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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辰雄《姨捨》中女主人公的孤独

2016-05-09华昕

青年文学家 2015年30期
关键词:孤独

摘 要:在堀辰雄的历史小说《姨捨》中,可以看到女主人公的“孤独”。这种孤独伴随着她的一生。

十三岁时,回到京城的女主人公与一起生活在乡下的家人分离,而且,在京城里,她也没有玩伴。因此,在每天只与母亲相处的日子里,她感到了心理上的孤独。沉浸于物语世界的她,越发无法面对现实世界。根据荣格的分析心理学,孤独已经慢慢地潜入她的潜意识。坎坷的命运中,家人一个个的离去,父亲也再次去地方上当官,又只剩下她与母亲两个人。但是,对于已经变成大人的她来说,仿佛跟母亲没有什么交流。可以说,其实她就是一个人,在身躯上,她是孤独的。

另外,根据与小说中两位物语般男子的擦肩而过,与右大弁的邂逅,自己的梦想或者说对物语世界的向往的这种潜意识开始觉醒了。潜意识与意识从中间地带达到统一。女主人公从潜意识中获取新的能量,并且得到了意识层面上的精神上的再生,最终实现了个体化。最后,超越了孤独本身,变成了一直伴随女主人公的精神上的孤独。

也就是说,从心理上的孤独,到身躯上的孤独,最后到达精神上的孤独。孤独伴随女主人公一生。

关键词:堀辰雄;孤独;姨捨

作者简介:华昕(1989-),女,汉族,江苏省镇江人,南京财经大学外国语学院2013级日语语言文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日本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30-0-02

1.引言

堀辰雄的《姨捨》描述了一个女人孤独的一生。文章一开头的题记“我的心难以平静,眼看这更级的弃老山,在月色笼罩下,难以安慰”(笔者译)中明显得体现出女主人公独自一人在弃老山上赏月的那份孤独。通过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从心理、身躯、精神三个方面来探讨女主人公的孤独。

2.女主人公心理上的孤独

女主人公13岁时离开父亲、姐姐和继母,独自一人来到京城与母亲一起生活。虽说是她有血缘关系的母亲,但是好几年都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女主人公与母亲之间并没有浓厚的骨肉之情。同时,女主人公刚来到京城,没有玩伴。孤独只有在同人的接触关系中才能体会得到。也就是说,来到京城的女主人公,明明应该是充满欢乐的童年,但,却由于缺乏与人交往的机会,无法在交往关系中体会快乐而产生了心理上的孤独。

而那时,少女的唯一愿望就是阅读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物语,逃离现实,在物语中找出自己喜欢的人物,与其对话,因而产生共鸣。进而,女主人公在物语的女人的不幸命运中,找出自己。这些物语中的人物不断地并且悄悄地潜入了女主人公的个人无意识中,女主人公越向往物语,就越不能理解现实世界。随着对现实世界的失望,心理上就越感到孤独。

3.女主人公身躯上的孤独

在悲惨的一生中,女主人公的家人相继的离去。14岁时,继母突然离开父亲的身边。她与继母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一直与继母生活在一起,对继母具有浓厚的情感。可以说,对继母的感情比亲生母亲更加深厚。15岁时,奶娘因为患上瘟疫而离开人世。奶娘是一直照顾她的重要人物。不久之后,侍从大纳言(古代的官名)的女儿也相继死去。侍从大纳言的女儿不仅仅教她练字,而且与女主人公意气相投,都向往物语般的世界。具有相同兴趣爱好的侍从大纳言的女儿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最让她痛苦的是姐姐的死。姐姐是一直在心灵上相互安慰的人。姐姐与她一起看物语,一起向往物语般的世界,甚至有时候姐姐比她更加向往物语。姐姐是除了侍从大纳言的女儿之外,唯一可以对话的具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姐姐对于她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人。

总之,继母的离开,奶娘、侍从大纳言的女儿、姐姐的死,一个一个的亲人离去,在身躯上,她是孤独的。

4.女主人公精神上的孤独

所谓精神上的孤独,孤独并非仅仅停留在意识层面上,也不仅仅在无意识的表面,而是下降到无意识的最底层。从无意识中获取新的能量,并在意识层面获得重生。简言之,精神上的孤独是以意识与无意识的统一为目标,在各种形式中获得重生。

但是,意识与无意识的统一并不是那么简单。在堀的《姨捨》中,历经意识与无意识的“中间地带”,最终好不容易达到意识与无意识的统一。

4.1 意识与无意识的“中间地带”

在堀辰雄《姨捨》中,女主人公两次与物语般的男子擦肩而过,可以说,这两次擦肩而过是意识与无意识的“中间地带”。所谓“中间地带”是现实与想象世界的交汇。换言之,现实即意识,想象世界即无意识。

具体而言,第一次的中间地带是与只听见声音的男子的擦肩而过。在某一个寂静的夜晚,女主人公和姐姐一起边赏月边聊天。偶然听到邻居家有人敲门。敲门的是一位驾着马车,会吹笛子的男子。第二次的中间地带是女主人公在前往太秦的寺庙祈求父亲平安无事的路上,遇到的非常气派的马车。她十分留意那辆马车。

通过男子会吹笛子,驾着气派的马车等可以看出这两个男子都是具有一定的才能、地位,并且,与此相应地,教养也肯定特别高,宛如物语般的人物。让女主人公心动不已。也就是说,虽然在她的意识层面上,是排斥这两名男子,不愿意去靠近,也更别说去搭话,而在无意识里,是接受并且向往这物语般的男子。在现实世界里眼睛看不见的内心人物,在意识与无意识的中间地带却被透明化,显而易见。换言之,中间地带是从意识的现实世界通向无意识的内心世界的入口,即连接两者的领域。中间地带打开了通向意识与无意识统一的大门。

4.2 意识与无意识的统一

渐渐长大的女主人公变得成熟起来。虽然过着安定的生活,但在无意识中,却似乎对此有些不满,仍然向往物语般的爱情,直到遇到宛如王子般的人物——右大弁。

再次入宫做女官的女主人公变得更加从容不迫、沉着稳定。在一次听经文中,命运般地邂逅了右大弁。这是在小说《姨捨》中,女主人公第一次与男子的正面相遇。那一夜,右大弁与女主人公相见如故,情投意合,畅所欲言。可见,彼此双方都怀有好感。受意识压制、抵抗的无意识,在右大弁出现的这一刻,终于开始反抗了。在无意识中,女主人公怀有自己的梦想,向往物语般的世界,被自己封印的无意识终于被解放,可视化。

女主人公具有浪漫主义的人生观,反对自己所处的平安时代的走婚制度。所谓走婚制度是妻子与丈夫相分离,不住在一起,只是男子晚上来过夜的婚姻制度,很有可能男女相互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爱情。这与女主人公向往的以爱情为前提的,崇尚自由恋爱的浪漫主义完全不同。与右大弁的邂逅,打破了女主人公内心为因循守旧而苦恼的思想,超越了现实的葛藤与压抑,激发了深层的无意识。让其觉醒。右大弁就是荣格所说的女性心中的无意识的男性原型——阿尼姆斯。根据荣格的个性化理论,对于人类内心深处的集体无意识的原型“阿尼姆斯”,女主人公自己统合无意识的积极面,超越其消极面。通过邂逅,她心理上变得成熟起来,个人的内心得到成长,换言之,内在的主观世界得到统一。

已经实现个性化的女主人公,从无意识中获得新能量,并且意识层面上也获得了重生。所以,与右大弁再次相遇时,女主人公拒绝了右大弁。孤独已经成为她的精神的一部分。女主人公已经不再惧怕孤独,因而,并没有必要特意消除掉它。也就是说,通过个性化的重生,她的孤独变成了精神的孤独。

5.结语

最后,女主人公选择了像她父亲一样做官的,比她大20岁的男子结婚。丈夫对她很好,是平凡但很幸福的婚姻。然而,女主人公有时候会一个人寂寞地傻笑。这份傻笑背后正体现出女主人公的精神上的孤独。这种孤独伴随着她一生。并且,在题记中,女主人公独自一人在弃老山下赏月,皎洁的月光显得这份孤独格外地“明亮”。然而,对于这份孤独,女主人公并没有逃避,而是正视它,积极地面对它。总之,通过心理上的孤独,身躯上的孤独,精神上的孤独来阐述女主人公的孤独,孤独是她挥之不去、无法抵抗的状态。

参考文献:

[1]周琰楠.女性和被动意思--以堀辰雄笔下的女性形象[D].上海外国语大学, 2004:6.

[2]山本祐一.『姨捨』小論--堀辰雄の歴史小説における女性像[J].別府大学国語国文学,2003,(12): 12-33.

[3]工藤茂.堀辰雄『姨捨』考[J].別府大学紀要,1998,(12): 1-10.

[4]西川清治.更級日記と『姨捨』――再話の視点から[J].日本文学誌要, 1965,(06): 72-78.

[5]河合準雄.《ユング心理学入門》[M].东京:培風館,199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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