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雷雷

(佳木斯大学 黑龙江 佳木斯 154700)

进化心理学中悲观主义的反思

杨雷雷

(佳木斯大学 黑龙江 佳木斯 154700)

进化心理学目前被心理学领域公认为现代西方心理学的三大新取向之一，但是某些学者认为该理论提出的心理学观点和研究方向透露着悲观主义色彩。本文先介绍进化心理学的基本理论和观点，在目前心理学领域对其肯定和批判的基础上，特别是针对批评声中所谓的“悲观主义”进行反思，并简要将其与另外两种新取向——后现代心理学和积极心理学进行对比，加深进化心理学批评声中的反思，以推进心理学科的深入研究。

进化心理学；悲观主义；反思；对比

1 引言

自从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一书问世以来，生物学界引发了一场巨大的革命，人类由此对生命的起源有了全新的认识。有学者认为，进化心理学的诞生对解释心理学领域中众多纷繁复杂的心理现象和社会问题，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为心理学弥合某些分歧走向统一提供了一个思路。但是众多学者运用其理论对人类行为的各个层面进行研究和推论后，也有学者对此提出质疑，Symons等认为在人类行为研究中存在着对达尔文进化主义的误读。此外，进化心理学的理论中缺少了“人性”的概念，使之在一定程度上离“人”本身越来越远。整体而言，对进化心理学的批评主要集中在该理论有悲观主义色彩。

2 进化心理学的概念

进化心理学产生于20世纪80年代末，在90年代有了较大的发展，近十多年来在西方心理学中出现的新的研究取向，主要在于探究人类的心理起源和本质问题。进化心理学认为，人是由生理和心理两部分构成的有机整体，心理是人类解决生存和繁衍问题的过程中演化形成的，科学的进化论应该成为心理学研究的一个重要理论依据。然而迄今为止，进化心理学仍然没有一个公认的概念。

戴维·巴斯(David Buss)作为当代进化心理学的创始人之一，他在1995年提出进化心理学的是心理学的一种新的研究范式，并在随后1999年出版的《进化心理学：心理的新科学》中认为，进化心理学是用进化的观点来理解人类心理或大脑机制。进化心理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四个方面：(1)为什么心理是按照当前的形式进行设计的，即什么样的因果过程形成了当前的心理形式；(2)人类的心理是怎样被组织的，其机制或组成部分是什么，它们是如何组织在一起的；(3)组织部分或它们的组织结构的功能是什么；(4)当前的环境输入尤其是社会环境如何与人类心理的组织相互作用并产生可观察的行为。戴维·巴斯认为，外显的行为源自潜在的心理机制，而自然选择的进化是唯一能够产生复杂的生理和心理机制的过程。

同样作为进化心理学的创始人之一的杰罗姆·巴尔科(Jerome H.Barkow)，是一位社会文化人类学家，对进化心理学与行为遗传学进行了明确的区分，认为人们不应该将两者的观点混淆。行为遗传学是在遗传差异的基础上寻找理解个体间差异和相似之处，而进化心理学是研究什么物种普遍所有的“心理器官”或心理过程。

对进化心理学来说，被选择的不是行为，而是心理机制。目前的进化心理学呈现5个方面的特点：(1)它突出了心理的活体性，认为人类的一切心理活动，包括意向活动、思维活动、情绪活动，都是活的生物体—神经元活动的结果；(2)强调心理的连续性和发展性，认为心理是演化形成的解决问题的策略；(3)加强了对心理机制的研究，认为心理机制由大量的模块组成；(4)强调心理的性别差异，认为男女两性的差异是适应不同的环境所形成的；(5)指出心理重在适应，认为人的心理是适应的产物。

3 进化心理学基本原理

3.1 过去是理解心理机制的关键

进化心理学认为“过去是了解现在的钥匙”，要充分理解人的心理现象就必须了解这些心理现象的起源和适应功能。“过去”不只是个体的成长发展经历，更主要是指人类的种系进化史。人是通过几百万年自然选择作用以目前形式存在的一种组织结构。所以，今天活着的每一个人都是进化的产物，是保存完好的“活化石”，能帮助我们了解祖先的过去。

3.2 功能分析是理解心理机制的主要方法

功能分析就是弄清楚某些特征或机制是用来解决哪些适应问题的。这从人的身体结构方面很容易得到理解。解剖之所以把肝脏、心脏、眼、手等划分为不同的器官和系统是因为它们的功能不同。这一方法同样也适用于描述人的心理机制。例如，男性为何比女性倾向于使用暴力，更容易陷入婚外恋？女性为何偏爱比自己年龄大的男性？只有弄清楚这些心理现象的功能，才能对它们有清楚的了解。

3.3 人类进化过程中主要的问题时生存与繁衍问题

从进化角度看，生存只是一个前提，繁殖后代比生存更为重要。心理学家必须了解人类在进化适应环境中面临的这些问题，以确定和探索它们演化形成的心理(认知、情感、行为)解决方法。由于社会适应问题对于人类的生存和繁殖是如此的关键，演化形成的心理机制的许多重要特征在性质上必然是社会的。

3.4 心理机制是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演化形成的

进化心理学认为，人的心理机制是演化形成的解决问题的策略。巴斯德研究发现配偶选择过程中男女有不同的偏好，男性偏爱漂亮、温柔的女性，而女性偏爱有财富和权利的男性。这种心理机制的存在是因为，在人类进化的古环境中，漂亮是女性健康的标志，更具生殖力，而具有财富和权利的男性能保证女性在怀孕和养育后代的过程中所需的投入。对此观点，进化心理学已经用大量的实验得到证明。

3.5 心理机制具有模块性

进化心理学认为心理是由大量的特殊但功能上整合设计用来适应问题的机制构成的，不同的适应问题会采用不同的解决方法。福道尔把这些特殊的机制称作为“模块”或特定范围的认知程序。而考斯麦茨把心理隐喻为一把“瑞士军刀”，它包括不同的工具，每一个都能有效完成某个任务。人的心理也是由一些认知工具装配而成，每种心理都有特定的功能。心理机制的模块性是行为灵活性的基础。

3.6 人的行为表现是心理机制和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

进化心理学认为，所有的社会行为都是心理机制与环境相互作用的产物。心理机制是社会行为的前提，但它不是一种盲目的本能。心理机制对于社会环境的影响是高度敏感的，社会背景影响心理机制的表现方式、强度及频率。心理机制是解释社会行为不可缺少的要素，但它必须被背景激活才能表现出行为。所有的外显的行为必然是背景输入和心理机制相互作用的结果。

4 进化心理学研究的意义与局限

十多年来，进化心理学以进化论为指导，为心理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对于心理学中的许多问题进行了广泛的探讨和研究，取得的成果是巨大的。

第一，进化心理学把心理学的研究纳入生命科学的范围加以研究，是一种多学科之间的契合，是与当代科学发展趋势一致的。

第二，进化心理学多水平的功能分析，加深和扩展了心理学研究领域。而且进化心理学为解决心理学中的分裂的混乱状况提供了工具，为心理学的整合提供了联结点。

第三，进化心理学的研究促进了对心理和人性问题的深层次思考。这不仅影响了心理学的发展，对于其它学科也有重要的启发价值。

第四，进化心理学的研究对于其它学科特别是行为科学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启发作用。

然而，运用进化论研究心理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许多方面存在争论。一些问题在以后的研究中是需要加以注意和进一步解决的。

第一，进化心理学具有遗传决定论的倾向。它认为心理机制的模块是“天赋”的认知结构，其独特性主要或完全由遗传因素所决定。

第二，进化心理学的方法论存在缺陷，主要是推论性的。因此，有人认为进化心理学的研究就像“讲故事”一样，其真实性值得怀疑。

第三，进化论只是一个关于心理现象起源的元理论，它只能对心理现象的起源进行解释，但并不能预测会出现什么样的心理设计。

第四，目前关于进化心理学的研究只抓住了人类适应问题和其演化形成的心理解决机制的表面。

第五，忽视了文化对进化的意义。把达尔文的自然范例高度简化，简单的利用自然选择机制来解释模块的起源是无效的。

5 个人看法与反思

人的生命系统是一个开放的、自我决定的系统，每个人既有潜在的自我冲突，也有自我完善的内在能力，个体一般都能自我决定其最终的发展状态。人的发展也必定是朝着更加积极，强大和优秀的方向，在进化中不断的蜕变。

但是悲剧不同于悲观主义，它强调的是抗争的勇气，自己为人生创造一种积极的意义。这也是“进化”二字所蕴含的最基本的意义，也是对针对批评进化心理学带有悲观主义的言论最有力的驳斥。生命的价值，第一，在于它的一次性，简单理解为我们在时间的长河上获得了永恒却是唯一的生命，它不能再生。第二，在于它的基础性，没有生命，什么都谈不上，它是人所有活动的必须依靠的存在物。对生命美好的种种体验，当然是以热爱生命为前提。

如积极心理学所主张的，心理学的工作重心放在研究和培养人的固有的积极潜力上，通过培养或发掘人的这种积极力量而使之成为真正健康并生活幸福的人，进而使得生命迸发出人性的光辉，最终达到个人的高峰体验。而在此过进化程中这些进化的产物也是人类在地球上生存和延续的智慧结晶。

这种潜在基因的传承，类似于荣格提出的集体无意识，是人是通过几百万年自然选择作用以目前形式存在的一种有组织的结构。尽管我们人类拥有自己的个体生命，然而我们在很大程度上是以世纪为单位计算的集体精神的代表者和促成者。透过永恒流动的表面，始终能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存在着，而且从未死去。

今天活着的每个人都是进化过程的产物，是保存完好的“活化石”，能帮助我们了解我们的祖先的过去。就像目前宇宙的特征包含着大量有关它引起的线索一样，现代人身上也包含着大量关于人类心理起源因果过程的线索。每个活着的人都带着祖先成功适应的机制，“活着的人都是一部复杂的记录，他的设计提供了过去的选择史”。

6 三种新取向的比较

目前学科的过度分化使心理学失去了研究核心，浩如烟海的心理学研究成果却难以帮助人们有效地解决现实问题。面对心理学所处的尴尬局面，以格根、塞利格曼、考斯麦茨等人为代表的一批西方当代心理学家力图以批判为先导，重新建构心理学的“大厦”。

积极心理学是对消极心理学的反思，进化心理学是对内源—外源论的方式，后现代心理学是对整个现代主义心理学取向的反动。尽管这三种研究取向在方式和批判的层面上存在的差异，但却表现出一定的相似性。

首先，在人性观层面上，这三种研究取向大都反对人是“机器”或是“动物”的预设，强调人之为人的独特性—“人性”。后现代心理学将人性理解为人的社会建构性与互动性；积极心理学将人性理解为人固有的、潜在的建设性和积极力量；进化心理学则将人性理解为人类对生态学与社会压力的适应与选择。

其次，在心理观层面，最为激进的批判来自于后现代心理学，他们彻底抛弃了实在论、主客二元论等现代主义心理学取向赖以生存的心理观基础，积极心理学和进化心理学相对于后现代心理学的彻底反动而言，似乎更多是对传统心理观的调和与修补，类似于一场改良式的“革命”。

再次，在方法论层面，西方主流心理学实证霸权倾向受到了来自不同方面的激烈批评，质化研究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视，总体表现为强调不同研究方法的对话和融合。其中后现代心理学和积极心理学在研究方法上正沿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向融合：前者从偏重质化研究逐步走向对量化研究的关注，后者则从偏重量化研究逐步走向对质化研究的重视。

最后，这三种研究取向都希望通过以不同于以往的视角，重新审视现有的心理学的理论和研究，从元理论高度整合已有的研究成果，超越现代主义心理学取向两种文化的长期分裂与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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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雷雷(1991-)，男，汉族，河南洛阳人，应用心理硕士，佳木斯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应用心理专业，研究方向：心理健康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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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5-026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