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湘敏

乔伊斯·卡里文学作品的特色

王湘敏

乔伊斯·卡里是20世纪的英国小说家，其作品取材范围十分广阔，尤其擅长非洲题材小说。他对非洲文化充满善意，但受时代及环境局限，又不免存有某种偏见。在创作中，他兼用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写法，运用内心独白技巧细致入微地描写人物心理，形成鲜明的特色。但由于种种原因，其未能跻身于20世纪英国最杰出的作家之列。

乔伊斯·卡里；英国；非洲文学

阿瑟·乔伊斯·卢内尔·卡里（Arthur Joyce Lunel-Cary，1888-1957），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英国较重要的小说家、评论家，他的作品既继承了英国小说的传统，又受到了现代派文学的影响，有鲜明的创作特色。

一、作品取材覆盖广阔领域

乔伊斯·卡里的文学作品描述了20世纪英国以及英属殖民地的生活，体裁多样，共出版十六本小说、两首长叙事诗。作品取材范围十分广阔，尼日利亚无土著、英国官员和厨子、爱尔兰农民和儿童等都是乔伊斯·卡里重点描写的人物，尤其擅长对各类滑稽怪诞人物的描写。其笔下的主人公既有天真可爱的孩子，也有艺术家、军官、内阁官员、职员、农民、女巫、仆人、流浪汉等。就题材涉及的地域来说，既有英国、爱尔兰及英属非洲殖民地，又有其他国家。主要人物既有趾高气扬的达官贵人，又有中产阶层，还有更多的社会底层。

乔伊斯·卡里小说创作的第一阶段主要是非洲题材。在1932年出版了第一部小说《艾萨得救了》之后，又写了三四部小说，但他对这几部作品一直不满意，主要是发现作品中冒出来的政治和宗教问题，当时他一概解答不了。第二阶段他转而主要创作自传性童年题材的作品，代表作有《查理是我的宝贝》（Charley Is My Darling，1940）《儿童之家》（A House of Children，1941）。随着对政治、艺术、哲学和历史问题研究的深入，他改变创作形式，集中选择艺术、政治和宗教三个领域创作三部曲式小说。第一个三部曲《她自己感到惊奇》（Herself Surprised，1941）《当一个朝圣者》（TO Be a Pilgrim，1942）和《马嘴》（The Horse’s Mouth 1944），主要谈论艺术问题。第二个三部曲《荣幸的囚徒》（Prisoner of Grace，1952）《除了上帝》（Except the Lord，1953）和《荣耀已尽》（Not Honour More，1955）主要谈论政治问题，叙述了尼莫爵士从一个村野男孩到内阁部长的社会经历和政治生涯。乔伊斯·卡里原拟以宗教题材写第三个三部曲，但因病魔缠身，未能如愿。［1］（p171）他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便将三部曲缩写成一本小说《俘虏和自由人》，于身故后1959年出版。

二、对非洲文化充满善意又不免怀有偏见

非洲大部分族群都有被殖民的历史，都经历过西方文化与非洲文化的冲突。尼日利亚是最有代表性的非洲前英属殖民地国家，1914年沦为英国殖民地，被称为“尼日利亚殖民地和保护国”，是全世界黑人人口最多的国家。乔伊斯·卡里在英国海外殖民地西非托管地尼日利亚、喀麦隆等地服务7年，这段经历为他后来的小说写作提供了重要的素材，他创作出一系列以非洲殖民地为背景的小说，成为英国著名的以书写非洲题材特别是尼日利亚题材小说见长的作家。其中《艾萨得救了》（Aissa Saved，1932）《一个来访的美国人》（An American Visitor，1933）《非洲女巫》（The African Witch，1936）和《约翰逊先生》（Mister Johnson，1939）等都以非洲殖民地为背景。《约翰逊先生》最为著名，被誉为英国最优秀的尼日利亚问题小说。

乔伊斯·卡里的这几部以非洲为背景的小说，反映和解释了非洲土著的原始心理，在不同程度上接触到殖民主义者和土著之间两种文化的对立以及帝国主义文化和宗教的侵略对殖民地人民造成的后果。［2］（p421）小说《非洲女巫》更是直接触及殖民者与殖民地之间的流血冲突。

三、兼用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创作手法

乔伊斯·卡里认为，要提升一个人的品位，就要通过文学艺术的熏陶继续培养自己的兴趣、经验、审美和知识，“因为文学艺术是大家公认的一种愉悦的方式”。［3］（p136-137作品刻意追求喜剧氛围和幽默效果，在《新女性》中，他用幽默的笔调较为成功地塑造了阿思尼娅、阿明达、塞缪尔等一组人物形象，文中处处有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喜剧式玩笑。小说主人公塞缪尔的妻子阿明达是一位新女性，她积极参加社会活动，但又不失女人的天性，对家庭充满责任感，对儿女充满母爱。塞缪尔在阿明达的调教下，成为一位新男性，这是小说的结局。这个结局似乎给小说的题目开了个玩笑——题目是“新女性”，结局却是“新男性”。这种事与愿违的生活喜剧常常使读者哑然失笑。［4］（p320）《查理是我的宝贝》记述了二战时期15岁的查理随伦敦的一些贫困儿童疏散到西部乡村后，流离失所，因缺少管教，上演了一出又一出啼笑皆非的闹剧，最后走上犯罪道路。过程是一系列喜剧，结局却几乎是悲剧。

乔伊斯·卡里以现实为基础，运用夸张表现手法，继承英国式讽刺幽默的独特传统，塑造了一批真实又荒诞的人物。与现实主义大师狄更斯的小说风格类似，乔伊斯·卡里的小说注重对各类滑稽怪诞人物的空想与怪癖行为的细节描写。其经典名著《马嘴》描写艺术家、艺术品和社会之间的关系，描绘了一个看似荒诞却又真实、自私、暴躁、落魄，与社会环境格格不入，半是天才半是恶棍的艺术家形象。艺术家吉姆逊受尽人世的冷遇和侮辱，变得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其唯一乐趣就是艺术创作。因此，在过失杀人后，自知自由时日不多的吉姆逊竟然像狂人一样抓紧最后时间，趁着灵感与冲动尚未消逝准备完成一幅题为《创造》的巨幅壁画，最后却不幸从脚手架上跌落。吉姆逊用这种荒唐、怪诞的方式与社会和世俗抗争，充满滑稽喜剧的元素，他的不幸结局又构成一种悲剧，在他身上，集中了悲剧与喜剧两重因素。作者对这个人物的讽刺并无严厉尖刻的锋芒，倒不乏谅解仁慈的温情。［5］（p530）

四、善用内心独白技巧细致描写人物心理

乔伊斯·卡里善于深入人物的内心，与他们同喜怒、共哀乐，了解他们的习性，同情他们的不幸。他采用意识流和内心独白的技巧，挖掘人物的内心活动，擅长运用细致入微的心理描写塑造人物形象。小说《她自己感到惊奇》《当一个朝圣者》和《马嘴》，主要以艺术问题为题材，用戏剧性手法表现个人的内心孤独。

小说《政府的婴儿》是用含蓄的笔调刻画人物复杂心理的典范之作。小说的主人公玛莎·史密斯出生于英格兰西部一个备受尊重的家庭，只身到非洲传教，不幸被英国无赖卡分欺骗，以致未婚先孕，她服务的教会毫不留情地将其遗弃。人们对她采取的是漠视的态度，小说是这样描写众人的看热闹心理的：“大家都开始讲述卡分那些卑劣的花招，而越是卑劣大家越是听得津津有味。”玛莎·史密斯肚子里的婴儿被军医宾少校无情地称之为“政府的婴儿”，宾少校坚持要将玛莎·史密斯驱赶回国。小说采用内心独白的写作技法，宾少校是个独断独行的人，这是出于天性和教育。“医生都有独断独行的倾向；政府的医生是暴君，皇家陆军卫生部队的医生也是暴君。可是宾少校比任何皇家陆军卫生部队的医生更糟，因为他不是个真正的少校，他是一个必须扮演暴君的独裁者，否则别人就会想起他的卑贱出身。”［6］（p301）就连好心的驻地军官萨克斯比接济身处困境的玛莎·史密斯一段时间后，也逐渐感到这位姑娘的存在是个累赘，暗示姑娘应离开。乔伊斯·卡里细致描写这一场景：“姑娘一动不动地坐着，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萨克斯比犹豫不决，陷入了沉默。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都呆住了。两人好像同时看透了对方的内心，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空间，把空气变成一种浓厚的介质，使得两人置身其中都动弹不得。”这段话细致描写了萨克斯比的复杂心理，这位最有人性味的驻地军官，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姑娘的同情心在一点点丧失，正义感在一步步消失，人性在慢慢扭曲。在此，乔伊斯·卡里用含蓄的语言描写了人物心理，耐人寻味。

［1］张柏然.英汉百科知识辞典［M］.南京大学出版社，1992.

［2］刘文刚等.二十世纪西方小说大观［M］.吉林人民出版社，1989.

［3］王秋海.西方名篇名诗欣赏［M］.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09.

［4］文斌.经典短篇小说欣赏［M］.朱卫红编译，武汉测绘科技大学出版社，1996.

［5］孙建主编.英国文学辞典·作家与作品［M］.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

责任编辑：丁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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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531（2015）02-0017-02

王湘敏/岳阳职业技术学院讲师（湖南岳阳41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