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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关联理论视域下的《美妙的新世界》孙法理译本评价
——以词汇层面的贴切翻译为例

2016-03-06杨文睿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6年9期
关键词:译作法理译法

杨文睿,王 伟

(1.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 国际传播学院,江苏 南京 211172;2.南京航空航天大学,江苏 南京 211100)



翻译关联理论视域下的《美妙的新世界》孙法理译本评价
——以词汇层面的贴切翻译为例

杨文睿1,王 伟2

(1.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 国际传播学院,江苏 南京 211172;2.南京航空航天大学,江苏 南京 211100)

《美妙的新世界》(Brave New World)是英国作家赫胥黎的一部幻想小说,本文根据彼得·纽马克的翻译关联理论的具体要求来评价翻译家孙法理先生的译文,着重论述其译文与原文在词汇层面上的贴切程度及产生的效果。

《美妙的新世界》;翻译关联理论;词汇层面;贴切翻译

《美妙的新世界》(英文名为Brave New World,下文简称《美》)是英国作家阿道斯·赫胥黎的一部幻想小说名著,刻画的是机械文明下的未来社会。书中描写了未来世界的统治者通过引用高端的科学技术,将人性剥夺殆尽,使得人类自以为处于“幸福”状态,安于现状且不思改变,按照几种种姓循规蹈矩地生活。《美》向读者们描述了一个冰冷扭曲的未来世界,对20世纪的科幻小说起了深远影响。《美》的中文翻译版本众多,本文选取翻译名家孙法理先生中译本作为分析对象,运用翻译关联理论研究译文与原文在词汇层面上的贴切程度及产生的效果。

一、翻译关联理论

翻译关联理论(a correlative approach to translation)是英国当代翻译家彼得·纽马克在审视了其理论核心——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后,提出的一个新的翻译概念,其基本定义是:“原作或译出语文本的语言越重要,就越要紧贴原文翻译(The more important the language of the original or source language text, the more closely it should be translated)”(杨士焯,1998:48)。理解这个定义的关键在于搞懂其中三个术语,即“语言”“重要” 及“紧贴”。首先来看“语言”,纽马克认为语言指的是书面上的文字——能指,包括声音、节奏、语法、词、标点符号、词序、有形记号;以及与此相对的所指,包括思想、内容、思想意识、内在概念、字面下文本(潜台词)、言外的事项等。“重要”一般要依据译文的特定场合,但是,一些文本的语言原本就非常重要,如严肃的文学作品(诗歌、短篇小说、长篇小说、剧本等)和权威报告(涵盖政治、科学、哲学、法律等)。“紧贴翻译”即字对字的翻译,“它既要保存词的本义(denotation)也保存词的内涵意义(connotation),不但保存原词、词语等的意义,还保留其用法”(杨士焯,1998:49)。

二、翻译关联理论在孙法理译本中的体现

根据翻译关联理论,既然《美》是幻想小说,毫无疑问它属于“语言重要”的文本类型,需要贴切翻译。通常来说,一篇译作的贴切程度主要可以从词汇、语法和文本三个角度加以概括,而这三个角度中又以词汇层面为最基础和最重要的考察对象,因为是“词,而不是句子,包含了意思上最细微的差异(words rather than sentences contain the finest nuances of meaning)”(Newmark,2001:50),应该作为“语言重要”文本的基本翻译单位。因此,本文就单从词汇层面分析孙译本的贴切程度。从词汇上说,孙译本中主要使用了四种翻译方法,分别是音译法、音义结合翻译法、直译法和阐译法。

(一) 音译法

对英汉翻译而言,音译是最贴切的翻译程序,即词语照搬(transference),孙法理大量运用了这种翻译方法,具体体现在下面两类词上。

1.人名

英汉翻译中,人名的处理通常都是音译,这本无须赘言,但是孙译本中的人名却值得考究一番。由于赫胥黎喜欢使用写作当时(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风云人物的姓和名来命名《美》中的角色,因此,译者也使用那些人的已经被广泛接受的中译名来翻译。例如,书中男主角叫Bernard Marx,Bernard取自George Bernard Shaw(肖伯纳),Marx是Karl Marx(卡尔·马克思)的姓,因此译者译作“伯纳·马克思”。有个技术员叫Henry Forster,Henry是汽车大王Henry Ford(亨利·福特)的名字,Forster是当时美国共产党中央主席William Forster(威廉·福斯特)的姓,因此被译作“亨利·福斯特”。在《美》中这种与名人相同的姓名占了书中人物姓名的绝大部分,作者显然是故意使用的。从角色上看,这些姓和名并无明显的影射或其他含义,只是对角色的性格等起一定的揭示作用。译者也就按音译法一一对号入座地译出,保留了原作的寓意与行文上的俏皮。

2.拟声词

由于《美》描述的是机械文明为主导的未来世界,作者大量使用拟声词来刻画机械世界的生硬化与程序化,译者也都按音译法悉数译出,如:

Whiz and then, click! The lift-hatches flew open; the bottle-liner had only to reach out a hand, take the flap, insert, smooth-down, and before the lined bottle had had time to travel out of reach along the endless band, whiz, click! Another flap of peritoneum had shot up from the depths…(Huxley,1932:9)

吱的一声,然后咔哒!电梯孵化器打开;装瓶线上的人只须伸出一只手,抓住腹膜片,塞进瓶里,按平,已经装好的瓶子还没有沿着运输线走开,吱,咔哒!又一块腹膜片已经从下面冒了出来……(孙法理,2000:5)

译文中还有一处运用音译法处理得甚妙。在《美》中上帝被抹杀,人们转而顶礼膜拜汽车大王亨利·福特,甚至连城市中心的一座大钟也被设计发出“Ford, Ford…”的声音,译者将其译作“福,福……”,既在声音上贴近原作,也可使读者联想到这背后的含义。

3.新造词或是有了新含义的词

由于体裁是幻想小说,作者在书中或是使用了一些自己造的词(coinages),或是为旧词赋予了新义(old words with new senses),这些词翻译起来单达意就已不易,因为“通常来说,在小说翻译中,这类词都要求译者重新造词”(Newmark,2001:143)而译者却能用音译法对其中一些进行最贴切的翻译,实在难能可贵,具体实例如下:

(1)新造词

在《美》中作者造了一个很有趣的词“sexophone”,观察之后可以发现它和“saxophone”(萨克斯风)仅一个字母之差,而且头三个字母为“sex”,意思是性,显然作者暗示它是一种色情乐器,在文中演奏这种乐器产生的也的确是色情效果,译者巧妙地将它译作“色唆风”,不但保留了原语的发音,还发挥了汉语的见形望义的优势,做到了音、义上紧贴原文。

还有一个词也值得一提,即“Fordship”,由“Ford”加上词缀“ship”组成,表示最高的尊称。“Ford”就是美国汽车大王Henry Ford的姓,而“ship”取自“Lordship”(阁下),译者将其译为“福下”,同样也在音和义上都产生了和原词一样的效果。

(2)旧词新义

首先来看“Ford”这个词,正如上文说的那样,“Ford”是亨利·福特的姓,一般都译作“福特”,而在《美》中,由于整个世界崇拜机械文明,作为汽车大王的福特就被人们尊为了最高的神,取代了上帝(God)。人们不再说“Oh, my God!”,而是会说“Oh, my Ford!”。因此,译者将这个词译作“福帝”,好处是一来保留了原词的发音,二来读者仍可从“福帝”联想到“上帝”,保留了原作中的这一层暗示。

再看“soma”这个词,韦氏词典对它的解释是“古印度一种不知名植物的萃取液,具有致幻效果,人们用它来祭神,在吠咜教中被视作长生不老药”。在《美》中,“soma”的作用却要神通广大的多,它是一种最甜蜜的幸福剂,也是最温柔的镇压剂,新世界的总统称它为“没有眼泪的基督教”。译者将其译作“唆麻”,音和义上都相当贴近原文。

(二) 音义结合法

音义结合法是仅次于音译法的第二贴切的翻译方法,它需要在词的形式上作些变化以适应译入语的词法。译者在单纯音译不理想的时候采用了这种译法。

例如,《美》中有一个作者造的词“A.F.”,它的后面跟数字表示纪年,显然它是作者模仿“AD”造出来的。“AD”在牛津字典中的解释是“of the Christian era(Latin anno domini)”,即“公元”,按此推测,“A.F.”应该是“anno Ford”的缩写。译者将其译为“福帝纪元”,部分为音译,部分意译,达到了贴切翻译。

作者还造了一个词“Big Henry”来命名新世界中心城市中的一口大钟,熟悉英美文化的人都能猜到这是英国伦敦市中心“Big Ben”(大笨钟)的翻版,但是单纯音译将会让那些不熟悉英国文化的读者大惑不解,因此译者采用了音义结合法,译为“大钟大亨利”。

(三)直译法

直译法是排在第三的最贴切的翻译法,“当译出语和译入语在引申义和语用上相吻合时,就可以将词、词组、搭配等直接翻译过来,原文段落越长,其语言包含的信息越多,则越不宜使用直译”(杨士焯,1998:49)。因此,在翻译《美》时,译者主要对科技类的词和词组以及某些包含文化信息少的比喻词使用了直译法。

1.科技词汇

例如:

Told them of the growing embryo on its bed of peritoneum. Made them taste the rich blood surrogate on which it fed. Explained why it had to be stimulated with placentin and thyroxin…Described the artificial maternal circulation installed on every bottle at Metre 112;showed them the reservoir of blood-surrogate, the centrifugal pump that kept the liquid moving over the placenta and drove it through the synthetic lung and waste-product filter.(Huxley,1932:12)

他向他们介绍了在腹膜苗床上生长的胚胎,让他们尝了尝给胚胎吃的浓酽的代血剂,解释了必须使用胎盘制剂和甲状腺制剂刺激它的理由……描述了在一百一十二米处安装进每个瓶里的母体循环;让他们看了代血剂池;看了驱使液体在胎盘制剂上流动并驱动其流过合成肺和废物过滤器的离心泵。(孙法理,2000:7)

2.文化含量少的比喻

在《美》中,作者为了给读者呈现一个鲜活的未来世界,运用了大量直观的比喻,其文化含量少,译者处理这些比喻中的词或词组时使用了直译法。例如:

The humming of the screws overhead dropped an octave and a half, back through wasp and hornet to bumble bee, to cockchafer, to stag-beetle. (Huxley,1932:73)

……头顶上的螺旋桨的轰鸣声降低了八度半,从大黄蜂变成了黄蜂、蜜蜂、金龟子、鹿角虫。(孙法理,2000:39)

(四) 阐译法

阐译法较上面三种翻译法是最松散的一种方法,它包括文化词语的文化重组或中和化来保留对等。由于翻译原语篇的贴切程度需要随上下文变化而界定,是相对的,所以译者常常要采用阐译法翻译,在翻译《美》时,译者主要出于下面两种考虑而采用这种方法。

1.保留文化信息

在《美》中出现了很多来自莎士比亚作品的比喻,这是由于书中的新世界是建立在割断过去的基础上的,它的创始者们关闭了博物馆,炸毁了一切纪念性的建筑,查禁了公元2058年以前的一切书籍,把从古代埃及,两河流域,希腊,直到莎士比亚,肖伯纳的全部人类文化都“掸掉”了。因此,人们的精神食粮十分匮乏,而文中的一个重要人物“野蛮人”(savage)由于少时捡到了一套遗留的《莎士比亚全集》并反复诵读不止,造成他经常会引用《莎》中的比喻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在处理这些比喻时,译者为了保留原语的文化信息,都采取了阐译法,即直译加注的方法,如:

…suspicion condensed into a too, too solid certainty.(Huxley,1932:230)

这时怀疑的露水便凝结成了过分、过分坚实的真实。

此语是模拟莎士比亚悲剧《哈姆莱特》里王子哈姆莱特的话,但内容颠倒了过来。王子说但愿自己那过分、过分坚实的肉体会融化,变做露水,这儿却说他原本是虚无的怀疑凝结成了过分、过分坚实的真情。(孙法理,2000:121)

译者这样处理是为了让译作读者产生与原语读者同样的感受,知道语出莎翁,保留了原文的文化内涵。

2.保留声音美

《美》一书中多次出现赞歌,俚语以及顺口溜,译者在翻译这些部分时,常常使用阐译法来保留其声音上的美感,如文中出现了两次的一句俚语:

A gramme is better than a damn.(Huxley,1932:65)

译者给出了两种翻译:

唆麻吞一片,立即脱苦难。(孙法理,2000:35)

与其受烦恼,不如唆麻好。(孙法理,2000:72)

这两种译文都保留了原文的声音美。原文中“gramme”和“damn”韵脚相同,译文中的“片”和“难”,“恼”和“好”押的也是同一个韵。

但是,这样的译法难免会牺牲意义。原文中没有出现“唆麻”,译文中却都有;原文中的“gramme”在译文一中成了“一片”,表意模糊,而在译文二中干脆就被省略了;原文中的“better”在译文一中也没有表现出来。

三、结语

从翻译关联理论看,孙法理译本不但做到了尽可能地贴切翻译,还发挥了汉语见形望义的优势,却属上乘之作,值得我们借鉴。同时,译文的成功也可以说明纽马克的这一方法在指导翻译实践方面的可行性,证明了它应用性强的特点。

[1] Huxley, Aldous. Brave New World [M]. New York and London: Harper & Brothers Publishers, 1932.

[2]Newmark, Peter. 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 [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1.

[3] 孙法理. 美妙的新世界[M].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4] 杨士焯. 彼得·纽马克翻译新观念概述[J]. 中国翻译,1998,(1).

2095-4654(2016)09-0033-03

2016-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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