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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空间无政府主义思潮审视

2016-11-18鲁佑文李慧娟

新闻爱好者 2016年10期
关键词:无政府主义意识形态网络空间

鲁佑文 李慧娟

【摘要】网络是把双刃剑,其便捷传播并分享各种文化,促进人类情感与思想交流的同时,也让各种情绪、暴力文化和危及国家安全的思想意识形态泥沙俱下。自中国接入国际互联网22年来,网络已经成为公众参与的重要平台。网络公众参与对维护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和促进经济社会全面发展意义深远。而网络空间的去中心化、无国界化也使无政府主义思潮泛滥,无政府主义者针对党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个别问题,滥用自由和民主,对政府和国家进行诋毁污蔑,企图实现无政府主义的乌托邦幻想。对网络空间无政府主义思潮若不及时做出批判与纠偏,就有可能导致国家的颠覆性风险。

【关键词】网络空间;意识形态;无政府主义;技术中立

21世纪是互联网的世界,谁掌握了网络空间话语权,谁就能在激烈的全球化进程中赢得一席之地。而国际竞争中的冷战思维已从传统军事经济延伸到网络空间,其实质是思想意识形态的较量——通过对对方所信奉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否定,来否定对方存在的合法性。[1]故此,网络空间成为和平时期各国传播国家文化、塑造国家形象、提升国际地位和争夺国际话语权的必争之地,得之则胜,不得则败。

一、网络空间意识形态话语权

意识形态通常是指一种思想体系和价值观念,以及由这种思想体系所塑造的人们的社会生存状态和生活方式。意识形态领域是政治经济生活中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领域,它关乎着政权存在的合法性,是各种政治力量都竭力抢占的领域。[2]掌握网络空间意识形态话语权就掌握了国际传播的先机,将有利于国家意识形态的建构,有利于国家与政党形象的传播。

米歇尔·福柯最早研究话语和权力的关系。他对他所称之为话语形态的强调反映了话语是一种权力的观点,即知识深嵌于权力之中,真理往往是一种社会建构,隐藏在话语背后的往往是资本、政治等力量的较量。真正产生影响力的话语是资本支撑的话语。世界上所有的政党和团体都需要利用宣传工具传播其执政理念、方针、政策和发展路径,增强社会成员凝聚力,强化共同体对国家和民族文化的认同感,以及增强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影响力和渗透力,从而为其统治争取政治力量,而网络就成了意识形态争夺的焦点。当今世界,意识形态多元化的论调此起彼伏,网络空间标榜民主自由的民粹主义斗士,崇尚个人至上、群体至上的无政府主义拥趸比比皆是,如何牢牢掌握网络空间话语权,传播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塑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于巩固党的执政地位至关重要,这是中国的核心利益。而网络言论的技术可操控性,使得谁掌握技术谁就能拥有话语权,这也使得西方强国不断借助新技术传播观点,进行思想渗透和舆论造势。[3]不只是西方强国,但凡别有用心的人都可以利用网络攻击异己,党同伐异。

二、无政府主义思潮

无政府主义者认为,国家形式(也可以理解为政府)是邪恶而没有必要的。作为掌握主权、强制力和胁迫力的权威,国家威胁到了自由和平等原则,即冒犯了无限制的个人自治这一无政府主义的核心价值。[4]无政府主义者坚持认为政治机构不能对社会秩序产生良好的制约和引导作用,完全否定政府和法院等强制性国家机器的作用,认为其是腐败堕落的利益机器;社会的统治应该寄希望于高度的人性自治,社会的和谐依赖于道德和自律的约束。自由平等是无政府主义者的思想指引,而其目的主要在于彻底推翻政府机构,反对强权和威权,人人平等,人人自治。在《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一书中,无政府论者诺齐克提出优先于利益的绝对权利,他认为“任何人都永远没有资格侵犯个人权利,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5],包括国家在内。而哈耶克之“自生的社会秩序”则认为,国家在无政府状态下同样可以获得良好秩序。然而,这种论断值得深思。社会是一个有机运作的整体,有着无数个组织细胞,没有统治者的领导,寄托于内生的吸引力与道德自律是微弱的,道德自律只能作为维系秩序的一种手段,而不是唯一手段。群体具有盲目性、易感染性和易受暗示性,极端的群众是不可依靠和信赖的。在强烈的情感刺激之下,群体会变成没有理性的乌合之众,而由此造成的群体力量不可低估,极有可能影响社会秩序和国家稳定。

客观而论,无政府主义思潮对于自由、人性和平等的人类终极目标可能有些许作用,而这并不意味着无政府主义便值得推崇。在人类社会历史的进程中,无政府主义从来没有作为某一政治实体的意识形态存在于现实中,其思想主张存在着致命的弊端和无可操作性;其对政治制度价值的无视,对人性的盲目乐观,对市场的过度信任,都决定了它只能是一种乌托邦式的幻想,其存在价值只能对现行政治体制、人类理想起到启示性作用,却无社会实践价值。

三、网络时代无政府主义乱象

网络空间已成为现代人赖以生存的超现实空间,但网络空间还是一个没有形成全球共同规范的、无政府状态的领域。[6]无论是技术根源还是文化根源,互联网都天然地适合无政府主义思潮的生发。正是技术赋权下的自由和网络空间法律约束的缺失,使得网络空间的安全防线正在被吞噬,无政府主义乱象四起,严重威胁中国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地位。

(一)警惕技术中立论

互联网作为技术浪潮中开天辟地的造物,难以逃避技术中立的论断。技术中立论认为,作为满足人类需要的工具性手段,技术本身与需求和利益无关,与社会文化、社会意识和社会制度无关。其结果无所谓对人类是善是恶,不应当对技术及其后果进行评价。[7]技术的隐蔽性和欺骗性使得技术中立论甚嚣尘上,且成为一部分技术至上者的信念,他们将意识形态和利益诉求隐藏在技术和工具背后,然后战略性地进行思想渗透和价值观的输出。然而,技术中立论明显是错误的,是避重就轻的。马尔杜塞作为技术意识形态的研究者,他坚决反对技术中立的观点,认为“面对这个社会的极权主义特征,技术‘中立性的传统概念不再能够维持”。他认为作为一种新的控制形式的当代科学技术绝不是中立和独立的,它们具有明确的政治意向性,起着意识形态的作用。[8]技术产品作为一种人造物,其本质在于它能为人类和社会提供价值,而不仅仅是需求满足的工具;技术更是一种意识形态工具,掌握技术的人就成了意识形态的话语当权者。倘若承认技术中立论,就意味着承认技术背后没有资本和利益操控,不存在价值观灌输和意识形态输送。这种论断完全落入了一些技术创造者的陷阱,为互联网毫无禁忌地突破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的藩篱,进而应用在任何政治实体中,渗透到任何意识形态之中提供了依据。这也造成技术至上者对互联网的监管进行坚决抵制,对技术的盲目崇拜和推崇只会造成人类文明的倒退。

对互联网技术霸主美国而言,利用“互联网自由”的幌子对别国互联网管制进行压制的全球战略已经屡见不鲜。互联网更是成为美国征服全球的战略武器,打着技术中立论的旗号,借机将西方价值观和意识形态悄无声息地在网络上传播,直至人们被极端个人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等思想洗脑而不自知,这就是思想的征服力量,技术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人类思想的主宰。因此,我们要对技术中立论保持清醒的头脑,警惕资本和技术入侵为思想渗透开路,文化传播权和意识形态话语权不能旁落。

(二)对历史和权威的诋毁

网络传播的去中心化、去权威性和无国界性,网络空间的虚拟平等性,使得人人成为传播主体,从而消解了传统文化“宏大叙事”“一个中心”的传播模式,致使没有绝对的权威话语,没有一个固定的价值体系。[9]互联网作为完全开放式的空间,信息可能来自任何节点,其去中心化和扁平化带来了一种全新的网络社会形态,为网民提供了政治参与、解构权威、表达诉求、情感宣泄的渠道。技术赋权的时代,人人可以发出声音,权威的门槛被打破,少数可以聚合多数力量成为主流,“互联网自由”的幻想让人们迷失了对信仰的追求。一部分人利用虚拟网络空间对历史和传统进行诋毁,国家权威和政府权威遭到挑战与蔑视,网络空间的历史虚无主义的火苗此起彼伏。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第3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6年6月,中国网民规模达到7.1亿,互联网普及率高达51.7%,超过全球平均水平3.1个百分点。而在7.1亿的庞大网民中,低龄和低学历的特征凸显。互联网平台网民低龄化明显,却囿于其价值观不成熟,缺乏理性思考和判断能力,思想极易被别有用心的人所煽动。个别青年网民对于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判断失衡,对中国共产党党史不明就里,就可能被无政府主义利用,成为无政府团体的拥趸,在网络上肆意攻击政府,传播对政府形象不利的言论,恶意诋毁历史人物,甚至秉持历史虚无主义的立场,彻底对历史进行污蔑和颠覆。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代表着中国意识形态的价值取向,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有机凝结,象征着人类的美好追求。然而“恶搞文化”“审丑文化”等各种网络文化一定程度上侵蚀了主流价值观的话语空间,消解了其权威性。

(三)自由民主的泛滥

网络社会的内核不是技术主流化及其主导地位的体现,而是人的主体性展示和自我延伸。[10]个人在网络空间的自我得到极大的释放,匿名空间使得传播者责任意识变得淡薄,网民在自由的边界游走。网络暴民的人肉搜索开启了窥探隐私、发泄私愤的源头;“键盘侠”作为一股隐藏的力量,对他人口诛笔伐,随意谩骂指责,通过舆论的“集结”优势来达到强制性干涉他人权利之目的。网络审判僭越法律边界,对新闻人物诱供招供,利用舆论力量对审判结果造成撼动性颠覆。这一切都迎合了无政府主义者所推崇的无管理、依靠市场规则和道德自律规制网络空间的标杆,具有这种倾向的互联网无政府主义者在反感网络管制的同时,还反对现行的社会政治体制,进而仇视执政党及其相关机构,不断挑战执政党及其政府的政治权威和法律底线。[11]

随着网络舆论影响力的扩大,舆论操纵也成为一些无政府主义者的传播手段,网络“推手”和“水军”正是言论操纵的主体,舆论信息的混乱无序,一定程度上也消解了主流价值观的声音。美国和西方世界长期以来掌握着网络话语权,它们不断培植网络写手,混迹于社交网站、门户网站、博客等,无限放大中国共产党官员腐败问题、人权问题、食品安全问题等,将问题极端化和简单化地归为制度问题,大肆丑化中国政府形象。“塔西佗陷阱”在当下中国政府治理中已经极大影响到了政府的执政公信力,严重时极有可能动摇中国共产党的执政根基,诋毁社会主义思想意识形态。

(四)“颜色革命”兵临城下

思想和意识形态的腐蚀与渗透对于社会主义国家的摧毁无疑是毁灭性的,网络已经作为国家战略成为西方世界攻城略地的主阵地。作为技术,网络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意义,真正重要的是潜藏在其后并操纵着网络的利益阶层和与之相适应的政治和文化权力。[12]传播工具成为各种组织和团体有意识发动颜色革命的工具。美国一直在全球范围内推行“非暴力政权更迭”战略,利用社交网站Twitter、Facebook等对别国渗透,将其作为组织颜色革命的重要手段。2013年的乌克兰危机,代表着美国新形势下的“民主”攻势。乌克兰境内亲美反对派利用美国的Twitter、Facebook等社交软件,恶意放大社会矛盾,以低廉成本的爆发式传播渠道,迅速聚集抗议群众发动革命,对乌克兰政府的统治造成了致命威胁,“Twitter革命”“Facebook革命”“茉莉花革命”等越来越成为互联网威胁政权的代名词。

对于中国而言,网络战争已经兵临城下,世界范围内一次次的“颜色革命”都对中国网络空间的意识形态安全和国家安全产生了严重的警示。一些价值观偏激、思想极端的边缘分子,拉拢团队,在网络空间和现实社会肆意放大社会矛盾,制造思想和社会混乱。“颜色革命”并非危言耸听,应当时刻保持警惕,提高社会主义思想意识形态在网络空间的凝聚力,增强社会主义国家国际影响力,借助网络空间将中国文化传遍世界,用中国声音影响世界。

四、结语

网络空间是自由平等、个人主义思想得以升华的平台,这是技术的进步、思想的进步。然而网络空间并不是法制孤岛。目前全世界都在致力于网络空间法律条款的制定,无论从国家安全层面还是公民个体权利保护层面,网络规范已成为世界共识。无政府主义在网络上的肆虐当值得高度警惕和严格约束。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课题“微博民间舆论场发育、构建与风险规避研究”(项目编号:16BXW095)]

参考文献:

[1]胡惠林.中国国家文化安全论[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67.

[2]吴佩芬.意识形态多元论的实质危害及警示[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12(4):30.

[3]刘瑞生.网络自由主义思潮趋向偏激[J].人民论坛,2012(24):75.

[4]安德鲁·海伍德.政治学核心概念[M].吴勇,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27.

[5]迈克尔·莱斯诺夫.二十世纪的政治哲学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328.

[6]蔡翠红.网络空间的中美关系:竞争、冲突与合作[J].美国研究,2012(3):108.

[7]林德宏.关于社会对技术的必要约束:评技术价值中立论与价值自主论[J].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3).

[8]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7.

[9]鲁佑文.中国网络文化传播研究[M]//唐亚阳,邓验.中国网络文化发展二十年.长沙:湖南大学出版社,2014:240.

[10]张春华.网络舆情:社会学的阐释[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

[11]高宏强.网络无政府主义与协商民主理念的意识形态博弈[J].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2016,37(2):23.

[12]李若薇.网络:全球化语境下西方文化霸权的工具[J].新闻爱好者,2009(6):3.

(鲁佑文为湖南大学新闻传播与影视艺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生,中共湖南省委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李慧娟为湖南大学新闻传播与影视艺术学院硕士生)

编校:赵 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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