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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柿飘香

2016-04-14河东

家长 2016年12期
关键词:树树柿蒂包谷

□河东

酒柿飘香

□河东

在一股股酒气的荡漾中,酒柿深深诱惑着城市的胃口,拂去了家乡人囊中的羞涩。

今年的秋天似乎早早地就来临了。这些天,老天爷总是紧绷着一副阴森森的面孔,不肯露出一丝笑意。下班后,我正准备静下心来读一读朱自清的散文,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叫卖声:“买酒柿咧——甜脆可口的酒柿咧——”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时光过得快呀,眨眼间秋天又快结束了。酒柿是秋末冬初的产品,让我不知不觉想到了那个艰苦的年代,熟悉的乡音又把我拽入了那个酒柿飘香的岁月。

家乡的柿树很多,屋前、房后、道坎儿边、坡梁上,粗大的柿树伞状般撑开,密密实实地撑开一树树深绿,挂满一树树黄澄澄的柿子。秋风一吹,柿叶似群鸟一般翩然离去,它们像是有意识地要为乡村演奏出迷人炫目的秋韵。树叶隐退,亮闪闪、黄澄澄的柿子就像天河里的星群栖息在枝头上,让人馋欲顿生,垂涎三尺。

艰苦的年代里,柿树是家乡人的生命之树。待到满山红叶时,山里人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从树上摘下一背篓一背篓金黄的柿子。夜里,老少童叟齐上阵,旋柿子,串柿饼。第二天早晨就会看到家家户户黄澄澄的柿饼像珠帘一样悬挂在屋檐下,风一吹,左右整齐地摆动着,像一匹山崖上垂下来的溪瀑。

幼时的我亲眼目睹了父母做酒柿、旋柿饼的全部过程,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做酒柿有两种方法,一种做法是将白酒倒进盆里,然后把摘下的青柿子挨个儿在酒液里浸泡一阵,接着将其装进事先洗净擦干的缸瓮里,再喷上少许酒液,用麦草和泥巴密封上一周;另一种做法就是将柿子屁股上的柿蒂剜掉,装进泡了酒的包谷颗粒中,同样也要装进酒缸里封存一周左右。这样做成的酒柿其味浓香,其色橙黄,口感甜脆,吃了一个还想吃二个。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将自家的酒柿背到集市,换回来家里必需的油盐酱醋茶。集贸市场上,在一股股酒气的荡漾中,酒柿深深诱惑着城市的胃口,拂去了家乡人囊中的羞涩。

旋柿饼是山里人又一种来钱的门路,人们用特制的柿刀将青柿子一一削皮,只留下柿蒂用草绳串成三棱或四棱形状,挂在房檐下或树杈上接受霜冻的洗礼,直到柿饼表面覆盖上一层白白的霜为止,这样的柿饼才称得上是成色上等的佳品。缺钱花的山里人把大部分柿饼背到集市上卖掉,只留下少部分招待远亲近邻。

柿饼酒是我们家乡的又一特色美食,逢年过节或重要酒席前,母亲总要把煮熟的包谷碴子拌上酒曲,发酵后再加入撕碎剁细的柿饼拌匀,装进瓦罐之类的器皿里密闭数日,到时开启食用。喝上一碗柿饼酒,精神大增,力量无穷。不知不觉间,一曲粗犷雄宏、充满阳刚之气的山歌就会像潮水一样倾泻而来,山山岭岭便在歌声中醉了。

我们小时候还发明了许多吃柿子的方法,比如把柿子埋进烂泥田里或放进刚捋回来的黄豆叶中,数日之后,柿子就自然脱涩,甜脆可口。那时我们的书包里装的最多的就是包谷面粑粑和深秋季节的酒柿。在那个吃大锅饭的年代里,柿子成了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食粮。

今天听到这耳熟的叫卖声,我的记忆,我的童年,我的羞于启齿的馋念,再一次被那飘香的酒柿拽进了故乡深深的巷子里,让我怎么也走不出来。

(责编 李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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