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延良 鲁竞夫

摘要：本文基于阿里巴巴电商平台数据，综合运用E指数、数据包络分析与回归分析，对我国农产品电子商务发展中存在的南北差异及其形成机理进行探究，得到如下结论及启示：南方涉农电商产业的体量、质量与要素效率均优于北方，除了东南沿海社会经济本就发达外，西南省份以相对薄弱的经济基础取得良好的产业发展效果也是原因之一。南方省份间目标产业发展中的马太效应更为严重，但在E指数与DEA效率综合指数这两个指标体系下，不均衡问题有所缓解。虽然西北地区农产品电商产业的体量小，但要素使用效率尚可，阻碍发展的瓶颈在于社会资源存量有限，国家应当继续加大政策倾斜力度，引导资源向该地区流动；华北与东北地区经济基础比较良好，资源使用率却很低，若无法改变社会运行机制的深层次问题，投入再多资源也可能事倍功半。物流产业规模、制造业基础和高阶人力资本是农产品电商发展的促进要素，也是北方改善自身产业落后状况的重要突破口；南方人均土地保有量较少，应当做好劳动力转移与农业产业化；北方人均土地保有量更高，是该地区的比较优势，但若不能解决人力资本的大量流失问题，这一优势将很难充分发挥。

关键词：农产品电子商务南北差距区域经济DEA

一、引言

关于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问题，人们更多关注的是东西差距，国家也制定了西部大开发和中部崛起战略，与之相对应的南北差距虽然存在，但表象特征并不十分尖锐，因而未能引起大家的足够重視。随着2014年东北三省经济增长集体失速，辽宁甚至出现负增长，华北地区也面临淘汰落后产能的巨大压力，南北经济增长质与量上的鸿沟日益凸显，逐渐成为政府与社会不可忽视关键性问题。为了确保东北经济的稳定增长，政府制定了新一轮东北振兴战略，通过转移支付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以期提振该地区经济，但若想彻底摆脱困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造成上述情况的原因很多，包括居民市场经济意识淡薄、人才流失严重以及计划经济体系残留等。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随着技术的进步，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经济在国民经济当中的地位日益显著，但是北方（北京市除外）地区未能顺应产业升级的新潮流，经济增长仍严重依赖重化工业，在造成大量环境污染的同时，也埋下了经济增长乏力的隐患。

电子商务是新经济的代表，“互联网+”已成为我国实现产业升级的关键途径之一，农产品电子商务是“互联网+农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肩负着增加农民收入、降低农产品流通成本、减轻居民生活负担与实现农业转型升级的重要责任。区域农产品电商发展虽然非常依赖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但毕竟其基础物品生产具有较强的自然属性，若北方地区能发挥好自身的比较优势，应当可以在相当程度上缩小与南方地区的差距。在南北方差距日益凸显和互联网向传统产业全面渗透的时代背景下，农产品电子商务已然成为北方地区必须抓住的一次机遇和挑战，也是我国整体实现农业跨越式发展的前提与保障。

二、文献回顾

关兴良、方创、琳罗奎（2012）发现南北差异由“平分秋色”向“南强北弱”演变，南方与北方内部经济发展差异均呈扩大趋势，李春艳、衣辰、张兆阳（2014）认为我国的区域差距存在扩大趋势。王义民、孟凡仲、王小迪（2009）以吉林省为例，通过人力资本的视角探讨南北方差距存在的原因。徐波、赵春雨、赵昕、程国防（2010）通过安徽省与长三角地区经济发展的对比分析发现，人口素质等方面二者差距不大，有些城市还有明显优势，由于基础设施与产业资本缺乏使得人力资本无法充分发挥出来。安虎森、周亚雄、朴银哲（2013）发现政府补贴企业的政策会导致吸引投资与缩小区域差距两大目标分离，且有损于落后地区的企业竞争力，补贴劳动者相对有利于缩小区域差距。徐波，赵春雨（2010）发现安徽省人口素质等方面和长三角差距不大，有些城市还有明显优势，但目前还没有充分发挥出来。

王贤文、徐申萌（2011），钟海东、张少中（2014），浩飞龙、关皓明（2016）发现中国电子商务发展存在南强北弱、东强西弱的特征，郭宏鹏、于延良、赵杨（2016）分析了区域涉农电商发展的影响因素，发现经过多年的投资，交通基础设施已不再成为目标产业发展的瓶颈。寻静雅、董文韬、孙腾飞（2016）以浙江省和山东省分别作为南北方的代表，在人才、监管、设施等方面进行对比，分析山东省跨境电商发展存在的不足，白世贞、吕爽、吴绒（2016）对黑龙江农产品电子商务的发展进行研究，认为龙头企业的作用十分关键。陈镜羽、黄辉（2015）就我国生鲜农产品电子商务冷链物流现状与发展研究，认为问题集中在政策、标准、信息技术、设备等方面。王冬霞（2013）提出新疆农产品电子商务平台的改进措施。胡文岭、张荣梅、郭立甫、唐振龙（2016）对县域农业电子商务进行研究，发现“电商扶贫”的作用十分显著。武晓钊（2016），张士华（2016）等对农产品电子商务的物流问题进行了研究。陈亮（2015），刘建鑫、王可山（2016）等研究了农产品电子商务的经营模式。

综合上述文献我们不难发现，国内区域经济差距的研究中，南北问题涉及较少。区域差异形成机制的文章有一定积累，但也大都不针对南北方差距，具体到农产品电商这一细分市场的研究更为稀缺；得益于商业实践的领先，我国电子商务的研究成果比较丰富，但涉及电商产业区域差距的文献大都停留在“南强北弱，东强西弱”这一维度，更深层次的问题很少触及。农产品电商领域，学者主要关注冷链物流与商业模式这两个方面，董文韬、孙腾飞（2016）虽然探讨了电商南北差距出现的原因，但仍以个案定性分析为主，缺乏系统全面的定量研究。鉴于此，本文综合运用E指数、数据包络分析与回归分析等方法分析南北方农产品电子商务发展的差距现状与形成机制，以期尽量系统全面的反映问题，为目标产业区域良性发展提供助益。

结果中R2为0.732，解释力在可接受范围内，模型P值为0，F统计量为80.31，模型总体拟合效果良好。FGD的相关系数为-0.223小于0，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北方非耕农用地多的区域农产品电商发展反而不好；LST的影响系数为0.268，均通过10%的显著性检验，说明物流运输业的规模与北方涉农电商发展正相关；PDC的相关系数为0.226大于0，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制造业基础是行业发展的关键；AGE的相关系数为-2.773小于0，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农业人口与北方地区目标产业发展负相关；CMP影响系数为2.676，大于0，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表明IT人才储备对北方涉农电商发展存在显著正影响。WAG的相关系数为0.763，大于0，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表明人均收入水平与北方地区农产品电商发展正相关。PPL的相关系数为2.304，大于0，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表明人口密度与北方地区目标产业发展正相关。

非耕农用地更适合为电商经营提供物产，但在北方地区二者关系表现为负相关，这主要由自然条件禀赋决定，准确的说是受年积温与降水量的影响。首先西北地区草地面积广大，但畜牧业物产电商化经营的程度不足；其次北方山区降水偏少、年积温不高，作物的经济价值有限与电商的契合度较低；再次虽然东北林地自然条件相对较好，也存在一定数量的经济作物生产，如长白山的人参，但其规模较小，林区多以伐木为主，无法为农产品电商产业发展提供充足的物产基础。物流、制造业、IT人才和人均收入等要素影响系数的解释与南方地区情况相类似，这里不再赘述。在北方农业人口多的地区，通常城市化水平较低，居民网络经营意识淡薄，不利于相关产业的发展。华北、东北和西北都存在轻重工业比例失调的问题，由于过度依赖重化工业，大量劳动力被吸纳进该领域，只有人口较多的城市，农产品加工工业所在的轻工业才有一定的发展空间，因此北方地区城市人口密度与涉农电商产业发展正相关。

4.南北方因素对比分析。

由于本文在进行数据收集与后期处理时，南北方的口径相同，因此不单可以对系数的正负差异和显著与否进行探讨，也能够对比系数的大小。首先，南方的自然地理条件明显优于北方，虽然北方地区山林地、草地面积广大，但是水热资源的劣势削弱了北方相关产业的物质基础。南方物流业对于涉农电商发展的影响系数为0.206，低于北方的0.268，说明北方物流业规模对农产品电商发展的边际贡献更大，或者说物流业规模对涉农电商的满足程度，北方低于南方，其改善时的边际作用更大。北方地区制造业人数的影响系数为0.226高于南方地区的0.059，北方地区IT从业者数量的影响系数为2.676高于南方的0.392，同样也表明北方在这两个方面的满足度更低，改善时的边际作用更大，物流产业、制造业与IT产业人才是北方农产品电商发展的重要突破口。南方地区职工收入对于涉农电商产业发展的影响系数为0.961，北方为0.763，说明南方地区凭借薪酬优势吸纳高阶人才，产业依靠技术智力驱动的程度更高。人口密度的影响系数南方为负，北方为正，说明北方地区的人均土地资源量上更具优势，同时也反映出北方农产品电商发展存在更大的人力资源缺口，典型代表就是东北地区人口大量流失与涉农电商产业发展水平落后的状况同时存在。

五、结论

本文基于阿里巴巴电商平台数据，综合运用E指数、数据包络分析与回归分析，对我国南北方农产品电商产业发展存在的差异状况及形成机理进行探究，得出以下三点结论及启示。

第一，南方地区农产品电商产业的体量、质量和要素效率均优于北方，一方面是因为东南沿海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居于国内领先地位，另外还要归结于西南省份在经济基础相对薄弱的情况下，取得了可观的产业发展成果。虽然南方目标产业发展中的马太效应更为严重，但在E指数与DEA综合效率指数这两个指标体系下有所缓解，长远来看这不会成为该区域产业发展的关键性障碍。北方内部的区域不平衡问题相对较轻，但其实质是整体处于低水平发展阶段。

第二，北方地区产业发展落后的现状，在不同地理区块所产生的原因不尽相同，针对的措施也应当有所区别。西北地区要素使用效率尚可，但社会资源存量非常有限，成为区域产业发展的瓶颈，国家应当继续加大政策倾斜力度，引导资源向该地区流动；华北与东北地区经济基础相对良好，但资源使用效率与产业发展质量在全国居于末位，如果不改变其落后的产业结构、封闭的居民思维以及计划经济体系的残留，投入资源再多，所取得的效果也只能事倍功半。

第三，物流产业规模、制造业基础和高阶人力资本储备的边际影响在南北方均为正，我国农产品电商产业在处于上升阶段，北方的边际贡献更大，其发展阶段相对滞后，同时也说明这三个方面是北方改善自身产业落后状况的重要突破口。南方人均土地保有量較少，在做好农业劳动力转移的同时，也应当加快农业生产工业化的步伐，提升人力资源的使用效率；北方地区人均土地保有量较高，是该地区的比较优势所在，但若不能解决人力资本的流失问题，这一优势将很难充分发挥。

参考文献：

[1]张士华.“供应链云”下农产品电子商务物流体系和模式探究简[J].产业与科技论坛，2016（23）.

[2]胡文岭，张荣梅，郭立甫，唐振龙.县域农业电子商务动态联盟模式研究[J].现代经济探讨，20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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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郁晓，赵文伟.生鲜电子商务县域农业综合服务体系探究——基于遂昌2.0模式的剖析[J].中国流通经济，2016（04）.

[5]徐晔，陶长，琪丁晖.区域产业创新与产业升级耦合的实证研究——以珠三角地区为例[J].科研管理，20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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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关兴良，方创，琳罗奎.基于空间场能的中国区域经济发展差异评价[J].地理科学，2012（09）.

[11]朱道才，陆林，晋秀龙，蔡善柱.基于引力模型的安徽城市空间格局研究[J].产业与科技论坛，2011（05）.

[12]徐波，赵春雨，赵昕，程国防.安徽省与长三角区域差距的测算及原因分析[J].世界地理研究，2010（01）.

[13]高翔，龙小宁.对我国南北方经济差异的人才学思考——以吉林省为例[J].社会科学战线，2009（5）.

〔本文系吉林省教育厅“十二五”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吉林省农产品电商‘互联网+生态系统研究”（项目编号： 吉教科文合字[2015]第496号）、吉林省科技厅软科学项目“以‘互联网+为突破口加速我省农业产业转型升级问题研究”（项目编号：20160418023FG）、吉林大学科学前沿与交叉学科创新项目“‘互联网+下的农产品电商发展问题研究”（项目编号：2015QY024）研究成果。〕

（于延良，东莞理工城市学院。鲁竞夫，吉林大学珠海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