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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教育的“底部攻坚”

2018-08-22陈文静吴秀娟

湖南教育·B版 2018年8期
关键词:农村学校孩子

陈文静 吴秀娟

在城镇化进程中,农村教育经受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一方面,农村学龄儿童向城镇转移,为农村孩子接受更高质量的教育创造了机会;另一方面,农村地区人口减少,导致大量农村学校萎缩甚至撤并。随之而来的是,农村的小班小校与城镇大班额现象凸显、城镇教师的“超编”与农村教师的“缺编”并存、留守儿童与流动儿童增加等难题。

如何解决城镇化背景下教育发展中的这些共性问题?衡山县教育局站在时代发展的大背景下思考教育,通过底部攻坚,大力振兴乡村教育,逐步扭转“城镇学校挤、农村学校弱”的困局。

夯实硬件,让农村学校走向“小而美”

这是衡山县店门镇水口学校的一堂科学实验课,教学内容是“认识水的三种形态”。

“小朋友们,你们知道雪糕是用什么做的吗?在炎热的夏天里,雪糕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呢?寒冷的北方,为什么湖面会结冰?”在科学教师李金的引导下,一群三年级的孩子开始了实验活动:有的孩子从认识温度计开始,了解水的沸点是100℃,低于0℃时水才可以结成冰;有的孩子把装有冰块的烧杯放在酒精灯上加热,观察冰块的变化过程……

“自从学校配备了科学实验室,科学课就成了最受学生欢迎的一门课。”李金告诉记者,以前给学生上“认识水的三种形态”这节课,他只能靠嘴巴说、靠粉笔在黑板上画,老师讲得辛苦,学生们听起来索然无味。可现在不一样了,光这节课要用上的实验器材就有酒精灯、烧杯、铁架台、石棉网、冰块、打火机、温度计等7種,孩子们可以自己动手操作,积极性一下子就上来了。

校长旷兰兰说,水口学校是一所村小,现在只开设了一到四年级,只有6名教师、89名学生。“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旷兰兰说,从2015年开始,县教育局投入60余万元,配备了实验室、音乐室、美术室等一系列功能室。

水口学校的变化是衡山县实施农村教育底部攻坚的一个缩影。

“衡山县有乡村小学和教学点76个,教学点服务半径为2.5公里左右。农村小规模学校数量多且分散,发展中遇到很多困难,比如,有的学校饮用水缺乏,有的没有洗澡设施,有的课桌椅坏了得不到修补,有的女生宿舍没有窗帘,等等。”一上任就跑遍了所有乡村学校的衡山县教育局局长王维荣深知农村教育发展的不容易,“为什么问题迟迟难以解决?一是这些问题都不属于大项目,难以得到高度重视;二是学校自身能力有限,解决不了。”

怎么办呢?几轮调研下来,王维荣对衡山县乡村教育的发展有了清晰的思路:在农村地区,集中人力、物力和财力来建设好乡村小规模学校不仅是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重要途径,更是农村教育底部攻坚、精准扶贫的关键。

于是,一场农村教育的底部攻坚战在衡山县打响———通过建设合格学校、标准化学校、“三通两平台”、实行“全面改薄”等一系列措施,衡山县的农村教育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全县完小以上学校全部完成合格学校建设。2017年,白果镇留笔学校、店门镇水口学校等8所义务教育合格学校共投资330.47万元,顺利通过省市项目验收工作。

投入3300万元,大力实施农村学校的信息化建设。目前全县完全小学全部实现“班班通”,所有村小和教学点全部实现“校校通”,2017年还成功创建了“湖南省现代教育技术实验县”。

从2014年开始,全县共规划项目学校110所,计划投入资金2.4亿元,进行“全面改薄”。目前已新建校舍面积3万平方米,购置图书近20万册,采购教学仪器设备价值2000余万元,购置课桌椅3万多套……预计到2018年年底,全县将完成“全面改薄”工作。

投入1500万元,完成208套教师周转房建设任务,为特岗教师和免费师范生等到边远学校任教的教师提供便利条件……

数据是枯燥的,但数据背后的变化却让每一个衡山乡村教育人有了实实在在的获得感。

高坪学校是岭坡乡最边远的村小,学生流失大,教师也不愿意去。如何改变这种落后面貌?岭坡乡中心学校校长康良才的理念是实施环境教育,创建绿色学校,用环境留人。

新建篮球场、改建厕所和厨房、打造绿化带……2017年暑假,康良才带着岭坡乡中心学校党支部成员顶着烈日,参加到校园环境的改造中。新学期一开学,大家惊奇地发现,学校大变样了。

“校园内甚至还有一座假山,假山下面的水池还有几尾金鱼正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特岗教师席芳萍高兴地说,她最喜欢在假山旁边的凳子上看书,这是她难得的休闲时光。

“设施齐全、环境优美、气氛融洽,现在还引进了免费午餐……这样的学校有谁不喜欢呢!虽然像高坪学校这样的村小在硬件条件上与不少城镇学校比,还存在差距,但它的硬件建设是实用型的,也适合农村教育的发展需要,这就足够了。”谈起高坪学校的变化,康良才有些自豪。他说,岭坡乡中心学校党支部还在高坪学校建立了党员示范实践基地,一定要把高坪学校建设成边远村小的窗口学校!

康良才口中“小而合适”的乡村学校其实与王维荣的理念不谋而和。在王维荣看来,农村教育关系到农村学生就近入学权利的实现和农村的未来发展,不能成为“弱质教育”,更不能成为“条件差、教师差、教不好”的代名词。因此在城镇化过程中,农村教育需要更多的倾斜和补偿,但这绝不是简单地“向城镇学校看齐”,也绝不只限于在现有教育制度和分配内获得经费、师资、设备等增量型照顾,更多的是需要理念、机制的创新,让乡村学校的建设适合乡村教育的发展。

在一次调研中,一个学生家长的话让王维荣陷入了沉思:“我在外打工,孩子留守在家,由爷爷看着。可孩子大了,爷爷哪里管得着啊?”“没人管、管不着、管不好”———王维荣感觉到,留守儿童问题是老百姓和学校都很关注的问题。

如何有效地整合农村教育资源,真正解民生之忧?一项教育改革呼之欲出。从2015年开始,针对留守儿童多的农村小学,衡山县施行农村保育寄宿制办学试点。

开云镇宋桥保育寄宿制学校是衡山县第一批保育寄宿制试点学校。开云镇中心学校校长肖乐康说,目前宋桥学校有73名留守儿童是在学校保育。为了达到保育寄宿制学校的标准,县教育局投入100多万元专门新建了3个卫生间,改建了两间保育室,配备了冰箱、消毒柜、热水器、电视机及洗衣机等电器,添置了60张学生床铺,整修了厨房,安装了锅炉设备……针对三年级以下的低龄儿童自理能力较差的现状,学校还为他们配备了两名保育教师,负责照顾学生的生活起居。

“一周时间有五天在学校度过,生活有规律,学习有劲头。”五年级学生宾汤果的爷爷高兴地说,小汤果的父母都在外打工,孩子越大越不好管,一直是自己的一块心病。自从学校实行了保育寄宿制,平时都由学校老师管着,孩子的变化让人惊喜。“以前每天一回家就看电视,根本不想做作业。现在周末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做作业,还喜欢上了看书!”

“我们把这些学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校长谭雯洁告诉记者,为了让孩子们健康成长,学校制定了一系列规章制度:班主任每周要上好一节生活指导课,教会孩子基本的生活常识和安全知识,指导他们适应学校的集体生活,培养他们自立、自理的能力。学校还成立了值日领导和教师组成的常规检查组,每天配合生活教师督促学生按时起床、整理内务、文明就餐、有序就寝,发现问题及时解决。

在白果镇中心学校,学校组织在校保育的21名学生开展了丰富多彩的课后活动:每天晚上7点开始,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开展唱歌、画画、故事会等活动。在学校以“春天”为主题的绘画比赛中,一年级的罗采薇同学用自己的画笔描绘了春天的美丽景色,她说:“我爱春天,但更爱老师,更爱学校!”

强配师资,守住乡村教育之根

在贯塘乡中心学校,教研教改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青年教师捧回一块块省、市、县教学比武的奖牌……回首过往,校长屈文君依稀记得2015年初来校执掌“帅印”时的情景。

教学基础薄弱,教师流动频繁,一直是困扰学校管理者的大难题。开学一个多月,学校打算推出一系列公开课。在屈文君的料想中,这是教师专业成长的绝好机会,报名者一定是争先恐后。没料到的是,仅有的几名授课者大多是“点兵点将”受命而来,可谓应者寥寥……

如果教师们都停留在“教书匠”的层面,教研教改意识淡薄,学校何谈发展?屈文君心急如焚:“教研教改素来是农村学校的薄弱环节,要想守住乡村教育的根,就必须从增强师资队伍的‘含金量着手。”于是,他找来教导主任罗正中商讨对策。一系列教研教改举措在全校实施开来———制定教研教改行事歷,分学科、分学段组织教研活动,每两周进行一次集体备课,定期开展教师课堂教学比武,让教研教改序列化、规范化,成为教育生活的一种常态。

有了建章立制的宏观构架,有了落到实处的身体力行,眼下,学校已成为乡村教师专业成长的“大本营”。语文青年教师邓敏2014年来校至今,从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成长为一名骨干教师。参加全市同课异构微课比赛、全县十九大精神示范课堂教学比武,担任“国培计划送教下乡项目”小学语文学科指导老师……在邓敏看来,这一步一个脚印的历练,无疑是成长路上一笔宝贵的财富。

其实,贯塘乡中心学校只是衡山县乡村教师队伍建设蓬勃发展中的一景。“乡村教育线长面广、基础薄弱,是我县教育工作的突出短板。”身为全县教育发展的“领路人”,王维荣深知,发展乡村教育,教师是关键,必须把乡村教师队伍建设摆在优先发展的突出地位。

“没有一支专业化、高素质的教师队伍,乡村教育的发展只能是画饼充饥、纸上谈兵。”衡山县教育局师训股股长周凯明告诉记者,原民办转正教师、原中等师范院校毕业生、高等院校毕业生招考是乡村教师的主要来源。随着课堂教学改革的深入推进,他们发现,不少原民办转正教师缺乏专业知识;部分原中等师范学校毕业生知识老化、课改意识淡薄;高等院校毕业生大都理论知识有余,但实践经验不足……要想全面提升乡村教师的专业素养,就必须对症下药,为他们量身定制培训方案。

三年来,全县共投入教师培训经费1310万元,培训28964人次。农村学校骨干校长培训、乡村学科骨干教师培训、农村义务教育阶段紧缺薄弱学科教师培训等面向各乡村教师群体的培训有序开展,培训覆盖率达100%。在选送教师“走出去”的同时,各学校立足于校本培训,搭建展示平台,让教师将所学理念、方法真正运用到教育教学实践中来。

“教师们有了自我成长的自觉,就算条件再艰苦,也会像一粒种子撑破石头一样,实现人生的精彩。”看着一批批乡村教师扎根在教育教学的第一线,王维荣犹如看到了农村教育的未来与希望。

为解决乡村教师下不去、留不住、教不好的难题,衡山县还立足县域实际,建立城乡教师素质同步提高机制。一方面,在县域内城乡之间开展学校结对帮扶活动,鼓励乡村学校、偏远学校教师定期和城镇学校、优质学校教师开展教研活动;另一方面,扎实开展支教活动,精选县内名师120人,分成40个小组,分别联系师资薄弱的乡村学校,通过上示范课、专题研讨、讲座报告等形式进行精准帮扶,真正实现县域优质师资广覆盖、乡村支教常态化。

安心从教,要留住的是每一位乡村教师的心。为此,衡山县教育系统还将关切的目光聚焦于乡村教师的日常生活,给予他们更多的关心和爱护,让乡村教师的心真正暖起来。

永和乡中心学校校长王轶材笑称自己是特岗教师的“后勤部长”,为他们安顿生活起居已成为他的分内事。对于这些农村教育的新生力量,王轶材打心眼里高看一眼、厚爱一层。

2016年,学校新来了两名特岗教师。爱才心切的王轶材兴致勃勃地带着两个年轻人到学校里转了一圈。看着地处偏远的校舍和简陋的生活环境,两人直摇头,当即打起了退堂鼓,再也没有出现在讲台上。

“这群坚守在偏远乡村教学一线的年轻人不容易啊!”作为乡村教育的一位“老革命”,王轶材深知,让乡村教师安心从教不是一句口头承诺,而要实实在在落到实处,要做好乡村教师的“娘家人”。

2017年,特岗教师王源来到永和乡宝米学校任教。王轶材一如既往地视之为“宝贝疙瘩”。见外地来的青年教师生活不便,便将他们统一安置在中心学校的教师周转房内,衣柜、桌椅、床褥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拎包入住”在这样一所乡村学校成为现实。考虑到特岗教师的居住地与任教学校之间相距较远,他还特意叮嘱同路的老师“专车接送”,为特岗教师的出行提供方便。

“其实刚开始被分配到这里时,我也有过当‘逃兵的想法。”王源坦言,面对艰苦的生活条件,她也曾退缩过。“没想到学校这么设身处地为我们着想,把我们当家人一般看待。”正是这份热忱与信赖留住了她的心,也留住了许许多多乡村教师的心。

为切实提高乡村教师的生活待遇,衡山县加大农村学校教职工周转宿舍建设力度,将符合条件的农村学校教职工周转宿舍建设统筹纳入保障性住房建设范畴,并优先安排工作期间长期住校的特岗教师、交流轮岗教师、公费定向师范实习生和离家较远的外地教师入住,乡村教师安心从教从梦想照进现实。

如果说改善乡村教师生活条件为乡村教育的振兴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那么党建互助带动学校提质升级则为乡村学校的可持续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高坪学校的教师流动频繁。康良才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上。提高乡村教师的职业幸福感成为治校的关键。康良才几番思索,一个筹谋已久的计策浮上心头———何不借助基层党建的力量,让乡村教师看见学校发展的未来?

自2017年12月起,中心学校全体党员利用每月的集中学习日和党员活动日,以帮扶的形式来到高坪学校实地考察,为学校的发展把脉问诊。小到校园文化建设的细节之处,大到学校管理的疑难之处,悉数纳入中心学校全体党员面向乡村教师答疑解惑的范畴。2018年上学期,支部党员还多次赴高坪学校送课,开展教学研讨活动,与教师一同探讨适合乡村孩子的教学方法,助推乡村学校特色教学的深度推进。

“以党建互助的形式,研讨课程改革中的疑难问题,完善乡村学校管理体制,既发挥了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也让乡村教师体会到更多的职业幸福感。”康良才表示,眼下高坪学校已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村小管理制度,乡村教师潜心教学,赢得了老百姓的好评。

内涵发展,提升乡村学校办学品位

“农村教育不是城市教育的翻版,要有自己独特的文化气息。”在王维荣的理解中,要想提升乡村学校的办学品位,就要遵循乡村学校的发展规律,从内涵发展上下功夫。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1名教师,11名孩子,成就了一场村小“音乐会”。

记者刚走进岭坡乡军民学校,一阵悦耳动听的歌声传来。原来,是学校合唱团的孩子们在青年教师颜婷的带领下进行声乐练习。黑板上写着五线谱的音阶和唱法,孩子们随着节拍有模有样地哼唱起来。

“乡村的孩子们最是质朴可爱,初来学校任教那会,我就一直寻思着能够为他们做些什么。”颜婷是一名公费师范生,2017年9月成为军民学校教师中的一员,开启了学校自然实践教育的探索之路。

科学课上,孩子们来到白云山顶的孔雀园,观察孔雀的外貌、习性;走进竹林深处,触摸竹节的脉络,拾起飘落的竹叶,乐此不疲地欣赏近在身边的美景。美术课上,孩子们将拾捡到的落叶制成各种创意手工制品。经由他们的双手,红叶变成了画中的落日、红旗,绿叶幻化为心中的昆蟲、山林……

“其实,乡村就是我们最好的课堂。”颜婷告诉记者,学校地处衡山脚下的山谷之中,教学楼背后便是山林环绕的自然风情,万亩竹海、千年古树近在眼前。依托这得天独厚的乡村教育资源,学校以自然实践为主题,致力于提升乡村学校的办学品位。慢慢地,这所仅有5名教师、28名学生的乡村小学,有了自己的读书会、艺术节、兴趣社团,孩子们的课余生活也变得丰富起来。

无独有偶,白果镇中心学校也踏上了农耕文化与教育教学的融合发展之路。

自2013年以来,学校因地制宜谋发展,将校园内的一座荒山开垦出来作为劳动实践基地,并分为教师示范区和学生劳作区两大区块,组织师生开展生产实践活动。茄子、南瓜、萝卜等果蔬的种子由学校统一采购,播种、施肥、浇水、拔草、采摘等工序都有师生参与其中。每个年级都拥有自己的一块“责任田”,每周一节的劳动实践课上,这里便是孩子们大显身手的天地。

在这块“责任田”里,不同年级之间的学生还会结成合作小组,例如一年级的小朋友在九年级大哥哥、大姐姐的带领下参与劳作,这既是深入田间的劳动体验活动,伙伴之间团结互助精神的培养也自在其中。

“生活是一道调味剂,让我们品尝到各种滋味。今天,我尝到了劳动的滋味。我们组的任务是到菜园浇水,大家撸起袖子,把农具装满水,再弯着腰给菜园里的果蔬浇水……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虽然辛苦,却也甜蜜。”九年级学生谢红在她的日记中写道,“作为一个身在农村、长在农村的孩子,却一直以来不懂得粮食的来之不易。感谢这个特别的课堂,它让我体会到田间劳作的快乐与艰辛,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也更加懂得了生活的不易。”

在白果镇中心学校校长陈益文看来,农村教育不能让学生丢了农家孩子的本色。其实,中国传统文化里自古就有耕读传家的传统,在乡村长大的孩子应当有在田野里撒欢、在泥土中打滚的快乐,他们应当熟悉近在身边的谷物蔬果,了解基本的农业操作知识。说到底,这也是对乡土文化的另一种传承。

也正因为如此,每次到下辖的乡村学校考察,陈益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学校是否有可供用来打造“快乐农场”的空地。岳北希望小学是一所地处偏远的村小,执行校长陈良告诉记者,教学楼后方原有一块闲置已久的空地,成了杂物堆积的垃圾场。陈益文建议道,“这里杂草丛生,还容易滋生蛇虫鼠蚁,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何不变废为宝,开辟成学生的劳动实践基地?”就这样,2016年,劳动实践基地正式启用。孩子们将自家带来的种子播撒在这里,体验着农耕的快乐与劳作的艰辛。

“农村教育离不开农业,离不开农田。在城镇化步伐不断加快的当下,农村教育不能亦步亦趋、邯郸学步。要提升乡村学校的办学品位,就要从乡村教育的内涵发展着眼,守住乡土文化的根。眼下,因地制宜,各美其美已成为衡山县各乡村学校努力的方向。”谈及乡村教育的发展路径,王维荣认为,要发挥乡村学校小班教学优势,采用更灵活的教育教学方式,突出因材施教,加强个性化教学和针对性辅导;发挥寄宿制学校全天候育人和农村教育资源的独特优势,统筹课堂教学、实践活动、校园文化和学校管理……事实上,衡山县教育系统对乡村教育的谋篇布局,恰恰与之不谋而合。

课间时分,在店门镇水口学校,89名孩子在操场上整齐列队,花样跑操、七彩阳光、弟子规、区域游戏成为大课间的“自选动作”。从整齐划一的传统广播体操,到个性飞扬的阳光体育大课间,校长旷兰兰见证着这所乡村学校的成长和蜕变。

2015年来校任校长之初,一次课间巡视让旷兰兰心疼不已———孩子们散乱地站着,心不在焉地做着课间操,毫无农村孩子应有的生气。“找回乡村孩子的本性,让他们拥有丰富多彩的课余生活,何不从改革大课间着手?”随即,旷兰兰开始了行动———将中国功夫和太极拳等元素融入大课间活动,创编国学健身操;组织学生绕操场跑步,让强身健体的意识从小扎下根来;开发区域游戏活动,踢毽子、打乒乓球、跳绳等体育活动铺展开来,释放乡村孩子爱玩乐的天性……

“孩子们由于没有舞蹈基础,创编的课间操学起来难免慢半拍,我就在课间操时站在队列的最前面,将动作分解开来,一遍遍地教;操场上没有广播系统,我就戴上‘小蜜蜂,一遍遍地讲解动作要领……”一路走来,旷兰兰深知其中的艰辛,可看着孩子们在操场上奔跑雀跃的身影,看着他们脸上绽放的笑容,又觉得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让乡村孩子享受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不能纸上谈兵,而要以学校内涵建设为突破口,切切实实为乡村孩子的终身发展服务,让核心素养在乡村教育这片沃土中落地生根。”王维荣坦言,农村教育的底部攻坚,守护的是中国的未来和希望。尽管前路漫漫,任重道远,但每一步的努力都是向着希望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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