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娟，李 印，杨显超，李凯航，周锦萍

（1. 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上海 201103；2. 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山东青岛 266032）

上海市沪淮批发市场从某省引进感染H7N9流感病毒活鸡的定量风险分析

吴秀娟1，李 印2，杨显超1，李凯航1，周锦萍1

（1. 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上海 201103；2. 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山东青岛 266032）

2013年3月底，上海市报道了全国首例人H7N9流感确诊病例。随后全国其他地区又有多例病例被确诊，而且多被证实有活禽接触史。根据调查，上海市市场售卖的活禽大多来自外省（市），其中沪淮批发市场的活禽全部来源于某省大型养殖公司，主要是黄羽肉鸡。本研究利用定量风险分析的方法，评估沪淮批发市场在2015年12月从该省引进至少1羽感染H7N9流感病毒活鸡的可能性。根据情景树，建立了定量风险分析模型，并利用@RISK软件，模拟计算出2015年12月至少有1羽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进入批发市场混群的概率为11.9%（95%CI：6.22%～19.82%）。该结果的不确定性为中等。模型敏感性结果显示，检测技术敏感性、H7N9流感个体流行率和H7N9流感场群流行率是重要参数。评估结果提示，养殖场应提高生物安全防护意识，有效降低养殖场中病原存在的概率。建议相关部门进一步优化检测技术，提升产地检疫效能，通过多种方式减少活禽交易量，推广规范化交易模式，提高交易各环节的生物安全水平。

H7N9流感；批发市场；活禽调运；定量风险分析

高致病性禽流感作为重要的人兽共患病，不仅给家禽养殖业造成巨大经济损失，也给人类健康带来重大威胁。过去的十多年，在亚洲、中东、东欧以及非洲等地，数以亿万的家禽因高致病性禽流感死亡或被扑杀[1-2]。

2013年3月31日以来，上海、安徽、江苏、浙江、河南、北京、山东、福建、江西等省（市）陆续发生多起H7N9流感病毒感染人事件，引发民众恐慌，引起全球关注。

自2013年4月在活禽市场样品中首次检测到H7N9流感病毒阳性后，上海市立即关闭了全市所有活禽交易市场，暂停一切活禽交易，扑杀活禽交易市场内所有禽类，并对市场进行彻底清洗和消毒。这些措施有效切断了H7N9流感病毒的传播途径，阻止了病毒向人间进一步扩散[3]。据流行病学调查发现，上海市是典型的活禽输入区域，市场上售卖的活禽大多来自外省市。因此，H7N9流感病毒由外部传入上海市的可能性较大。另外，黄羽肉鸡是上海市活禽交易市场的主要交易品种，交易量约占禽类总交易量的70%，因此病毒的传播很可能与肉鸡的跨省调运有关[4]。

上海市活禽市场交易网络调查结果显示，沪淮批发市场的活禽全部来源于某省大型养殖公司。本研究利用定量风险分析的方法，评估沪淮批发市场在2015年12月从该省引进至少1羽肉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的可能性，为今后H7N9流感的预防与控制奠定基础。

1 方法

1.1 数据来源和分析方法

通过前期问卷调查和现场调查获得的活禽交易网络数据；通过文献检索获得的H7N9流感流行率。对所有数据通过EXCEL进行统计分析，采用@Risk软件，模拟测算至少有1羽感染H7N9流感病毒活鸡进入沪淮批发市场的概率。

1.2 风险评估模型建立的假设

1.2.1 家禽来源的假设。沪淮批发市场的家禽均来自某省2个大型家禽公司的交易平台。此交易平台的家禽来源复杂，可能来自多个签约农户，但本研究的风险评估模型假定每批鸡均来自同一个养殖场户。

1.2.2 H7N9流感场群流行率的假设。因数据缺乏，本研究中某省的H7N9流感场群流行率采用全国的场群流行率，并假设不同地区的H7N9流感场群流行率差异不显著。

1.2.3 运输过程中的假设。由于每批鸡都有产地检疫证，因此假设每羽活鸡都经过产地检疫并实施严格的阳性淘汰，并且运输过程中H7N9流感群内个体流行率不变。

1.3 风险评估模型中的参数设定

1.3.1 H7N9流感场群流行率（HP）。依据2013年全国家禽H7N9流感监测数据（共检测12 792个场群，阳性场群35个），用Beta分布模拟场群流行率。

1.3.2 H7N9流感群内个体流行率（P）。依据2015年下半年禽流感定点调查数据，2014年10—12月，江苏、上海、福建3个省（市）活禽市场中的活鸡H7N9流感个体检出率为1.01%，用Beta分布模拟场群内个体流行率。

1.3.3 活禽批发市场调运数据。上海市活禽网络调查数据显示，沪淮批发市场2015年12月调入活鸡28批次，总共38 385羽，平均每批次1 371羽。

1.3.4 产地检疫检测方法的敏感性和特异性。采用血凝抑制试验，检测活鸡血清中的H7N9流感抗体。参考专家意见，设定该试验的敏感性（Se）为85%～95%，特异性（Sp）为80%～90%。采用Pert分布，模拟该试验的敏感性和特异性。

2 结果

2.1 情景树

绘制感染H7N9流感病毒活鸡进入沪淮批发市场的情景树（图1）。

图1 感染H7N9流感病毒活鸡进入沪淮批发市场的情景树

2.2 至少有1羽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的概率

根据情景树，按照下列公式计算至少有1羽活鸡在混群时携带H7N9流感病毒的概率。

HP为场群流行率，P为个体流行率，Se和Sp分别为产地检疫检测方法的敏感性和特异性。

经过计算并模型仿真10 000次，得到至少1羽活鸡在混群时携带H7N9流感病毒的概率为3.33×10-6（95% CI：1.67×10-6～5.77×10-6）。 具体结果见图2。

图2 至少1羽活鸡在混群时携带H7N9病毒的概率分布

2.3 每批次至少有1羽活鸡携带H7N9病毒进入市场的概率

每批次活鸡的平均数量为1 371羽。按照下列公式计算每批次至少有1羽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进入市场混群的概率。

经过模型仿真5 000次，得到每批次至少有1羽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进入市场混群的概率为0.46%（95%CI：0.23%～0.79%）。具体结果见图3。

图3 每批次至少有1羽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的概率分布

2.4 至少有1羽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进入市场的概率

2015年12月，沪淮批发市场共采购28批次活鸡。按照下列公式计算该月至少有1羽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进入市场的概率。

经过模型仿真10 000次，得到至少有1羽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进入市场混群的概率为11.9%（95%CI：6.22%～19.82%）。具体结果见图4。

图4 至少有1羽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进入市场的概率分布

2.5 模型的敏感性分析

分析结果显示，在定量风险分析模型中，检测技术敏感性、H7N9流感个体流行率和H7N9流感场群流行率是最重要的参数（图5）。

图5 模型中的参数敏感性分析结果

2.6 模型的不确定性分析

对定量风险分析模型中应用到的参数，进行定性的不确定性分析，发现定量分析模型的不确定性为中等（表1）。

表1 模型中参数不确定分析结果

3 讨论

通过定量分析模型分析，得到2015年12月至少有1羽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进入沪淮批发市场混群的概率为11.9%（95%CI：6.22%～19.82%）。该结果的不确定性为中等。此结果因建立在诸多假设之上，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首先，采用的场群流行率和个体流行率都是监测结果中的病毒阳性检出率。考虑到病原学试验的敏感性和特异性以及是否处于排毒期等因素，H7N9流感的实际场群流行率、个体流行率和文中引用的数据可能存在偏倚。其次，2015年的H7N9流感流行情况较2013年会有所变化，其流行可能更为普遍。该家禽来源省作为养殖大省，其H7N9流感场群流行率可能高于全国流行率。再次，本文假设每羽活鸡都经过产地检验并实施阳性淘汰，但交易网络调查结果显示，并非每批进入沪淮批发市场的活鸡都经过严格地产地检疫和阳性淘汰。最后，由于沪淮批发市场的电子数据经人工输入，无法避免出现漏输、错输等现象。这些因素可能导致本模型的最终计算结果存在偏倚，因此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进入沪淮批发市场的实际概率可能比本文计算的结果更高。另外，批发市场内存在不同批次、种类活禽混合饲养现象，也存在当天售卖不出去的活禽在市场内滞留的现象（约2～5天）。这些都为H7N9流感病毒在批发市场内增殖和传播提供了有利条件。

本研究只考虑了活鸡携带H7N9流感病毒进入批发市场的风险，并且假设运输途中活鸡不可能通过污染的笼具感染，群体内个体流行率不变。但现实中，携带H7N9流感病毒进入批发市场的不仅仅是活鸡，还有其他种类活禽，也存在有关介质因素，如笼具、车辆、人员等。

依据模型敏感性结果分析发现，如果沪淮批发市场引进活鸡数量减少，感染H7N9流感病毒的活鸡进入市场的风险就会降低。该分析结果为今后上海市制定H7N9流感防控策略奠定了基础。

4 建议

基于本定量风险分析结果，给予以下建议：（1）在养殖生产环节，加强宣传干预，提高生物安全防护意识，有效降低养殖场中病原存在的概率。（2）在产地检疫环节，进一步优化检测技术，以养殖场为单元，正确处理阳性活禽，提升产地检疫效能。（3）在活禽调运环节，一要通过多种方式减少活禽交易量，如引导冰鲜家禽消费，引入信息技术平台，推行终端到终端的交易模式，减少流通环节，进而降低活禽调运导致病毒传播和扩散的风险；二要建立活禽交易模式或平台示范，推广规范化活禽交易模式，提升交易各环节的生物安全水平。

[1] MAGALHÃES R J S，ORTIZ-PELAEZ A，THI K L L，et al. Associations between attributes of live poultry trade and HPAI H5N1 outbreaks：a descriptive and network analysis study in northern Vietnam. [J]. BMC Vet Res，2010，6（1）：10.

[2] KERKHOVE M D V，VONG S，GUITIAN J，et al. Poultry movement networks in Cambodia： implications for surveillance and control of highly pathogenic avian influenza（HPAI/H5N1）[J]. Vaccine，2009，27（45）：6345-6352.

[3] HE Y，LIU P，TANG S，et al. Live poultry market closure and control of avian influenza A （H7N9），Shanghai，China[J]. Emerg Infect Dis，2014，20（9）：1565-1566.

[4] ZHOU X，LI Y，WANG Y，et al. The role of live poultry movement and live bird market biosecurity in the epidemiology of in fl uenza A（H7N9）：A cross-sectional observational study in four eastern China provinces[J]. J Infect，2015，71（4）：470-479.

（责任编辑：朱迪国）

Quantitative Risk Analysis on the Entry of Chickens Carrying H7N9 Virus into Huhuai Wholesale Market of Shanghai City

Wu Xiujuan1，Li Yin2，Yang Xianchao1，Li Kaihang1，Zhou Jinping1
（1. Shanghai Animal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enter，Shanghai 201103；2. China Animal Health and Epidemiology Center，Qingdao，Shandong 266032）

The first confirmed case of human infection with influenza A（H7N9）virus was reported in Shanghai city in late March 2013. Subsequently，many other infection cases were also con fi rmed in other areas of China，and contact history with live poultry in majority of the con fi rmed cases was found. According to investigation，the live poultry sold in markets mostly came from other provinces and cities outside Shanghai city. Among the live bird markets，poultry（mainly yellow broiler）in the Huhuai wholesale market were all derived from a large-scale poultry farm of one province. Using quantitative risk analysis，the possibility of introducing at least one yellow broiler carrying H7N9 in fl uenza virus into the market from that province in December 2015 was evaluated. According to the scenario tree，a quantitative risk analysis model was established. By @RISK analog calculation，the rate of the incident was 11.9%（95%CI ：6.22%～19.82%），and the uncertainty level was medium. Results of sensitivity analysis of the model indicated three important parameters of the sensitivity of the detection technology，individual and herd prevalence of H7N9. The assessment results indicated poultry farmers should raise awareness of bio-safety containment and effectively reduce the existence of pathogens in poultry farms. In addition，some suggestions were also given：further optimizing detection techniques to improve ef fi ciency in inspection and quarantine at the place of origin，using multiple ways toreduce live poultry trading volume，popularizing the standardized trading model，and promoting the bio-safety level in each link of the live poultry trade networks.

H7N9 influenza；wholesale markets；allocation and transportation of live poultry；quantitative risk analysis

S851.3

B

1005-944X（2017）03-0005-04

10.3969/j.issn.1005-944X.2017.03.002

上海活禽市场交易网络与禽流感病毒阳性率的相关性研究（沪农青字〔2016〕第2-4号）

周锦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