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名师 ·

做一名德术双馨的好医生
——记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定医院蔡焯基教授

【编者按】 蔡焯基，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名誉理事长、中国科协第七届全国委员、劳动保障部心理咨询专家委员会主任委员、原中国社区卫生服务学会副主任委员、中国医师协会北京分会主任委员、《中华精神科杂志》副总编辑，北京安定医院精神药品临床试验基地主任。1964年毕业于同济医科大学医疗系，毕业后进入北京安定医院从事临床、科研和教学工作，并在管理岗位上工作10多年，为北京安定医院前任院长。蔡焯基教授临床经验丰富，技术全面，科研、教学能力强，1990年至今获得北京市科技成果奖4项，首都医科大学教学成果奖3项，首都医科大学优秀教材一等奖两次，2009年获得吴阶平优秀教师奖；自2001年起承担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原卫生部)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级教材编写及全国进修班教学工作；2007年作为项目负责人承担并完成了中国科协大型国家政策咨询调研项目“精神卫生与构建和谐社会建设对策研究”。多次获得北京市卫生系统优秀共产党员、民主管理先进工作者等荣誉称号，发表论文五十余篇，主编教材4部，在国内率先提出血液灌流技术在精神科药物中毒抢救中的应用，自2001年起享受政府特殊津贴。

1　重承诺，呕心沥血，为精神卫生事业奉献一生

1964年金秋，年轻的蔡焯基大学毕业了，服从组织分配，带着美好的理想，告别了广东的家人和母校——同济医科大学的老师同学们，只身来到北京，跨进了北京安定医院(以下简称安医)的大门。

蔡教授回忆说：“当时毕业后的工作安排和将从事的学科不可能由自己选择，因为一切要‘服从组织分配’。被分配来到北京后，从事精神科工作也完全是北京市卫生局的指派，自己想都没想到过。当时自己的理想是做一名外科医生。但在毕业分配时，我和所有毕业同学都表示过‘党叫干啥就干啥！’的决心，就这样来到了北京安定医院，成为一名精神科医师直至现在。初到安定医院，看到的是极其简陋的院舍和陈旧的设备，目睹被疾病折磨的精神病患者，感到很不是滋味，对将要长期从事这一专业也很不情愿。可又想到自己曾一再向组织作过的承诺，不应食言！”就这样扎根在北京安定医院，时间似流水，这一干就是五十多年，他把自己曾经的理想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兢兢业业、无怨无悔地做了一名精神科医生，一名为精神卫生事业忘我工作，奉献一生的好医生。

蔡焯基教授常说的一句话，已成为一代代安医人铭刻在心底的警言：“普通患者的病历是用纸和墨写的，而精神病患者的病历是用血和泪写成的。” 他在日记中写道：“精神疾病患者被疾病折磨得神魂颠倒，神不守舍，衣冠不整，甚至自伤、自残、自杀；精神病患者被歧视、受虐待、遭摧残；精神病患者因患病失学、失业、失恋、甚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精神病患者因病所致伤人毁物，刑事犯罪而不能自己，严重影响社会稳定的事实比比皆是，不一而足。这就是他们所患疾病书写的血泪史，任何有良知的人们，看到这些，想到这些，听到这些，不可能不触景生情无动于衷，不可能不给予关切，不可能不为之投以关爱，更何况作为精神病患者的守护者精神科医生呢？责无旁贷啊！”

是的，精神疾病患者是弱势群体，精神病院是弱势的医疗卫生机构、精神病专业是发展滞后曾不受重视的专业，精神科医生过去极少受人尊重、更不会有多少人向往这个职业。精神病专业所遭到的冷遇，精神科医生的奇缺及对现状的无奈是不争的事实，而且逐渐成为越来越严重的社会问题。在蔡教授看来，面对如此艰难的现状，从事精神病专业的医务人员，如果不从心底里理解和同情精神病患者的苦难，缺少为这个群体、专业和机构默默奉献的情怀、甘于清贫的心态、潜心钻研业务的精神和敢于为弱势群体向社会呼吁、奋争、努力改变现状的勇气，恐难长期坚守精神科这个清贫、被歧视的岗位，更难以成为一名称职的精神卫生工作者。

正是为了做一名称职的精神卫生工作者，他坚守，不畏清贫；他努力，不惧困难；他自强，事业有成。

2　心系精神卫生事业，用科学手段推进医疗改革

“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在医疗过程中，蔡教授对患者充满了尊重、理解和同情，他常说：“做医生就要做个好医生。”这是从一名怀揣理想抱负的医学生到普通精神科医生及成为一院之长的蔡焯基教授从业路上最真实的感受，以至激励和鞭策他在这种情感体验中，在这种责任感的支配下一直努力工作，孜孜不倦，奋斗不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这种信念、执着和情愫却纯朴依然，淡定依旧。

如今，蔡教授坚持出门诊，他的患者来自全国各地，千里迢迢，不顾冬寒夏暑，整夜排队等候。为了这份期盼、这份等待和这份信赖，他从不轻易停诊，出诊时不许工作人员打扰。他说，把有限的时间全部给予患者，才是对患者和家属的尊重。诊桌前的这位老人，展示给我们的永远是精神焕发、生气勃勃，他榜样的力量是对安医职工无言的激励，他以微笑和自信让就医者看到了光明和希望。

临床路径管理是以提高医疗质量为目的新兴的临床诊疗规范化管理方式。精神疾病作为一种特殊性质的常见病因其日益突出的疾病总负担而越来越受到全社会的关注。蔡焯基教授最早提出要对住院精神病患者实行临床路径管理，并结合医院的实际情况提交了近万字详细的实施方案，致力于建立融精神医学、临床心理学、循证医学、经济学、药理学、护理学等为一体的多学科协作的规范化标准流程，探索适合我国国情的住院精神病患者的规范、快速、综合的全新治疗模式。随后医院开展了对住院精神病患者进行规范化综合治疗临床路径的对照研究，结果显示快速综合治疗临床路径管理，可明显提高诊疗效果、缩短住院时间、降低住院总费用，从而加快病床周转，提高病床使用率，节约卫生资源，保证更多患者得到及时的优质服务。在蔡焯基教授的大力倡导和推动下，这一规范化综合治疗流程已成为临床综合治疗管理的主要手段，作为一套标准的治疗体系，它科学地规范了诊断、治疗、护理、康复的工作程序，给精神病患者带来了福音，也为精神病治疗专业科学的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这是蔡焯基教授对北京安定医院乃至精神卫生事业所做出的卓越贡献。

3　学业上的严师，生活中的慈父

在教学上，他执着开拓，辛勤耕耘，培育桃李满天下。自1989年成为硕士生导师以来，他先后带教了9名硕士研究生；2003年又作为安定医院首批博士生导师，带教了3名博士生，如今他的学生大多毕业，已成为活跃在精神卫生领域上的中坚力量，在临床、教学、科研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作为一名国内外知名专家，蔡焯基教授身兼数职，繁忙程度可想而知，但他仍积极参加各项教学工作，为学生的成长呕心沥血，贡献着自己的才智。每周都坚持亲自查房，并承担本专科生教学任务。在学业上，他对于教学工作极其严格，在一次例行的查房中，主管医生没有按照规定准备查房资料，他非常严厉地批评道“查房前将患者的资料收集齐，这是临床基本工作，不能因为任何情况而懈怠，个人原因不是理由”，正是由于他的严格，保证了工作的质量，也给年轻医生们树立了榜样，以后，每次查房前大家都会仔仔细细准备病史等相关资料。蔡教授对患者极其认真负责，只要是他查过的患者，每次到病房他都会追踪，询问患者的后续情况，遇到疑难病例，尤其是可能误诊为精神疾病的疑难疾病，需要到联络会诊，有些综合医院的权威科室联系困难，他会主动帮忙，甚至亲自去请综合医院老专家来会诊。在工作中，他严于律己，对自己的衣食住行也非常苛刻，中午都很少休息，午饭时间也被压缩成了苹果加酸奶，然而，生活中，他像慈父一样，关心着他的学生，学生家里亲人重病，他带头捐款；学生生活困难，他会热情相助，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如今，他的很多学生已成长为精神卫生领域的中流砥柱，有的走上了领导岗位，有的当上了博导，尽管专业领域各有不同，但是秉承着蔡老师的衣钵，将精神科的事业传承下去，是大家共同的责任。

蔡教授特别重视教学工作和对年轻医生的培养，每个专题讲座都会精心准备课件，会后资料也常常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每次声情并茂的讲座都会吸引很多医生旁听，在安定医院，只要有他在，讲座常常是座无虚席。在精神科专科医师培养上，他提出要建立具有安医特色的专科医师培养制度，倾力写出数万字关于专科医师培养、考核的详细规划和流程，字字珠玑，饱含了一位教师对学生、对后辈的期望与爱护。为北京市精神科专科住院医师培训方案的制定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具有重要意义。

2009年，蔡教授荣获首都医科大学“吴阶平优秀教师奖”，他是北京安定医院建院以来首次获此殊荣的教授。这个奖项是对蔡教授崇尚科学的态度、探究真理的精神和兢兢业业教书育人师德的最佳褒奖；2011年获中国科协优秀科技功能作者称号；2011年获中国医师协会第四届杰出精神科医师终身奖；2015年获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精神卫生工作终身成就奖。

4　科研一定要和临床紧密结合，这样才有无限的生命力

蔡教授常给学生说的一句话就是：“科研一定要和临床紧密结合，才会有无限的生命力”。所以，选题时他总是建议学生多选一些与临床实践相关的课题。临床上精神科药物不良反应较大，过量使用或多药联用常常造成严重的不良反应，临床上无有效处理措施。经过长期临床实践与观察，他率先提出了血液灌流技术在精神科药物中毒抢救中的应用，在生死攸关之际，血液灌流技术在精神科急诊抢救中多次发挥作用，降低了患者因精神科药物中毒的病死率，为广大患者带来了福音。

蔡教授牵头进行了一系列科研课题，主持并编写了多部《精神病学》以及精神分裂症、抑郁症等重大精神疾病的教材和科普书籍。多年来，致力于心理卫生事业和精神疾病科普知识在中国的推广，为此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特别是2005年主持启动了以“绿丝带关爱”为主题的大型科普宣传活动，一年内在全国三十余所高校进行了以关爱抑郁症患者，提高抑郁症识别率为题的科普讲座。同年主持启动了全国百人科普讲师团全国巡讲活动，此后，连续每年在北京多所重点大学及甘肃、河北、天津等京外地区进行巡讲活动。作为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理事长，他身体力行，领导策划并亲自参与科普宣传活动，深入企业、院校进行宣讲，足迹遍布全国各地，以对事业的赤诚之心默默奉献着自己的余热。2010年，他获得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的光荣称号，这是对他长年无私奉献的充分肯定。

每每我们和他谈及成就，他总是那么谦虚和低调，他说：“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没有什么可炫耀的”。如果非让我说，我只能这样说：“很遗憾，作为工作几十年的精神科医生，本应在学术领域做出应有的成绩，但事与愿违，我这方面的成果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尤其是在繁忙的院长岗位上工作的十多年间，学术工作成绩更乏善可陈！但我坚信人活到老，要学到老，干到老，钻研到老的哲理，直至蜡炬成灰为止吧”！

半个世纪的从医经历，蔡焯基教授把自己成长的艰难、事业的坎坷、日子的清贫深深地埋在心里，因为他始终相信，随着社会的发展，政府会越来越多的支持精神卫生事业，全社会将越来越尊重和信任精神卫生工作者，一切都会好起来。几十年来，他兢兢业业，无怨无悔，以谦虚的态度塑造了学者风范；以精湛医术博得了患者和家属的信赖，以人格魅力影响着一代又一代安医人。大医精诚，大爱无疆，用心去做一名为精神病患者解除病痛的好医生是蔡焯基教授今生的追求!

(本文资料参考健康报采访稿,

资料整理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定医院李晓虹)

编辑慕萌

10.3969/j.issn.1006-7795.2016.0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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