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仲平

改革开放进入40年之际，中国处在向世界强国迈进的关键阶段，前所未有地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中华民族的复兴，不仅仅是经济意义上的，还必然是文化意义上的。新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在革命、建设、改革中创造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中国文化正日益展示出强大的魅力和时代风采。

中共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人文交流工作，将人文交流与战略互信、经贸合作共同作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重要支柱。2017年10月，中办、国办印发《关于加强和改进中外人文交流工作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意见》）。这是党和国家首次针对中外人文交流工作制定专门文件，对进一步做好中外人文交流工作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意见》体现了中国政府推动中外人文交流的几个主要考虑：

第一，人文交流对于开展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具有重要意义。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十八大以来，中国大力倡导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人文交流的作用有目共睹。近年来，随着中国的快速发展和与外部世界的广泛交往，世界了解中国的愿望日益增加。孔子学院和世界中国学论坛在短短几年间成为品牌项目，中国电视剧在周边及非洲等国家和地区受到追捧，绝非偶然。同时，海外逐年增多的中国留学生、游客、企业家，也带动了世界各地新的持续不断的汉语热、中医热、武术热。在此背景下，我国政府推动先后建立了中俄、中美、中欧、中英、中法、中印尼、中南非、中德等八个高级别中外人文交流机制。显然，在新的形势下，总结梳理中外人文交流现状并对未来进行统筹规划，可谓适逢其时。

第二，人文交流既服务我国外交大局，也为国内经济社会发展服务。实践证明，中外人文交流在拉近普通民众心灵距离的同时，通过搭建高水平对话平台、实现定期互访交流机制等方式，可以有效加强我国与世界其他国家关于治国理政和全球治理等“高大上”的交流，并针对外界对我国的误解和疑虑，进行更有效的宣介。总之，完善新形势下的人文交流机制，有利于中国在日益复杂的世界以更加自信开放、积极主动的姿态与世界展开深度互动，学习借鉴国外先进经验，促进中国治理理念和制度的现代化。

第三，当前国际形势的变化也为中外人文交流提供了新的契机。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西方频陷危机之中，由经济而政治，而社会，无不涉及。英国“脱欧”公投通过、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之后，西方的主流价值观动摇，欧美经济保护主义、排外主义高涨。发展中国家对西方的制度、能力也产生怀疑，盲目迷信西方的时代已成为过去。美国“皮尤”研究中心民调显示，美国和中国在全球的受欢迎程度逐年接近，到2017年已不相上下，在西班牙、墨西哥、土耳其、澳大利亚、秘鲁和塞内加尔等六个国家，对中国有好感的民众人数甚至已经超过美国。由于西方在国际事务上的收缩，中国被推到了世界的前沿，世界对“中国经验”“中国方案”的需求增加了。在全球治理问题上，习近平2015年在第70届联合国大会上提出要“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上，习近平表示各国要共同推动全球化更好地发展。这些都得到了国际社会的热烈回应。进一步传播中国理念、推动全球化健康发展、减少西方之变所带来的震荡，也成为中外人文交流的应有之义。

推动中外人文交流势所必然，那应如何推动呢？从《意见》中也可看出几个关键词。

关键词一：特色。人文交流工作不是一次性的，要有设计、有规划、有方向地开展。过去在人文交流工作中，大干快上、一哄而上的现象并不鲜见。因此《意见》专门提出，要有的放矢、因国施策。在具体项目上，重点支持汉语、中医药、武术、美食、节日民俗，以及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等代表性项目走出去。在具体人员上，鼓励中外各界知名人士积极参与人文交流，创新针对青年和在华外国人士的人文交流，鼓励专业化、国际化的社会组织和民间力量参与人文交流具体项目运作。

关键词二：机制。对于已有的八大高级别中外人文交流机制，要进一步发挥其在区域人文交流中的辐射和带动作用，并健全其中方委员会秘书处机制。同时，要健全“多层次全方位广覆盖”的中外人文交流工作机制，加强各地区、各部门及全社会“各负其责、协同联动”的工作机制。

关键词三：主动。《意见》是一份指导实际工作的文件，改革意味浓厚，处处流露进取、创新的精神，如提出“互联网+人文交流”这样“接地气”的项目；鼓励地方政府和全社会积极参与到人文交流中来，做响品牌，培养骨干；提出要积极参与人文领域全球治理，积极向国际社会提供人文公共产品。

关键词四：领导。《意见》指出，中外人文交流工作必须加强党的领导，立足党和国家工作大局加强统筹部署。各级党委要所在地区和部门的中外人文交流工作中切实发挥领导核心作用。

中共十九大总结了中国过去几十年的发展经验，确定了未来的奋斗目标，提出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从十九大报告可看出，文化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占有突出地位。比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总体布局是“五位一体”——即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文明五位一体，其中文化排在政治、经济之后；而在“四个自信”中，文化自信也与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并列。为何文化如此重要？十九大报告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人文交流是中国对外展示灵魂的活动，中国的文化自信给了我们开展中外人文交流的底气。方兴未艾的中外人文交流，正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前奏。（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