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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就是一个故事

2018-01-15陶然

语文世界(初中版) 2018年11期
关键词:俳句男儿芒种

陶然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春夏秋冬、山川湖海皆能生成动人的文字。文字的精妙之处,在于真情的表达与描述能力透纸背,震撼读者的心灵。那么,有哪些文字妙到“一句话就是一个故事”?

我知道这世界,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然而。

小林一茶是日本江户时期的俳句诗人。他一生坎坷,3岁丧母,父亲续弦后,继母时常虐待他;61岁时,比他小20岁的妻子早逝;65岁时,家中失火,房屋连同所有的财产尽付一炬。

最悲惨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所生的三男一女,四个孩子,全部早夭。

这首俳句,就写在他的小女儿死去的时候。小林一茶写道:“她母亲趴在孩子冰冷的身体上,呻吟着。我了解她的痛苦,但我也知道,眼泪是无用的。”

眼泪是无用的,世事是短暂的,这些他都知道。然而,然而。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此句出自花蕊夫人的绝句《述国亡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身为后蜀主孟昶的贵妃,花蕊夫人听闻14万将士解甲投降,面对国破家亡的惨境,她这一句“更无一个是男儿”,骂得痛心疾首,骂得肝肠寸断。

父亲说得对,我的芒种是高考,他的高考是芒种

此句出自葛亚夫《离太阳最近的时光》一文。作者在文中写道:“父亲让我回家看书,地里的芒种属于他,我的芒种是高考。我悻悻然向家走。书上说,芒种是‘谓有芒之种谷可稼种矣,我想,‘芒不仅指‘谷之芒,还指‘光之芒—光芒、时光。‘种则包括收获和播种。‘芒种说的是生生不息的传递,就像父与子。父亲收割麦子,就像我做考题;他盘点收成,就像我估分;他播种,则像我填报志愿。父亲说得对,我的芒种是高考,他的高考是芒种。我们一直都做着同样的事,只是他在乡间,我在城里。”

从这一句话中,可以看到耕作的艰辛与学习的艰辛。父亲踏实地做着农民,他也希望“我”踏实地读书,用播种去换取收获。

我醒来的时候,恐龙依旧在那里。

“我想编一本只有一个句子甚至只有一行文字的故事集。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哪个作家可以和危地马拉作家奥古斯托·蒙特罗索相比拟。”伊塔洛·卡尔维诺在1985年出版的《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第二节《迅速》中,高度评价并引用了奥古斯托·蒙特罗索最著名的作品《恐龙》:“我醒来的时候,恐龙依旧在那里。”全篇只此一句,倒是够人想很久了。

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此句出自陈寅恪的《忆故居》。陈寅恪家世清正,自有一股傲然清丽之气。他一生治学秉持“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晚年虽双目失明,但在日常生活中始终瞪大双眼。陈老总是寄希望于后来者,然而,后人在浮躁里埋葬了那个时代的大师及其风采,又在惶恐里遗忘了一代代衣钵的传承。真是令人感慨。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每一个繁忙的白天,每一个孤寂的夜晚,当不知生之意义何在的时候,我想到海子的这句诗,便有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你来人间一趟”,其中的曲折、艰辛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要看看太阳”,生而为人,即使不为別的,好不容易来人间一趟,你也要看看太阳,要寻找并享受温暖和阳光。

(选摘自“知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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