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 澜

国家绿色转型治理能力研究

● 薛 澜

一、基本概念：绿色转型

与绿色经济概念相比，绿色转型更宽泛，是经济、社会、环境、资源领域的整体绿色化过程。绿色转型的核心是如何能够在经济增长的过程中让经济增长跟资源利用和环境影响脱钩，这也是最核心的问题。也就是说，绿色转型旨在维持自然生态系统可持续性的同时，创造包容性的繁荣。有一种是相对脱钩，GDP增长很快，但对资源或者环境的影响增长速度慢，这是相对脱钩；还有一种是绝对脱钩，比如OECD国家的经济增长，有些是相对脱钩，有些是实现绝对脱钩。

二、分析框架：实现绿色转型所需要的治理能力

怎样实现绿色转型？我们分析的框架是国家治理体系，是政府、市场和社会的共治体系。绿色转型的国家治理能力包括如下几个方面。从政府的角度看，治理能力是政府的绿色政策制定和执行能力，这是政府应该做的，在绿色转型过程中，政府的绿色政策制定和执行能力是关键。从市场的角度看，治理能力是市场推动绿色创新的动力和把环境外部性内部化的能力。从社会的角度看，治理能力是公众和社会组织参与的能力。要实现绿色转型有很多关键的因素，包括制度环境、激励体系、与责任相匹配的资源保障和个体的能力和环境意识等。

三、实现挑战：绿色转型治理能力的不足

目前治理能力存在问题。首先，国家科学民主地制定政策的能力面临一些障碍，比如政策制定过程中专业知识和信息缺失阻碍科学化的决策，多方利益主体的有序参与，缺乏制度性保障。政府行政部门的政策执行能力非常关键，但有些不足，比如，制度内在的张力制约着环保执法部门能力的发挥，在晋升体系中环境绩效考虑不足影响官员对环境保护的重视，各级监管部门事权划分与资源保障不匹配，公职人员关于绿色转型的能力和意识都需要提高。

其次，市场推动绿色创新的动力，如何让它有积极性？我们存在很多问题，比如重要的资源型产品价格改革以后，资源税费和环境税费的政策不完善，企业获得的绿色转型资源支持不足。另外，企业做了很多好的事情，但没有得到社会承认，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再次，公众和社会组织推动绿色创新与参与环境保护的能力，我们现在有很多参与的形式，但制度化的保障和途径不够。公众和社会组织参与环境保护缺乏必要的信息，公众参与环境保护的知识能力和意识不足，环保社会组织的规模小，缺乏资金、人才等方面资源。

四、政府建议

面临这些挑战，需要把握几点原则。一是坚定的政治意愿和理性的科学分析相结合，二是稳定的顶层设计和多元的落地方案相结合，三是明确的转型方向与灵活的实施措施相结合。

在这样的几个大原则下，我们提出若干重点政策建议。第一，让科学引领。我们需要利用科学的原则来指导环境污染的治理。建议建立绿色转型的科学咨询体系，通过法律保证各级科学委员会在相关政府绿色转型的决策中发挥关键作用。同时，这些委员会的成员也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尽可能地推进信息公开使用，从而倒逼对数据质量的要求，并赢得公众对绿色转型政策的理性支持。第二，为公众赋权。通过立法保证在政策制定过程中公众作为利益相关方参与的权利和途径，加大政府对环保组织的支持与合作，特别在资金、人才、信息等方面给予扶持，规范并降低环保社会组织登记的门槛。在全社会推动绿色消费和环境保护的宣传，创新宣传方式，推进全社会绿色价值观和生态文明的形成。第三，给市场激励。提高绿色创新的动力和将环境外部性内部化的能力。健全环境产权制度，改革重要资源性产品的价格机制，通过财税政策使生产和消费的环境成本显性化。用最严格的环境执法来大大提高污染的成本。通过各种手段激励企业，通过技术创新的方式解决环境污染问题。第四，推政府改革。梳理不同层级政府及政府不同部门的职能。通过立法和行政体制改革落实政府职能在横向和纵向的合理配置。按照权力与责任一致，资源与职能匹配的原则，合理优化绿色转型。转型需要大量的专业人员和职能的进一步加强，需要加强对各级公务人员进行绿色转型知识的培训。

（作者系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

▲ 张义炎书法

潍县署中画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

郑板桥

衙斋卧听萧萧竹

疑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曹州县吏

一枝一叶总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