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敏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上海200062)

●新常态背景下成人教育的改革与发展论坛●

MOOC时代成人教育发展的机遇与挑战

赵师敏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上海200062)

MOOC作为一种新兴的优质课程资源，为成人教育带来了机遇与挑战。一方面，MOOC为成人教育带来了发展机会：MOOC能吸引更多成人参与，扩大成人教育的对象；MOOC能促进课程内容的不断更新，丰富成人教育的课程内容；MOOC能推动成人教育公平化，提供平等的成人教育机会；MOOC能推动学习型社会建设的进程，营造城市终身学习文化；MOOC能降低成人教育投资，节省课程开发的成本。另一方面，MOOC对成人教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普及信息技术是MOOC学习的基础；认证学习成果是MOOC学习的关键；降低高辍学率是MOOC学习的重点；突破语言障碍是MOOC学习的保障。因此，既要牢牢抓住MOOC为成人教育带来的难得机遇，也要迎接种种挑战，借助MOOC来推动成人教育事业的可持续发展。

MOOC；成人教育；课程资源；信息技术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网络开放课程开始兴起，其中最为典型的当属MOOC。MOOC凭借其自身的特点与优势在全世界范围内迅速崛起，这一大规模在线课程掀起的风暴始于2011年秋天，被誉为“印刷术发明以来教育最大的革新”，2012年则被称为“慕课元年”。MOOC的产生与发展势必会引起教育领域的变革，而作为终身教育重要组成部分的成人教育也必须抓住这一难得的机遇，加快建设学习型城市的步伐。

一、何谓MOOC

MOOC，中文译为“慕课”或“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MOOC产生的初衷是为了增强知识传播，通常是由具有分享和协作精神的个人组织发布的、散布于互联网上的开放课程，而现在大部分课程是由高校负责录制并上传至网络。MOOC的内涵蕴含在其英文全称中：Massive、Open、Online、Course，我们可以从这四个单词来一一解读其内涵。首先，Massive表示大规模的，与较小规模的传统课堂不同，它可以同时容纳几万甚至十几万人共同学习，没有人数的限制，课堂规模很大，学习对象非常广泛；其次，Open表示开放的，MOOC并没有设置门槛，且不分国籍与种族，只要对课程内容感兴趣并且注册成功就可以学习，所有人都可以成为MOOC学习者；再次，Online表示在线的，MOOC的课程发布在网络上，学习者可以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仅需一台电脑与互联网就可以成功学习任何一门在线课程；最后，Course表示MOOC是一种课程资源，是由名校名师教授的精品课程。“在MOOC的模式下，优质的课程资源、多样的教育方式、真实的教育场景被复制到全球各处，整个教育被带出传统的教室、学校的围墙，带到全社会、全世界。”[1]

MOOC作为科技革命的产物，对信息技术有着显著的依赖性。同时MOOC作为一种课程资源，又具有独特的教学形式。总的来说，MOOC主要呈现出以下三个特点。第一，MOOC是基于信息技术的发展而产生的。从录制课程、发布课程、学习课程到反馈课程，这些环节都依赖于信息技术。如果脱离了信息技术，MOOC是不可能产生和迅速发展的。第二，MOOC具有开放性。首先，开放性体现在所有年龄阶段的群体都可以获取学习资源上。从学校的学生到已经工作的成人，只要注册成为学员即可随时随地学习。其次，开放性也体现在所有国家、地区、城市的人们都可以汲取知识上。网络上的课程视频面向全世界开放，只要通过互联网就可以学习到任何门类的知识。第三，MOOC的形式十分灵活。一般情况下，MOOC通常会按知识点分为几段视频，每段视频时长约为5-15分钟，可重复观看，随时观看，形式十分灵活。

二、MOOC为成人教育发展带来的机遇

MOOC作为一种方便灵活、适合成人学习的新兴资源，为成人教育的发展带来了机遇。我们要牢牢地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来推动成人教育事业的发展，为成人教育的发展找到一个强劲有力的推进器。

(一)MOOC能吸引更多成人参与，扩大了成人教育的对象

首先，MOOC的出现打破了获取优质教育资源的壁垒，使更多的成人可以通过网络进行学习。过去，成人的知识大部分是通过成人学历教育获得的，优质的资源和接受教育的对象较为有限，MOOC的出现恰好弥补了这一缺陷。MOOC多为名校名师教授的课程，获取的途径是开放度极高的网络，这无形中将对象从过去的接受成人学历教育的成人扩大到现在可以使用网络的成人，使得成人教育的对象迅速扩大。其次，MOOC迎合了成人自主学习的需求与特点，可以吸引更多的成人参与其中。成人自主学习能力较强，也具有主动寻找资料和自我反思、自我监督的能力。同时，由于工作原因，成人的学习时间相对零散，因此不太适合脱产正式学习，所以成人的学习主要以自我导向学习和非正式学习为主。而MOOC注重的正是成人的自主学习能力，成人可以从自身需求出发，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学习，整个学习的流程包括听课、讨论问题和提出问题等。“成人具有注重现时的时间观念。儿童学习者把眼光调节在未来，成人学习者则把眼光聚焦在现时，由此，他们常常表现出学以致用、学即致用的强烈追求。”[2]课程视频时间较短并且可以随时随地反复观看，这十分契合成人学习的特点。因此，这比其他的形式更能吸引成人，从而导致接受教育的成人范围更加广泛。最后，MOOC基本上都是免费的，除为了获得认证需要收取费用外，MOOC为那些因为经济原因而导致接受教育途径受到限制的成人提供了良好的平台。“麦克卢斯的余力理论指出，在影响成人学习余力的因素中，经济能力是至关重要的条件。”[3]这使得成人教育的对象覆盖了以前有学习意向但因缺乏经济方面的支持无法接受教育的群体。总之，MOOC有利于扩大成人教育的对象，推动全民学习的进程。

(二)MOOC丰富了成人教育的课程内容，推动课程内容不断更新

成人教育的一个重要部分就是课程，以课程为载体向成人普及教育，但传统的成人教育课程内容单一，与实际生活相脱节，大部分的课程还呈现出普教化的趋势，因此成人教育的课程有必要根据成人的需求进行补充与更新。而MOOC的产生为传统的成人教育课程注入了大量的、丰富的内容，最大程度地满足了成人多样化学习的需求。MOOC的课程内容不仅覆盖了自然科学学科，如数学、统计、计算机等，也包括了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如教育、法律、管理学等。这就大大地扩充了成人教育的课程内容。无论是老人还是青年人、职工还是管理者、男性还是女性都能够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课程。另外，MOOC的课程内容会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知识的更新不断地更新，能及时摒弃过时的知识，发布讲授新知识，这可以让成人接受最前沿的知识。

(三)MOOC推动成人教育公平化，提供了平等的成人教育机会

教育公平一直是教育领域永恒的价值追求。毋庸置疑，成人教育的公平问题也是成人教育专家和学者关注的焦点。“成人教育体现一种基本权利的实现，体现一种正常期望的满足，而不是对经济、知识水平低下人群的一种施舍。”[4]因此，通过何种方式为成人提供平等的教育机会也是一项重要的研究内容。MOOC面向的对象是全体成人，没有地域之分，无论你是来自成人教育发展较为充分、教育资源较为丰富的东部沿海城市还是经济条件较为落后、教育基础较为薄弱的山区；没有年龄之分，无论你是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年人还是精力充沛、生机勃勃的青年人；没有强势群体弱势群体之分，无论你是经济地位较高的企业家还是离家外出务工的农民。MOOC能够为任何想要提高自身知识水平与文化素质的成人提供一个共享数据库，这个数据库包含着大量的优质教育资源，只要利用互联网获取视频资源就可以直接学习。MOOC将这些教育资源带到城市和乡村，缩小了经济发展的差距所导致的教育机会的差距，突破了年龄的限制，并且包容了包括残疾人在内的所有弱势群体，为实现成人教育的公平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四)MOOC能推动学习型社会建设的进程，营造城市终身学习的文化氛围

学习型城市的三个重要组成部分是丰富的资源、终身教育体系和市民自主学习的意愿。MOOC则可以丰富现有的教育资源，促进终身教育体系的建立，激发市民学习的意愿。首先，相对于固定的硬件教育资源来说，MOOC可以为市民提供各类优质教育课程，这些课程数量非常多且可以重复利用，获取成本也不高。MOOC的这种独特优势，可以大大地丰富学习型城市的建设所需要的教育资源。其次，MOOC将高等教育中高校的资源推向社会，将过去只有在学校里可以学习到的知识传授给处于学校正规教育之外的成人。因此，MOOC为正规教育和非正规教育之间的沟通提供了良好的条件。最后，MOOC的课程内容丰富多样，短小精悍，符合成人的学习特点与需求，可以弥补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和成人高等学历教育的成人的遗憾，也可以为那些因为工作岗位的要求需要不断学习新技术、新知识的劳动者提供学习的资源与平台。可以说，对学习型社会思潮的兴起与学习型城市建设的启程，现代信息传播技术的创新与运用发挥着重要作用，…同时又对之具有很大的支持意义，即成为其重要的发展手段之一。[5]总之，MOOC可以通过丰富资源、构建体系和激发意愿这三条途径推动学习型城市的建设，从而在整个城市营造“人人皆学、时时能学、处处可学”的氛围，形成终身学习文化，为城市的成人教育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

(五)MOOC降低成人教育投资，节省课程开发的成本

过去，成人教育多是以教室为授课场地，面授为主，这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来开发与维护硬件设施，如桌椅、投影仪、黑板等，同时又需要一定的人力、物力、财力来进行课程的开发。从教育经济学的角度看，MOOC的出现从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政府对成人教育的投资。一方面，MOOC课程以网络视频为载体，学习者无需在固定的时间聚集在某一地点来听课，随时随地即可学习新的课程内容，对场地以及各种硬件设施的要求不高。另一方面，MOOC汇集了世界各地名校名师的优质课程，每门课程都具有一定的连贯性与系统性，而且课程可以被反复利用，使用不受限制，这也为成人教育课程开发节省了成本。

三、MOOC对成人教育发展提出的挑战

(一)掌握信息技术是基础

“据统计，截至2015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6.68亿，互联网普及率为48.8%。”[6]而美国互联网用户2.8亿，普及率已经达到87%。虽然我国网民规模大于美国，但由于我国人口基数大，互联网普及率还相对落后。我国传统意义上不识字的文盲不多，但存在着大量不会使用计算机的功能性文盲，而MOOC课程资源的获取需要通过计算机和互联网，需要掌握信息技术。因此，要采取相应的措施，广泛地开展扫除功能性文盲运动，用最短的时间和最恰当的方法把信息技术普及给学习者，尤其是成人学习者。值得一提的是，偏远地区和条件落后的农村应该成为普及的重点地区，一方面要把信息技术知识和计算机操作知识带给生活在这些地方的成人，另一方面要提高这些地区的网络覆盖率，促进他们尽快掌握信息技术。

(二)认证学习成果是关键

一般情况下，MOOC学习者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学习课程，可是在学完课程后可以获得哪种认证呢？认证形式可分为学分认证和非学分认证两种，其中学分认证主要针对在校大学生，非学分认证更多地针对成人学习者。非学分认证包括课程证书认证、项目证书认证和自我认证等。其一，课程证书认证是对成人学习完某种课程并评价合格以后的认证，不仅可以激发成人学习者继续学习的积极性，同时也可以证明其已经具备某一领域的知识与技能。其二，“项目证书可看作是一种微型文凭或学位，与课程证书一样，项目证书也同时具有教育价值和社会价值，即有利于激发和维持学习动机，有利于评价学习者的学习结果，有利于对学习者的能力水平进行有效鉴别。”[7]项目证书认证可以证明员工的专业能力，是高于课程证书认证层次的一种认证形式。其三，自我认证是一种十分普遍的认证形式，无论是全程参与学习的还是中途退出的成人学习者都会对自己的学习情况作出一定的评价，自我认证因此可以发生。总的来说，学习成果的认证对激发成人学习动机、鉴定成人的知识与技能水平等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目前我国对MOOC学习成果的认证依然是一片空白，虽然许多高校，如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已经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但这些措施针对的主要是在校大学生，针对成人学习者的认证还处于困境之中，如何将MOOC的学习认证辐射到成人群体，这个问题值得思考、亟待解决。

(三)降低辍学率是重点

一项对17门edX课程的跟踪调查显示，约84.17万人注册这些课程，但只有4.32万人获得完课证书，占比仅为5.1%；55.8%的注册者在完成课程学习不到一半就退出，4.3%的注册者尽管学完了大多数课程但并没获得完课证书。[8]这种情况并不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于MOOC课程学习之中。究其原因，主要在于：首先，由于成人的日常生活琐事较多，注意力不易集中，学习的精力会受到各个方面的影响，因此想要按时跟进课程的学习难度较大。其次，MOOC的学习强调自主性，与在学校中接受教育有较大的不同，没有教师的指导与督促，没有硬性的指标要求，所以自律性差的成人很有可能中途放弃，不再继续学习。最后，MOOC学习对于外语基础较差的成人来说也是较大的挑战。所以，我们应该思考如何根据成人的学习特点，采取相应措施，使成人在自主性较强的学习中能集中精力持续地学习，防止辍学现象的发生，同时也应该激发成人学习的动机，并将此转化为学习动力，从而让MOOC的作用最大程度地发挥出来。

(四)突破语言障碍是保障

由于MOOC滥觞于国外，因此MOOC课程的语言主要是英语。MOOC面向的群体很广泛，对于英语基础较好的成人来说学习起来比较有利，但这部分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成人的英语听说能力相对较差，这无疑限制了大部分成人在MOOC学习中选择的范围。随着MOOC席卷全球，一些课程被翻译为不同的语言，成人可以选择有中英双语字幕的课程来学习。但由于中西文化的差异，字幕的翻译难免有不准确的地方，所以观看被译过的课程视频对于成人学习者来说并非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对此，我们应该从语言基础入手提高成人的英语水平，这不仅能打好成人学习MOOC的语言基础，消除MOOC学习的语言障碍，也能拓宽成人学习者的视野，改善他们的知识结构，提高其适应社会的能力。

[1] 叶忠海.MOOC：加速学习型城市建设的动力[J].成才与就业，2013(21).

[2] 高志敏.终身教育、终身学习与学习化社会[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3] 张琼霞.成人学习障碍及其调控策略研究[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12.

[4] 高志敏.成人教育：再解读与再认知[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2008(11).

[5] 高志敏，贾凡，蒋亦璐.帕提农神庙·学习型城市——UNESCO全球学习型城市评价指标体系解[J].教育发展研究，2013(11).

[6]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第3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EB/OL].2015-7-23.http：//www.cnnic.cn/gywm/xwzx/rdxw/2015/201507/t20150723_52626.htm.

[7] 樊文强.MOOC学习成果认证及对高等教育变革路径的影响[J].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15(3).

[8] Ho,A.D.,Reich,J.,Nesterko,S.etal. (2014). HarvardX and MITx：The First Year of Open Online Courses[EB/OL].[2014-11-01]. http：//papers. ssrn. com/sol3/papers. cfm?ab-stract_id=2381263.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dult Education in the MOOCs Era

Zhao Shimin

(Institute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Adult Education of Faculty of Education in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20062)

MOOCs，as a new kind of high quality curriculum resource，has brought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to adult education. On the one hand，MOOCs brings opportunities to the development of adult education：MOOCs attracts more adults to participate in and expands the object of adult education；MOOCs promotes the continuous updating of course content and enriches the content of adult education; MOOCs offers the fairness of adult education and provides equal opportunities for adult education：MOOCs advances the process of learning society and creates a lifelong city culture；MOOCs reduces the investment of adult education and saves the cost of curriculum development. On the other hand，MOOCs also puts forward higher requirements to adult education：the popularization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is the basis to MOOCs；certification of learning outcomes is the key to MOOCs；reducing the high dropout rate is the highlight to MOOCs；breaking the language barrier is the guarantee to MOOCs. Therefore，we must firmly grasp the great opportunity of adult education in the MOOCs Era to meet all kinds of challenges，so as to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adult education with the help of MOOCs.

MOOCs；adult education；opportunity;challenge

2016-08-21

赵师敏(1993-)，女，河南省新乡人，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2015级成人教育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成人教育理论与社区教育.

G729

A

2095-5987(2016)05-001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