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儿已于2月24日顺利到达郑州。我曾在这儿跌倒，又要在这儿奋起！

收到了老舅的回信。信是假期中到的。一如既往、言简意赅地劝诫：“希望你脚踏实地工作。”对于他数次泼凉水的爱护，我唯有心存感激，唯有上进报答。我也向老舅全家表达了祝福，并寄上爷爷的照相作为留念。

在和别人的闲聊中，我说了自己新年的三大打算：努力工作、继续自考、发展爱好。我会尽心尽力的。请家人特别是妈妈放心，我不会把烟、酒、牌作为爱好去发展！

不多说了。

祝

工作顺利、家和人兴！

三儿：国兴

1996年3月1日于郑州

国兴：

你3月1日的来信收到了，并在全家传阅。你的爷爷和你妈妈对你的来信很高兴，尤其是你能代表爷爷及爸爸向昆明的老舅拜年问候，理所当然欢欣鼓舞。

谈到工作，人生路漫漫，上下求索，人生旅途，总不是一帆风顺、平直顺畅的，是会有坎坷和波折的。要有战胜一切困难的勇气和信心，只要通过个人艰难地不断地进取，成功和荣誉在等着你。爸爸相信你。

戒掉一些有害的嗜好和欲望，如戒烟，要靠你的意志和决心。老舅和我都吸烟几十年，现已戒掉。别人问及戒烟的奥妙时，我的回答就两个字：“不吸。”关键是决心、毅力。家里父老相信你。

下次再谈。

父签

1996年3月7日

于博爱县磨头卫生院

爷爷、爸爸、妈妈及全家人：

你们好：

飘来飘去，我终于如愿以偿，在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郑州分销店落脚。高考落榜是我的一次失败吧；和叶×分手算作我的失恋吧。万替解散可是我的首次失业呀——失败、失恋、失业，我一一品味，一天天地长大成熟。

刚失业的那段日子，像是被蒙住了眼睛，不知身在何地去向何方，四处乱撞。工作是好找，大多是拉广告、搞推销，这和我去年所做的是一个性质，是我不太感兴趣的。拨通了金砚台画廊魏培建老师的电话，请他帮忙给找个工作，他表示无能为力，却说了几句启示我的话：“像你这么大，不应该没事儿就找事儿就做事儿，纯粹做一个打工者也不好吧？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该为将来的事业打好基础。”第二天，我又和他面谈了一次，临末，我对他说：“在这儿虽然没有找到工作，却让我找到了自己。”虽有些酸，却是心里话。

我不是郑州居民，这是我的劣势，然而我又知道自己的优点，便扬长避短，给了书店经理一份自办手抄的小报《我》，上面就有《沐浴父爱》一文，以及如下一段话：“这是我第三次写自己的爸爸了。几年来，我完成了心目中的爸爸从神到人的转变，并且，和他交往更深经历更多，感受便也更新，有种不吐不快的意思。爸爸着实是个常写常新的人物，我为拥有这样的爸爸而感到幸福。记得近四年前的母亲节，我手工做了个彩蛋赠给妈妈吃，爸问：‘什么时候是父亲节？然而在我心中，天天都是表达爱心的日子，天天都是父亲节母亲节！”

今天我就算正式在三联开始工作了，先在仓库熟悉业务，4月到店里营业。见到了书店幕后的薛××经理，他勉励道：“小报看了，你的家人对你期望很大呀！你比其他店员有文化，我们就要严格要求你，给你重担子了！好好干，将来管理一个店（郑州三联已有五家支店），年轻人，机会不多的！”

说到这儿吧。家人相信我能走好自己的路，就是对我最大的激励。

祝：

家和人兴！

国兴

1996年3月28日夜于郑州

国兴：

今收到你3月28日的来信，拆阅内情已知，为你能在郑州三联书店工作而高兴。

刚去上班，一切从头开始，要虚心听从领导指教和安排，有事多汇报。不要骄傲，要牢记“虚心使人进步”的为人格言。想在一个新的单位里站住脚，要不怕苦和累，多干点，勤能补缺。就像你曾说过的，要让人家看得起，首先自己了不起。

人生“三大不幸”是：少年丧父（这时正需父爱和关照）、中年丧妻（这时正需伴侣作陪）、老年丧子（这时需儿子养老送终）。你的“三失”，失败、失恋、失业，又算什么？失败更能激发你向上求索、努力学习的决心，是好事不是坏事。失恋，你和叶×的关系，本来我们认为就是一面热，也可能是你多情，我认为这不叫失恋，叫锻炼。失业更不算什么！它带给你的将是一个倔强者的奋起。你看过《西游记》，应该懂得九九八十一难的道理。

家里的父老乡亲相信，你能走好自己的路，也一定能工作得更好，做出更大成绩，让你的领导刮目相看，让家里人为你的成就而引以自豪。

你像一粒种子，在贵如油的春雨滋润下，也会在郑州这块土地上生根发芽、破土而出，成为一棵栋梁之材的。

就写于此。再见。

父签

1996年4月2日于医院

爸爸见信如见人：

您的种子的比喻深得我心，我会将它谨记于心勉励自己的。

现在三联书店郑州分销店又开设了许多支店，总店的地址便是农业路21号，信呀什么的都经过那儿流通。总店是门面，经营一些学术文艺著作，是最体现三联特色的。三联先是和越秀海鲜酒家合作开设了省内首家酒店中的书店，去年国庆又和郑州百货大楼联手，开设了省内首家商场中的书店，继而又在商业大厦设一支店，不久又入围思达超市商场。现在呢，紫荆山百货大楼又提出联办书店的想法，天然商厦（已于1月28号恢复开业）也不甘示弱，主动空出一百平米……

三联书店由生活书店、读书生活出版社、新知书店联合，成立于1948年10月的香港，次年迁至北京……就介绍到这儿吧，这些都是歷史了，未来还是要靠我等年轻人去创造！

写到这儿。也请爷爷、妈妈及其他家人勿忧。

祝

一切好！

三儿：国兴

1996年4月12日于郑州

国兴：

接到你4月12日从郑来信，阅后，为你能在三联书店工作感到欣慰。

一、此单位是属于全国性的，郑州为分店，还要有一些支店，其规模自然是大的。要知道大的单位才能锻炼人、培养人，和几个人的小公司比，你不觉得这儿更有干头吗？

二、只要干得好，自然有比较稳定的工资收入，首先能保障基本生活需要，这是继续干下去的根本。先当一个好的雇员，才能把自己培养成好的经理、好的董事长。

三、人是要有点精神的，要把自己的理想通过实干的精神，变成现实。

好了，不谈这些啦。千言万语，变成一句话：父辈相信你。

父签

1996年4月20日于医院

爸爸好：

“只要有梦想，凡事可成真”，这是一年前一位学友赠予我的，现在自己是越来越认同这句话了。

一年前，我还徘徊在二七广场，为天然商厦的一把火而叹息，并产生了点人生感触；两年前，我还仅仅作为一名普通的读者，因为知识因为文化，伏倒于三联书店的脚下……谁能想到，今天，自己竟作为三联的一名成员进驻天然，开设了郑州三联第四家商场中的书店？

我很累，但很充实。宁缺毋滥，三联正在精挑细选着应聘的人员，于是天然支店就只有三个人忙活。我上的全班儿，从早八点到晚八点，一直待在营业大厅；另两个人倒班儿工作；每班兒两个人，经管着二三十平米的营业范围。站一天下来，实迈不出双腿，比军训练站姿的时间还长还苦！但想着招来人，自己就可以轻松点儿了，想着这就是所谓的“重担子”“严要求”，便心安理得了。不要说和父辈们比了，单看看长我几岁的人物，我这苦又有什么！站得太累，回去正好入梦。

三联月基本工资260元，试用期内没有奖金，加班有加班费。是少了点儿，但很扎实。由于一天在商场里度过，就不能自己做饭了。

拉杂地谈了这么多，请家人勿忧，我会把工作做得更好！祝爷爷、妈妈、爸爸身心健康、快乐！

致礼！

三儿：国兴

1996年5月4日夜于郑草

国兴：

5月4日的信已收阅，很好，为你生活、工作、学习的扎实而倍感欣慰。年轻人应该有理想、有抱负。任何追求总离不开现实，眼前的路走好了，会为以后的锦绣前程铺平道路。

你的“苦不苦，累不累，看看革命老前辈”的观点是对的。天上不会掉馅饼，西北风也不会把钱吹到腰包中。刚开始工作，工资低点不要怕，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拼搏奋斗，工资会从少变多的。我曾经在大跃进前后每月工资18元，文化大革命前后32元工资拿了十六年，但现在每月工资在1000元左右，这不能不说是翻几番的变化。

天然商厦自然是河南省郑州市的文明窗口。它虽遭大火焚灾，或许会应了你奶奶在世时常说的“火烧财门开”这句俗话。你能到天然上班工作，也是你的缘分，要十分珍惜眼前，好好工作。注意领工资后，买两身衣服包装一下自己。要知道，人靠衣裳马靠鞍，注意自己的仪表，会给人们一种潇洒大方、一派干事业的年轻小伙子的印象。因为你的周围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给土坷垃挡阴凉的农村小青年，环境需要武装自己。

信中再见。

父字

1996年5月10日于医院

爸：

先后收到您的两封信，详情尽知，勿忧。

同事们说：“小马的信真多！”我笑笑。家人和自己都认为这一段的经历对我至关重要，便加紧了交流，有人倾诉和倾听，真好。

天然支店已有了四个人，我们开始倒班儿，一班两个人六个小时，不太累了。营业额渐渐稳定，一天可卖五百元左右。也好，因为天然还没给三联定租金，是要看这一段营业情况而定的，假如现在营业情况极好，将来又大不如前，恐怕连租金都顾不住。

在商场里工作须着工装，天然也不例外。5月8日已换夏装，女为白衬衣、蓝马甲、蓝裙子，男为白衬衣、蓝马甲、蓝裤子，挺素雅的。这一套工装130元，由三联购得分发。着工装必须配胸卡，而我要办一个胸卡须交515元。请示了张经理，便先不办了，做一个“便衣”参与营业。

上一个月发了347.70元，我很知足，要知道，有半年多我没实领工资了！家人不必为我的生活费用操心了，让我试着养活自己。

致：

家和人兴！

三儿：国兴

1996年5月18日夜

国兴：

5月18日的信今收到，为你能拿到340多元工资而高兴。这是你辛辛苦苦为之奋斗而得来的，我想你一定很珍视的。这仅仅是开始。

大学毕业后你们曾办的万替家政公司，我总觉得太超前，不能为现在的人们所接受，因而它的市场也就太微不足道了，它的生命力也就必然夭折。“皎皎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就是这个道理，太高了易折，太洁净了易脏，历史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你很实在，只要勤劳肯干，出力流汗，每月多少总要拿到薪水的。这就是固定收入，就能养活自己，就能成家立业。但愿你能干下去，有发展。全家人为你能挣钱高兴，相信你以后还要挣大钱，为国家、为自家、为你所在的工作单位挣钱。

父签

1996年5月23日

爸爸：

一个小挫折：野虎未能登山，仍留在了天然。

紫荆山支店在新楼的五层，一面正对紫荆山立交桥和花园路，店里在大楼领导的要求下，备了椅子和桌子，让读者可以坐着看书，并观赏郑州一景。新店于7月8日开业，那天正好是紫荆山新楼开业一周年，而在商场里开设书店，也是大楼的一个新举措——打文化牌，树高雅形象。

我没能留在紫荆山原因诸种，然而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没有修炼到家。这样也好，不至于让我头脑过热，可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一切，修正自己的道路——机会还是会有的，诚如薛经理所言：“我们不缺书，独缺经理！”

天然，我又回来了。不管葡萄大还是小，这属于我，我就要好好珍惜它。请家人勿忧，我会走好的。

向全家问好！

三儿：国兴

1996年7月9日于郑州，雨

国兴：

7月9日你的来信收到了。

知道你不去紫荆山，但愿在天然干好。

本次来信没有问候你的爷爷与妈妈，以及姑、姐、哥、嫂，你不觉得在你的信件中缺点什么？要知道你每次来信，全家上下都传阅，有时不止一遍。说明家乡父老时时在关注着你，为你能有进步而高兴，为你在外奔劳而忧心。家在中国人的心中是永远值得热爱的，你在没有结婚前，为有这个家，应感到温馨。

这半年没见你要钱，你爷爷、妈妈、姑、姐都问你的吃饭问题怎样解决。你爷爷一直催叫去看看。我一直很忙，病人太多，抽不出空闲时间。这封信，写写停停，两天才得以完成回信。不过，郑州——河南人的省会都市，它是八千万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一有机会总是要去的，你又在郑工作，怎会不去？！

这几天，医院病人多，工作忙，没能及时回信，一拖一周。今天特回信，以解悬念。

下次再谈。

父签

1996年7月17日于医院

爸爸如晤：

也许7月9日心理上还没转过弯吧，以至于“忘了”向其他家人问候，该打。从博爱到郑州，“孔雀东南飞”，到现在已整整三年了。要说不想家那是假的，可要说无时不刻地想回家又显得做作和虚伪，也是家人不愿看到的：培养这么多年，就知道一心想家？

这就是自己工作不顺的反映，以至于毕业后参加工作半年多，自己还从家里拿了七百多元，而现在经济自立没向家人要钱，倒让家人担心自己的吃饭问题了！这也是我的疏忽。我的生活问题怎么安排的呢？

从3月28日进入三联，如今我试用期已过。每月15号发工资，发的是上月那几十天的工资，我已领了三次，分别为347.70元、346.70元、385元。基本工资260元，逐月递增50元；试用期后加班一次（6小时）15元，七、八、九三个月每月降温费60元，另外还有奖金（超额提成）。我负责天然支店，也算部门经理吧，似乎每月还要有50元的劳务费。我住的地方不交房租，挣来的钱便只用于吃和穿，没有多大问题，请家人不用担心。我的其他生活下次再谈，停笔。

一个我牵挂着一个大家五个小家，向爷爷、爸爸、妈妈致安！问其他家人，姑、姐、哥、嫂四家十五人，家和人興！

三儿：国兴

1996年8月1日于郑州

国兴：

你8月1日来信今收阅。

这封信，写得比较实际，比如月薪领了多少，怎样开销等等。家里父母、你爷、姑、姐、哥、嫂都比较注重实际，不喜欢大道理说一通，没有现实内容，这不好。

这段时间，家里你二哥盖房花了不少钱，我和你大哥一共为他盖房拿出了一万多元。你姑家的盖房也已开始，大约也得万把元支援他们。知道你没有钱，挣那点钱能顾住你自己就很不错了，所以没给你谈钱的事。

国兴，春节过去半年多，你来信说想家。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要奋斗，就会有牺牲，牺牲点回家的时间，用于工作、学习，是年轻人应该做的。你能在郑站住脚，成家立业，以后荣归故里，不说光宗耀祖，也算一个有出息的男子汉！

本来几次都有机会去郑，都让我和你妈放弃了。你妈说：“你儿子在郑州又不是啥官儿，当紧去啥？他还不知咋过哩，不去，不去！”

其实你爷爷对你关心表现得更迫切，经常嘟囔、督促叫看你、叫写信。其实我已给你爷说了，我们保持一月一封信，有时几天一封信，总应放心了吧。

好吧，让我们父子通过信，交流思想和感情。

下次信再见。

父签

1996年8月13日下午

于医院

爸：

8月15日，又是一个发工资的日子。三月试用后，我的基本工资已涨为300元，身为天然支店的店长，每月另有岗位津贴50元，电话补助20元，加上加班工资180元，本月收到550元——为工作以来之最。

我已经很知足了。自己在一天天地成长和独立，用各种方式证明着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曾经有一段，我有着很高的热情，并投身于工作中，但由于路子走偏，空空绕了段弯路。

写到这儿的时候，爷爷和大哥便来到了郑州。又说爸爸第二天也将抵郑的——但最终不知为何又没来？我这封信只好继续写下去了。

得知姑父和二哥两家都在紧张地盖房，我无能为力，谨愿建房工程平安顺利！

爷爷那么大的年纪来郑，我没能让他尽兴，甚至没亲自送他以及大哥上车——心里很是不安。也向妈妈问安！

家和人兴！

三儿：国兴

1996年8月18日于郑州

国兴：

8月18日的信收到。为你高兴，为你祝贺。我最小的儿子在河南省会郑州市已能独立了。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仅在人格上，同时也必须在经济上独立。你由于工作抽不开身，没去为爷爷和大哥送行，他们不仅不责怪你，而会为能有你这样有出息的孙子和兄弟倍感自豪。

你哥说，你对工作很投入，干店长很卖力。这是对的，只要付出，工资何止每月五六百元。上海市的经理、厂长月工资两三万元的都有。只要是合理所得，钱多好办事，钱多不咬手，挣得越多越好。

半月一封信。下次谈。

又：本安排周六去郑州接你爷爷及大哥，因车去修武办事没回来，故我没去郑。

父签

1996年8月23日下午

于医院

国兴：

你外公于10月11日凌晨1：30分因脑出血医治无效，在东界沟村家中与世长辞，终年84岁。由于你刚开始工作，为了不影响或打扰你，你不必回来了。你外公的后事，自然由你的舅舅们以及我和你姨夫来操办了，所以仅以此文通知你了。希不要为此过分悲痛，要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学习和工作，以告慰九泉之下的亡灵！

好了，下次笔谈。

父签

1996年10月12日

于医院办公室

爸爸及亲爱的家人秋安：

得知外公寿终正寝，而自己又不能亲自送行，不禁有些傷心。外公的教化将永驻心头，请妈妈不要过度悲伤。

如果到时候能安排时间的话，我打算下个月回一次家。今天是重阳，也是老人节，向爷爷问好，请他保重！不祝爸爸老人节好了，您还是很年轻的，在三儿心中。

向其他家人问安！

祝爸

一切好！

三儿：国兴

1996年10月20日于郑州

国兴：

本月8日郑州之行，一路顺利。

虽相差十几分钟于中午没能见面，总在去河南医学院一附院办事之后，于下午4点多又去紫荆山找到你的同学及同事李义后，方知你在天然，最终大家见面了。我倒无所谓，要知道你妈的心情是要在郑州见你一面的，以了却这次郑州之行的心愿。

看了你的工作环境、工作范围、服务对象、人员安排等，我和你妈都放心了。只是你英俊的脸上，显得消瘦了些。需多食些高脂高糖高营养食物，体重要求增加5到10公斤。

这次从你处回来，你妈说：忘了问国兴，他姐给他织的毛裤，去秀珍那里拿回来否？眼下进入冬季，要注意增添衣物，保暖防冷，注意感冒。

父签

1996年11月13日

爸：

15号发工资，基本工资加奖金加津贴加电话补助加上加班费，共收到538.10元。冬天来了，每人还有每月20元的取暖费（三月共60元）。遵家人嘱咐，还了经理360元和他的西装。

10月30号下午我返郑，到北站下车，顺便去秀珍那儿取回了毛裤，正好抵御了风寒——谢谢姐姐！

我在三联的发展还算可以。自己摸索，学着放弃，试着更新，天性的正直诚实加上努力，给领导的印象倒还不错。前几天张经理来天然检查工作，对我配的书表示满意，要我进一步熟悉书，将来在订书时取舍有度——他是有意让我调离天然，加入明年组成的业务处了。我向他推荐了能够顶我之缺的人选。经理对李×也很欣赏，准备将其提拔，我自然也很高兴，那毕竟是我举荐的。总之，我只会走得更稳健，更扎实！

时令已是初冬，爷爷、爸爸、妈妈要保重身体。

向全家人问好！

三儿：国兴

1996年11月19日夜

于郑州

国兴：

11月19日的来信收到。因工作忙，没来得及及时回信。今回函致歉。

家里情况一切顺和。你二哥的房建工程已基本结束，近期内可搬入新居。你姑母的房建工程主体结束，可望春节后迁入。今年家里的钱主要用于两座房屋建设，因此，不太宽裕。好在你这半年没有再向家里要钱。

腊月十八是你爷爷的生日，你能否回来庆寿？可回信说明。你爷爷对你抱有很大希望，你是他的精神寄托。希你理解。

父签

1996年12月11日下午

于医院

爸爸如晤：

来信收阅，得知全家一切安好，儿心稍平。

我的工作岗位调动了，由天然支店到郑州三联的总店。这几天正在办理交接手续，不日就走马上任了——还是店长。工资由原来的每月420元，升为600元，另有夜班费、奖金。我也将在总店门市住，自然也不必为住宿费操心。同为店长，正如经理所言：“对你的期望要比以前更高！”那是自然，总店是郑州三联的门面，经营的品种层次更高，接触的人层级也较高，我会从头再来、继续提高的。

发了工资，买了衣料，让裁缝给量身定做了一套西装。“这才是我们的店长”，店员们都说。我这才更加体会了包装自己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从此，就请家人特别是妈妈少费心我的衣着了。

总店位置在农业路与文化路交叉口西北角。

冬至已过，天已渐冷，请爷爷及全家人保重，向全家人问好！

祝老爸

好！

三儿：国兴

1996年12月23日夜于郑

[资料整理者附言]：2015年10月，父亲因脑出血住院，所幸并无大碍。这让我的生活慢了下来。在博爱县人民医院照顾父亲之余，不值夜时，我在家翻看他的记事台历、进修笔记和家书，读来颇有意味，在文字里重新发现了父亲。我和父亲的通信始于1992年，终于1997年，总计约有五万余字。今整理1996年的父子家书，以期展现一个年轻人涉世之初的种种。

资料写作者：马耀武，乡镇医生，已退休，现居河南焦作。

马国兴，编辑、作家，现居郑州。

本资料由马国兴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