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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章太炎从《建立宗教论》到《无我论》

2018-09-03张斗

西部论丛 2018年8期
关键词:章太炎

张斗

摘 要:章太炎在《建立宗教论》中明确说到将要以三性而立宗教,三性就是遍计所执自性、依他起自性和圆成实自性。“圆成实自性”是章太炎所要确立的第一义,进而他提出了“归敬圆成实自性”的任务;同时他也提出了“排遣遍计所执自性”和“随顺依他起自性”从而能达成“归敬圆成实自性”的终极目的。之后章太炎又发表了一篇《无我论》,这篇文章是章太炎为了破除我执而写的,而其中所需要破除的两种“我执”分别都是依“遍计所执自性”和“依他起自性”而生的,章太炎认为这两种我都需要破除,才能达成“圆成实自性”。

关键词:无我论 唯识学 章太炎

章太炎在1906年出狱以后就大力提倡佛学,在东京留学欢迎会上,他曾道明原因:“用宗教发起信心,增进国民的道德;用国粹激发种性,增进爱国的热肠。”[1]其后章太炎便发表了出狱后的第一篇文章《无神论》,这篇文章中章太炎解决确立一个第一义。而章太炎这样做是为了确立宗教,在他的下一篇文章《建立宗教论》中,章太炎明确说到将要以三性而立宗教,三性就是唯识学中的遍计所执自性、依他起自性和圆成实自性。“圆成实自性”就是章太炎所要确立的第一义。

一、由“三性”而立宗教

在《建立宗教论》的开头,章太炎就说三性如同照耀万物的日光一样“便一切地”。接着就对“三性”作了解释。他说遍计所执自性是“惟由意识周遍计度刻画而成”,依靠意识的思量分别才能出现差别,而且都不是实有的,这就是遍计所执自性。

而对于依他起自性章太炎在开始就对它做了详多的论述,他首先说依他起自性是以由阿赖耶识、末那识和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分别而成的;其次,七识本身也不同,阿赖耶识包含一切事物现象的种子,而末那识依靠凭借阿赖耶识而出现变化分别,其他五识则是依靠外界事物(即五尘)变化分别;最后,章太炎说七识各自依靠诸多的事物,而有诸多繁杂的变化,而依靠的事物彼此之间却没有刻意的主观执着。

而对圆成实自性,章太炎论述道“由实相、真如、法尔(犹云自然)而成,亦由阿赖耶识还灭而成。”[2] (p424)圆成就是圆满成就真实无妄的意思,圆成实自性在遍计所执自性之内则是没有自性,而在遍计所执自性之外则是真实存在。

章太炎以“依他起自性”为主,而详述三性,但是还是没有完成“立宗教”的任务。他所说的宗教是无神教。而想要达成这样的宗教,章太炎则说要派遣遍计所执自性,随顺依他起自性,归敬圆成实自性才能够做到。章太炎的宗教是要以“自识”为宗,自贵其心,不依他力,也就是“依自不依他”。而要想依自不依他,则必须明了依他起自性的功用,阿赖耶识是生发万物的根本,如果不知道这一点,就会“于彼外界起增益执,于此自心起损减执,”[2] (p434)二者都是由于不明了依他起自性所造成的。

还要说明的一点是,章太炎所说的“自识”,是真如,也就是圆成实自性。他说“其可议者,犹在今日立教,惟以自识为宗。议者云何,真如即是唯识实性,所谓圆成实也。”[2] (p436)因为章太炎要以自识为宗,所以他的宗教是无神教。章太炎曾经写过一篇《无神论》来专门谈论这个问题,他说“一切名种分别,悉属非真,况于神名之为言,惟有其名,本无其相,而不可竟拨为无乎?”[2] (p422)章太炎不是反对神的存在,而是反对像耶稣一样的人格神。章太炎强调无神,是因为如果执着神是实在,那么就是进入了遍计所执自性。认知到所谓神其实只是一概念,而不是实在,才能归敬圆成实自性。圆成实自性也是章太炎立宗教的根本,但是圆成实自性无法捕捉,所以不得不借助依他起自性而趋入“……若其随顺而得入也,则惟以依他为方便。”[2] (p436)顺随依他起自性是达成圆成实自性的方便法门,也是凡人达成圆成实自性的唯一途径。

二、章太炎的无我论

在建立宗教论中,章太炎虽然花费了大量笔墨论述“依他起自性”,但章太炎的终极目的却依旧是归敬圆成实自性。章太炎在《建立宗教论》中建立了以“三性”而立宗教的理论依据,承接这个理论进而在《无我论》中提出了需要破除“我执”,那么“我执”和“三性”有什么关系呢?

在《无我论》中,章太炎在对于“我”的定义中说:“我有二种,一者,常人所指为我。……此为具生我执,属于依他起自性者。二者,邪见之谓我,即与常人有异,此为分别我执,属于遍计所执自性。” [2] (p441)由此可以看出,章太炎所说的“我”都是由“依他起自性”和“遍计所执自性”而生的,由“依他起自性”生的“我”是每个正常人都存在的,而且是与生俱来的,要想破除这種我执,必须要修习“止观”,就是反观自省,达到智慧通达后才可;而第二种“我”是邪见,并不是每个人都持有的,如果归纳这种“我”,分为三种“恒常之我、坚住之我、和不可变坏之我”:恒常指“我”的时间存在的时间持久;坚住指“我”存在的清晰明确,不易改变;不可变坏是说存在的状态不会改变,这种“我”都是依于“遍计所执自性”而生的,要想破除,非要“往覆证诘”不可。

章太炎对第二种“我”的论述篇幅较多。第二种我的原因有两个,一种我想是突然而生的思想,一种是主观而生的思想,其各种思觉偏见都“不应道理”。而第一种“我”,章太炎则说“虽是幻有,要必依于真相。” [2] (p451)第二种“我”就如同彩虹一样,虽然不真实,但是它的显现必须要依据日光的映射才能显现。 最真实的就是圆成实自性,但如果人们以为如果执着“阿赖耶识是真实”这个念头,则堕入了第二种我执。

由此可以看出两种“我”与“三性”的关系,因为只有圆成实自性是真实,而遍计所执自性和依他起自性是虚幻,所以依于二者而生的“我”也是虚幻的,因为派遣遍计所执自性,所以第一种“我”是不应道理;因为随顺依他起自性,所以第二种“我”是幻有,但必须依于真如。由此可见,《建立宗教论》是《无我论》的前提,而《无我论》是《建立宗教论》的延续和承接,二者都是章太炎唯识思想的鲜明论述。

参考文献:

[1] 章太炎.东京留学生欢迎会说辞[A].汤志钧.章太炎政论选集:上册[C].北京:中华书局,1997.

[2] 章太炎全集:太炎文录初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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