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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北宋陕西路矿冶业与西北边防

2016-02-02姚媛媛

华夏文化 2016年2期
关键词:元丰水银边防

□ 姚媛媛



论北宋陕西路矿冶业与西北边防

□ 姚媛媛

北宋陕西路的矿冶业,由于矿产资源分布的客观原因,产量不及南方,但从影响力来看,陕西路的矿冶业无论在经济领域、国防领域还是民生领域都发挥着重大作用。相比其他历史时期陕西地区的矿冶业,北宋时期则更多的与边防相关,这是北宋陕西路矿冶业的特殊之处。西夏一直是北宋西北边防大患,陕西路直接与西夏接壤,所以陕西路整体是对西夏作战的关键环节,也是北宋西北边防的重点部署地带。这样的地理区位,使得陕西路从一开始就承担起了边防的重任。而矿冶业的发展则对国防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我们需要对陕西路矿冶业进行相关研究。本文在以往学者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对宋代陕西路的各个矿冶业进行分析,进而看待其在西北边防中的作用,对于我们了解宋代西北边防的政策以及把握宋代矿冶业的整体情况,有一定作用。

一、金银

宋初陕西路金银矿的产地主要在商州、虢州、秦州、凤州、凤翔府等。北宋陕西路的金矿主要在商州,“商州:洛南、商洛、上津、丰阳县课金,元额三十九两,元年收五十六两”;“金坑冶祖额总计七千五百九十七两,元丰元年收总计一万七百一十两”(《宋会要辑稿》,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第6720~6721页),可见,商州的元额及总额都占不到总数的1%。

宋初陕西路的银矿主要有:“虢州:冶务旧置;商州:丰阳县砂银冶,太平兴国元年置,上洛县龙涡场,熙宁七年置;洛南县麻稜冶场八年置;镇北冶场九年置;秦州:太平兴国三年,升大贾务为太平监;陇州:冶务旧置,汧源县古道场,治平元年置。”(《宋会要辑稿》第6717页)陕西路银矿的主要岁额如下:

“商州上洛县龙涡场,熙宁七年置;洛南县麻稜冶场八年置;镇北冶场九年置;元额九千七百九十七两,元年收六千九百六十两;虢州银煎冶、百家川、栾川、密崖冶、姚谷冶、石瓮冶,朱阳县七场,元额三万四千五百七十三两,元年收二万五千六百四十二两;凤翔府横正场元额一千八百八十五两,元年收九百二十九两;秦州子路、白石、黄孽、黄金、保安、杘谷、东毗、白花、白草、青阳、黄城、临金十二场务元额二百二十二两,元年收一百四十九两;陇州,元额七万七千二百六十二两,元年收四千三百二十二两;凤州元额一百六十两,元年收一百八十四两”(《宋会要辑稿》第6721页)。由以上数据可知,当时全国的银坑冶祖额为四十一万一千四百二十两,陕西路银矿的元额达到总量的30%,而元丰元年收总计为二十一万五千三百八十五两,陕西路也占到了17.7%,对比金、铜、铁资源,银的产量已经非常高了,尤其是虢州和陇州,在陕西路中所占比例最高,发挥的作用也最大。由以上可知,银矿的开采发掘,对于陕西路的经济等其他方面都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二、铜铁

陕西路的铜铁坑冶业特点是铜少铁多,这与铜铁资源数量有关。

北宋初年的铜矿资源主要集中于南方,陕西路较少。另一方面,“(至道二年),而凤州山铜矿复出,採炼大获,而皆良焉,请置官署掌其事。太宗曰:地不爱宝,当与众庶共之。不许。”(脱脱:《宋史》,北京:中华书局1972年第4523页))可见,政府对于资源还是采取保护的态度。宋神宗元丰以后,在虢州、陇州、凤翔府、凤州等地发现了铜矿。产量与南方各路相比,有一定的差距。关于铜矿的岁额,“陇州古道场元额九千一十九斤,元丰元年收同;虢州百家川场、栾川冶,元额七千四百一十七斤,元年收六千三百九十二斤。” (《宋会要辑稿》第6722页)当时全国累计额为:“铜坑冶祖额总计:一千七十一万一千四百六十六斤,元丰元年收总计一千四百六十万五千九百六十九斤” (《宋会要辑稿》第6723页)。由此可见,陇州加上虢州的铜矿总共占不到全国的1%,陕西铜矿比例份额比较少。尽管如此,这些少量的铜矿也对当地产生了一定的作用。

陕西路境内的铁的范围比较广泛,主要集中于陕州、虢州、凤翔府、凤州、耀州等地;“陕州:集律冶务,旧置;同州:韩山冶务,旧置;虢州:卢氏县冯谷冶、麻壮冶,旧置;坊州南北务、玉华务、旧置;凤翔府:赤谷务,旧置;眉县:斜谷冶,治平三年置” (《宋会要辑稿》第6717页)。铁矿的产量较大,其课额如下:“虢州:清水猯猴冶、上我槽冶,元额一十三万九千五十斤,元年收一十五万五千八百五十斤;陕州:元额一万三千斤,元年收同;凤翔府:元额四万五百六十斤,元年收四万八千二百四十八斤;凤州粱泉县冶,元额三万六千八百二十斤,元年收同”(《宋会要辑稿》第6723页),而全国累计额元额为五百四十八万二千七百七十斤,元丰元年收总计为五百五十万一千九十七斤,大体上,铁的元额占到全国元额的4%,元丰元年额占到了4.4%,所以,陕西路铁的资源相对丰富,课额数比较可观。

三、铅锡

陕西路的铅锡资源主要是在商州、虢州、凤翔等地。神宗时,扩展到了陇州。对于铅资源来说,“陇州:元额一万二百六十八斤,元年收二百六十三斤;商州:锡定场,熙宁八年置,元额九十万五千五百七十四斤,元年收八十五万二千三百一十四斤;虢州:元额一百七十六万一千八百六十八斤,元年收一百六十二万四百三十二斤;凤翔府:元额三千二百四十五斤,元年收九千四百七十三斤”,总体元额是八百三十二万六千七百三十七斤,元丰元年收总计九百一十九万七千三百三十五斤 (《宋会要辑稿》第6724~6725页)。由此可见,陕西路的铅资源的元额占到了总数的32%,元丰元年额占到了总数的27%,这个比例在整个北方矿冶业来看,数额很大,也打破了铅在南方的独占地位。

除去以上这些矿冶业外,还有锡、朱砂、水银的存在。“商州:上洛、商洛、洛南三县水银、朱砂坑,元额水银五百六十九斤,元丰元年收五百八十四斤,元额朱砂八十九斤四两,元年收二百六十斤四两;凤州:河池县水银务,元额二百四十七斤,元年收七百四十三斤。”“坑冶祖额水银总计四千九百三十七斤,元丰元年收总计三千三百五十六斤;朱砂总计一千八百七十八斤一十三两七钱六分,元丰元年收总计三千六百四十六斤一十四两四钱。”(《宋会要辑稿》第6725页),陕西路的水银的元额占到了总数的16.5%,元丰元年额占到了39.5%,而朱砂元额占到了总数的4.7%,元丰元年额占到了总共的7%,可见,陕西路的水银朱砂,特别是水银矿冶业,在全国来说,都有一定的地位。

以上是从具体的矿产资源方面对宋代陕西路进行了相关分析,由上可知,陕西路的矿产资源主要集中于虢州、陕州、秦州、凤州、商州等地。宋政府在永兴军路和秦凤路等地设立了一系列监来铸钱,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当地钱币缺乏的问题,这些机构能够设立运行成功,无疑是因为当地的矿冶资源起到了积极作用。在钱币流通的过程当中,由于铜资源稀缺等原因,需要铸造铁钱辅用,“(庆历元年)是月,以虢州朱阳县铸钱监为朱阳监,又以商州洛南县铸钱监为阜民监”(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第3183页),所以,对于陕西路来说,丰富的铁矿资源对于铸币有很大的促进作用。金资源主要集中于陕西路的商州,也和铜一样,数量较少。除此之外,其他陕西路的资源相对比较丰富,为陕西路的发展,还是起到了相关方面的作用。

四、北宋陕西路的矿冶业与西北边防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对北宋陕西路的矿冶业有了大致的了解,除去金、铜外,其他的矿产资源数量比较大,所产生的效益也相对较高,对西北地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一)积极方面

北宋陕西路的矿冶产量在北方地区看来,其优势地位比较突出:“凡山泽之入,金一千四十八两,永兴军路四两;银一十二万九千四百六十两,永兴军路一万四千二百四十两,秦凤路四百八十三两;铜二千一百七十四万四千七百四十九斤,永兴军路九万一千一百四十五斤;铁五百六十五万九千六百四十六斤,永兴军路一百二十五万六千六百六十三斤,秦凤路一十三万七千五百五十七斤;锡六百一十五万九千二百九十一斤,永兴军路三百二十六万六千九百九十六斤;朱砂二千七百八斤,永兴军路二百五斤;水银二千一百一十五斤,永兴军路六百二十一斤,秦凤路一千四百九十四斤”(《宋会要辑稿》第6729页),在这些矿产数中,银占到了11%,铁占到了24.6%,锡占到了53%,朱砂占到了7.5%,水银占到了100%,由此可见,陕西路的矿冶业资源较为丰富,这直接为其他事业的发展带来了动力;它对宋朝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国家战备力量上,重视陕西路的矿冶开采与利用,可以极大限度满足当地的需求,调整各地区的平衡状态,利于整个国家国防力量的增强。

陕西路在整个北宋的地理位置特殊,是对西夏作战的前线,是关乎西北战局的关键一环。陕西路的安全便是整个西北地区的安全,也就是北宋政府的安全。所以,陕西路的各项事业发展主要是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边防;二是稳定。边防上:主要是最前线时刻准备与后方后勤补给的高效。最前线的物资极其重要,而陕西矿冶业较为成熟,可以第一时间提供兵器、军事装备等,对于陕西本地的矿冶业的要求较高,而国家的重视程度也较高,矿产资源关乎国家命脉,对于矿产的流通也有众多限制,宋初“西北边内属戎人,多赍货帛于秦、阶州易铜钱出塞,销铸为器。乃诏吏民阑出铜钱百已上论罪,至五贯以上送阙下”(《宋史》第4377页)。稳定方面,主要从货币流通来看,陕西路的矿冶业,由于经济效益不明显,且国家控制过大,从钱币的流通可看出,必须保证货币流通的稳定性,才能稳定民生,保证胜利。

(二)消极方面

相对优势的资源会为西北边防带来众多优势,但若管理不善,一味狂敛,必定会使陕西路及西北边防陷入危机。政府对于陕西路的矿冶业管理过多,政策并没有持续性,而是一变再变,使得丰富的资源没有发挥其应有的经济作用。矿产资源属于北宋政府,再加上对西夏前线的特殊战略地位,都使得国家从整体利益角度出发,设立官营机构,主要从事关于国计的有计划的生产项目,这就一定程度上减弱了对于民生方面的投入;所拥有的经济优势,反而会更加侧重于国防的投入,这便是北宋时期陕西路发展的方向。另外,当地虽然设立了铸钱监,但流通量仍然受限,且陕西路经常变换钱币,导致市场异常混乱,刚开始,铜钱千钱换铁钱千百五;绍圣初,铜钱千钱换铁钱二千五百,所以,“元符二年,下陕西诸路安抚司博究利害,于是诏陕西悉禁铜钱,在民间者令尽送官,而官铜悉取就京西置监”(《宋会要辑稿》第4385~4386页)。另外存在的问题便是资源的浪费,浪费的结果便是更加狂暴的开采资源,大量设置铸钱监,形成恶性循环。各种钱币的通行,导致钱法混乱,以致民生艰难,后方不稳,则前方受挫,直接影响到了前线的士气。况且从国家政策来看,主要还是预防为主,所以,长时期的防御政策,不断地循环,最终拖垮了陕西路的经济。这不仅仅是陕西路的症结,北方各路均如此,所以,北宋经济呈现出了北不如南、西不如东的格局,便不足奇怪。

通过对宋代陕西路矿冶业的分析,我们不仅了解了陕西路矿产资源的分布,而且也对其岁额、功用进行了探讨。虽然整体上它的产量不及南方地区,但在北方地区来看,战略地位意义重大,主要还是着眼于它的地理位置和国防意义,正是有了较为丰富的矿产资源,才为西北边防带来了可靠的后备保障。对于矿产资源集中地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设立各种监、务、场等对于促进当地资源的开发,有很大促进作用,这对于失去政治重心的陕西路来说,是个很好的经济发展点。尽管陕西路资源相对较好,但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国防性的投入更大,而民生基础性的投入相对较少,且引发的民生问题较多,政府虽一再采取措施进行拯救,但效果微弱。陕西路矿冶业的发展有其自身的局限性,没有直接贡献于经济效益,这不仅仅是陕西路的个体原因,宋代北方诸路都存在类似的问题。边防与经济的关系,存在一种互相调和的状态,相关政策的施行,也需慎之又慎。

(作者:陕西省西安西安市西北大学历史学院硕士研究生,邮编710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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