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锋，汤家全

（1.温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浙江 温州 325000；2.瑞安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室，浙江 瑞安 325200）

1 案 例

1.1 案例1

某地一男童被害，尸体检验时发现被害人阴茎被割掉，现场未发现被害人阴茎。案件侦破后，犯罪嫌疑人（被害人婶婶）交代，被害人父母经常嘲笑嫌疑人只能生育女儿、不能生育儿子，致使嫌疑人非常憎恨被害人父母，故将憎恨转嫁到被害人身上，在杀害男童后割去了阴茎，以示报复。

1.2 案例2

某地一男子在其租住的房内被害，尸体检验发现被害人阴茎被割掉，现场未发现被害人阴茎。案件侦破后，犯罪嫌疑人（同小区一男子）对被害人生前经常在其居住的小区内随地大小便而生厌恶，并产生杀人动机。嫌疑人将被害人杀害后，割去阴茎以示惩戒。

1.3 案例3

某地一男子在其租住的房内被杀，尸体检验发现被害人阴茎被割掉，现场未发现被害人阴茎，现场有物品翻动迹象并有财物丢失。调查证实本案系抢劫杀人，嫌疑人交代：害怕抢钱后被害人会追打，并认为将生殖器割掉后，被害人会因疼痛而不能追打。

1.4 案例4

某地一拾荒男子被杀，尸体检验发现其阴茎被割掉，现场未发现阴茎。破案后证实，嫌疑人在其他省市连续作案多起，侵犯对象均为拾荒人员。嫌疑人认为吃阴茎可以壮阳，故杀死被害人后均割除阴茎食用。

1.5 案例5

某地一男子被人杀死在工厂宿舍内，尸体检验发现被害人阴茎被割掉，并在被害人口腔内发现被害人阴茎。案件侦破后证实，嫌疑人认为被害人经常在背后向他人说其坏话，并曾当面嘲笑。案发当日，两人发生口角，嫌疑人将被害人杀害之后割去其阴茎，并将阴茎插入被害人口腔中。嫌疑人表示，割掉阴茎堵住被害人嘴巴，被害人就不会再口无遮拦地“乱说话”了。

2 讨 论

闵建雄[1]将被害人信息分为个体身份、生活背景、人体损伤、行为反应、被害状态五个方面。命案现场分析中被害人学的应用，简单地说即是被害人信息的收集、解读、应用，被害人信息应用的关键是如何解读收集到的被害人信息。实践中，由于信息收集的全面性、真实性以及对信息的不同解读，可产生不同的认识，并进一步影响侦查方向。本文通过对5例同类损伤的案例进行总结分析，说明同类损伤在不同案件中的不同意义，即使这种损伤看起来较为“特殊”。

2.1 阴茎的功能

从医学角度看，阴茎功能包括排尿、排精和性交等。从心理学上看，阴茎是男性维护身心健康和自尊的重要器官，阴茎创伤史、阴茎短小、勃起功能障碍等临床医学问题都与阴茎密切相关，当男性出现与阴茎相关的健康功能问题时，会直接影响男性的身心健康和自尊心。

2.2 作案动机分析

阴茎损伤的致伤因素很多，本研究重点关注与犯罪有关的阴茎损伤，尤其是命案现场被害人的阴茎损伤。发泄损伤是指案犯杀人后，出于依然需要发泄愤怒的心理对被害人实施的损伤，如对被害人生殖器官实施损伤提示发泄性方面的怨恨等[2]。在实践中，当发现被害人性器官损伤时，人们会不自觉地想到案件可能与性有关，如果不仔细调查研究案件特点，就可能会误导侦查方向，本文介绍的几个案例中，就有初期出现侦查方向错误。

案例1、2、4作案动机都与性器官有关，然而这种相关性比较隐晦，是性器官除性交功能外的其他功能而引发的杀人。案例1表现的是性器官的象征意义，案例2则是性器官的非性功能引发杀人，案例4则是由封建的“吃阳补阳、吃阴补阴”迷信思想引发的杀人。而案例3、5则与性器官没有较大的关系。案例3中嫌疑人认为割掉阴茎会引起被害人疼痛，以达到无法再追自己的目的，这应当说是嫌疑人的“经验”引发的临时性动作，无特殊指向意义。案例5中，嫌疑人之行为同样出于一般的发泄心理，阴茎被割掉既与性器官的象征意义无关，也与性器官曾经产生的行为无关，同时案例5与其他4个案例另一个重要的区别是被害人阴茎遗留在现场，而其他4例被害人阴茎均不在现场。

通过对5个案例进行总结，结合阴茎的医学功能和社会学意义，笔者认为当命案现场被害人阴茎被割掉时，可以从以下考虑：（1）与发泄情绪有关。发泄的情绪与性有关，此时可以从医学角度与社会学角度两个维度去综合考虑。从医学角度看，可以与排尿、排精、性交等功能有关；从社会学角度看，可以与阴茎的象征意义有关。发泄的情绪与性无关，性器官承载的只是一件“普通物品”的功能，为了发泄某种情绪而临时使用。（2）与发泄情绪无关。这种情况分析较为复杂，在结合现场其他信息以及被害人信息的充分掌握，通过排除法进行分析。

在命案现场中，当发现有阴茎损伤时，首先要注意被害人的衣着情况，主要是下身衣着，如下身是否赤裸、穿衣状态、衣着有无损伤等，其次要确定阴茎损伤的类型，如擦伤、挫伤、创口、离断伤等，最后要注意搜索离断的阴茎是否存在于现场。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当被害人性器官受损，如阴茎遭受切割伤时，可优先考虑与发泄情绪有关，并主要考虑发泄的情绪与性有关，但不能局限于此，应结合其他损伤、现场等信息综合分析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