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玉



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结合的产品设计应用探析

吴玉

摘要:从Affordance理论的角度说明了产品与用户之间的关系，阐述了产品语意的概念，对比了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的相同点和不同点。提出在产品设计中，使用产品语意与Affordance理论相结合的设计方式。并列举实例从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结合的异同性，多样性，互助性三个方面分析了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结合在产品设计上的应用。

关键词:Affordance理论；语意；产品设计

从工业革命开始，从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产品的理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9世纪末美国的路易斯(Luis Sullivan)的功能主义强调形式与功能的相关性，即“形式追随功能”(Form Follows Function)，产品出现“黑箱化”，用户与产品的关系主要是被动接受的关系。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不再仅仅满足于产品的功能。受后现代主义和孟菲斯运动的影响，以人为本的设计理念深入人心。感性主义强调形式与感性的相关性，即“形式追随感觉”(Form Follows Feeling)。同时用户与产品之间的关系也发生改变，Affordance的概念也被引入设计领域，用户与产品的互动性加强。

一、Affordance的理论

Affordance从动词afford(提供、给予、承担)变换而来的，由美国生态心理学家詹姆斯.吉布森(James J. Gibson)所创造。他在1977年的《The Theory of Affordance》中首次提出了affordance概念和理论观点。吉布森认为，Affordance是一种客观事物或环境所具有的属性，独立于人们的经验和文化，行为的可能性不随着主观意识而改变，强调“直觉知觉”。[1]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在1988年美国认知心理学家唐纳德.A.诺曼(Donald Arthur Norman)将Affordance的概念引入设计领域。唐纳德认为，Affordance是一种客观事物或环境所具有的属性与决定物品用途和主体行为的主体的能力之间的关系。Affordance具有为使用者行动得以进行而提供帮助的特性。吉布森认为Affordance是独立于人们的经验和文化的，是信息的拾取，而唐纳德认为Affordance与人们过去的知识和能力紧密结合起来，需要组成一个连贯的解释，具有逻辑性。[2]唐纳德的Affordance理论主要阐释了两个方面的内容，首先是Affordance是客观的，是事物和环境具有的属性即物理性Affordance。例如椅子有水平，平坦，坚硬的物理属性，具有支撑的能力，提供给人坐下或者放置物品的功能。其次是Affordance与个体的主观意识有关即可感知的Affordance。例如楼梯具有可以攀爬的属性，成人可以轻松攀登也可以不攀爬。Affordance在设计上的核心观点在于物体与使用者之间的关系，其达到的效果或者提示性，根据使用者所处的环境或者察觉到的意图而定。[3]Affordance是客观存在的，即使它们是不可见的，对于设计师来说Affordance的可见性尤为重要，可见的Affordance对操控提供了有力的线索。

二、产品语意学概念

产品语意学乃是研究人造物的形态在使用情景中的象征特性，以及如何应用在工业设计上的学问。产品语意学在产品设计中的应用就是为了使产品易于使用，使产品符合使用者的行为特点，思维方式和文化特征，从而减少学习的过程，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错误。[4]产品语意的塑造就是借助产品的形式语言，使界面图像化，外在形式化，使使用者通过产品的形式语言了解这个产品是什么，如何使用产品，这个产品想要表达的思想是什么。在产品语意的塑造中，设计者将抽象的思想注入产品中，表达某种感性思想，但产品语意仍然与外部形态相连，为了减小对视觉象征的认知的差异，要遵循一定的理性思维，使产品语意的塑造具有易通性，这样才能使产品让用户从理性认知和接受的方式上得到普遍认可，最终完成产品语意的沟通和传达的过程。[5]因此，设计者在运用隐喻等相关手法进行产品语意塑造时，产品的外在符号和内容要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联，使喻体和喻指之间有一定的语意关联，避免让使用者产生理性认知和接受上的障碍，避免错误的使用和不良的情绪。

三、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的比较分析

产品要发挥最大的价值，就要使得设计者、产品、使用者之间保持良好的关系。对比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从概念的来源到理论的应用都有着一些相同点和不同点。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的相同点，首先，Affordance和产品语意产生的时代背景相同，都是在现代主义的功能主义向后现代主义的感性主义的发展的背景下产生的，都是为产品设计提供理论依据。其次，都是与认知心理学有关，Affordance理论来源知觉生态学与认知心理学，产品语意理论来源符号学与认知心理学。然后，都是通过设计者编码、产品、使用者解码的过程。Affordance是设计合理的Affordance，决定可能进行哪些操作，同时产品的形式语言提供暗示和引导，具体点明操作的位置，用户使用产品的过程。产品语意是通过设计符号传达信息，设计师根据设计目的和要求，运用设计符号对产品进行编码，从而了解产品的语意的过程。最后，都具有不确定性。设计者和用户的文化、背景和经验都是不相同的，对事物的理解和处理的方式也是不同的，所以设计者和用户对于产品的理解是否能统一至关重要。缩小设计者与使用者之间经验、文化和能力的差距，减小对视觉象征的认知的差异，达到认知上的统一，使用户获得良好的用户体验。

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的不同点，Affordance只是包含了用户与产品之间的关系，体现就是产品具有某种属性，在没有文字说明或者其他解释的情况下，用户与产品之间互动，察觉产品的用途和提供的动作，用户选择性去使用产品，并不进一步的体现情感的表达。但产品语意不同，产品的语意包括两种意义即明示意和隐含意。明示意是直接表现的“显在”关系。通过对产品的构造、形态等设计直接表达产品的物理性、功能性、操作性价值。隐含意是不能直接表现的“潜在”关系。产品在使用环境中显示出的心理性、社会性、文化性的象征价值。[6]

四、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结合的设计分析

(一)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结合的异同性

1.Affordance与产品明示意的一致

现代生活节奏加快，产品和用户交互时要尽量直接、简洁、单纯和有效。用户无法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产品和仔细阅读产品说明书产品，了解产品的使用。用户往往通过自身的文化、背景和经验对产品进行认知上的判断。要保持用户行为和认识上一致，建立产品与用户之间的合理的Affordance，用户通过产品的大小、尺寸、形状和材质等这些形象化的物理属性的感官导向，了解设计符号与产品功用之间的逻辑关系，产品与人之间的沟通和交流。对认识产品的语意明示意，提高产品使用效率，提高用户对产品的满意度尤为重要。

例如，日本著名设计师深泽直人的壁挂式 CD player如图1，这是深泽直人为无印良品设计的一款音乐播放器。设计者利用线和方体等设计元素的结合，建立了用户轻拉下面的线就可以轻松的控制播放器的播放、停止的Affordance行为关系。这是一种合理和客观的关系。设计者通过线和方体等形象的设计符号的结合编码，表达产品的物理属性，通过信息的感官导向，判断它是绳子和播放器，提示了绳子是播放器的开关。建立的用户与产品之间的Affordance行为关系和产品语意明示意的操作性价值是一致的。

图1壁挂式 CD player

2.Affordance与产品隐含意的差异

设计者在设计产品时，用户与产品的Affordance是客观的，与产品语意的明示意保持一致。但由于设计者和用户之间存在着文化、背景和经验上的不同，设计者通过产品符号进行的编码，用户可能进行不同的解码，用户对产品产生不同的情感和文化感受，从而产生产品语意隐含意上的不同差异。

例如，壁挂式 CD player如图1，设计者建立产品与用户之间合理的Affordance行为关系。同时产品语意的明示意是确定的。但它的产品语意的隐含意上却有着不同的差异性。小的时候电灯和电扇都是拉线的，拉线代替开关的作用。有的用户觉得它的设计融入了儿时的回忆，从而觉得这个设计是温馨、愉悦的，是儿时美好回忆的象征。但有的用户主观感觉上它的外形好象是一个排气扇，排气扇一拉就会排气，是空气的交流。播放器一拉就会播放音乐，产生一种内心和音乐交流的联想，从而对产品产生优雅、平静的感觉。

(二)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结合的多样性

现代社会发展快速，现代科技发展导致产生大量的产品数字化、集成化、黑箱化，具有相同功能的产品数量庞大，在这种产品与用户之间具有相同Affordance的情况下，要使得自己的产品在这个市场情况下占据一席之地，就要使用不同的产品语意表现产品的不同属性，给予用户不同的感受。

例如，菲利普斯塔克(Philippe Starck)在2002年设计为卡特尔公司设计的路易斯幽灵椅如图2，利用透明聚碳酸酯材料，展示产品一种半消失,非物质化的物理性质，令人印象深刻的半透明色泽体现产品、人和环境融为一体又相互分离的Affordance关系。产品以半透明的骨架方式呈现，展示出简洁、空灵、怪异的产品语意。同样基于这种Affordance关系，还有设计师瓦伦蒂娜(Valentina Glez Wolhers)的幽灵椅如图3。采用聚酯材料制作,模仿的是罩在椅子上一块布的形态，展示一种柔和、空灵的产品语意。

图2　路易斯幽灵椅

图3　幽灵椅

(三)Affordance与产品语意结合的互助性

1.产品语意对Affordance的补充

有时产品的物理性质特征引发的Affordance不能与产品良好的进行匹配。那么设计上可以通过产品语意说明进行补充解释。[7]对于功能、操作较为单纯的产品，人对于产品可能产生的行为，可以通过建立合理的Affordance的关系来解决，而对于功能、操作较为复杂的产品，预设的Affordance的关系已经无法与用户的行为进行良好的匹配，为了避免出现错误的行为，同时要增加必要的说明性，即设计采用产品语意的方式解决，用户通过自身的文化、背景和经验对产品进行认知上的判断，使用户获得良好的用户体验。

例如，青岛栈桥风景区的四分类垃圾箱如图4，通过不同的颜色和形状对应不同的垃圾回收口，圆形的回收废旧瓶装类垃圾，长条形的回收纸张类垃圾，长条形和圆形结合的回收有害电池类垃圾，长方形的回收其他垃圾，杜绝了人们因为不具备相关常识或者记不清导致的垃圾分类投递错误。

图4　四分类垃圾箱

2.Affordance对产品语意的启发

有时产品用户自己也不能了解自己的需求，或者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需求，或者某些需求与现有产品结合在一起。[7]现有的产品无法满足用户，需要设计者深入挖掘用户的潜在需求，跳出既定的用户与产品的Affordance的关系。潜在的用户与产品的Affordance的关系对产品语意的应用，具有启发的作用。

例如，深泽直人设计的带有纸篓的打印机如图5，对于打印机的设计，一般人的印象都停留在单纯的打印功能，单一笨重的外形，停留在打印的层面上。深泽直人没有太多地考虑打印机的外形，而是深入思考用户在使用打印机时的状态，深入挖掘潜在的用户与产品的Affordance的关系。发现用户在打印时，有时对打印的东西并不满意，或者打印出几张，从中挑选效果最好的一张，把剩下的几张都丢弃掉。考虑到这点，深泽直人打破打印机的固有想法，设计出底部带有纸篓的打印机。这样可以方便用户的使用。

图5　四分类垃圾箱

五、结论

基于上述实例的分析，Affordance理论提供

了重要的设计思想，产品与用户的互动中，建立合理的Affordance关系，发掘潜在的Affordance，以引导用户进行正确的操作。结合产品的语意的使用，利用用户过去的经验或者记忆，通过象征性的、符号化的认知，对产品进行进一步的解释，使得产品的功能得以实现，使得用户获得良好的用户体验。

[参考文献]

[1]GibsonJ J. The Ecological Approach to Visual Perception[M] .Boston：Houghton Mifflin，1979：127-143.

[2]唐纳德.A.诺曼.设计心理学[M].小柯，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11-13.

[3]陈昕. 产品设计中的视觉隐喻与交互启示[J].包装工程，2009,31(24)：66.

[4]胡飞，杨瑞.设计符号与产品语意—理论、方法及应用(第二版)[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2：127-131.

[5]李兵，郁舒兰，关惠元.产品语意塑造的原则及应用[J].包装工程，2009,30(2)：155-158.

[6]胡飞，杨瑞.设计符号与产品语意—理论、方法及应用(第二版)[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2：137-140.

[7]陈黎，周海海. 整合直接知觉与产品语意的造型设计方法探析[J]. 艺术与设计(理论)，2009,2(6)：66.

责任编辑：刘海涛

Application of Product Design Combined with Affordance and Product Meaning

Wu Yu

Abstract:The article accounts for the relation between products and users from the theory of Affordance, expounds the concept of product meaning, compares the similarity and difference between Affordance and product meaning. It puts forward the designing patterns in combination with product meaning and Affordance theory in the process of designing. Some examples are listed to analyze the application of product designing from three aspects of difference, variety and assistance.

Key words:Affordance theory; meaning; product designing

收稿日期：2015-08-18

作者简介：吴玉，韩国韩瑞大学融合设计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产品设计(韩国 瑞山 356-706)。

中图分类号：F27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794(2016)01-007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