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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丽塔》的叙事艺术与立体主义的审美效果

2015-11-30王荣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15年11期
关键词:叙事艺术洛丽塔

摘 要:《洛丽塔》是俄裔美籍后现代主义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创作的一部闻名遐迩的绚丽小说。纳博科夫采用挑战世俗的文本主题和独特的叙事角度,以人物意识流为线索,通过神秘迷离的故事情节、充满张力的叙事技法、童话意境的诗意语言和唯美主义的艺术追求对人物形象进行工笔描绘,与西班牙画家毕加索创立的立体主义绘画所彰显的“错位与重叠”“分解与重构”“透视与重塑”的叙事艺术和审美效果异曲同工。

关键词:纳博科夫 洛丽塔 立体主义绘画 叙事艺术 审美效果

俄裔美籍作家拉迪米尔·纳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1899~1977)是20世纪杰出的小说家、批评家、翻译家、诗人及鳞翅目昆虫学家。纳博科夫是在俄国贵族宫廷长大的最后一代,俄国十月革命后全家流亡德国,并先后在英国、德国、法国居住过二十余年,1940年赴美在多所大学任语言学和文学教授,晚年定居瑞士。纳博科夫贵族家庭的教育背景,多国流亡的特殊生活经历,以及对多种语言的精湛运用,决定了他跨文化的宽广视野和游刃有余的文学创新。同时,他对国际象棋棋路研究的痴迷,使“游戏”“悬疑”和“探险”成为其作品的个性化标志。对于大自然的向往,使纳博科夫把自己比作“没见过世面的大自然的热爱者,一个迷失在天堂里的偏执狂”[1],他用一生的时间在大自然中收集并深入研究蝴蝶,以致他的作品也时刻展现着蝴蝶般的绚丽光芒和迷人神采。独特的成长经历和对自然科学的浓厚兴趣造就了他作为科学家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和作为文学家对唯美艺术不懈追求的浓烈热情。

《洛丽塔》是纳博科夫刻意设计的人物与命运不断纠缠和挣扎的情感悲剧。中年教授亨伯特邂逅并痴狂迷恋12岁的少女洛丽塔,命运的意外使他以继父和情人的身份深陷与洛丽塔不可自拔的情爱中;这场危险游戏带来的如影随形的道德煎熬让洛丽塔选择了跟随剧作家奎尔蒂逃离,奎尔蒂的抛弃使洛丽塔顿悟清醒,向现实妥协,嫁为人妇;故事的结局是奎尔蒂死于亨伯特愤怒的枪声下,洛丽塔因难产而死,最后亨伯特用生命祭奠了这段短暂刻骨的永生爱恋。

作为20世纪西方重要的艺术流派,立体主义绘画出现在20世纪早期,追求破裂、解析、重组的艺术表现形式,打破时空的界限,从多角度、采用不同元素来刻画对象,并将散乱的意象同置在一个画面中,注重整体的审美效果。《洛丽塔》采用时间和空间的错位与重叠,叙述视角的分解与重构,人物形象的透视与重塑恰如其分地演绎了立体主义的表现手法和审美效果,用富有节奏的曲式和立体的画面唤醒人们对现实和生命更深层的思索和感悟。

一、时间和空间的错位与重叠

《洛丽塔》开篇表明此书是“一个白人鳏夫的自白”,男主人公亨伯特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叙述着半痴半醉、梦中呓语般的自白和忏悔,传记式回忆的倒叙手法将故事和画面慢慢陈列、徐徐展开。亨伯特对初恋少女安娜贝尔无法自拔的狂热迷恋,导致了迷失于欲望和时间中的永恒悲剧。叙述情境在回忆和现实中徘徊交错、在时间和空间里重叠往复,展现出立体主义错位和重叠的特征。

在亨伯特记忆深处,安娜贝尔是少年懵懂时光的烙印下永远无法割舍的“心结”,安娜贝尔的因病离世使亨伯特把所有最纯真的情感和最原始的欲望“囚禁”在灵魂最深处,在时间的流动中等待着被释放和救赎。在亨伯特波涛汹涌的意识流动中,时间是一条非线性的断续轨迹,时间运行的节点是一个个断层的拼接和重塑。纳博科夫曾在自传中强调了对“时间”的重视:“我承认我不相信时间。我喜欢在用过我的魔毯之后,按照这样一种方式把它折叠起来,即把一个图案叠置于另一个图案之上。”[2]

洛丽塔,在亨伯特口中的“精灵少女”,在时间的折缝中与现实邂逅,亨伯特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无法自拔地深陷其中,情感和欲望在时间和回忆的重叠中瞬间被唤醒并不断升温。时间无情地夺走了亨伯特曾经最炽烈爱恋的安娜贝尔,又在不经意的瞬间带来了让他无法抗拒的永恒魅惑——洛丽塔。然而,洛丽塔在亨伯特“炙热、可耻、邪恶的梦境”中的出现不过是在他“饱受痛苦的过去,‘海边那个小公国的必然后果”[3]。她只是亨伯特期盼已久的超越时间的一个非现实的妄念和幻象。

伴随着时间的流动和折叠,《洛丽塔》的空间叙事表现为故事场景的交织和转换。亨伯特叙述和回忆的场景在欧洲、美洲,在海滩、岛屿、丛林、湖泊、平原,法庭、学校、医院、汽车、旅馆等不同背景下不断进行着交叉和跳跃式的位移,构造了小说空间叙事的迷宫,让读者需要不断从某些蛛丝马迹中去寻找迷宫的出口和解答。在空间的立方体中,洛丽塔母亲黑兹的意外车祸身亡,为以继父的身份存在于洛丽塔生活中的亨伯特创造了机会,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带着洛丽塔开始四处流浪,拥有两个人的专属空间,在多维变换立体空间的每一个侧面用相同的激情演绎不同的故事。流浪途中时间的移位感和空间的抽离感营造出一个理想的情境,将人物置于现实空间之外。故事内容在不断变换的空间中被拉伸、延展出无限张力,“固态空间”展现出“流动的特质”,读者可以凭借对不同空间的感受任意移动视线的焦点,在跳跃的动态空间中更自由地畅想和更深入地思考。时间的流转和空间的留白使过去和现在、记忆和现实成为时间链条上的中介,以实现多维立体的表现形态。

在另类的时空表现中,投射出亨伯特重返时间、留住时间的妄念,以及洛丽塔挑衅时间、冒犯时间的任性,形成了这部小说纵向的时间脉络;而亨伯特自述场景、回忆画面、流亡生活空间的不断移转,构成了小说似断实连、交错复杂的横向空间脉络。纵横交错的多维度网状交织,编织出一种立体主义的叙事艺术和审美效果。

类似的是毕加索创作的立体主义绘画《亚威农少女》,其创作灵感来源于毕加索少年时期曾在亚威农小街上见到的妓女形象。历经多年后,毕加索凭借年少的记忆,用成人的视觉眼光和流动的艺术形式记录下少年记忆中的模糊映像。他同样采用立体的空间架构,在二维平面中融入了时间的元素,表现出重现时间并超越时间的审美效果,流露出带有明显情感痕迹的视觉记忆。毕加索着力用最原始的表现力、流动的视点和审美的意图将亚威农的少女们分解为各种带有长度、宽度、高度、深度的“孤立切面”,让她们在画面的时间表现下支离破碎,而又将情感延展到画面周围的各个空间,凸显出更为隐蔽的精神特征。他的着眼点,在时间和空间、色彩和形体、心境和感觉中自由穿梭变化。纳博科夫笔下亨伯特的心路历程以及毕加索笔下亚威农少女的创作经历,都是创作者在用自己的心念不断挑战时间,试图重返时间、再现时间,并在不同的空间视点中,呈现出奔腾跳跃的情感激流,重新唤起理性的思考和渴望重生的灵魂,幻化为纷繁形态的立体形象。

二、叙述视角的分解与重构

在小说中,洛丽塔始终没有表现出明确的行为或话语,是缺场的主角,是不同叙述视角下的碎片和元素经过多层次重构的形象。在主人公亨伯特呓语中的洛丽塔是自白叙述里隐匿的回忆镜像,在作者纳博科夫创作下的洛丽塔是充满神秘力量的棋局和谜语,在读者阅读体验里的洛丽塔是历经层层镜像的融合和谜语的解答后,被重构的多层次立体形象。

“洛丽塔是我的生命之火,欲望之火,同时也是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得由上颚向下移动三次,到第三次再轻轻贴在牙齿上:洛。丽。塔。”[4]亨伯特在小说开篇第一句用破碎音节的内心呐喊和大胆直接的深情告白,表达了他对洛丽塔的如火般热烈的眷恋和渴望,她的动人、她的柔媚、她的宿命都被赋予深邃的韵味。然而这三个被割裂的音节也注定了洛丽塔支离破碎的情感经历和错乱断裂的心路历程,意味着亨伯特绵延一生的爱恋、欲望、灵魂以至生命都将被“洛。丽。塔。”这三个温柔而有力的字句打断,扭曲拉伸成为折叠的断层。亨伯特在第一人称的叙述中,以日记和陈述的形式作为证据,直白地表达出瞬间迸发的内心感受和无法自拔的激动情绪。“一排蓝色的海浪便从我心底涌起,在太阳沐浴的一块草垫上,半裸着,跪着,以膝盖为轴转过身,我的‘维埃拉之恋正透过墨镜向我窥视。”[5]在亨伯特的回忆中,洛丽塔的形象逐步由模糊到清晰——“同样柔嫩的蜂蜜样的肩膀,同样绸子般温软的脊背,同样的一头栗色头发”[6]。时间和空间共同构成一面镜子,镜子外面是曾经带给亨伯特真实唯美悸动感受的初恋安娜贝尔,而镜子里面是在亨伯特的追寻和妄念中投射倒影在时空镜面的洛丽塔。洛丽塔像是一个被隐匿多年的夙愿和一桩私密的心事,回忆的镜像被亨伯特书写的每一个文字、每一种情绪牢牢地包裹笼罩,又以立体鲜活的镜像被呈现和演绎出来。

作者纳博科夫热衷于“制谜”和“探险”,他坦言自己对《洛丽塔》的偏爱:“我永远也不后悔自己写了《洛丽塔》。她就像一个美丽的谜——其创构和结局都像谜:两者互为一面镜子,就看你怎么去看了。……那个神秘的宁芙有各种奇特的妩媚。”“我写作不是从头开始写到下一张,如此写到结尾的;我只是在填空,整个积木构建我了然于心,这里拿一块,那里拿一块,拼出天空的部分,拼出风景的部分,拼出——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畅饮的猎人。”[7]整部小说中,纳博科夫选择用大量笔墨刻画亨伯特复杂多变的心理状态和晦涩隐喻的灵魂独白,以人物意识流的此起彼伏来代替对故事情节的深入描写。小说中,从洛丽塔母亲的意外猝死,亨伯特与洛丽塔在各个汽车旅馆的危险私情,流浪途中剧作家奎尔蒂的跟踪尾随,洛丽塔跟随奎尔蒂的私奔逃离,亨伯特枪杀奎尔蒂的侦探剧情,到亨伯特由于谋杀罪病死狱中的悲剧结局,其中运用了大量的讽喻、暗指、比喻、象征、戏仿、戏中戏、文字游戏,纳博科夫如一个高明的魔法师,与其说他在陈述一部悲剧故事,不如说他在精心编织着一个接一个充满悬疑的剧情和耐人寻味的结局,使读者在参与侦查的文本体验中,探寻神秘莫测的洛丽塔,感受光怪陆离的魔法幻影,领略到艺术的魔力。

在这部小说里,读者作为倾听者和旁观者,是独立于文本情节外的真实存在;又作为欣赏者和品鉴者在不断品读回味着芬芳的诗意语句和色彩斑斓的唯美画面带来的艺术质感;同时,作为思考者和游戏参与者而不断出入穿梭在作品中,和剧中人一起完成这一复杂魔方的复位拼图。纳博科夫尝试着将熟悉的场景陌生化,唤起读者的想象力和好奇心,使读者克服麻木的被动感知。小说中欲言又止的悬疑剧情和处处留下线索的暗示性隐语,需要读者反复阅读、仔细琢磨,才能从不同侧面、不同角度的字里行间,将断续的线索串联、交织成完整清楚的剧情,将洛丽塔零星的影像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面。“《洛丽塔》是一部人物传记、一部侦探小说、一个浪漫故事、一本游记、一个双重人的故事、一部喜剧和一部悲剧。”[8]经典总是能经得起时间的打磨,最初的阅读惊喜随着时间的沉淀,总能使读者从再次的阅读体验中,感受到作品更加丰富深刻的内涵和深意。

《洛丽塔》是由叙述者亨伯特、作者纳博科夫和读者三重叙述视角共同参与创作的思维流动过程,用个性化的艺术感觉调动着读者懒惰的被动式阅读,叙述视角的不断移动和转换构成了故事完整的叙事层,将作品中的意象、情节、语言等元素综合在一起,就如同在立体主义绘画艺术作品中线条、构图、色彩等构成的完整画面。“在呈现独特审美效果的立体主义绘画中,创作者们将不同心理状态及不同视点所观察到的对象,集中陈列于单一的平面上,造成总体经验汇聚的效果,他们强调画面的自给性和整体性,认为每一幅作品都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系统,要求读者体会绘画的过程以取得对于作品完整的认识和理解。”[9]

三、人物形象的透视与重塑

洛丽塔的出现是幻影也是现实,洛丽塔的悲剧是偶然也是必然。洛丽塔以亨伯特回忆中的幻影形象出现,又作为现实中的少女经历了任性时的自我放纵和觉醒后的自我救赎。在亨伯特精神世界的虚构和幻觉中,“我疯狂地占有的并不是她,而是我自己的创造物,是另一个想象出来的洛丽塔——说不定比洛丽塔更加真实,这个幻想与她重叠,包裹着她,在我和她之间漂浮,没有意志,没有知觉——真的,逼真并没有生命”[10]。同时,洛丽塔又是有着强烈自我意识的立体存在:她是青春期在野营地热衷于放纵游戏的叛逆少女,有着天生的张扬任性和满心好奇;是迷茫困惑时受到剧作家奎尔蒂诱惑而跟随他逃走的天真少女,有着对情感的非理性期盼和热切渴求;也是彻悟觉醒后嫁作人妇而踏实、平和的重生少女,有着道德反省后的自我认知和自我救赎。

洛丽塔的悲剧起源于一个不完整的单亲家庭,开始于一场宿命的相遇,纠缠于一段道德的迷失,结束于灵魂失衡后的涅槃重生。对于洛丽塔来说,长期缺乏父爱并且有强势母亲的严厉管束,使她的性格叛逆而任性张扬。或许是宿命,或许是某种长久的期盼,与亨伯特的邂逅,成为她父爱缺失的情感补偿,也满足了她对于成熟男人懵懂好奇,同时是她对于自我存在的某种证明。然而,炽热梦幻的激情难以掩饰内心道德的谴责和激情过后的负罪感,这样一段刻骨叛逆的经历成为了她超脱命运的洗礼。

在《圣经》的“失乐园”中,“原欲”和“原罪”在“智慧树”下被共置,人类由于没有控制住欲望而偷食了禁果,对禁果的无法抗拒是人类的“原欲”,人类偷食禁果满足了“原欲”的同时也导致了“原罪”的产生,从此人类有了自我觉知和理性意识、有了道德观念和羞愧感受,于是不得不踏上对“原欲”和“原罪”的永恒救赎之路。而与“失乐园”不同的是,《洛丽塔》的自我救赎不只是由于道德羞愧,还有更为深刻的自我剖析和反省,以及对重生的强烈渴望。洛丽塔放纵青春的“原欲”,偷食禁果的“原罪”,都付出了沉痛的代价,需要刻骨的伤痛来偿还和赎罪,她终于在道德的迷途中找到了出口,完成了自我救赎。洛丽塔有着古灵精怪的外表,又有着蝴蝶幼虫般稚嫩的内心,似乎只有经历过情感缺失的补偿和人生宿命的磨难才能破茧成蝶,得到灵魂的成长和身心的自由。

在对“我是谁”的反复追问中,总是需要历经许多迷茫,才能发现自我存在的意义,最终得到心灵的回应和解答。洛丽塔扣人心弦的生活经历和纠结迷茫的心路历程,在复杂多变的现实生活背景下,透视出分裂矛盾的精神特质。纳博科夫在作品中刻意制造了一环套一环的悬疑情节和扑朔迷离的变换场景,使人物在纠结和选择中不断完成不同侧面的全方位自我透视,在挣扎中一步步完成价值观的重塑,实现自我救赎。“洛丽塔”好像是纳博科夫精心孕育的一只蝴蝶,栖息于现实和虚幻间的诗意世界中,在经历了懵懂任性和悲痛失望后,破茧成蝶,获得了灵魂的解脱和自由。

《洛丽塔》描绘了人类与真实自我相遇时的投入、冲突和觉醒,其中蕴含着悲剧感。而毕加索的立体派绘画《镜前少女》,借鉴非洲面具的立体艺术形式,不故意逃避、不刻意美化,也真实呈现出形式和意蕴上的独特审美韵致。洛丽塔在不断找寻真实的自我,《镜中少女》也在反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她们都在反观最本真和亲密的真我。少女总是会选择在镜子前面精心妆扮,探知窥视着最隐蔽和真实的自我,试图从镜中探测到自己最佳的姿态和最需遮掩的缺陷。正如毕加索所说:“我要同时表现的就是少女裸体、着衣和X光透视三种状态。”[11]毕加索用最原始的表现力将二维平面开拓出不同空间,将人物呈现出立体感形态,正面、侧面、背面、镜面及镜子内部这些不同平面,都有着不同的线条、构图和色彩等元素,当这些破碎的元素被刻意拼贴和有策略地重塑后,给读者展现出必须经过慎重思考后才能得到的审美效果。

四、结语

纳博科夫有着复杂而特殊的生活背景和人生经验,对文学、艺术独特的审美见解,他通过迷离幻美的意象,奇幻魔术般的情节,编织出独树一帜多重涵义的《洛丽塔》,折射出独特的实验色彩和创新精神。纳博科夫在创作中摆脱现实世界和世俗道德的禁锢,尝试以创新的写作形式,采用灵活多变的叙述技巧,对小说结构进行全新的构思和精妙的布局,运用创造性的语言风格,破解人生隐蔽的谜语,被誉为“美国实验小说的最有影响的先驱”[12]。纳博科夫笔下的《洛丽塔》与立体主义绘画崇尚移动视角,在平面空间雕琢时间,以抽象演绎具象,用破碎重塑完整的艺术表现形式共同形成了艺术的和谐音调和流畅曲式。无论《洛丽塔》还是立体主义绘画,其多变的风格,大胆的创新,象征的镜像,多重的透视,理性的构图,都不断唤醒着人们对生命本质的探寻与思索。

注释:

[1][7]潘小松译,纳博科夫:《固执己见》,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

[2]陈东飙译,纳博科夫:《说吧,记忆》,吉林:时代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

[3][4][5][6][10]主万译,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洛丽塔》,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版。

[8]李公昭:《20世纪美国文学导论》,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340页。

[9]胡英:《伊丽莎白毕肖普诗歌与立体主义绘画》,大连学院学报,2010年,第11期,第31-33页。

[11]时代文艺出版社编:《毕加索画传》,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第63页。

[12]伊哈布·哈桑:《当代美国文学》,世界文学,1987年,第5期,第84页。

(王荣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英语学院 10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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