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安德森+王志军

【摘 要】

所有高等教育教师和学生都使用在线教育技术，不管是用于课堂教学、混合式教学，还是完全在线教学。本文探讨在线教育技术的三大支柱——学习管理系统、社交媒体和个人学习环境，阐述如何最有效地把它们用于促进教与学的目的。文章还讨论教师在使用这些工具支持教与学过程中所面临的挑战。文章第一部分着眼学习管理系统，揭示这种多功能工具支持教与学的多种方式以及一些新发展和一些长期存在的挑战。第二部分讨论各种社交媒体和网络应用程序日益常见的用途，强调它们用于正式教育的优点和局限。最后一部分讨论学生和教师如何进一步扩展个人学习环境的用途。简而言之，本文从教育技术角度全面分析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21世纪教师。

【关键词】 学习管理系统；社交媒体；教育技术；个人学习环境；在线学习

【中图分类号】 G420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009-458x（2017）11-0005-11

导读：国际远程（在线）教育领域“家喻户晓”的安德森教授是本刊老朋友、专家委员会委员，多次赐稿给本刊“国际论坛”。2017年2月，我在跟安德森教授联络情谊时希望他“再度出山”为本刊撰稿（他说过他已正式退休，很少从事新研究），他说不久前应邀为Contact North/Contact Nord撰写三篇有关在线教学的材料，不知道我是否感兴趣。我看了之后觉得可以把这些材料整合成一篇论文，系统阐述教育技术的应用现状和发展前景，于是请他对这些材料进行整理和补充。安德森教授欣然应允并答应会对这个主题做进一步思考并收集新的参考文献，但是当时他有一个顾虑。他说，虽然北美地区至少95%高校不管是在课堂教学还是在线教学中都在使用学习管理系统，但他印象中好像中国的大学用得不多，因此担心中国读者对这篇文章不感兴趣。坦率地说，我还真没有料到他居然会有这种印象。于是，我告诉他，这些技术在中国也是再普通不过的工具，中国的教师和学生一点也不陌生（我举了电大的例子，告诉他我们从2001年起就一直在使用在线平台教学了！）。安德森教授非常高兴，他说他要利用2017年5月应邀到江南大学讲学的机会，了解中国的情况，增加一些中国元素。5月中旬，安德森教授给我来信，说在江南大学王志军博士的帮助下给文章增添了一些中国元素，并添加她为第二作者。十天之后，我收到了本文的初稿。

显而易见，教育技术在当今高等教育领域已经是泛在化，包括教学、学习、管理和科研等各项工作都离不开教育技术。然而，如何有效利用教育技术促进教与学却有待更加系统、全面和深入的探索和研究。本文把教育技术分为三大类并称之为三大支柱——学习管理系统、社交媒体和个人学习环境。

文章首先介绍学习管理系统这种最常用的学习工具的最常见用途（“大多用于分享内容、发布公告、提交课程作业和管理分数”）和新发展（正在融合很多新工具，比如大型学习分析系统、个性化系统、协作工具、项目管理工具、同伴评分工具、个人和小组博客与反思工具、资源搜索和增添功能、移动应用和云环境等）。由于学习管理系统“在课程教學、课程考核、交流和管理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因此被寄予厚望、委以重任。然而，如何发挥其潜在优势也面临着几个方面的挑战。首先，研究表明“许多学习管理系统仅得到最低限度使用或者根本没被真正使用过，教师通常不知道学习管理系统具备教学功能或节约时间的功能”。另外，保护学生隐私，系统的维护和运作成本增加，如何支持教师在教学中使用学习管理系统，以及“缺乏对学习者以及学习者对学习管理系统需求的研究”也都是我们所面临的挑战。作者认为最大的挑战可能是它本质上“以学校为中心”（school focus）的特点，即模仿“机构运作规范和方法”，目的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把课堂教师的传统角色自动化，也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支持和一定程度上复制这些角色”。①因此，“联网、社会资本建设、开放式内容传播以及群体效应等功能被机构封闭的防火墙拒之门外”，虽然如果把这些源自社交媒体的功能“运用于正式学习环境中，会把学习机会提升到全新水平和程度”。

文章第二部分聚焦社交媒体。学习管理系统与社交媒体的不同在于“前者的使用者（和控制者）主要是机构和教师”，而后者则是由全体用户共同拥有和贡献，也不局限于课程正式学员。正因如此，很多教师和学生在使用机构指定的学习管理系统的同时，一直利用各种社交媒体工具（比如脸书、推特、Google Groups以及微信、QQ、QQ空间和微博），以摆脱学习管理系统的束缚。这些尝试“不仅带来机遇，也提出新挑战”。文章介绍了一些常用社交网站，包括微信和其他移动信息系统、脸书、QQ、微博、策展工具、博客、维基、非文本交互和社交学习网站，对相关研究进行述评并提出一些新构想。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讨论把社交媒体工具用于正式学习用途面临的挑战，比如如何培养学生持续参与的积极性，学生年龄、使用时间和社交媒体与正式教育活动和考核的融合程度也会影响社交媒体的教育用途（但必须指出社交媒体的正式教育用途还有待进一步研究），而社交媒体服务供应商则可能会以免费为幌子，“利用所收集到的数据谋取经济和政治利益”。当然，在教学（学习）中如果能够恰当发挥社交媒体的优势，它完全能够成为学习管理系统的有益补充，比如学习不再拘泥于以学期为单位和以班级为单位，学生能够参与到知识的建构中，而不仅仅是充当知识消费者。

文章最后阐述个人学习环境，指出这种环境是“个人网络生态的建设基础”，即展示的是我们的网络临场，这种临场在数字时代是不可或缺的。与学习管理系统和社交媒体网站相比较，个人学习环境有三大特点：“由个人所设计，用于支持实现自己的学习目标”“用于与他人交流，而且不限于某一门课程的学习者”“用于存储、组织、选择和检索数字工具和所创建的文档”。对于教师而言，个人学习环境代表他们的网络身份，研究表明“这种网络身份是一个人的社会资本和增强知识管理的最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个人学习环境体现联通主义学习理论原则，有利于教师“选择和开发学习内容和学习活动，发起和维持与学习者以及与同事的交流，收集和整理档案记录”；教师可以根据“个人喜好、经验以及个人对网络关系和内容连接的需求”取舍学习工具。至于学生，个人学习环境有助于他们掌握自己的学习，最终成为符合21世纪要求的终身学习者。与学习管理系统和社交媒体相比，个人学习环境的优势是允许用户“轻松改变和重新配置以应对任何新任务、新挑战或新机会”（比如探索非工具开发者本意的用途等）。endprint

2016年，安德森教授和同事德龙教授给“国际论坛”撰写了《社交网络与学习管理系统的融合》一文，指出不应“把两者看成是相互对立的系统，而是具有互补性”，因此，“融合它们各自的優点未曾不是值得尝试之举”。本文则更进一步，增加了个人学习环境这一支柱。文章认为学习管理系统、社交媒体和个人学习环境代表学习环境发展的三个阶段。当然，作者对社交媒体和个人学习环境所带来的学习开放性的理解和期待还是比较谨慎的，相比之下，加拿大另一位研究者史蒂芬·道恩斯的观点更加激进，更具试验性质（详见道恩斯为“国际论坛”撰写的系列文章，特别是2016年和2017年的两篇文章②③）。我们坚信这些文章能激发我们更加全面和深入地思考教育技术与（正式）教育的有机和深度融合问题，我们更希望有更多同行加入到“尝鲜”行列，把相关研究成果和个人反思所得，结合具体国情大胆付诸实践，有力推动中国教育改革进程。在这方面，远程开放教育机构和工作者有天时和地利，有孕育新理念、尝试新方法的沃土，因此，更是要责无旁贷地肩负重任，成为教育技术与教育有机融合的主力军和引领者。

最后，衷心感谢安德森教授对本刊一如既往的厚爱、信任和支持！（肖俊洪）

引言

信息通信技术给我们的生活和工作方式以及教育方式（包括我们自学和给他人提供教育的方式）带来了革命性变化。研究人员和实践工作者一直孜孜探索在教学中如何使用这些新兴技术支持传统核心课程和新兴学科（譬如信息科学和网络素养）的高质量学习。所有高等教育教师和学生都使用教育技术，不管是用于课堂教学、混合式教学，还是完全在线教学。为了进一步促进我们从理论上对这些技术工具和它们在教育领域的角色的理解，我们把教学技术分为三大类。本文指出学习管理系统（Learning Management System， LMS）﹑社交媒体（Social Media）以及个人学习环境（Personal Learning Environments）已经成为教育技术的三大支柱，并探讨如何最有效地使用它们以提升教学效果，以及教师和学生高水平有效使用这些技术所面临的挑战。

学习管理系统

早期的学习管理系统是为了实现专业和课程的完全在线教学而设计的。但是，现在它们已几乎发展成全世界在线大学和校园式大学的最常用的学习工具。2014年在美国进行的一项大型研究表明，99%的教育机构支持至少一种学习管理系统的使用，大部分（74%）教师使用学习管理系统，71%认为它对于教学非常有用（Dahlstrom， Brooks， & Bichsel， 2014）。但是，也有研究发现学习管理系统大多用于分享内容、发布公告、提交课程作业和管理分数，相比之下，有很多更高级的功能没有得到应用（ORourke， Rooney， & Boylan， 2015）。乐观地看，“研究发现传输信息是交流的第一步”（De Smet， Bourgonjon， De Wever， Schellens， & Valcke， 2012）。一项有趣的研究显示许多学习管理系统可以通过重新设置以增强发布内容、交互或者用户界面的功能，而交互功能的重新设置能最有效地支持高质量高等教育的主要原则（Wang， Doll， Deng， Park， & Yang， 2013）。

学习管理系统的常用功能

· 发布内容：借助媒体发布讲座、阅读材料、范例及个案研究等。学习管理系统为每门课程提供一个集中平台，学生可以在这里检索与学习和管理有关的基本资源。许多资源都存储在平台上，课程的每个章节都可使用，也可用于课程的后续版本。

· 考核：方便生成小测验，检查学生学习情况，保证他们完成离线作业。许多学习管理系统的测试系统允许课程教师共享测试题以及从教材供应商和第三方输入与输出测试题。测试题可从题库随机选出，用随机数生成量化测试题，因此可以给每个学生提供不同测试题并评估其答题情况。考核也可能包括自我评估和形成性考核，因此学生可以不断练习技能，直至精通程度，并在整个课程学习期间获得建设性的机器生成的反馈。

· 交互和交流：提供师生和生生之间的实时和异步交流工具。最常见的交互工具是分主题的文本讨论，这种讨论除了随时可以进行之外，也给害羞和内向的学生以及口头表达技能不佳的学生提供了更多交流机会。实时交流可以是文本聊天的形式，或者是语音形式，可以是私下交流，也可以是小组讨论。许多系统还支持实时和异步交流的分论坛，因此学生在完成集体项目时可以同时开展小范围交流。

有一项研究调查了武汉大学本科教育使用学习管理系统的情况，发现79.2%的教师使用学习管理系统发布教学内容，55%使用它进行考核和布置作业，51.1%用它组织讨论，50%用它发布与课程有关的公告、通知（李晓锋， 王忠华， 2012）。

上述每一项功能的应用当然必须是容易操作，并且不会过多占用教师有限的时间或者需要高级培训和大量支持服务。教师和设计者也需要试验和监控学习管理系统的各项功能，以保证每一种工具和基于学习管理系统的活动能促进有效学习的发生。

大部分学习管理系统，包括为慕课设计的系统，都提供了这些基本工具，其中一些还提供额外的工具，譬如需要付费或者链接系统以外的视频会议、维基（Wiki）、博客以及电子学习档案。各种商业性和开源学习管理系统的功能非常相似，它们都不甘落后，争先匹敌。北美市场份额最新分析报告显示开源和受专利保护的学习管理系统在受欢迎程度方面几乎无异（Hill， 2017）。对中国慕课系统的调查表明，为慕课设计的14个学习管理系统，包括ewant育网开放教育平台、共享课程、学堂在线、好大学在线、163爱课程（中国大学）（郑勤华， 陈丽， 林世员， 2014），它们的功能没有什么重大区别，其不同体现在开发战略、成本以及目标受众上。

尽管学习管理系统得到广泛使用，但是人们对机构选用的学习管理系统的功能或者说总体上对学习管理系统在相当程度上是不满意的（Islam， 2014）。另一方面，管理层担心系统被销售商锁定（vendor lock-in），因此很难更换其他品牌系统，而且成本不菲。随着机构希冀节约成本，试图把学习管理系统移到云平台（Opara-Martins， Sahandi， & Tian， 2014），系统锁定和系统安全问题会更加棘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