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伟云

（文山州壮剧团，云南 富宁 663499）

谈壮剧《彩虹》中朵比姑娘爱恨情仇的形象塑造

黄伟云

（文山州壮剧团，云南 富宁 663499）

壮剧《彩虹》中朵比姑娘爱恨情仇的内心活动主要表现在朵比与沐郎“天真童趣的爱”“情真意切的爱”和“至死不渝的爱”以及朵比对土司、对不合理社会“刻骨铭心的恨”“嫉恶如仇的恨”和“宁死不屈的恨”。朵比的饰演者深刻地把握了朵比姑娘的内心活动、性格特征和鲜明的精神气质，成功地塑造了朵比姑娘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的壮族姑娘形象。

云南壮剧；《彩虹》 ；朵比姑娘；爱恨情仇；形象塑造

五场壮剧《彩虹》是根据流传在文山州富宁、广南、西畴等县的壮族民间叙事长诗《幽骚》改编的大型神话壮剧，编剧刘诗仁，由文山州壮剧团排演。

壮剧《彩虹》讲述的是在土司统治时代的壮族地区，壮族青年沐郎和朵比追求自由爱情而惨遭土司迫害致死的故事，歌颂了壮族青年至死不渝的爱情和宁死不屈的反抗精神，充分体现了壮族人民对美好、自由、和谐、幸福生活的无限向往和不懈追求。

《彩虹》以壮族青年沐郎和朵比姑娘的爱情为主线，讴歌了朵比姑娘与沐郎哥哥“天真童趣的爱”“情真意切的爱”“至死不渝的爱”；深刻地揭示了朵比姑娘对土司、对不合理社会“刻骨铭心的恨”“嫉恶如仇的恨”“宁死不屈的恨”。全面展示了朵比姑娘爱恨情仇的内心活动和精神世界。

“戏曲与任何一种戏剧一样，都是以塑造性格鲜明、具有典型意义的人物形象为其首要任务”[1] 426。五场壮剧《彩虹》把塑造朵比这样一个为爱情至死不渝，为争取幸福而宁死不屈的性格鲜明的典型人物形象作为该剧的首要任务。

把握朵比姑娘的内心活动和鲜明的性格特征，是塑造女主角朵比姑娘鲜明形象的关键。“把剧中人物的内心活动、精神气质和音容笑貌等转化为鲜明的外部形象，是戏曲表演在形象塑造上的根本要求”[1] 476。《彩虹》中朵比的饰演者也正是依照这一根本要求，深刻地把握了朵比姑娘的内心活动、性格特征和突出的精神气质并把它们转化为鲜明的外部形象，成功地塑造了朵比姑娘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的壮族姑娘形象。

《彩虹》的编剧、导演和演职员准确地把握朵比姑娘的内心活动和精神气质，充分运用了文学、音乐、导演、表演、舞美等等戏曲要素，共同塑造了朵比姑娘的鲜明人物形象。

梳理《彩虹》，我们可以看到，朵比姑娘的精神气质始终贯穿在爱和恨这一对矛盾的主线上，而朵比姑娘的内心活动又表现在爱恨情仇之间，贯穿于全剧，渗透在她的音容笑貌之中，展现在她的鲜明形象上。

一、朵比姑娘的爱

朵比姑娘的爱从剧前“天真童趣的爱”、经历“情真意切的爱”到剧末“至死不渝的爱，”始终贯穿于全剧，是《彩虹》思想内涵的核心，不同内涵的爱在不同的场次、不同的剧情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不同的戏曲要素也极尽所能共同烘托和渲染朵比姑娘的爱，使朵比姑娘的情感世界更加感人；朵比姑娘“爱”的外部形象更加丰满和鲜明。

（一）天真童趣的爱

序幕启，一个亦真亦幻似童话般的舞台上，一对天真可爱的男女孩童在嬉戏玩耍，稚嫩的声音吟诵着童谣：

小娃娃，乐哈哈，

坡上捉蚂蚱，

捉蚂蚱，真好玩，

浑身沾泥巴，

沾泥巴，怕哪样，

怕挨大人骂，

跳下河，洗个澡，

我们再回家。

银铃般的童声和梦幻般的画面把观众的心牵回到各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孩童时代，舞台上下引起共鸣。此时，舞台上飘来毛毛细雨，沐郎阿哥扯来芭蕉叶为朵比阿妹遮雨挡风。瞬间，雨过天晴，彩虹当空，兄妹俩的思绪飞到彩虹喝水的天边，童稚的声音描绘着彩虹低头喝水的地方的美好情景，欢呼着奔向神龙彩虹喝水的地方。这是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小兄妹，他们一直沉侵在天真童趣的爱中。这种爱朦胧，充满了天真，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充满了童趣。

这是朵比姑娘和沐郎阿哥爱的开始，也是朵比对土司的恨的源头。

（二）情真意切的爱

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朵比与沐郎恋人之间的爱，二是朵比与母亲母女之间的爱。

1. 恋人之间情真意切的爱

风和日丽，春意盎然。壮乡一年一度的珑端街上，男女青年换上新装，打起花伞，唱起山歌，寻找自己的意中人。山歌此起彼伏，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珑端街是壮族青年男女最快活的日子，也是土司寻找壮乡美女的最好时机。在壮族青年们唱歌起舞时，朵比姑娘的美貌被土司看中。土司按照土规，用号符黑绸号下了正在忘情歌舞的朵比姑娘，这就意味着七天之后朵比姑娘就是土司娘娘而被土司玩弄、蹂躏和践踏。遇此厄运，朵比唯一的选择是和沐郎阿哥逃到远方去成家。朵比唱道：“阿哥呀，我们逃到远方去成家。”沐郎面对朵比的厄运和土司的残暴无耻，想带朵比远逃但又明知“这好比鸡蛋碰石头”，为此而纠结、犹豫，难下决心。朵比为了让沐郎阿哥相信自己对他的爱，决意用打血卦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沐郎阿哥的一片真情，朵比道“老天啊老天，朵比我真情一片，求求你赐给我们一个上好的喜卦吧”，朵比和沐郎同唱道：

热血红又红，

热血鲜又鲜，

阿妹心最诚，

阿妹意最真，

划破大拇指，

滴血表真心，

热血相交汇，

两心相交结，

二人跪地上，

双双发誓言，

血流在一起，

诚心坚如铁。

这种情真意切的爱虽然直白但却纯真，虽然可笑但却质朴。

情真意切的爱最终让沐郎和朵比决定离开家乡逃到远方去成亲。

双双携手忙奔命，

穿莽林越深箐，

白日躲藏夜间行，

遇人就避人，

逢村就避村，

跌倒爬起来，

摔伤不知疼，

长刀砍开荆棘路，

步步迈上幸福门。

音乐的烘托、伴唱的渲染，沐郎朵比在强烈的打击乐伴奏下的出逃身段，寓意出逃路途的艰辛。

逃的艰辛，爱的甜蜜。在经历出逃的艰辛中，也在共同分享爱的甜蜜。长途跋涉，又累又饿、既冷又怕的沐郎和朵比，相互依偎，相拥取暖。幕后伴唱：

月黑夜，莽林间，

山风阵阵冷阴阴，

脸贴脸，心贴心，

暖流遍全身。

轻声吟咏的女声伴唱传递出阵阵暖意，沐郎和朵比享受着爱的温馨和相拥的幸福。

舞台布景、音乐、伴唱、灯光使朵比和沐郎情真意切的爱展露无遗。这种情真意切的爱虽然寒气逼人但却柔情蜜意，虽然饥渴疲惫但却幸福温馨。

2. 母女之间情真意切的爱

朵比和沐郎情真意切的爱使他们决意要带着母亲离开家乡逃到远方。但母亲却劝他们“像天上的大雁那样飞走吧”而执意留下。朵比想到他们走后无人照顾母亲而坚决要带母亲一起走。走和留在母女之间纠结，在母女之间争执，情的啃噬和爱的撕扯，尽显母女情深意切的爱。朵比和沐郎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母亲，最后，一对恋人呼喊着“阿妈”，母亲也呼唤着女儿“孩子”，一转身，一对恋人与阿妈悲痛而别，飞奔而去。这种母女之间情深意长的爱虽然短暂但却感人肺腑，虽然简单但却痛不欲生，虽然平常但却撕心裂肺。

朵比和沐郎冲破艰难险阻，来到了儿时憧憬和向往的彩虹喝水的地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但此时朵比和沐郎却更加思念亲人、想念母亲。朵比道白：“要是阿妈能跟我们一起来那该多好呀，不知阿妈她现在怎样了，真叫人挂心啊”。沐郎白：“阿妹，等收了这一季庄稼，我们就回去接她，你看好吗？”短短几句道白，道出了朵比和沐郎想念家乡、思念亲人、牵挂母亲的情真意切的爱，这种母女之间情真意切的爱虽然遥远但却萦绕心里，虽然平静但却心如刀绞。

一天的劳累和思念母亲的煎熬，带着疲惫的身躯，朵比戏水在湖中央，徜徉在青山绿水里。“疑是仙姖下帝乡”，渐入梦镜。梦中却听到母亲呼唤朵比“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朵比在梦中回答“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舞台上出现一批面目狰狞的怪兽野鬼把朵比和母亲隔开。朵比道白：“阿妈，为什么我听到你的声音却看不到你的身影，是什么东西隔开了我们？”母亲说：“你走之后，阿妈被土司关进牢房，是土司的权势隔开了我们。”朵比看见了阿妈脸上的血和身上的伤，心似刀绞，告诉阿妈“我们要回来接你”，可阿妈却说“土司的心像锅底一样黑，你们千万不能回来，千万不能回来”。朵比决心要来接母亲，母亲又劝阻“千万不能回来”，这一接一劝，就把朵比和母亲之间情真意切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情真意切的爱虽然是在梦幻里，但却真真切切；虽然远隔千山但却近在咫尺；虽然朦胧飘渺但却情牵母女！

朵比对亲人、家乡、母亲深深的思念和揪心的牵挂，决意要回家乡接母亲去到远方过上幸福的生活，不幸重新落入土司的魔掌，受尽酷刑，尝遍凌辱，奄奄一息。此情此景，母亲心如刀绞，眼含热泪对女儿说：“土司她不让人给你们送吃的，妈偏要送。你们等着，妈去给你们做花糯饭来。”几句话把母女之间情真意切的爱从心底托出。这几句情真意切的话语虽然浅显但却铿锵有力，虽然平常但却掷地有声！

3. 至死不渝的爱

这是朵比的爱的最高境界和爱的极致！

朵比和沐郎接母亲时落入土司魔掌，被关进死牢，尝尽凌辱；被捆在土司衙耻辱柱下受尽酷刑，苦不勘言，痛不欲生，奄奄一息。在炎热的阳光下、在令人惊怵的环境中，沐郎和朵比有一段对白催人泪下：“啊妹你疼吗？疼。饿吗？饿。渴吗？渴。你还挺得住吗？有你在我身边就能挺住。阿妹，你不后悔吗？只要阿哥不悔，阿妹至死不悔。”他们带着虚弱的身体，奄奄一息的对话，声音虽然极其微弱，但却震撼心灵、回肠荡气。此时，两人又回忆起儿时两小无猜捉蚂蚱诵童谣的情景，感叹“人长大了，灾难也就多了”。儿时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又重新燃起求生的欲望。经历苦和难，面对生与死，二人异口同声地说：“但愿我们死后，能化作一弯美丽的彩虹，回到那万类无忧的地方。阿妹，你站过来，让阿哥再好好看看你——，阿哥！”幕后传来伴唱：

苦脸对苦脸，

眼睛对眼睛，

至死无怨恨，

至真至美一片情！

剧场凝固了，观众窒息了。这就是朵比至死不渝的爱，这种爱虽然痛苦但却凄美，虽然悲凉但却壮丽。这种爱摄人心魄、催人泪下、震撼人心、感人肺腑。

二、朵比姑娘的恨

朵比姑娘的恨，既是对残暴无耻的土司的恨，也是对土司统治时代的不合理社会的恨。

（一）刻骨铭心的恨

在壮乡一年一度的珑端街上，美丽的朵比姑娘被土司用号符黑绸号下，七天之后将成为土司娘娘而被践踏、被蹂躏。朵比姑娘意识到厄运降临，霎时间如五雷轰顶，此时幕后伴唱：

毒蛇闯进了池塘，

要驱散鸳鸯，

饿虎闯进了寨子，

要叼走羔羊，

钢刀插在胸口上，

心在流血，

泪似汪洋。

刻骨铭心的恨油然而生，这种恨虽然突然但却是必然，因为土司荒淫无耻，残暴凶狠，美貌的朵比必遭厄运；这种恨虽然短暂但却刻骨铭心。这是朵比姑娘恨的开始，也是嫉恶如仇的恨、宁死不屈的恨的根源。

（二）嫉恶如仇的恨

朵比姑娘被号符黑绸无情号下。面对号符黑绸，面对厄运，朵比唱道：

号符黑绸似铁链，

砸碎了柔嫩的花，

难道勒少不是人，

任人踩踏似泥巴。

宁遭天雷打，

不让人践踏，

宁可变牛马，

不进土司家！

美丽的朵比被土司号下，柔嫩的花将被土司摧残和践踏，土司就是厄运的根源，土司就是仇人，这就是朵比嫉恶如仇的恨，这种恨由号符黑绸引起，但却恨得切齿，仇恨难消。此时，音乐用紧拉慢唱的伴奏手法，转而用跺板演唱，把朵比嫉恶如仇的恨宣泄得酣畅淋漓，渲染得痛快无比。

刚刚还享受甘露的滋润，饱尝幸福的甜蜜，但为了接母亲却不幸再遭厄运。土司狂妄地说：“天是我的天，地是我的地，壮乡的女人统统是我的，来呀，把她带下去，与我成亲！”还是土司这个仇人，还是万恶的社会，剥夺了朵比的幸福，再把厄运降临到她的身上，这仇难报、这恨难消，这就是朵比嫉恶如仇的恨，这仇是因为土司的荒淫，这恨更是因为土司的残暴。土司狂妄地说白时，一束蓝色的追光打在土司和管家身上，显得更加狰狞和恐怖。朵比嫉恶如仇的恨显得更加深重而坚定、痛苦而强烈！

（三）宁死不屈的恨

土司为了能和朵比成亲，对朵比施以酷刑。朵比曾被关进大牢，也曾被捆在土司衙耻辱柱上严刑拷打，但朵比为了和沐郎至死不渝的爱，虽受尽酷刑，仍宁死不屈。最终被土司捆在街头示众，再受酷刑，但朵比仍然坚强不屈。朵比和沐郎用【哎依呀慢板】唱道：

众父老，众乡亲，

别流泪，别伤心，

朵比沐郎纵然死，

木棉花开映彩虹。

唱腔和着手铐脚镣的响声，显得哀怨悲凉、凄惨动情，乡亲们心酸泪流，相拥而泣。唱腔转而用【哎依呀原版】唱道：

不得幸福不如死，

为求理想只有拼。

声声坚强，字字铿锵。曾经遭受烈日暴晒，曾经惨遭酷刑鞭打的朵比和沐郎仍然宁死不屈。这种宁死不屈的恨虽然痛苦但却坚强不屈；虽然惨不忍睹但却荡气回肠，让土司魂飞魄散。

土司为了能让朵比依顺他，一招不成再施一招，叫朵比的阿妈劝说朵比，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朵比却说“阿妈不要求他，女儿纵然一死，决不进土司衙门，……朵比决心已定，绝不忍辱偷生”。土司又叫沐郎劝说朵比，但沐郎和朵比仍坚强不屈，用【乖嗨咧快板】唱道：

不，绝不！

任你怎样来折磨，

任你皮鞭似刀割，

你要砍头就砍头，

你要剁脚就剁脚，

哪怕上刀山，

哪怕下油锅，

宁愿站着死，

不愿跪着活！

这就是朵比沐郎宁死不屈的恨，这种恨虽然凄惨但却坚强无比，虽然无奈但却高大伟岸！

气急败坏的土司和管家，叫衙兵点燃柴堆，要把朵比和沐郎烧成灰烬。顿时，舞台上大火熊熊，气氛凛冽，映得剧场一片通红。熊熊大火里，朵比和沐郎在大火中依然屹立，视死如归。朵比和沐郎的歌伴们走到台前，摘下头上的黑纱，狠狠地砸在台下，象征土司的残暴和不合理社会镣铐被挣脱、被砸碎。刹那间，熊熊大火幻化成一弯彩虹，朵比和沐郎在彩虹上翩翩起舞，主题歌响彻整个剧场：

彩虹啊彩虹，

你是天上的神龙，

在你低头喝水的地方，

万类无忧乐融融，

心中有向往，

勇敢向前方，

至情感得天地动，

化作七彩虹。

歌伴们在歌声中起舞，婀娜多姿，与彩虹上的朵比和沐郎遥相呼应。

彩虹……

是天真童趣的爱的憧憬和向往；是情真意切的爱的精神和动力；是至死不渝的爱的目标和方向。也是刻骨铭心的恨的冲刷和涤荡；还是嫉恶如仇的恨的皮鞭和刑场；更是宁死不屈的恨的结局和天堂！

［1］ 中国大百科全书总编辑委员会《戏曲曲艺》编辑委员会.中国大百科全书戏曲曲艺[Z]．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3．

（责任编辑 王光斌）

On the Image-building of Duobi in Rainbow of Zhuang Drama

HUANG Wei-yun
（Theatre Group of Zhuang Drama of Wenshan Profecture， Funing 663499， China）

The girl named Duobi whose inner activities of love and hatred in Rainbow of Zhuang Drama indicated in her “innocent and childlike love”， “Genuine and sincere love” to Mulang and “the unbreakabl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They also are expressed in her “unforgettable hatred”， “hatred for the evil” and “preferring die rather than surrender” to the unfair society. The actress has a deeper grasp of the character's inner activities，personality and vivid spiritual temperament， successfully portrays Duobi's image as a girl of Zhuang nationality with her own love and hatred.

Yunnan Zhuang Drama； Rainbow； Duobi； love and hatred； image-building

I207.367.4

A

1674-9200（2015）02-0008-05

2015 - 01 - 15

黄伟云，文山州壮剧团国家二级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