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刘旭东

高速公路上的见义勇为

文 / 刘旭东

这位赛车手没有选择余地，一辆作案的轿车在他前方超速行驶，车内一个弱女子正为摆脱魔爪而挣扎……

路遇劫持

约翰尼·帕格尼尼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桑塔安娜市经营着一家名叫乘骑者之梦的定制摩托车小店。这位38岁、头披长发、爱好文身的经理有三个孩子。他每周工作六天，仅在星期日休息。

一个星期日，约翰尼在进行了20英里的自行车运动之后，准备开车回家，并答应把同事辛迪·贾文斯顺便送回家。他锁好店门，开着六个星期前才从一位收藏家那里买来的二手蓝色科维特轿车，上了八车道的考斯塔-梅萨高速公路。此刻当地时间是晚上8点。

几乎就在这时，约翰尼注意到左前方有一辆轿车开得很不稳定，它忽然偏到车道的左边，忽然又偏到中间一条车道。“肯定是喝多了。”约翰尼琢磨着。他仔细察看了那辆破旧的棕黄色奥兹莫比尔牌轿车。驾车者一个人在前排座位上，但在后排座位上，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似乎正在扭打。

“盯住那辆车。”约翰尼对辛迪说道，随即将车开到中间车道，紧跟在那辆奥兹莫比尔后面。“看上去好像那个男子正在殴打姑娘。”

辛迪凭借着昏暗的微光瞧着前面说：“他们可能只是逗着玩。”

约翰尼加大油门，将车靠近前面那辆车，并把车灯直射后排座位。他终于看到了后来永远难忘的情景。

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子，灰白色的脸正朝向他，眼睛肿得可怕。旁边的男子一次又一次地用他的左手把她往下按，同时用另一只手试图把她从后窗拖开。姑娘则用尽全力扭动身体抵抗着。

高速公路巡警在车祸现场

约翰尼和辛迪此时已清楚看见姑娘张大着嘴，边喘着气，边拼命叫喊着。“她被绑架了。”约翰尼判断道。

那辆奥兹莫比尔轿车转到另一条车道，约翰尼紧跟着，明亮的车灯照住不放。“这些家伙多半知道我发现了他们。”他想，“我要盯住他们。”

忽然，前面的奥兹莫比尔车加速到时速65英里。与此同时，后座的男子将姑娘按了下去，脱离了约翰尼的视野。只见前排开车者回头朝后座瞥视，试图弄清发生的事。

被跟踪的奥兹莫比尔左右摇摆地加速驶向高速公路的出口，朝北向405号高速公路窜去。约翰尼紧紧尾随其后。

虽然星期天的高速公路上交通十分拥挤，但约翰尼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操纵汽车的能力。这位已有20年驾驶赛车和摩托车经验的高手，此时开的是一辆性能很好的车子。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那个女子恐惧的表情。“我们一定要帮她一把。”他下了决心。

“注意看有没有警察的巡逻车。”约翰尼告诉辛迪。“如果你看到警车的话，我就停车，你马上跳出去，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我继续跟着这些家伙，不让他们逃脱。”

正当两辆车要驶入道路立体交叉处的盘旋斜道时，突然，奥兹莫比尔轿车的后门开了。姑娘的一条腿直伸出来。“啊！不好，他们要把她抛出来！”约翰尼惊叫道。

那个姑娘似乎就要被甩到路上，约翰尼瞥了一眼时速表，每小时70英里。

见义勇为

没有人能比约翰尼更清楚眼前事情的严重性了。七年前，他曾有一次从高速冲撞中侥幸生存下来的经历。当时，由于还没有通过骑自行车必须戴头盔的法令，他和另一个骑自行车的伙伴都没有戴头盔。在行进中，那个朋友的自行车滑倒了，并把他也撞倒。结果约翰尼的颅骨摔裂，两根锁骨和十根手指骨都断了，而朋友竟在这次事故中死去。

约翰尼揣测这个女子即使摔在路面上侥幸不死的话，也肯定会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被碾死。“我必须让车子降低速度。”

约翰尼很了解高速公路巡警让交通减速的方法。所以他将踏住的油门略微放松，开始在405号高速公路上的几个车道上来回转换车道，终于使大多数汽车把时速减到40英里。“其他开车的都在和我合作。”约翰尼思索着：“他们也看到了奥兹莫比尔敞开的车门，知道发生了麻烦事。”

可是，约翰尼越是放慢车速，前面那辆车就开得越快。“这样不行！”他对辛迪说道，随即又踏紧油门。

当约翰尼的车又赶上去时，那辆奥兹莫比尔从最左边车道急速直插到最右边的车道，并明显放慢了车速，然后它又以几乎每小时五英里的速度开上了路旁的备用车道。约翰尼也把车缓行在奥兹莫比尔后面。只见后门又一次打开，那个年轻女子在经过短促的搏斗之后，逃了出来。奥兹莫比尔车仓促地开走了。

“照料那个姑娘。”约翰尼一边把车停下，一边吩咐辛迪。一只高速公路专用电话盒在大约50米远的位置。“快去打电话通知公路巡警。”辛迪跳出车，约翰尼一踩油门，又追了上去。

“她现在安全了。”约翰尼想着，“但是这些坏蛋以为我会让他们逃脱，那就错了。”约翰尼晓得，由于受害者往往难以拿出确实的证据，犯下这种罪行的人十有八九未受到惩罚。即使警察能查到车牌号码，也不能保证车子与犯罪有直接联系。约翰尼决心把这些家伙绳之以法。

他看到油量表显示油箱里的油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这点油大约只能再行驶三四十英里。油还够吗？

前方，那辆奥兹莫比尔又窜到左边第一条车道，时速已达85英里。约翰尼照样尾随着。奥兹莫比尔一转换车道，约翰尼也跟着换。

天色已完全黑暗，两辆车以100英里时速在高速公路上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断地从一条车道换到另一条车道。开了15英里之后，约翰尼再次瞥了一眼油量表，只有八分之一了。“如此下去，我坚持不了多久。”他考虑着最好能辨认一下这两个家伙，以便日后能作出确定的指证。

奥兹莫比尔此时正行驶在左边第二条车道上。约翰尼的车转到中间车道，他一踩油门，便到了奥兹莫比尔的旁边。他注视着车内的两个家伙：如果他们有枪，他想，此刻是使用的时候了。

不过两个家伙没有任何行动，坐在后座的家伙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跟踪者。约翰尼也盯着他，搜寻其头部的特征：波浪形的头发，浓眉，偏小的脸庞。约翰尼又瞧了瞧开车者，记下了他的脸部特征。

约翰尼心满意足地减速让自己的车退到后面。又开了一英里后，那辆奥兹莫比尔拐向710号高速公路。

高速追击

此刻车子正通过长滩地区，离约翰尼第一次看到这辆车作案的地点27英里多。前面十条车道高速公路的中间几条排着长长的车龙。那辆奥兹莫比尔从左边的一条车辆稀少的车道穿了过去。

约翰尼没能跟上，因为该车道又被其他车占满了。所以他绕到右边，在拥挤的车流中左穿右绕，插到左边第二条车道。然而那辆作案的奥兹莫比尔消失了。约翰尼瞥了一下后视镜。“糟了，这家伙躲到后面去了！”约翰尼恼火地想着：“现在我得考虑一下怎么再绕到他们后面去，否则他们会溜掉。”正当他准备换车道时，那辆奥兹莫比尔竟然逼近到约翰尼车的尾部，并猛地一下子加速，车头重重地撞击在约翰尼车子的后部。

就在这一瞬间，约翰尼急踩刹车，快速地用方向盘朝右打，不过车子仍冲出去一段距离。当他通过后视镜察看时，只见两个家伙开车从后面30码远的出口驶向阿特夏大道。令约翰尼颇感意外的是，他看见那辆奥兹莫比尔在出口匝道上开了不远，便逐渐熄了火。一股蒸汽从前盖喷出，出故障的引擎风扇发出撞击声。

两个家伙钻出汽车，开始朝匝道的另一头走去。约翰尼发觉自己没有时间在他们溜走之前倒挡回到出口。“见鬼，我的车反正也撞得够呛。”于是，他将方向盘猛地向右打，狠踩油门，迫使车子爬上十英寸高的高速公路和出口匝道的水泥分隔路障。他的车子的变速箱被挤破，大梁被压弯。

约翰尼将车缓行到离丢弃的奥兹莫比尔车几个车身远的地方停住。他可以看见两个家伙站在匝道的另一头注视着他。不过约翰尼并不愿意靠得太近。多年前的一次摩托车事故在他的臀部留下38根固定螺栓，使他无法快跑来逮住这两个家伙。

我需要警察来助我一臂之力。他把车子移到双车道的匝道中间，将车以横停的方式挡住部分通道，然后高声叫道：“快打电话给警察！有两个家伙绑架过一个姑娘！”第一辆车没有理睬他，第二辆也是如此。“这些人一定认为我在捣乱。”约翰尼想。

又有八辆车开了过去。与此同时，两个家伙开始沿阿特夏大道朝南走去。约翰尼只得重打方向盘准备跟随。两个家伙又站住了。“他们一定是没拿定主意往何处去。”约翰尼意识到。他又一次对一辆路过的白色丰田车呼叫道：“快去通知警察。”

“知道了。”开车的妇女回应道。

正在此时，两个家伙掉头朝约翰尼的车跑来。为了避免直接冲突，他决定朝后退。只见两个家伙跑到他们自己的车旁，随后，其中一个家伙手里拿着一根长棒形的东西，挥舞着冲约翰尼走了过来。在微光闪烁的夜幕下，过往的汽车是很难看到约翰尼面临的险境的……

束手就擒

约翰尼小心翼翼地将车向阿特夏大道开去。这时，他看见几辆车停在路上。两辆是长滩警察局的，一辆是加利福尼亚高速公路巡警的。几名警察正站在车的四周，开奥兹莫比尔的两个家伙也站在那里。第四辆车是那辆早先开过去的白色丰田车。约翰尼把自己的车停在四辆车的后面。一个警察朝他走来。此刻的时间是9点30分，约翰尼整整追踪了90分钟。

“这两个家伙曾绑架一个姑娘。我一直在跟踪他们。”约翰尼开始解释缘由：“如果你打电话给考斯塔-梅萨警区，就会明白在他们的车里他们曾经是如何对待一个姑娘的。”

由于约翰尼凌乱的长发、弄脏的脸庞以及手臂上的刺纹，使他看上去和那两个家伙一样，也好像是个嫌疑犯。“你的车怎么回事？”警官冷冷地问道。他掏出笔记本，开始询问约翰尼。

大约10分钟后，警官们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回话的警官将听到的情况告诉其余几个人。刹那间，警察们一下子把那两个家伙压倒在汽车上，给他们戴上手铐。然后，警官们一个个走向约翰尼，向他祝贺并分别与他握手。

辛迪护送19岁的受害姑娘到当地医院接受治疗。约翰尼后来也来到医院探望了她。在医院对姑娘的伤口进行处理之后，这个姑娘向他们讲述了事件的经过。那俩人是她前几天才认识的，她与一个朋友搭那两个家伙的车回家。在一家路旁商店停车后，她的朋友和其中一个家伙走进商店，但那家伙把她的朋友丢在商店后，便溜回车上。两个人劫持她开车跑了。

最终，21岁的开车者马里奥·加雷和18岁的里卡多·拉米雷茨以绑架罪被起诉。拉米雷茨还被指控犯有持致命武器企图强奸罪。目前他们仍在等候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