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来，由于受生态女性主义发展的影响，越来越多的好莱坞影片聚焦女性发展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关注女性外在和内心的解放，挖掘女性与自然的关系。本文以影片《疯狂动物城》为例，通过分析主要女性人物的身份构建，透视编剧的女性主义思想；探索动物城的各种生态环境构建，挖掘编剧的生态主义理念；同时，通过分析自然环境与人物之间的相互作用，揭示影片倡导的建立和谐生态女性主义社会的深层意义。

[关键词]生态女性主义；《疯狂动物城》；构建

《疯狂动物城》（Zoopotia）是迪士尼动画于2016年复活节之前推出的一部影片，其爆笑情节、精美制作和多层寓意吸引了无数观众。该片以主人公小兔子Judy（朱迪）儿时的舞台剧开始，讲述她通过努力并挑战自身劣势和社会偏见，成功当上警察并成为动物城英雄的故事。朱迪不仅实现了个人理想，还改变了社会对女性和弱势群体的偏见。该片不同于美国漫威等其他动画制片公司的作品，而是一反男性主角英雄救美式的基调，通过弱势群体女性兔子来反映美国社会的种种丑陋现状，讽刺美国社会的种族和性别歧视。

生态女性主义是20世纪70年代后期发起的一股思潮，主要研究女性身份建构、生态、社会之间的联系，[1]认为女性身份应该多元化发展，合理利用与自然的联系，建设持续发展的社会。[2]影片《疯狂动物城》以动物喻人，以动物城喻人类的生态环境和社会环境，并以女性发展为主线。因此，运用生态女性主义的基本理论来深入剖析该影片具有一定的研究意义。

一、女性身份构建——“小”人物大角色

女性身份构建是研究生态女性主义的第一要素。电影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创作者对生活的诠释和期望。迪士尼拍摄的动画影片大多将主角设定为男性，但在近年来的作品中不断涌现出形象鲜明的女性主角，如灰姑娘、花木兰、长发公主等。尽管如此，以上女性大都出身名门，地位尊贵，即使灰姑娘也是贵族富商的后代。[3]

而本片中的女主角朱迪出身于兔窝镇一草根家庭，父母均为农民，从事胡萝卜种植工作。无论是从出身背景还是体形而言，她都是个十足的小人物。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却能从始至终保持着百分百的正能量，扮演着拯救世界的角色。影片开始，朱迪为了朋友勇敢地从狐狸那里抢回票来，尽管男性狐狸咄咄逼人并抓伤了她，她仍坚定不移去上警官学院，立志当一名警察。后来，朱迪在警官学院的学习和努力，更是体现出其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在警局工作期间，她是第一个兔警官，且体形最小。尽管如此，其工作能力却毫不逊色，如当交通协警时工作效率超群；而后身手敏捷，智擒小偷；又主动请缨寻找水獭先生，不畏局长权威，不畏艰难，敢于穿梭于热带雨林、冰川镇等多个地域；她身形虽小，但智慧无穷，善于推理思考，把水獭先生失踪与非洲狮失踪事件联系起来，最终找到老巢。影片对朱迪的刻画十分详细，从其挑战男性使命的理想追求，到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最后勇于担当和欣然接受自我，这就是现实社会中女性自我解放和自我认识历程的真实写照。

不仅如此，影片中体形柔弱的小羊Bellwether起初让观众以为她只是个微不足道、服务于狮子市长的小人物而已。无论从权力还是体形上而言，在狮子面前，小羊永远无足轻重。但观众万万没有想到，她才是整个城市黑暗交易的幕后主使者。她城府很深，操控全盘，借刀杀人，扳倒市长，企图利用90%食草动物对肉食动物的害怕，孤立和灭绝肉食动物。朱迪、警局和狮子市长只不过是她手下的棋子而已。在该片中，这只羊无论是从自身形象——眼镜、项链和裙装，还是行为举止——在狮子市长面前毕恭毕敬和屡次帮助小兔子解围，都给人一副传统女性的形象温柔又善解人意，这也是人们心中女性的固化形象。可影片末尾羊副市长的面目可憎和复仇心切，让人看到黑暗女性人前人后的反差，这一反差形象地刻画了“腹黑女”的心路历程。

影片中第三个女性Gazelle（歌星羚羊）从头到尾都是配角，但多次露脸。刚进入动物城时，朱迪看到的巨幅广告代言人便是羚羊。她眼神妩媚撩人，身材高挑性感，舞姿热辣，歌声迷人，是动物城所有市民的偶像，连豹警官和牛局长也不例外。而后羚羊领导街头和平示威引起朱迪无限反思，影片结尾羚羊的演唱会又引起全城狂欢。这一女性配角看似可有可无，仔细分析发现羚羊女性在动物城地位举足轻重。作为娱乐界公众人物，羚羊不同于政客，她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武装力量和政治权力，但是她用歌声和舞姿影响了动物城的人们，使全城上下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在和平期，她给动物城带来了消遣和狂欢，在分裂期，她为人们鼓气并挺身而出倡导和平。在这个意义上说，她从精神上引导了大众消费、大众娱乐以及大众舆论。

纵观影片中三位女性不难发现，三位女性表面看似渺小，却又气度非凡。朱迪体形娇小但胸怀大志，出演大角色，最终实现了大梦想，成就了大事业；羊副市长表面地位低微，但兴风作浪亦能覆舟；羚羊女性出演配角，却引领潮流，举精神大旗吹起号角。编剧对三位女性不同身份的构建煞费苦心，从多个侧面展现了女性主义自由观。

二、共生生态环境构建——求大同存小异

首先，动物城取名叫Zootopia，来源于Zoo和Utopia的巧妙组合，体现了动物这一主题，又映射Utopia这个理想世界，即把动物城建设成适合动物居住的理想城市。其次，从城市设计而言，动物城包括小型啮齿动物镇、撒哈拉广场、冰川镇、草原区、雨林区以及城外的兔窝镇。兔窝镇相当于大型城市郊外的农产品生产和加工处，兔子种植基本农产品，如蔬菜、水果等，其他动物进行加工处理，为镇上和城市提供物资。动物城则主要为商业娱乐区，交通便利，随处可见大型购物中心。这种城市规划符合物质生态需求，能够满足不同物种的发展需要。

不仅如此，城内的生态环境也有合理的人工调控。根据不同动物的体形和生长特点，其居住的生态环境也迥然不同，如撒哈拉广场炎热干燥、冰川镇冰天雪地，而雨林区潮湿多雨等。动物城的设计别出心裁，利用架设巨型空调墙，人为地为冰川镇降温并保持持续低温。其空调出风口正好对准撒哈拉广场，这样排放的热量正好为广场提供了必要的热度，有效地循环利用能量。因为两区临近，撒哈拉的热量会融化冰川镇外围的冰块，融化的水又通过管道收集起来，运输到雨林区为植物浇水。更为令人惊叹的是动物城内运河交错，充分利用了雨林区的地表降水，加上地下水，形成了合理的水循环和水路通道，这也为习水动物如河马等提供了必要的生存空间。

此外，城内还有其他满足各种动物需求的硬件设施。根据动物的不同体形，车厢大小不同，各自配有专用进出门通道和观景窗；草原区在水路通道出口处设置了烘干机，还为仓鼠设置了过马路特别通道；大象甜点店出售特大型冰棒；甜品店设有长颈鹿专用果汁传送通道。

诚然，动物城就是一座生态城市，无论从生态环境还是硬件设施，都考虑到不同动物的生态特点。这种人性化的规划使其具有极大的包容性和多样性。动物彼此虽有差异，但都能在动物城找到生存空间，差异并未影响城内的物种共生，作者的生态主义思想也显而易见。

三、环境与生物相互作用——天人感应“兔”啸风生从古至今，男女对待自然的方式都有所不同。一直以来，男性都企图控制自然，抢夺资源。而女性生态主义认为，女性与生态环境并非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物种之间彼此相互影响、自由发展并和谐共处。[4]

首先，环境与生物相互作用。片首，动物城内一片和谐，但是兔子朱迪的答记者问慢慢地影响了城内的社会和生态环境。她把自己偷听到的内容不加甄别地公布于众，把食肉动物发狂与其本性联系起来。这虽是个人言论，但加上羊副市长的幕后操作，使得全城一触即发，倒戈相向，人与人之间不再信任和友好，全城被撕裂成两半——掠食者和非掠食者。反观原因发现：危机爆发前，动物城也存在偏见和歧视，特别是对某些动物和女性等弱势群体的歧视。片首人们屡次嘲笑兔子当警察，歧视狐狸，怀疑其动机不纯；而羊副市长禁锢于传统中，长期被狮子压榨劳动力和否定存在价值，内心压抑、黑暗和抑郁，最后导致她铤而走险、心怀不轨。因此，她的恶性爆发也是周围环境使然，其帮凶们也大都是社会的弃儿。

另外，影片中破案的关键在于朱迪在家卖菜过程中无意发现夜嚎者（有毒的花）可使兔子发狂。哪怕只是闻过这种花的兔子叔叔都变得野蛮。羊副市长正是利用夜嚎者对生物习性的影响，有意挑选掠食者注射夜嚎者的毒素，使其发狂，回归兽性。可见，对自然环境的不当利用会给生物体和周围环境带来极大的破坏。朱迪细心观察自然环境，并理性推断与生物的关系，找出破案出口，使困难迎刃而解。

其次，男女生物体之间相互作用。过去男性统治环境和女性，如今女性的解放和发展打破了男权一统天下的格局，特别是女性的发展和影响使得自然和社会环境更加趋向和谐。如上文所述，影片中三位女性形象的正反构建对周围男性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不言放弃、勇往直前的勇士兔子，通过破案过程中与狐狸的合作和交流，感化了自私自利的狐狸，也唤醒了狐狸儿时当警察的梦想，使他不再坑蒙拐骗，而是重拾梦想走上奋斗征程；“腹黑女”羊副市长的前后反差对照给了牛局长当头一棒，也警示了城内的当权和政党，不可长期剥削欺压弱小；新女性羚羊的影响更是不言而喻——从百姓与当权男性牛局长和豹警官对羚羊的痴迷，到演唱会中多名身材壮硕的男性老虎现身给这位火辣的歌星伴舞。现实生活中老虎与羚羊水火不容，但童话里羚羊的魅力征服了肉食动物，包括天敌在内。

不仅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乃发展之道。世间万物无论男女皆有缺点，关注自然界的对方发展，保护生态才能携手前进。片中所有角色都并非完美：市长狮子无所不能、权力至上，实则心胸狭窄，为个人私欲而囚禁发疯的肉食动物，并对警局掩盖实情；本应身手敏捷的豹警官，却因贪吃美食而动作缓慢，而后因为舆论导向被调离原职；牛局长故步自封，不待见新警官朱迪，屡屡为难新人；男一号狐狸尼克因受童年挫败影响，而后长期使坏、狡诈行骗；哪怕是朱迪本身也心存偏见，起初怀疑狐狸图谋不轨并随身携带防狐喷雾。但是这些偏见和缺点慢慢在合作和交流中减少。为保护动物城的多样性和自然平衡，朱迪与尼克重归于好，发现幕后主使，阻止毒素的继续传播；牛局长与朱迪密切配合抓住黑手，恢复动物城的安宁。不仅如此，朱迪屡次脱离险境源于黑社会大先生MrBig对其女儿救命之恩的报答，而狐狸尼克的和谐人际关系和对城内地理环境的了如指掌也对消灭对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此，兔子言论虽小，但加上羊副市长的推波助澜，可牵一发动全“城”，使城内草木皆兵、不再宜居；不良的社会环境引爆了羊副市长的阴谋；但是通过关注自然和地理环境，男女双方相互配合取长补短，最终也能实现共同进步和共建美好家园。

四、结语

尽管对影片的诠释仁者见仁，但动物城所展示的世界绝非男女对立的二元社会，而是趋向男女和谐统一的生态平衡体系。虽为童话，但作者的创作初衷是通过童话映射现实生活，应复活节之意，向人们传达：既然相信耶稣可以复活，那么女性也可改变和重生，正如片中兔子当警察、羊披狼皮，不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影片借动物城的生态规划，暗示人类建宜居生态环境，求大同略小异；借羊酿大祸，号召关爱弱势小群体健康发展，警示不当使用自然，后果不堪设想——生物走火入魔，城市腥风血雨。最后表达编剧美好的女性生态主义愿望——通过男女共集阴阳之气，共谱和谐社会的乐章，人与自然和平共生。

[课题项目] 本文系2016年湖北省武汉轻工大学科研项目成果之一。

[参考文献]

[1] 胡敏，林瑞兰.生态女性主义思想解析[J].长春理工大学学报，2012（08）.

[2] 贾靓.生态女性主义研究综述[J].中华女子学院学报，2009（12）.

[3] 邸馨瑶.灰姑娘故事的跨文化比较[J].文学教育，2013（03）.

[4] 耿莹.融入自然 建构自我——生态女性主义视阈下的《她乡》[J].河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09）.

[作者简介] 刘红秀（1984—），女，湖北安陆人，硕士，武汉轻工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