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元，徐淑申，李安伦，王飞舟，唐立冈，曹志华（.济宁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山东济宁700；.梁山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山东梁山7600；.嘉祥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山东嘉祥700；.泗水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山东泗水7；.汶上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山东汶上70）



采用多种方式集体自杀1例

王文元1，徐淑申2，李安伦3，王飞舟4，唐立冈5，曹志华1
（1.济宁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山东济宁272100；2.梁山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山东梁山272600；3.嘉祥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山东嘉祥272400；4.泗水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山东泗水273215；5.汶上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山东汶上272130）

关键词：法医病理学；自杀；集体

1　案　例

1.1简要案情

某日凌晨3：00许，一农民家中突然起火，并发生连续爆炸，遂民警出警，发现林某、其妻王某及女儿死亡。

1.2现场勘验

现场门窗玻璃均碎裂，由内向外散落。院外停放工程车两辆，外观完好，其中一辆车上发现一桶装有约400mL淡黄色液体的塑料油桶。院内停放的起重车、拖车及小轿车各1辆均已烧毁，每辆车内均有1个烧损的液化气罐。客厅出口门棂上悬吊一男性尸体，绳索缠绕颈项部，死者头面部及四肢多部位烧伤。主卧床上发现一女性尸体，身盖棉被，桌上发现一标有“久效磷”字样的玻璃瓶，内有少量液体。次卧床上发现一烧焦女性尸体，室内物品烧成灰烬，有1个未爆炸液化气罐。

现场共发现10个液化气罐，其中3个完整，6个罐身有炸裂口，1个完全碎裂。

1.3尸体检验

尸表检查：男性尸体面部软组织炭化，瞳孔不可见，舌尖突出于齿列外；颈部见一滑动型索套，颈项部见环形闭锁索沟，从颈前斜行向后上；四肢见多处Ⅱ～Ⅲ度烧伤。主卧女性尸体体表无烧伤，面部附着多量黑色灰烬，瞳孔缩小，口、鼻腔少量黏液流出，大便失禁。次卧女性尸体全身炭化，呈屈曲状；左顶部颅骨部分缺失，脑组织外露无污染。

尸体解剖：男性尸体右侧颞顶部可见硬脑膜外热血肿，颈项部索沟见生活反应，右侧颈总动脉内膜可见多条横向条纹状撕裂；气管、支气管腔内未见烟灰等异物，无热作用呼吸道综合征表现；肺裂间被膜下大量出血斑点，右心室底部可见孤立出血点，右心室前壁可见散在出血点；胃内可见乳白色液体约60mL，可嗅及刺激性气味。主卧女性尸体气管、支气管腔内可见多量白色细小泡沫，未见烟灰等异物及热作用呼吸道综合征表现；胃内可见白色液性食糜约500mL，可嗅及刺激性气味，胃底黏膜可见灰褐色腐蚀样改变。次卧女性尸体左顶部颅骨部分缺失，颅骨部分烧焦、炭化，脑组织外露无污染，未见脑组织出血；气管、支气管腔内见少量烟灰附着，并见大量白色细小泡沫，气管黏膜可见充血、水肿等热作用呼吸道综合征改变；胃内见蓝色液体约20mL，嗅及刺激性气味。

1.4毒物检验

从男性尸体衣服、院外车上塑料桶内淡黄色液体中均检出汽油成分。男性尸体心血中检出久效磷成分，质量浓度为2.83μg/mL，未检出CO成分。主卧女性尸体心血中检出久效磷成分，质量浓度为55.76μg/mL，未检出CO成分。次卧女性尸体心血中检出百草枯成分，质量浓度为2.36μg/mL，未检出CO成分；胃内蓝色液体中检出百草枯成分。

1.5DNA检验

从现场汽油桶、缢索上均检出人体脱落细胞的DNA分型，与男性尸体DNA分型一致。从主卧室内提取的“久效磷”瓶身上检出人体脱落细胞DNA分型，与主卧女性尸体DNA分型一致。

1.6案情调查

经走访调查得知，男性死者林某生前为做工程从银行贷款高达200万元，车辆、房屋等资产均已在银行作抵押；另外，林某从民间借高利贷100余万元。其女无固定职业，常年在家上网游戏，独立生活能力差。事发前林某陆续从亲戚、邻居家借液化气罐8个，家中原有2个。

2　讨　论

2.1死亡原因及死亡性质

自杀在法医日常检验鉴定中经常遇到。自杀方式往往以高坠、服毒、自缢等为常见，以极端方式、多种方法、集体自杀的案例较为罕见。

男性尸体（林某）颈项部索沟有生活反应，颈总动脉内膜见横向条纹状撕裂，符合生前缢吊形成；尸体检验发现心、肺被膜下出血点，提示机械性窒息［1］；心血中检出久效磷成分，未检出CO成分；体表及内部器官未见暴力损伤，综合分析认为系生前自缢致死。

主卧女性尸体（林某妻子，王某）瞳孔缩小、大便失禁，胃底黏膜见灰褐色腐蚀样改变，符合有机磷中毒特征［2］；心血中检出久效磷成分，未检出CO成分；体表及内部器官未见暴力损伤，综合分析认为系有机磷中毒死亡。

次卧女性尸体（林某女儿）心血及胃内容物中检出百草枯成分，心血中未检出CO成分，体表及内部器官未见暴力损伤，综合分析认为系百草枯中毒死亡。

结合现场勘验、尸体检验和调查情况，认定此为一起集体自杀事件，依据：（1）林某生前欠债数额较大，存在自杀动机，其女自理能力差，父母与其一起自杀符合情理；（2）3人均服用大量农药，无颈部扼痕、口唇黏膜损伤等他人灌服痕迹，符合自服；（3）林某颈部绳索为单活套，从颈前斜行向后上，索沟有生活反应，符合生前自缢；（4）尸体检验证实3人均无机械性损伤；（5）林某生前借大量液化气罐，着火房间及机动车内发现焚毁液化气罐，从汽油桶上检出林某DNA分型，说明纵火及爆炸系林某所为。

2.2自杀过程分析

结合现场勘验情况和尸体检验所见，推断一家三口自杀过程如下：王某服下久效磷农药后，到主卧室床上躺下等待死亡降临。林某衣服上检出助燃剂汽油，现场汽油桶上检出其DNA分型，分析纵火系林某所为，火势蔓延引爆液化气罐。林某服药在王某之后，大火燃起时药物尚未起效，为免除火烧痛苦林某又选择自缢快速结束生命。其女躲进自己房间，服用另一种农药自杀，结合尸体检验所见，证实火烧系在其濒死期发生。

2.3多种方式集体自杀特点

自杀是用某种暴力手段伤害自己，以期终结（剥夺）自己生命的行为，是一种自我指向性暴力。以往案例［3－6］报道中，采用多种方式自杀常见于个人行为，多为初始自杀失败后采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完成自杀，最后形成多种方式共用的结果，一般采取2～3种自杀手段。本案呈现出新的特点：（1）本案为一家三口集体自杀，集体自杀在自杀案例中非常少见，除非自杀者有共同的矛盾点，均无法克服，一致同意选择自杀方式回避该矛盾。调查情况证实林家债台高筑，其家庭成员心理上均负有沉重压力，无论谁选择生存都难以单独承受。（2）本案例的自杀方式多，自杀手段不同显示出个体性格特点。本案共发现焚烧、爆炸、服药、自缢四种自杀手段。王某及其女选择服药自杀，服药后平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死亡，反映出女性柔弱的性格特点；林某服药后又纵火、设置爆炸物，反映出男性刚烈的性格特点。（3）三人均选择服药，服用的药物不同，反映出人员多及农村家庭生活特点。三人服用的药物不同，是因为自杀者数量多，单独一种药物量少，不能满足需要。农村家庭种植庄稼需要喷施农药，家中一般或多或少存有农药。（4）本案采取极端方式自杀，暴露了自杀者除厌世之外的附加心态。本案当事人大量服药完全可以达到自杀目的，却另外采取纵火、爆炸等极端手段。后续手段并不是为了结束自己生命，而是为了毁坏财物。林某一家因财而死，全家自杀无人继承财产，便想着财物不留外人，连房产、汽车一并处理掉，但有两辆车停在院外，因灭火及时未遭殃及。

参考文献：

［1］赵子琴.法医病理学［M］.第4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9：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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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徐东升.多种方式自杀法医学分析［J］.中国法医学杂志，2012，27（2）：152.

［4］张宪，靳海涛.采用多种方式自杀死亡1例的法医学分析［J］.刑事技术，2006，（2）：61-62.

［5］彭永来，侯绪东.1413例自杀死亡案件特点研究［J］.河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0，19（6）：120-122.

［6］杨嵩民，孟宪生，朱云山.5种方式自杀1例［J］.法医学杂志，2008，24（3）：235.

（本文编辑：张建华）

收稿日期：（2015－02－15）

通信作者：曹志华，男，硕士，主要从事法医病理学、法医临床学研究和鉴定；E－mail：czh001002＠sina.com

作者简介：王文元（1985—），男，主要从事法医病理学、法医临床学研究和鉴定；E－mail：wwy1003＠163.com

文章编号：1004－5619（2016）02－0143－02

中图分类号：DF795.4

文献标志码：B

doi：10.3969/j.issn.1004－5619.2016.0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