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娜

目前，在世界范围内教师资源都非常紧缺，据估计，如果在2020年之前要普及小学教育，那么将需要1 800万名教师，对于有些国家来说，这意味着师资队伍要增加280%，要是想普及初中、高中、职业高中或者一些非正式的教育的话，教师的需求将更大。如果要求所有的教师都能符合所教学科的高质量教学标准，那么这些数字将非常惊人。

“百年教育，教师为本”，足见教师在教育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在教育环境欠佳、学习资源有限的发展中国家和地区，教师对教育发展的影响更为突出。教师流动是UNESCO的许多成员国包括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共同面临的问题，这些问题事关教育发展，应当仔细思考。

一、问题提出——发展中国家优质教师资源流失

教师流动是指教师资源在教育与其他行业之间、在教育系统内部不同学校、不同地域之间进行重新配置的过程。前者是指在职教师放弃教师职业，退出学校教育领域，我们称之为“外部流动”；后者即在职教师由现在职学校转入另一所学校，或者由所在地区转向另一个地区任教，我们称之为“内部流动”。教师流动按不同的标准还可以有其他的不同划分方法。例如，按流动的方向分类，可以分为单向流动、双向流动、多向流动；按流动的规模分类，可以分为个体流动、批量流动；按流动的主体分类，包括高校教师、中小学教师和幼儿园教师的流动。本文所指教师流动主要是从地域上划分的，即国际教师流动。

在发达国家教师这个职业并不很起眼，但却成为发展中国家教师移民的非常具有吸引力的职业。发展中国家教师本来就紧缺，发达国家相对优厚的待遇吸引着教师移民，正当发展中国家为实现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而挣扎时，大量教师的离开使本国的教育雪上加霜。

发展中国家教师流向发达国家，在某些情况下是有利于本国教育的发展，如通过政府和相关机构交流项目出国的教师到国外工作1～2年后，回到自己的国家，继续从事教育工作，不仅把国外学到的先进经验和做法带了回来，而且还建立了校际交流关系。但是，也存在许多问题，如对本国教师供给和教育质量的负面影响、教师在发达国家所受到的经济剥夺和文化歧视等。

中国是发展中国家，教师资源的外流对于教育也产生了一些不良影响。据教育部公布的数字，从1978年到2005年，中国出国留学总人数达93.340 000人，留学归国总人数为23.290 000人，回国人数只占出国留学生人数的两成。许多教师通过一些项目出国学习，没有将学到的经验和理念带回国分享，而是留在了发达国家。

二、发展中国家教师向发达国家流动的现状

根据UNESCO和国际劳工组织2002年的一项重要研究，20世纪90年代适龄儿童的增长率远远超越了教师的增长速度，在一些发展中国家，生师比甚至达到了100：1。如果在2015年之前不能培养出足够的高质量教师，那么，这种恶性循环将一直持续且UNESCO所制定的“全民教育”和在全球普及基础教育的目标无法实现。教师流失对所有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会造成影响，因为教师流动到一个新的单位以后，对于新的环境不满意可能导致教师职业生涯的变化，甚至出现一些危及生命的情形。特别是一些发展中国家，其师资队伍本来就在变小，而其中一部分还要流动到其他国家去，这时候情况是最糟糕的。而在发达国家，他们因为具有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的优势，就会吸引其他国家许多优秀的师资，忽视了这种教师的流失对发展中国家所造成的危害。UNESCO对这些不道德的机构进行了指责，并且指出，这种教师流动的恶性现象仍然在加剧。

1.发展中国家教师流向发达国家数量庞大

保守估计，伦敦的教师缺口为2 500，全国的教师缺口高达40 000[1]。英国将缺少一大批具有经验的教师，因为目前60%的教师年龄在40岁以上，每年退休和离休人数为6 100，预计5年内将高达14 000人。据统计，2005年，英国大约聘用了4.3万名外国教师，分别来自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非、牙买加、美国、加拿大、津巴布韦、印度、加纳和尼日利亚等国。据美国全国教师联合会估计，全美每年要聘用20万名新教师，每个州都存在教师短缺的问题。2005年，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公立学校从菲律宾聘用了108位教师解决教师短缺问题。4年后，在巴尔的摩市工作的菲律宾教师已超过600人，约占该市公立学校教师总数的10%。受巴尔的摩市的影响，马里兰州的其他县区也采取同样办法。2009年，已有1 200名菲律宾教师在马里兰州工作。加勒比海地区是美国招聘国际教师的另一热点地区。2001～2005年，纽约州从牙买加聘用了2 600多名教师。

澳大利亚报告，在一些地区学校和某些科目缺乏教师，如科学技术研究方面，但是到2005年，教师的缺口将达到5 000人[2]，澳大利亚的教学专业人员很缺乏，整个澳大利亚的教师缺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学校将会缺少教师，因此也在不断地从发展中国家引入大量教师。

2.发展中国家地处于不利位

对教师个人来讲，到发达国家教书意味着比国内高得多的收入。例如，菲律宾教师在国内每学年的收入约3 500美元，而在美国巴尔的摩市每学年可以得到45 000美元，其吸引力不言而喻。

但是从国家的角度来看，许多发展中国家本身也是非常缺乏教师的，如巴巴多斯岛是加勒比海岸最东边的岛群，只有26.7万人口，2002年教师人口为2 871，在许多科目都缺少教师，如商业、英语、通识课、历史、现代美术和外语等，尽管如此，许多教师还是流向了纽约州和英国，尤其是某些科目的教师流失，如科学教师，这对人才的培养造成的负面影响是很大的。

正当发展中国家为实现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而挣扎时，大量教师的离开使本国的教育雪上加霜。菲律宾作为护士和教师“出口”大国，全国教师短缺1.6万人，1：45的师生比几乎是亚洲最高，学校班额高达70～80人，一些学校每天分二部制甚至三部制上课，最早一节课可能在早晨6点开始。菲律宾海外劳工局发布的一份教师流动报告指出：“菲律宾教育人才流失明显，受影响最大的是特殊教育以及中小学的科学和数学学科。出国教书的教师通常是最优秀的，找到替代他们的人很不容易。”南非、牙买加等国的基础教育也承受着与菲律宾几乎一样的冲击。

3.发展中国家教育资源外流

发展中国家为了提升本国教育质量，专门开设一些项目，派教师出国学习，然而，对个人应聘到国外教书的教师，特别是到发达国家教书的发展中国家教师来说，答案就复杂得多[3]。有些教师在发达国家学习了以后，更多的是考虑如何留下来。如牙买加的教师被美国和英国所聘用，理所当然，聘用机构的目标在于挖掘最具潜力和经验的教师，这导致了牙买加教师的“损耗殆尽”。根据一项由政府发起的统计和研究数据，在被聘用的教师中，“337名被聘用者中有40%的具有5～10年的教学经验，而30%具有十年到二十年的工作经历，在116名小学教师中，57%的有十年以上工作经历”[4]。发达国家成为发展中国家教育投资的最终受益者。

4.发展中国家教师在发达国家待遇低

据美国全国教师联合会的报告，巴尔的摩市的菲律宾教师每人需付给招聘公司5 000～8 000美元的安置费，这样一来，聘用他们的美国学校就不用再为招聘教师额外付钱。相反，招聘公司还可以为美国学校的招聘人员付费去菲律宾面试这些教师。一个总部设在纽约州的教师招聘公司从1999年开始招聘印度教师到美国教书，每位印度教师要向该公司一次性交纳5 000美元，以后还要将工资中的一部分交给公司。合同规定，如果这些教师未能履行3年的合同而提前回国，还要支付近万美元的赔偿金。2008年，16名来自印度的数学和科学教师应聘到美国，由于他们没有在美国从教的资格，只能以“实习生”的身份工作，学区付给他们远低于美国教师的工资，一学年才1.8万美元。经过招聘公司的克扣，真正发到教师手里的只有5 000美元。

这样的待遇，对于发展中国家教师来说，比在本国要好得多，但是发达国家却只支付了聘用国内教师工资的一部分。另外，发展中国家的教师在发达国家也经常受到一些文化歧视和冲击。如在美国，外来的教师往往被分配到美国人不愿意去的“危险学校”。

5.发展中国家为流入的发达国家教师付出代价高

教师流动不仅是从发展中国家到发达国家，也有发达国家之间以及发展中国家之间教师流动的。发展中国家为了提升本国大学的国际形象和教学质量，吸引外国学生，就聘用国外的教授。发展中国家为了引进发达国家的教授，提供的待遇是远远高于国内教授的，同时为了提高知名度，也提供了许多吸引国外留学生的优厚条件。

在国际教师流动的过程中，发展中国家是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的，形成这种不平等的流动现象，是有着深刻的原因的。

三、教师流动的成因分析

联合国称教师流失的原因有，教师对本国教师工作的复杂性和困难重重不满而离职、职业生涯停滞不前以及老板的不支持。这些年来，教师的工资在逐渐减少，导致教师所获得的待遇还不如稍微有一点技术的人多[5]。

1.聘用单位对教师流动影响巨大

聘用单位待遇好是教师选择流动的主要动力。对教师个人来讲，到发达国家教书意味着比国内高得多的收入。例如，菲律宾教师在国内每学年的收入约3 500美元，而在美国巴尔的摩市每学年可以得到45 000美元，其吸引力不言而喻。

聘用单位的招聘需求也是促进教师流动的原因。有一些大学的专业就是对某个地区的研究，那么就需要来自于那些特定地区的教师。例如，芝加哥大学的拉丁美研究中心每年至少需要3名访问教授，在近十年内有30多名拉丁美洲的教授访问或者教学。有时候，某些特定学科也能促进教师移民。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合作办学的高等学校。许多刚毕业的大学生愿意留在自己所留学的国家并且当教师。据估计，有8 000名印度教师在美国的大学工作。印度的教授，包括一些诺贝尔奖得主，都在从事科学、工程和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和教学。从2004～2008年，来自发展中国家大学的1 000名教师移民到了欧洲。

2.教师在本国工作满意度低

教师移民的原因可能有很多，如想实现个人抱负、提升经济条件、旅行、获得经验等。但是，当教师的意愿得不到满足、补偿得不到理解、工作条件比预期差很多时，教师对他们的工作满意度就很低，这就驱动了教师向经济条件和待遇更好的发达国家流动。

(1)教师工资低

发展中国家由于经济条件限制，在教育上的投资有限，教师的工资也就比较低，如来自牙买加的教师，他们在国内的基本工资是40万牙买加元左右，特级教师也就在62万元左右。而在美国，教师的年薪将达到2.6～3.5万美元，如果被纽约教育委员会聘用，工资至少是3万美元。目前，1美元可以兑换53牙买加元。工资是吸引发展中国家教师流向发达国家的主要动因之一。

(2)学生纪律问题

许多犯罪问题都是伴随贫困发生的，在发展中国家一些贫困地区，教师经常受到一些攻击。例如，在印度的一些农村学校，教师基本都被学校的学生缺乏纪律性的行为所气愤，其中一名教师说在学校里被学生打过3次。他说：“最好不要叫学生家长，因为你可能受更多伤。我的主要难题就是学生的暴力问题，学生之间打架，学生也不尊重教师，那么你怎么进行管理呢？”许多教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问题，而选择了离开。

(3)班级规模

由于教育资源的限制，发展中国家的班级规模普遍高于发达国家，班级规模和学生的行为问题是有关系的，越大的班级管理起来越难。大规模的班级给教师的教学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四、国际教师流动和流失现状对我国的启示

世界各国的经济发展是不平衡的，在国际交流与竞争中，发展中国家往往处于不利的地位。我国也出现许多优秀教师外流的问题，结合其他发展中国家对于教师流失的反应，我国应该采取一些措施，做好教师的国际流动工作。

1.提升教师待遇和社会地位

流向发达国家的教师，一般是综合素质良好、质量较高的教师，如果这些教师大量流失，对我国教育事业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因此，国家应该提倡全社会尊师重教，提升教师的经济待遇和社会地位。可以改善教师教学环境，为教师的教学工作提供更多的支持，同时开展优质的教师培训项目，满足教师继续教育的需求。

2.明确教师补偿

例如，在牙买加，教学管理人员的月工资是4万加元，而带班教师的平均月工资是2.4万，还不如他们在英国一周挣得多。而且，如果这些教师生病或者有事请假一天，还要扣工资。这样的话，教师的工作积极性不高，不是发自内心的工作，教师不仅承担着教学任务，同时还有批改作业、管理学生等方面的工作，学校应该对教师的工作量做出准确记录，及时补偿。

3.给予教师正确评价和及时奖励

我国目前的教师评价体系还不够完善和透明，如有些奖励被一些老教师垄断，新教师或者不担任管理角色的教师没有机会获得正确的评价和适当的奖励。因此，国家要细化评价指标，使得每个教师都能获得公正的评价和适当的鼓励，防止大批教师向发达国家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