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显柱， 郭小洁

(北京交通大学 语言与传播学院， 北京　100044)



基于语料库的英语名转动词研究

司显柱， 郭小洁

(北京交通大学 语言与传播学院， 北京100044)

郭小洁，安徽六安人，北京交通大学外国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摘要]名转动词(或者说名词动用)已有研究存在的局限主要表现在：未能区分词类活用与兼类的区别；观察充分性不足，语料的搜集限于Clark & Clark(1979)；缺乏对其在不同体裁里的分布与发生频率的描写。本文在区分词类活用与兼类的基础上，基于“英国国家语料库”和朗文词典检索和统计该库实际存在的名转动词与案例，然后分析与描写名转动词在不同体裁中分布与发生频次，最后，从系统功能语言学之语境观对其在不同体裁的分布做出解释。

[关键词]名转动词；语料库；体裁；系统功能语言学

1.0 引言

转类，或零位派生，是指一种词类不经任何形式的改变直接转用为另一种词类。例如，在“Don’t sir me.”一句中，“sir”就是一个名词转类用作动词的例子。本文所要研究的就是英语中的这一现象。

词的转类不是一蹴而就的。根据Clark & Clark(1979)和周领顺(2000)对词类转换过程和阶段的考察与划分，词语转类一般经历了“偶用→常用→固定”之发展路径，从历时的角度看是一连续统。处于这一连续统的典型情况是“典型活用”(词类正处于转变之中)和“兼类”(词类转变业已完成，标志为已经收录于词典。)事实上，Clark & Clark(1979)所搜集到的1300多个名转动词，就是由两部分组成：“既包括被词典正式收录的、经常具有两种词类以上的名-动转类词，也包括临时活用的名-动转类词。只不过他们把前者称为denominal verb(等同于汉语语法中的兼类词)，把后者称为innovation(等同于汉语修辞中的或用词)”(周领顺，2000)。本文所研究的英语名转动词，其内涵是指名词正处于向动词转变之中的“偶用、常用”情形，即innovation，不包含已经完成词性转变的“兼类”，即denominal verb。

语言学界对英语名转动词的研究由来已久，而 Clark & Clark(1979)则将其推至一个高峰。他们从报纸、杂志、电视、小说、电台和前人的研究中收集了1300多个名转动词的实例。此后，国内外许多学者把这1300多个词作为语料并分别从语义、语用、修辞、文体、功能语言学、认知语言学和对比等多个角度对之进行研究(Kelly,1998;高芳、徐盛桓，2000a，2000b；Quirk，1985；刘正光，2000；Langacker，1991；Dirven，1999；司显柱，1992，1996，2011；周领顺，2000)。然而，已有研究存在如下方面的不足：一是在引述案例时未能区分前述词类活用与兼类的区别，而是将两者混为一谈；二是观察充分性不足，学者所使用的语料大多援引前述Clark & Clark收集的1300多个词语，缺乏补充；三是描写充分性不足，对其描写基本上囿于孤立的词语和句子层面，缺乏对其在不同体裁里分布与发生频率方面描写，忽略了其在语篇、语用层面的表现。

有鉴于此，本文拟以《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词典》(LongmanDictionaryofContemporaryEnglish,英英、英汉双解，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年3月第四版。以下简称“朗文词典”)和《英国国家语料库》(BYU-BNC：British National Corpus,100 Million Words,1980s-1993。以下简称“BNC语料库”)为依托，将“朗文词典”里只标注名词词性的词输入进“英国国家语料库”里检索，逐一辨识、统计出有哪些名词转用了动词，然后分析与描写其在不同体裁的分布与发生频率。最后，从系统功能语言学之语境观对其在不同体裁的分布作出解释。

2.0 名转动词收集：路径、方法、结果

那么，为何要以前述《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词典》和《英国国家语料库》为依托，以及如何在路径和方法上完成对名转动词及其案例的收集，我们(司显柱，2011)业已做出说明，这里单就搜集步骤、最终呈现形式和结果做一描述。就步骤而言，分二步展开：第一步，在“朗文词典”里收集那些只标注名词词性的词，作为检索词项，结果共收集到19397个符合该条件的名词；第二步将这19397个检索词项，一一输入“BNC语料库”中进行检索，对包含检索词项的语料做出辨识，挑出名转动词和案例。这样，我们就建立起了基于BNC语料库的现代英语名-动转类词语库，该库呈现形式，举“action”为例，如图1所示：action n. 动作，行为 (15/26667)

genrespokenfictionmagazinenewspapernon-acadacademicmiscfrequency5/266672/266670/266673/266671/266670/266673/26667

图1英语转类词库

说明：这里“action n. 动作，行为 (15/26667)”表示在BNC收集的包含“action”的全部26667条语料中，有15条语料中“action”发生了名词动用现象，而方框反映的是名转动词在不同体裁的分布情况，如“fiction”下的“2/26667”表示在“fiction”体裁下，有2个转类案例。上述反映action发生向动词转类的具体语料，根据BNC在电脑屏的显示宽幅，具体如下：

Spoken: (6/26667)

(1) the result of the consultation and therefore there still outstanding as whether we wish to action the not. The report deal deals with a fair detail and concentration and then

(2) ourselves the top ten, top ten objectives and how we are going to actually action those objectives er to er move forward and if they were achieved, we thought

(3) everything and anything and the latter, who is responsible for sealing the suggestion, actioning it and making it move forward. And, I think Alan, this actually

(4) to move forward on those those issues. Yes. some of them are already actioned there Like, like which Well, we’ve also already had a report to

(5) the minutes of the last meeting just raising those things which still have to be actioned. Erm missing procedures we have decided that Jenny is going to write

Fiction: (2/26667)

(1) common purpose. Time for talk is over. There is no talk. Just action. To total sickness you bring total cure. Now there’s less room for

(2) n’t printed until after he’d gone home Keyserling would send it anyway. So action this day. “Mind you” Maxim said “I could go back ...”

Newspaper: (3/26667)

(1) to be win or bust. Read in studio So keep your fingers crossed ... action round up now ... and we’ve two new champions to toast Video-Taped report follows

(2) a man deserves an honour from his country, it’s this man. Action this day. Not a lot to grouch about By Tim Satchell THE Groucho Club

(3) forging close contacts with district councils as well as other statutory and voluntary groups within Hampshire. Action against AIDS A conference on AIDS has attracted a good response from businessmen in the

Non-acad: (1/26667)

(1) also be informed of such incidents in order to record them in the client index by actioning the appropriate “flag”. Visiting clients away from the workplace 4.29 Employees must inform

Misc: (3/26667)

(1) want to enter information, or has finished entering information but does not want to action it, the TAB and BACKSPACE keys can be used to move to the next

(2) Completed forms should be photocopied before being issued to the New OED Computer Group for actioning. The photocopied forms should be filed as being actioned. The request serial number

(3) checks into ordering referring unscheduled or non-conforming orders to unit management for specific authorisation before actioning. Distribution Distribution is the process of making the right materials available at the right

按以上步骤和方法，结果是我们发现有128个名转动词，740条转类案例。

3.0 英语名转动词描写：体裁分布和发生频次

描写之前，这里有必要说明为什么所观察到的名转动词只有区区128个？而Clark & Clark(1979)收集到的却有1300个之多？原因主要有三点：

一是Clark & Clark(1979)收集的1300多个词，如前所述，由两部分组成，既包括被词典正式收录的、经常具有两种词类以上的名转动词，也包括临时活用的名转动词。因为我们只从“朗文词典”收集那些根本没有转类标注的名词，不包括兼类词，所以就有很大一部分兼类词未被列为检索项。例如，包含在Clark & Clark的1300多个名转动词案例里的summer、butcher、witness、powder、piece、bicycle、lunch等词在“朗文词典”中均被同时标注为名词和动词两种词性，这样就未将其统计为名转动词。

二是一些新词尚未被朗文辞典收录。近些年来，随着互联网等科技的发展，新生事物不断涌现，新词自然也就不断出现，然而从词的产生到被辞典收录尚需一段过程。虽然朗文辞典的附录里收录了一些新词，但是毕竟收录过程也是需要一段时间。一些新词如“Facebook”“blog”尚未被收录，而这些新词在名转动词中表现非常活跃。现在“Facebook me!”“I am blogging.”几乎成了美国的社交用语。这一部分新词的缺失也是导致收集到的名源动词较少的原因。

三是BNC于1991年至1994年期间完成语料库建设，收集的语料限于1980年至1993年期间，并不包括1994年及以后的语料，语料十分有限，近些年来一些包括转类在内的词语的新用法，未能反映出来。

3.1 名转动词情况描述：数量与案例

名转动词在BNC语料库所涉及的七大体裁中都有出现。具体而言，它们在不同体裁中的出现数量是：口语，20个；杂志，44个；小说，65个；报纸，26个；非学术体裁；38个；学术体裁，28个；其他体裁，53个。

就转类案例而言，名转动词的分布情形为：口语，56条；杂志，78条；小说，177条；报纸，43条；非学术体裁，206条；学术体裁，62条；其他体裁，128条。图示(图2)如下。

图2　各体裁中名词转动词数量统计及案例分布

3.2 名转动词按体裁情形描述口语

在BNC中，口语是指在众多个不同情景中、不同身份人物间的对话。 与其他语料库如COCA (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相比， BNC涵盖了更多非正式、日常英语语料。由于说话的即时性和说话者教育背景的千差万别，口语话语中常有语法错误，这就要求我们在搜集口语体裁里的转类案例时特别注意，避免把口误统计为转类现象。

如上文所述，口语体裁中共有20个源生名词发生转类，共计有56条转类案例，所占比例不到7%。与其他体裁相比，所占的比例相对较小。这20个词分别是action、backup、breath、caterer、chit、chock、chump、chunk、fingertip、fug、image、nuance、precept、scribe、scum、sheet、takeover、tipple、title、toilet。

就名词动用频次而言，源生名词“breath”一词下有9条转类案例，占口语体裁里转类的19%，转类次数最多，发生频次最高。“image”词下发现了7条转类案例，占15%，列第二位。口语体裁中转类频次最高的10个词及其在56条转类案例中所占的百分比分别是：breath,19%;image，15 %；action，13 %；chock，9 %；backup，6 %；nuance，4%；scribe，4 %；title，4%； caterer，2%；chit，2%。

小说

根据统计，在小说体裁中共有65个源生名词发生转类，转类案例总计177条，约占总转类案例的24%。这65个词分别为：action、adventure、backup、balm、bead、bovver、breath、bugle、burr、chit、chock、chunk、crust、cyborg、dimple、disquiet、doddle、fettle、fug、gimmick、griddle、haste、hermit、image、jinx、jock、kebab、ketch、kilt、knob、limbo、marinade、mascara、mason、mast、matador、maze、message、misconduct、mistress、mitten、monoxide、nanny、offence、outcrop、port、razor、rut、scam、scribe、seasoning、sheet、silhouette、snout、spasm、spool、spore、squire、stilt、stooge、tare、tipple、whiff、whiplash、whore。

在小说中，名动转类次数最多的前10个词及其在该类体裁总案例中分布的百分比为：rut，7%； sheet，7%；breath，6%；spasm，6%；crust，6%； dimple，5%；whore，4%；adventure，3%；disquiet，3%；jock，3%。

名动转类在小说中之所以有较高的发生频次，与小说语言的特征不无关系。我们知道，为了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逼真性可谓小说语言的一大特征。例如，“rope ran out. ‘Leave her alone, you bastard, or I’ll kebab you,’ screamed Perdita. All the grooms doubled up with laughter. Swinging,”, “kebab”意思是烤肉串，在此用作动词，把某人当肉串烤，说话者的粗鲁形象跃然于纸上。

杂志

统计发现，在杂志中共有44个名词发生转类，计有78条转类案例，占总转类案例的10%。这44个名转动词是：adventure、attire、backup、badge、bevel、crossover、crust、culture、dimple、fettle、frock、gimmick、helm、increment、jinx、kettle、marinade、milestone、mismatch、misprint、misrule、motorcade、nit、nonsense、noodle、noose、outreach、port、rut、scam、scribe、script、scrummage、seasoning、set-up、sheet、shoal、sleaze、spasm、spore、squeegee、tract、whiff、whore。

杂志体裁中发生转类次数最多的前10个名词及其百分比为： shoal，12%；port，5%；backup，4%；bevel，4%；outreach，4%；script，4%；adventure，2%；crust，2%；culture，2%；fettle，2%。

报纸

在报纸体裁中观察到了26个名转动词，43条案例，占总转类案例的6%。这26个词分别为：action、advantage、agglomerate、backup、bead、breath、chock、culture、dimple、fingertip、frock、griddle、haste、image、jinx、marinade、metal、outreach、scam、script、scrummage、squire、tipple、travail、travesty、wind-up。

发生转类频次最高的10个词是：breath，19%；title，11%；jinx，8%；action，6%；advantage，4%；fingertip，4%；image，4%；marinade，4%；tipple， 4%；agglomerate，2%。

学术体裁

根据统计，学术体裁中有28个名转动词，62条转类案例，占总转类案例的8%。这28个名词分别为：advantage、agglomerate、breath、burr、chunk、disfavour、disquiet、graph、image、increment、metal、mismatch、nuance、outcrop、parricide、rut、scribe、skit、snout、sophisticate、spigot、stilt、stodge、toilet、travesty、vertex、wind-up。

学术体裁中发生转类频次最高的10个词为： toilet，13%； increment，11%；nuance，8%；disfavour，6%；breath，5%； outcrop，5%； scribe， 5%；metal, 3%； chunk，3%。

提及学术体裁，不少人都觉得其词语常晦涩难懂，包含很多行业术语。事实上，此次数据收集过程中，我们发现学术体裁中，大多数的名源动词是普通名词，并且这些名词也频繁出现在其他体裁。

非学术体裁

非学术体裁共有38个名转动词，206条转类案例，占总转类案例的27%。这38个词分别为：action、adventure、advantage、agglomerate、backup、badge、banquet、chock、crust、dimple、disfavour、disquiet、doe、fettle、forearm、image、increment、junket、kilt、message、metal、misconduct、mismatch、mitten、nanny、nuance、outcrop、outreach、port、precept、sabre、script、snit、tare、tipple、tithe、toilet、whore。

发生转类频次最高的词是：port，61%; message，6%； nuance，2%；outcrop，2%; adventure，1%；disfavour，1%；fettle，1%；mismatch，1%；script，1%。

其他体裁

BNC把上述6类体裁之外的部分划归其他体裁。据统计，在其他体裁中，共有53个名转动词，转类案例为128项，占总转类案例的17%。 这53个词是：action、adventure、advantage、backup、badge、bevel、burr、chock、dimple、disquiet、graph、griddle、helm、image、increment、jinx、jitterbug、jock、ketch、kitten、knob、lambada、marinade、mascara、mast、metal、mezzotint、microphone misconduct、mismatch、nanny、nicotine、outcrop、port、razor、rut、sabre、scribe、script、scum、seasoning、set-up、sheet、shoal、skiff、spool、spud、squire、stooge、takeover、tithe、title、whore。

其他体裁中转类频次最高的词为：adventure，14%；marinade， 6%； helm，4%；sheet，4%；advantage，4%；scribe，4%；graph，3%；image，3%；rut，3%； port，3%。

4.0 系统功能语言学语境观与名转动词分布

我们知道，系统功能语言学更加关注语言的社会层面，注重语言使用的社会环境，重视语言及其使用如何受其影响。“语言受其所使用的社会和文化语境影响，语言使用就是一个符号系统，选择就是意义” (Eggins，1994：2)。系统功能语言学一般通过语类或体裁(genre)和语域(register)研究语境。语域是指语言活动的直接环境，包括三个变量，话语方式、话语基调、话语范围。话语方式指的是语言活动所采用的渠道或媒介，可以是口头的或者书面的。话语基调指的是交际双方的社会角色关系及交际目的。交际双方的社会角色即个人基调，可以是亲密的或疏远的。交际目的即功能基调，可以是教导型的，也可以是说明性的，可以是描写性的，也可以是说服性的。话语范围指的是交谈的话题以及场地。话题可以是技术性的，也可以是非技术性的。

选择本身就是意义，名词动词并非偶然现象。以下从语域的三个变量角度，来分析一下它们对名词用作动词的使用有何影响。

显然，语言的选择受话语方式的限制。作为一种语言现象，名词动用自然概莫能外。我们知道根据话语方式，语言分为了口语和书面语。鉴于口语语言句式简单、随意的特点，名转动词在口语中常被使用。比如，以下足球现场解说中，解说员喊道：“Ian swiftly chested the ball”。名转动词“chest” 符合语言使用的省力原则，是十分经济的表达方法。不仅如此，“chest”用作动词，对运动员动作敏捷之描述既形象又精确。随着社会的发展， 名转动词在口语中十分常见，如“MSN me.”。不过就本研究而言，鉴于口语语料搜集的特殊性与困难，BNC中口语语料相对于书面语料来说十分不足，只占了全部语料的10%。这样，如前所述，我们基于BNC所收集到的名转动词中，口语中的名转动词是最少的。但并不能因此否认名转动词在口语语篇中的高产性。

鉴于前述基于BNC语料的局限性，为了更好地阐释话语基调对词语使用，具体地说对名转动词使用的影响，我们从BNC外，即从Edward Albee的剧本TheZooStory中援引了一个例子。

Jerry (still distant, but returning abruptly): the zoo? Oh, yes; the zoo. I was there before I came here. I told you that. Say, what’s the dividing line between upper-middle-middle-class and lower-upper-middle-class?

Peter: my dear fellow, I ...

Jerry: Don’t dear fellow me.

Peter (unhappily): Was I patronizing? I believe I was; I’m sorry. But, you see, your question about the classes bewildered me.

Jerry: and when you’re bewildered you become patronizing?

这一幕是Jerry 阻止Peter叫他“my dear fellow”。根据剧本，Peter和Jerry是两个陌生人。一开始，Peter称呼Jerry 为“my dear fellow”， 听起来两个人关系相当亲密。于是，为了让交流回到正确的话语基调，Jerry 把名词词组my dear fellow转类为动词，直接用“Don’t dear fellow me.”驳斥他，措辞简短、有力，态度生硬、粗鲁，对Jerry的不满表达得淋漓尽致。事实上，通过对前文名词的重复，这里名转动词构成了语篇链接的有效手段。

最后，我们考察下话语范围对名转动词的使用是否产生影响。例如，如果我们只看到“to beard the actor”这个短语，却不知道相关的话语事件或话语范围，我们就不能确定这个短语的意思到底是要表达“shave the beard for the actor”，还是“adhere the beard for the actor”。 尽管两者意思截然相反，但在语境缺失的情形下，对该短语的解释又都能自圆其说。话语范围对名词动用之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语类即语言使用的文化语境，其对名转动词的影响不言而喻，尤其是对一些专有名词而言，更是如此。没有相关的文化背景，一些名转动词就难以理解。因此，如果我们缺失有关NBA的文化背景知识，就无法理解“He Kareem’d his way to the basket”这句话的意思。Kareem Abdul-Jabbar 是NBA球星，以天勾和快攻著称，所以这句话想表达的应该是“He shot the ball to the basket very fast.”同理，如果没有相关文化语境，我们对“Nixon the tape.”“TNT the building.”这些名转动词表达的意思就不知所云。

因此，语境(情景语境和文化语境)对名转动词的使用有着显而易见的影响，这一影响还表现在前述对名转动词在不同体裁语篇的分布状况之统计当中，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语境观角度看，这是不无规律和理据的。

据前面对转类词语在不同体裁中的分布统计，口语中的转类现象较少，计有20个转类词，56条转类案例。可是就本研究所依赖的语料库而言，如前所述，由于口语语料只占了BNC语料的10%，我们搜集到的口语体裁中的名转动词就相应见少。鉴于口语表述环境的即时性等特征，我们有理由推定在口语体裁中更容易发生转类。

与其他体裁相比，小说语言表达更接近口语体裁，所以名转动词在小说中也比较常见。小说面对的是普通群体，包括儿童，语言使用丰富、普通、富有新意，根据统计的实际情形也是如此，基于BNC，小说中有67个源生名词发生转类，转类案例总计177条，约占总转类案例的24%，仅次于非学术体裁，位居第二。

对于杂志而言，特别是一些时尚杂志，语言创新是其一大特点，而名动转类则可以帮助实现语言创新，因而常在杂志中被采用。与所统计的其他体裁的情形相比，杂志中共有44个源生名词发生转类，计有78条转类案例，占10%，转类活跃度居中。

报纸的话语范围可能最为广泛，但是其功能基调基本上是描写性的，话语方式为书面语。语言的简洁性是报纸报道的特点之一，因此这也是报纸采用名转动词的主要原因。有时，人们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动词来表达想要描述的动作过程，或者即使能找到，但是表达起来非常繁琐，而名转动词在一定程度上能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另一方面，鉴于报纸对语言使用上的规范性要求，表现在选用名源动词上比较谨慎，或者说在使用上呈现出一定的滞后性，如一些新词都是在其他渠道(如网络、口语等)先广泛流行后再在报纸上使用，因而在报纸体裁中，仅有26个源生名词发生转类，共计43条转类案例，占总转类案例的6%，比例很小。

学术体裁和非学术体裁的话语范围大体一致，主要是关于人文、科学、医学等领域。在非学术体裁中，共有40个源生名词发生转类，计有206条转类案例，占总转类案例的27%，转类数位居各体裁之首。而在学术体裁中，有28个源生名词，共计62条转类案例，占总转类案例的8%，位居第四。名源动词在两者分布上存在较大差距，主要是因为它们的功能基调存在很大差异。学术体裁的功能基调更倾向于说明性，而非学术体裁更倾向于描写性，因而也更倾向于使用名源动词来使描述，这样名源动词在两种体裁的分布自然是不对称的。

BNC里的其他体裁，就语域中三个变量而言，涵盖、涉及的范围十分广泛，发生名转动词的概率也比较大。在其他体裁中，共有54个源生动词发生转类，转类案例为128条，占总转类案例的17%，在各种体裁中，其比例位居第三。

5.0 小结

本文针对名转动词研究在观察、描写、解释维度上充分性不足之缺陷，基于BNC语料库，收集128个名转动词和740条转类案例，拓展了对此类现象的观察，为今后进一步研究提供了第一手语料，在此基础上，运用定量描写，描述了名转动词在不同体裁里的分布，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此前描写上的充分性不足。最后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语境观视角，对其在不同体裁中的分布做出了初步解释。

不过，鉴于本研究依赖的语料库本身的缺陷——“BNC语料库”采集完成于1980年至1993年，不包括1994年以后的语料，而随着社会的发展，交流的越发频繁，新词新语不断涌现。比如，随着搜索引擎的发展，名词“google”逐渐被转类用为动词，“To Google”的说法今天已习以为常。然而，这些语言现象并没有能在“BNC语料库”里反映出来，所以以后的研究应在拓宽语料来源渠道上更进一步，以获得更多、更全面、更及时的语料，以实现对名转动词研究在观察、描写层面的不断推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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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rpus-based Study of Noun-converted Verbs

SI Xian-zhu, GUO Xiao-jie

(School of Languages and Communication Studies, Beijing Jiaoto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044, China)

Abstract:As for the study of noun-converted verbs, the limitations remain as follows：firstly, no distinction is made with respect to the innovation and denominal verbs; secondly, the lion’s share of cases or examples regarding the issue is confined to Clark & Clark(1979); thirdly, the inquiry of the noun-converted verbs suffers from the confinement to the isolated words or sentences, lacking in the description in terms of distribution and frequency in different genres.This paper, having made the concept clarification of the innovation and denominal verbs, picks up the words which are tagged as and only as nouns from Longman Dictionary of Contemporary English as query items in the British National Corpus to search for and identify the denominal verbs. Based on a quantity analysis, the author has presented the description of the said verbs in different genres in terms of description and frequency. And finall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the paper has explained the noun-converted verbs regarding the distribution in different genres.

Key words:noun-converted verb；corpus；genre;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中图分类号]H03

[文献标识码]A

[文献编号]1002-2643(2015)01-0026-08

作者简介：司显柱， 安徽六安人，博士， 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语言学，翻译研究。

收稿日期：2013-11-10

DOI:10.16482/j.sdwy37-1026.2015-0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