党员首先是主体,具有学习、实践党的指导思想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因此,要充分激发其这种主体性。同时,广大党员又是党内思想教育的客体,他们自身并不能自发形成马克思主义理论,需要对他们进行理论“灌输”。然而这种灌输并不是“填鸭”式的硬灌,而是问题导向的、“灌输性与启发性相统一”的灌输。

第五,要坚持“自我革命性”与思想斗争性相统一。继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勇于自我革命,从严管党治党,是我们党最鲜明的品格”之后,习近平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又强调,“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特别是要发挥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30];在纪念周恩来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习近平再次要求“发扬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31]。如此高强度地强调“自我革命”,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党内思想教育的重要特征。因为,广大党员只有实践中、在党内思想教育中不断地改造主观世界,才能实现自我革命。改造主观世界,需要不断清除党员自己和其他党员头脑中的各种非马克思主义思想意识,这意味着必须体现党内思想教育的斗争性,对各种错误观点和思想敢于“亮剑”,进行批判。改造主观世界,也需要不断强化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在党员自己和其他党员头脑中的主体地位,这意味着必须体现党内思想教育的建设性,通过持之以恒、润物无声的正面教育,在党员思想中树立起主流意识形态的丰碑。可见,“自我革命性”与思想斗争性相统一的要求,与习近平关于思想政治课教育“建设性和批判性相统一”的要求,也是统一的。

2.3 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对党员人格型塑的历史作用

党内思想教育的作用很多,而塑造共产党员的人格、提升每一名共产党员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是其重要方面。习近平指出：“树立正确的世界观权力观事业观,是领导干部加强党性修养和道德修养的基本要求。”[32]通过党内教育塑造政治人格,就是培养党员的党性,教育党员干部如何做党员、做官、做事;通过党内教育塑造党员的道德人格,就是培养党员的人性和德性,教育党员如何做人。“二者反映了做人与做党员的关系,体现出人品与党品、人格与党格的区别和不同的价值取向,是党内思想教育的内核。”[14]

我们党历来重视党内思想教育,重视党员人格型塑。正是那些成功的思想教育,构筑起全面从严治党的基础性工程,也筑起塑造党员人格的基础长城。毛泽东首开“思想建党”先河,以党内思想教育塑造革命的党员人格。抗日战争时期,延安整风运动,整顿了全党的文风、学风和作风,也塑造了全党同志的人格,保证了中国革命的胜利。改革开放后,邓小平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和改革开放的精神塑造了全党同志的人格,并要求全党“讲政治”“守纪律”“讲团结”,开启并推进了前无古人的改革征程。在全党进行的“三讲”教育、“保持党员先进性”教育等活动,也促进了党员人格形塑。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审时度势、系统谋划,先后部署开展了党的群众路线教育、“三严三实”专题教育和“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等实践活动,在使党风明显好转的同时,也大大提升党员人格型塑的水准,汇聚起了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强大正能量。

2.4 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对党员人格型塑的具体作用

2.4.1 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有利于党员的政治人格培塑

培塑共产党员政治人格,就是通过提高党员的政治觉悟,把党的政治要求内化为党员的政治人格特质,培养出党员的政治魅力。人格魅力,通常地说,是指由人的理想信念、信仰、形象、气度、品德、才华、能力等汇聚而成的感召力。党员的政治人格魅力,是合格党员尤其是优秀党员自身蕴含着的一种实力,一种能号召人、感动人、征服人、率领人、指导人和领导人的实力。习近平说过：“人格魅力是干部人品、气质、能力的综合反映,也是党的干部所应具备的公正无私、以身作则、言行一致优良品质的外在表现。”[33]114一个充满政治人格魅力的党员,言可服人、行可率人、形可示人、教可化人,无论在战争年代、革命年代,还是建设年代、改革开放年代,都会起表率作用。

党员的政治人格和政治魅力,不是靠掌握权力、加官进爵锻造出来的,也不是靠媒体炒作出来的,而是要靠党内思想教育和党员的党性修养、实践锻炼综合地形成的。

那么,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对党员政治人格的型塑,具体能起哪些作用呢?

首先,党内思想教育能使党员“做政治上的明白人”。习近平反复要求党员尤其是党员领导干部要“做政治上的明白人”[34]。所谓“做政治上的明白人”：一是定位上要明白。要明白党员的宗旨是服务人民,当“人民的勤务员”[35]243,绝不能以“父母官”自居。将这些“明白”内化为自己的人格要素,党员才能自觉地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时时处处为人民谋福祉。二是政治上要明白。要明白党的政治纪律,提高政治站位、政治觉悟,增强政治定力、政治担当。将这些“明白”内化为自己的人格要素,党员才能自觉地始终与党中央、与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保持高度一致。

其次,党内思想教育能促进党内政治生活的健全,形成党员政治人格并纠正党员政治人格的扭曲。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要管党,首先要从党内政治生活管起;从严治党,首先要从党内政治生活严起……全党同志都要行动起来,为开展严肃认真的党内政治生活、净化党内政治生态作出贡献。”[36]而要开展严肃认真的党内政治生活、净化党内政治生态,首先要使广大党员从思想上深刻认识党的政治原则,深刻认识党内生活的基本准则,深刻认识党的政治规矩。不但要从思想理论上提高认识,而且要将党的政治原则、政治生活准则、政治规矩等的基本要求、基本精神内化为自己政治人格的基本要素,广大党员才能形成党员政治人格;一些党员在管党治党“宽松软”的情况下被扭曲的政治人格,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得到纠正。

再次,党内思想教育要按照“四讲四有”标准,塑造党员政治人格。提升党员政治人格,不是“天马行空”,而是要按照一定的标准,即“讲政治、有信念,讲规矩、有纪律,讲道德、有品行,讲奉献、有作为”的标准,不断加强党内思想教育,才能实现其目标。

综上,新时代的党内思想教育能够坚定党员的理想信念和政治信仰,能够提高其政治理论水平和政治觉悟,再加上艰苦岗位的锻炼、重要关头的考验,就能够促进党员的政治人格乃至政治魅力的逐渐形成。

2.4.2 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有利于党员的道德人格培塑

道德人格是立人之本,是做人之道,也是党员人格塑造的重要方面。中华民族是尚德之民族、礼仪之国邦,从古至今,都重视道德教育和道德人格的培养。春秋时代,就树立了“礼义廉耻,国之四维”的观点,并以“仁”为道德最高准则,提出了“孝、悌、忠、信、温、良、恭、俭、让、智、勇等道德品质”,并不断以此为据加强道德教育,塑造道德人格。中华文明之所以一脉相承、延续至今而未中断,这是一个重要原因。

时代不同,阶级不同,对道德的理解及其要求也不同。毛泽东将“为人民服务”作为我们党及其党员根本的道德观和道德标杆,并希望党员都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37]660。邓小平提倡党员具备“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道德观[38]367。江泽民提倡“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道德观。胡锦涛提倡党员干部要“树立社会主义荣辱观”。进入新时代,习近平要求“全党同志特别是领导干部一定要讲修养、讲道德、讲廉耻,追求积极向上的生活情趣,养成共产党人的高风亮节,做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39];要求“各级党组织要加强对党员干部的教育、管理、监督,用好选人用人考德这根杠杆,引导党员干部堂堂正正做人、老老实实干事、清清白白为官”[40]。这些道德观和道德要求,都不会自己“跑”到党员心中,只有通过艰苦细致的党内思想教育,才能够内化为党员的道德人格的要素,从而在其心中扎下根来,提高其道德水平。

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对党员道德人格型塑的作用,集中地体现在能够促进道德他律与自律的互动,进而促进党员道德人格的形成。他律,一是用法律法规(包括党规党法)等外部“硬要素”来规范、控制自身的言行,二是用道德规范等外部“软要素”来规范、控制自身的言行。党内思想教育能使广大党员更全面、深刻地认识领会法律法规和道德规范的积极作用,并使其内化为自己的道德人格的要素,从而自觉地以法律法规和道德规范来约束自己——这就是将“他律”转化为“自律”了。自律,也就是自觉地既以宪法为根本,学宪、遵宪、用宪,在宪法和法律范围内活动;又遵守党章,按照这个党的总规则来做合格党员;并遵守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和家庭美德,做一个高尚的人。马克思曾说：“道德的基础在于人类精神的自律。”[41]119有了自律,党员干部才会心存敬畏——敬畏生命、敬畏民众、敬畏权力、敬畏法纪。只有心存敬畏,党员干部才不忘初心、不忘使命、不忘公仆之身。

3 新时代加强党内思想教育以实现党员人格型塑的路径

新时代开展党内思想教育以型塑党员人格的重要路径：一是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说服党员,同时对党员进行形象的艺术与抽象的理论的双重“灌输”;二是用党内先进人物的“榜样力量”感召全党;三是坚持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优良传统作风。

3.1 教育说服

教育的力量之所以伟大,就在于它能通过“说服”使人心服口服。党内教育尤其应该通过教育说服,使党员生成正确的“三观”。教育说服可以这样进行：

一是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说服党员。2014年5月,习近平在河南省考察时强调：党员必须“自觉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老老实实向人民群众学习,时时处处见贤思齐,以严格标准加强自律、接受他律”[42]。这一论述,把用优秀传统文化教育说服党员这条党内思想教育的路径指得更明确了。

二是对党员进行形象的艺术与抽象的理论的双重“灌输”。恩格斯曾就德国画家许布纳尔描绘西里西亚织工的一幅画说过：“从宣传社会主义的角度看,这幅画所起的作用要比一百本小册子大得多……这幅画在德国的好几个城市里展览过,当然给不少人灌输了社会的思想。”[43]589这就是艺术“灌输”的作用。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视察重庆,特别提到《红岩》和江姐。这是习总书记用红色经典型塑党员人格的艺术“灌输”。此外,理论“灌输”的作用也同样重要,列宁已经讲得非常清楚。在党内思想教育中,通过这种双重“灌输”的说服教育,广大党员可以在潜移默化中形成党员的人格。

3.2 榜样激励

习近平要求要“以榜样的力量感召全党”[44]。“感召”,首先就是对高尚人格的呼唤。行为主义学者斯金纳指出,榜样是塑造人行为的强化因素。通过榜样渲染,可以使之靠近榜样,“赤化”自我,塑造自己的党员人格。在党内思想教育中,榜样激励是一种特别有益的方式。

革命战争年代,我们党涌现出了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烈火焚烧岿然不动的邱少云、用胸口堵机枪口的黄继光、“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刘胡兰、信仰坚定无愧于“骄杨”之称的杨开慧、受尽酷刑仍坚强不屈的江姐等,在社会主义建设时代,我们党涌现了“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当中去”的雷锋、“心里装着人民唯独没有自己”的焦裕禄等,在改革开放时代,我们党涌现了“新时代的焦裕禄”的孔繁森与杨善洲、“新时期的活雷锋”郭明义等100名改革开放杰出贡献人物。这些榜样,都闪耀着党员人格的光辉。在党内思想教育中用这些榜样来激励党员,广大党员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形成自己的党员人格。

3.3 批评与自我批评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清除党内政治灰尘和政治微生物的有力武器……要把批评和自我批评作为防身治病的有力武器,通过积极健康的思想斗争,不断洗涤每个党员、干部的思想和灵魂。”[45]85党员人格的形成,犹如果树的长成。果树在生长过程中,需要足够的水分和养料,前述之党内思想教育中的说服教育和双重“灌输”,可以比喻为“浇水”与“施肥”。另一方面,果树在生长过程中,会疯长吞噬营养的废枝,因此需要不断的修剪枝条;会遭受病虫害的侵扰,因此需要不断地祛病除虫。而批评与自我批评,正是党员人格型塑过程中的“修枝”和祛除“病虫害”。从延安整风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到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的“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我们党坚持把批评与自我批评作为党内思想教育尤其是自我教育的锐利武器,对党员人格的型塑起到了历史性的作用。

新时代党内思想教育的上述三大基本途径,两“正”一“反”,相辅相成。只要坚持不懈地走下去,就一定能够将我们党近九千万党员的人格型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