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君；陈月娥



语料库驱动视角下的“父亲”/“母亲”家庭角色话语构建研究

王丽君；陈月娥

摘要:本研究从语料库驱动视角出发，利用Sketch Engine这一语料库检索工具，对enTenTen网络语料库中的名词“father”和“mother”的搭配词进行分析，揭示在不同的语法关系下“父亲”和“母亲”倾向于搭配的词汇及搭配出现的语境，从个体层面、家庭层面、社会层面考察父母在家庭生活中的外在形体和内在性格的呈现，父母各自承担的家庭义务和在家庭中的地位，以及社会范畴下父母身份的认同以及父母平等权利追求的体现。

关键词:语料库驱动；父亲；母亲；家庭角色；话语构建

家庭角色是在家庭群体中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成员符合规范的行为模式。角色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有其对应的角色存在，两个对应的角色互为角色伴侣。父亲和母亲正是两个互相对应的家庭角色伴侣，他们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是对等的，但具体的角色分工和定位是有区别的。现有的父母家庭角色的研究大多侧重于考察社会学、教育学或文学范畴内的家庭角色[1][2][3]，而语料库驱动下的家庭角色的研究成果虽然有，但数量较少。

语料库驱动下的社会文化研究是语料库语言学领域重要的研究取向之一，stubbs[4], Baker[5], Baker & McEnery[6], Piper[7], Johnson & Ensslin[8]等学者取得了很多的研究成果。本研究也是从语料库语言学视角出发，通过分析2012年版本的enTenTen[9]语料库中和名词“father”和“mother”有语法关联的搭配词以及搭配词出现的频率和语境，从而揭示在不同的语法关系下“父亲”和“母亲”家庭角色及性别身份的话语构建模式。

一、理论视角

语料库驱动视角是由Tognini-Bonelli[10]概括提出的，其核心思想源自于Firth的“语境论”[11]。具体来说，就是借助词汇搭配判断语义，即从词汇入手，通过语境分析，由上下文语境延伸至篇章，进而达到社会文化语境的词语共现观[12]。从语料库驱动视角研究性别语言及性别语言歧视的成果有很多。例如，Kjellmer[13]运用1961 Brown 和London-Oslo-Bergen (LOB)这两个语料库研究男性代词和女性代词的,语言学者们不仅局限于统计词汇项的数量，还关注这些词语的搭配及与其联系最紧密或具有高相似度的同义词。Stubbs[14]指出词汇搭配模式构建的分析能够得出不同词汇间的内涵意义，并体现它们所包含的各种假设。例如Paul Baker[15]通过分析词汇频率和搭配词，从四个英国英语历时语料库对比了和性别相关的词汇，和性别相关的职业和角色词汇，以及称呼语。Romaine[16], Pearce[17], 许家金和李潇辰[18]都利用了英国国家语料库(BNC)研究不同词汇的搭配模式，从而进行性别语言差异或者家庭角色话语构建的研究。只是这些研究所使用的语料库语料大多是上世纪90年代或者以前的语料，很少关注21世纪的最新语言语料。因此，本研究利用了Sketch Engine这一语料库检索工具，基于enTenTen网络语料库的数据资源，分析名词“father”和“mother”的搭配词以及搭配词出现的语境和篇章，揭示在不同的语法关系下“父亲”和“母亲”倾向于搭配的词汇及不同的搭配模式，从个体层面、家庭层面、社会层面考查父母在家庭生活中的外在形体和内在性格的呈现，父母各自承担的家庭义务和在家庭中的地位，以及社会范畴下父母身份的认同以及父母平等权利追求的体现。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本研究尝试回答如下问题：

在enTenTen语料库中,父母(father/mother)角色在个体层面，家庭层面，社会层面呈现怎样的异同？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利用了Sketch Engine[19]这一语料库检索工具。Sketch Engine是由Adam Kilgarriff, Pavel Smrz及David Tugwell三人发展起来的，其目的是给欲研究词汇如何“表现”的学者们提供更大容量的数据。它是一种网络语料库查询系统，通过词汇概述，一页到位的、自动的、语料衍生等方式，提供对词汇的语法与配合表述的总结，总容量达数亿词[20]，其中就包括enTenTen语料库提供的资源。TenTen语料库是由多个子语料库组成的新一代网络语料库。这些语料的收集和处理都是通过最新的样板清洗和重复数据删除工具完成。“TenTen”是指该语料库包含1010个词汇。“enTenTen”便是其子系统之一，其中“en”是“英语”(English)的缩写。其他30个子系统还包括daTenTen(丹麦语)，deTenTen(德语)，elTenTen(希腊语)等。就语言本身而言，所有资料包括美式英语，英式英语以及其他一些未知来源。考虑到该语料库数据的庞大性和时新度，从一定意义上说，比其他语料库可以更完整的构建“父母”家庭角色的社会现实。

本研究运用了Sketch Engine中的工具——关键词或词组语料检索(concordance),词汇特性速描(Word sketch)和词汇对照速描(Word Sketch difference)——分析研究了名词“father”和“mother”作为主语、宾语、形容词中心语以及和and/or搭配的有语法关联的搭配词以及搭配词出现的频率和语篇语境，从而发现“父亲/母亲”家庭角色在话语构建中呈现的总体趋势以及异同。

三、结果与讨论

(一)个人层面

1.外在形体。整体上看，父亲和母亲的外在形体和男女一般情况下的外形是一致的：父亲一般是强大的，结实的，有肌肉的，而母亲的形象是柔弱的，温和的，无害的。表示身体力量的动词常和父亲连用，比如beat, fight, shout, force, shoot, overthrow等。这些行为一般符合人们对于父亲这个角色的期待，即更主动、更具有攻击性、更具有武力威慑。另外，更倾向和父亲搭配的形容词violent, stern, tyrannical, strict也体现了父亲角色的严厉、暴力的外形。母亲常和表示年龄、外貌、体重等形容词搭配，比如young, elderly, sweet, sainted, disabled, big, fat。这正反应了一些传统的预设：父亲更注重力量体格，母亲更重视外貌身材。

2.内在性格。“五因素人格”—外倾性，宜人性，责任感，情绪稳定性，经验开放性可以作为比较父亲和母亲性格差异的检测工具[21]。本文将抽取—“外倾性”,“宜人性”和“情绪稳定性”这三大标准构建父母的不同性格，见表1：

表1　父母性格中“外倾性”,“宜人性”和“情绪稳定性”的体现

首先，外倾性是衡量内外向性格的指标，多体现为有活力的、友好的、擅社交的、自信的和健谈的。整体而言，母亲比父亲更善于表现自我，表情更为生动外在，比如laugh, smile, sigh, swear, yell等词和mother搭配的频率远远超过和father的搭配；而且母亲在和他人沟通交往时，更善于通过肢体和语言回应他人(如hug, kiss, greet, call, thank, ask, respond等)，更容易建立并有效保持与他人的关系。父亲反之比较内敛，善于直接做出承诺或表达自己的意见，比如promise, instruct, reply, agree, disprove等词更倾向与和father搭配。第二，宜人性常体现为受人信赖的、品性良好的、善良有爱的。母亲倾向于和love，like， respect，help，encourage，support，caring，concerned等词搭配，表明母亲更注重家庭邻里和谐，对他人友善温和，并尽量避免与他人发生矛盾或者冲突。而相反，父亲总是常和beat，threaten，fight，violent，noncustodial，eccentric等词搭配，表明父亲人格中具有冲突性的、不合作的、自私的一些特征。第三，情绪稳定性表现为一个人对自我情绪的调节能力以及自信心的表现。语料库表明，整体上父亲的情绪掌控力比母亲强，表达爱恨嗔怒惧恨的词汇明显比母亲搭配的词少了很多，比如父亲只倾向于和hate, infuriate, curse, angry, loving等词联用。而母亲情绪稳定性不高，喜怒哀乐表现的明显且多样化，例如母亲倾向于和tell, scream, yell, cry, fear, hate, mourn, grieve, surprise, horrify, worried, depressed等诸多表达情感的词搭配。这种对比说明父亲在家庭生活的顺境或逆境中比母亲更能表现出冷静及缓解压力的能力，所以父亲在家庭生活遇到困境时更能保持冷静并独立思考，成为复杂家庭的主心骨和领导者。

(二)家庭层面

1.家庭角色。在家庭生活中，父亲和母亲都与教养子女的词汇密切相关，例如都和raise, teach, nurture, cradle,feed, coach, beat,instruct, inspire, advise等词搭配。虽然父亲和母亲都参与了子女的教和养，但是父母在家庭中的角色是不一样的。首先这种差异通过父母作为主语和宾语所搭配的词汇来体现，例如由于母亲生育孩子的特殊角色，使得一些词比如“怀孕，母乳喂养，分泌乳汁”只能和母亲搭配。母亲还较多和wear，wash，dress，feed，cook，nurture等词搭配，说明母亲一般是关注子女日常饮食起居或子女寻求生活帮助的对象。而父亲常作表达敬意，崇拜，激励，服从，害怕，憎恨等动词的宾语，这显示在家庭中，父亲一般是权威和地位的象征,子女学习和模仿的对象，精神和心理方面的引领者。其次，这种差异通过父母与and/or搭配时的频率可以看出来。从表2可以发现，daughter, sister, baby, sibling, fetus这些词与母亲搭配频率大大超过了和父亲的搭配，这说明与年幼的子女相处以及和兄弟姐妹互动的时间上，母亲远远超过了父亲。而表2中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即儿子和父亲的搭配频率大大超过了和母亲的搭配，而这种父子搭配除了表达亲属关系或各自性格外，一般是表达父子之间的矛盾和对立等方面；这和母女间搭配较多展现情感或表明身份地位大不相同。因此，在家庭中母亲更多扮演了维系家庭关系稳定和谐的角色；而相反父亲有时会在权威塑造的过程中和家人产生矛盾，危害家庭的稳定。(见表2)

表2　父母与子女亲属的关系

2.家庭地位。暴力和异常行为是人们宣示权力，展现家庭地位的一种方式。暴力的实施和异常行为可以体现出两性间权利分配的不均匀，进而体现出家庭生活中父母权利分配的不均匀，如表3所示。

首先，父母权利分配的不均匀体现在父母作为主语时，搭配词的不对称性上。父亲更倾向于作为“rape, molest, beat, abuse, fight, murder, threaten, kill, abduct”等词的主语，这意味着暴力的实施者往往是父亲，而这些暴力的“被实施者”通常是其他家庭成员。而母亲在面对家庭暴力时的反击是无力的、挣扎的(例如母亲作为battle， struggle的主语)，是忍耐的、承受的、祈求的(例如母亲作为kneel, plead, suffer, endured的主语)。因此，父亲易成为家暴的实施者，母亲易成为家暴的受害者，处于权力关系中的弱势地位，这迎合了传统的社会观念。第二，父母作为宾语时，其搭配的研究显示了与以往英国国家语料库(BNC)研究的不同：enTenTen语料库的语料显示父亲有时会成为暴力的受害者，也是脆弱需要保护的。一方面父亲被摆在受法律制裁的位置(比如作为arrest，accuse，jail，suspect，punish，shoot的宾语)；另一方面父亲有时也是暴力的受害者，也是需要帮助和拯救的对象(比如作为slay，murder，bury，kill，kidnap，rescue，assassinate的宾语)。而母亲作为宾语时，一方面强调母亲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另一方面也指出社会对于母亲这一角色的支持和保护，比如The Bible strongly protects the pregnant mother(圣经强烈保护怀孕的母亲)。第三，父母作为形容词中心语时体现了父母家庭地位的复杂。父亲一般在家庭中拥有严厉控制的家长地位，但是有趣的是也强调了父亲本身有时也是脆弱的，需要保护的(比如父亲和venerable搭配)；而母亲在家庭中是处于自我保护，过度忍耐的地位(比如母亲和protective， overprotective, overbearing搭配)，这也体现了母亲这一角色在家庭地位中的弱势。

表3　father和mother做主语、宾语、形容词中心语时搭配的表示家庭暴力的词

此外，对于财产的支配权也是体现家庭地位的一种重要途径。隐含“财富”意义的动词(如own，purchase，inherit，spend，found)多数与父亲搭配使用。例如，动词own更倾向于和父亲搭配，且均体现了父亲的富有和强大，而own与母亲搭配时，往往是说明她们拥有的工作，商品或愉快时间。

(三)社会层面

1.身份认同。父亲和母亲除了作为个体以及家庭中的重要成员之外，社会对其也有一定的身份和形象的界定。这种社会身份的认同包括生理上的，社会职业上的，民族、宗教、人种上的认同。

表4　father和mother表示身份认同的搭配词

如表4所示，首先在生理上，社会通常认为生育是母亲的责任和权力，所以母亲更倾向于和表示生育和性的词汇搭配。甚至有些词汇只和母亲搭配,且频率在200次以上，如breast-feed，lactate，fetus，feeding，HIV-positive，infected。这反应了女性特有的生理事实，比如妇女月经和生育能力。而父亲虽然不能生育孩子，并不意味着社会对于父亲在养育子女方面就没有期待。往往，父亲都被期待成为参与子女抚养的养护者，子女快乐游戏的好玩伴，隐形的助学者。第二，在社会职业上，父亲常被冠以重要的头衔和社会地位，如Earl，Duke，King，lawyer，doctor等；而母亲的身份经常与家庭成员或家庭生活密切相关，如常和unemployed，at-home，stay at home，homeschooling搭配。即使母亲一词和“工作”搭配，比如“working mother”多表达了母亲艰难的生活状态而不是描述她们具体的、体面的职业。这不仅是忽视母亲工作能力的体现，更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父亲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并得到更多的社会认可。第三，父亲和母亲的社会属性也表现在和表示民族，宗教，人种等词汇的搭配上。和父亲相比，母亲一词更倾向于和表现民族、宗教、人种的形容词搭配，其中包括体现国籍的German，African-American，Palestinian，American，non-Jewish，Indian，Jewish，Chinese，Korean；体现宗教的Christian，divine，Catholic，pious，sainted；和体现人种的black，white等等。相比之下，父亲和表示国籍和宗教的词汇搭配的数量就少了很多。似乎有两个因素导致了这一不平衡现象：一方面，表明母亲生殖状况、性、国籍、种族、宗教的形容词在社会话语研究中更受重视。另一方面，这些形容词与母亲一词的紧密搭配也说明在德国，巴勒斯坦，美国，印度，中国和韩国等国家，母亲这一形象在文学作品中占据更多的份量，起着重要的作用。

2.平等权利的追求。尽管社会范畴下，母亲的形象通常和“身体柔弱，性格亲切，经济上依赖父亲，弱势群体”联系起来，但enTenTen语料库中仍然反映出了一些和传统认知不一样的社会现象，从而反映出母亲这一角色在不断突破自我，追求和父亲一样平等的权利。一方面，生活习惯上，drink，smoke，alcoholic，drink也常和母亲一词搭配，这表明吸烟和喝酒不再是父亲独有的爱好，母亲也享有这种维系社交、调节情绪的方式。另一方面，母亲更多与表达“离婚”的词语搭配，这是女性解放的标志之一。母亲们开始为自己的婚姻生活和享受更自由的生活方式争取权益，如常和remarry，marry，divorce，single，solitary搭配。她们不再受困于忍受不幸的婚姻生活，积极声张个人权利，经济上更加独立。此外，母亲一词也更倾向于与体现教育的词汇搭配，如instruct，counsel，advise，education，foster，homeschooling，这意味着母亲在新世纪受到了更多的教育和辅导。从某种程度上说，母亲教育水平和离婚意愿的提升均体现了女性的独立，以及对家庭平等权利的追求。

五、结语

综上，本研究从语料库驱动视角出发，客观全面地分析了当代英语国家家庭中父亲和母亲的角色构建。从网络语料库的词汇搭配来看，父亲母亲的角色不能简单的概括为“男尊女卑”，他们在话语中构建的形象是复杂的，有时甚至是矛盾的。从个人层面上看，父亲一般更有力量，性格内敛自信，是家庭的守护者和主心骨；而母亲相对体型柔弱，性格情绪化明显，善于沟通交流，是家庭内外发生矛盾时的缓冲剂。从家庭层面上看，共同点在于父母都在子女成长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不同点在于父亲在家庭中的角色往往是权威的塑造者、矛盾的激化者、精神的引领者、以及家庭财富的拥有者，而母亲则是子女日常生活的帮助者和关心者，维系家人情感和家庭稳定的粘合剂。此外，在家庭暴力方面，情况复杂，由于父亲自身武力相对强大的原因，更容易成为暴力的实施者，而母亲更容易成为暴力的承受者，尤其是有关性暴力的受害者。但矛盾的是，当代社会家庭中，父亲有时也是暴力的受害者，是脆弱的家庭成员，是需要家人和法律保护的对象，是被社会忽视的受害群体。从社会层面上看，父亲往往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以及更多的社会认可，而母亲的角色常被限制在家务劳动和家庭生活当中。但值得注意的是，父母的生活习惯，受教育水平，以及婚姻自主的态度都在不断趋同，甚至母亲这一角色在文学作品中享有更高的关注度，在话语研究中被赋予了更重要的意义。由于文本是话语分析的产品，基于大型语料库对于性别词汇的搭配分析将强烈体现不同文化的性别差异。因此，从语料库驱动角度能研究英语国家父母家庭角色的话语构建模式，这也激励着我们在语料库视角的驱动下构建中国特色的性别语言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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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应青

A Corpus-driven Study: Discursive Construction of Family Members "FATHER" and"MOTHER"

Wang Lijun, Chen Yuee

Abstract:This paper makes use of a strong corpus query system-Sketch Engine in order to study the collocational construction of FATHER and MOTHER in enTenTen corpus from corpus-driven perspective. The paper studies the collocates and their contexts of father and mother in different grammatical relations in order to examine the representation of physical form and character of FATHER and MOTHER, their obligations and status in the family, as well as their social identity and the pursuit of the equal rights from individual, family and social aspects respectively.

Key words:corpus-driven; FATHER; MOTHER; family members; discursive construction

收稿日期：2015-11-18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4YJCZH148)

作者简介：王丽君，合肥工业大学外国语言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语料库语言学，话语分析，系统功能语言学(合肥 230009)；陈月娥，安徽建筑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博士研究生(合肥 230601)。

中图分类号：H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794(2016)01-005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