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灵◎

一带一路：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分析视角

杨思灵*◎

从历史脉络来看，南亚地区在古代丝绸之路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就整体性而言，南亚地区在“一带一路”发展倡议中也不可或缺。然而，从现实来看，南亚地区情势复杂，尤其国家间关系结构呈现诸多复杂层次，从而导致南亚国家对“一带一路”的态度及回应也呈现出千差万别的情况，对中国推进“一带一路”发展倡议在南亚地区的实施造成不容忽视的影响。因此，厘清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结构及特征，对顺利推进“一带一路”在南亚地区的实施有积极的作用与意义。

一带一路 印度 南亚地区

众所周知，对“一带一路”而言，中亚及东南亚国家是有侧重的，既中亚国家对应的是“丝绸之路经济带”，东南亚国家对应的则主要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习近平主席正是通过对中亚地区哈萨克斯坦及东南亚地区印度尼西亚的访问，分别提出了“一带”和“一路”的发展倡议。然而，在南亚地区，尤其是对主要大国印度和巴基斯坦，中国则希望在“一带一路”的整体框架下与之开展合作。比如习近平于2014年9月访问印度时，同时提出与印度加强“一带”和“一路”的合作愿望。当然对巴基斯坦定位经历了一个变化的过程，最初强调要加强中巴经济走廊合作，但近年来双方更多地在讨论“一带一路”的合作框架。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些相关国家，“一带一路”已经成为合作的标志性框架，其实质海上与陆上的划分已经并不那么重要了，比如阿富汗、尼泊尔等国家均积极表示要在“一带一路”的框架下加强与中国的合作。因此，我们可以看出，南亚地区对于“一带一路”而言具有整体性的意义。但我们也不能不注意到，复杂的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导致南亚国家对“一带一路”的态度呈现不同的反应，即便是对于一些持积极态度的南亚国家而言，复杂的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也可能会影响到中国与之合作的效果。

一、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结构与特征

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的复杂性不言而喻。比如印巴之间复杂难解的关系一直制约着南亚地区的整体发展，尽管21世纪初很多学者鼓吹印巴关系在改善，但近年来印巴不断爆发的冲突凸显了两国关系改善之艰难。从现有的研究情况来看，较多的研究成果多从事实描述的角度对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进行研究，对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的研究多以印度为核心，很少有学者从学理的角度对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的结构与特征进行整体上的分析。我们知道外交关系的整体格局要受到国家实力的影响，要深入了解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的结构与特征，就要先了解南亚地区各国的实力结构。南亚地区共计8个国家，即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孟加拉国、斯里兰卡、尼泊尔、不丹、马尔代夫。印度是南亚地区最大的国家，领土面积多达298万平方公里，人口12.67亿，GDP总量超过2万亿美元，且是南亚地区拥有核武器的国家，有着较强的海陆空力量。南亚其他国家与印度相比，尽管在人均收入及发展状态上与印度差距并不大，有的甚至还超过印度，但在领土面积、人口、GDP总量、军事能力等方面与印度相去甚远(具体见表1)。即便是号称南亚之虎的巴基斯坦与印度实力相比也是非对称的，领土面积仅为印度的26.7%，人口为印度14.6%，GDP为印度的11.9%。

从表1基本指标来看，相对于其他南亚国家而言，印度确然是庞然大物，这样就构成了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的第一个特征，即形式上的向心性，即所有的南亚国家对外关系中最重要的国家均是印度。南亚地缘政治形势不仅在于印度的大，还在于其他南亚国家的分散性，这就是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的第二个特征，关系的破碎性。除以印度为核心的关系以外，其他南亚国家之间的联系非常微弱，这也使其他南亚国家在应对印度的生存策略中各自为政，难以形成统一的力量与印度开展博弈。如果从南亚的地图来看，印度处于中心位置，西北为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西南为马尔代夫、南方为斯里兰卡、东北方向包括尼泊尔、不丹和孟加拉国。除了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其余南亚国家形似印度的装饰品与点缀物。这种地缘政治形势使除阿富汗以外的其他南亚国家均要小心翼翼地处理与印度的关系，因为在冷战时期，在全球掀起民族主义解放运动的热潮之下，印度逆潮流而动，还在追求不断扩大领土版图。面对印度带来的地缘政治压力，实力弱小的南亚国家如履薄冰，再加之经济结构的同质性以及天南地北的地缘分布，相互之间的政治经济关系难以得到有效的整合以共同应付印度，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呈现出破碎性的特征。

表1 南亚八国基本概况(2014年)

图1 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结构示意图

在向心性与破碎性的基础之上，形成了几类南亚国家间关系：第一类为印巴对抗关系。印度与巴基斯坦由印度次大陆分治而来。分离之后，印巴之间爆发过三次大的战争冲突。多年以来，尽管两国领导人均有意愿改善彼此的关系，但因为受宗教、领土争端、核竞赛等问题的影响，两国关系一直未能有实质性突破。虽然印巴处于持续的对抗状态，但事实上印度是巴基斯坦外交战略中的核心，巴基斯坦无论是发展与美国关系，还是与中国关系，防范与平衡印度均是其重要考量。反之，印度亦然；第二类为对印半依附关系。这一类国家包括孟加拉国、斯里兰卡、马尔代夫。毋庸置疑，印度也是这些国家外交关系中最重要的国家，由于与印度的差距较大，这些国家均在冷战的历史格局中深受印度的影响，比如印度曾经出兵干涉斯里兰卡及马尔代夫内政，至于孟加拉国，印度一向自诩为“解放者”。从目前的现实情况来看，孟加拉国、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对外交往与合作中，印度依然不可取代。但另外一方面，孟加拉国、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处于印度洋上的交通要道，在地缘位置上占据优势，对印度施加的影响有一定抗压能力；第三类为对印完全依附关系。这里主要指尼泊尔和不丹。在独立之初，印度就通过签订友好条约的形式将喜马拉雅山诸王国牢牢控制，1975年更是直接将锡金吞并，不丹也长期处于被印度“锡金化”的恐惧之中。印度之所以能够如此行事，只因为喜马拉雅诸王国地缘位置均处于内陆，经济命脉操于印度之手，在军事力量对比上又是蚂蚁与大象的差距，故而喜马拉雅王国只能长期受制于印度，形成完全依附关系。客观来讲，尼泊尔与不丹有差别。尼泊尔的状况要稍好一些，在形式上尼泊尔显得较为独立，但鉴于印度的实力，在必要时，印度完全有能力令尼泊尔改弦易辙。不丹则从内容和形式上均完全依附于印度，国民经济受制于印度，货币挂钩，印度还在不丹驻有军事力量。第四类为若即若离关系(与其他南亚国家相比较)。主要指阿富汗。阿富汗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前后有英国与沙俄、苏联与美国在此对峙，不过在冷战后的阿富汗局势发展中，尽管印度也宣称在阿富汗有这样那样的利益，但囿于实力所限，印度实际上对阿富汗局势的影响力非常有限，且也没有需要依附印度的地缘政治压力，因此印度与阿富汗的关系既有一定的联系，但也不如其他南亚国家那样紧密。

二、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透视“一带一路”回应

客观来说，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的结构与特征深刻影响了南亚各国对中国所提“一带一路”发展倡议的回应与看法。换言之，南亚地区各国对“一带一路”的态度及反应均有地区国家间关系博弈的因素在内。

(一)印度的态度与回应

应该说，印度的战略追求超越了地区层面，尤其是做“有声有色”的大国一直是印度不懈的追求，从这个意义上讲，印度对“一带一路”发展倡议的回应与其他南亚国家均截然不同。从中印两国的高层互动中我们可以看到，印度领导人并没有明确表示积极支持“一带一路”发展倡议，且在2014年提出了季风、香料之路等版本的丝路计划，但同时印度前总理辛格及现任总理莫迪均表示要加强与中国在孟中印缅经济走廊领域的合作，而该走廊则是“一带一路”的重要组成部分。值得注意的是，印度在加入“亚投行”方面非常积极。此外，在中印双方领导人互动中，我们注意到两国均表示要加强在经济与人文领域的合作。因此，一言以蔽之，出于实现自己的地区和全球目标，印度不可能从战略高度上积极响应“一带一路”发展倡议，但在有利于印度自身的合作项目上，印度也不会断然拒绝。在此处，我们要指出的是，印度对“一带一路”发展倡议的态度依然受到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结构的影响，正如孟中印缅经济走廊是“一带一路”重要组成部分一样，中巴经济走廊也是“一带一路”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对于中巴经济走廊，印度明确表示反对，因为其声称经济走廊涉及到印巴争议地区。*AlokRanjan, The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idor:India’s Options, Institute of Chinese Studies, P14. http://www.icsin.org/uploads/2015/06/05/31e217cf46cab5bd9f15930569843895.pdf故而，印巴之间的这种对抗性关系决定了印度不可能全面回应“一带一路”发展倡议，更别说印度对中国提出“一带一路”的意图与目标具有强烈的怀疑与抵触情绪。

(二)巴基斯坦的态度与回应

从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结构可以看出，巴基斯坦与印度呈对抗状态，因此其对中国所提“一带一路”的态度与印度截然不同。就巴基斯坦而言，寻求加强与区域外大国任何形式的合作，均有利于拓展其在南亚地区的生存与发展空间，尤其是巴基斯坦有弥补与印度不对称关系的强烈愿望。因此，在支持中国“一带一路”建设方面，巴基斯坦是南亚国家中态度最积极，合作愿望最真诚的一个。在两国领导人多次互动中，巴基斯坦对建设中巴经济走廊及“一带一路”发展倡议均表现出了积极的态度。早在2013年9月24日，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就表示愿意同中国一起加快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王毅会见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2013年9月25日。http://www.fmprc.gov.cn/mfa_chn/gjhdq_603914/gj_603916/yz_603918/1206_604018/xgxw_604024/t1080249.shtml2015年4月20日，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巴基斯坦时，两国不仅同意将双方关系提升为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充实中巴命运共同体内涵，谢里夫更表示支持“一带一路”倡议，双方认为共同建设的中巴经济走廊是和平与繁荣的象征，必将造福于本地区。*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习近平同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举行会谈双方决定将中巴关系提升为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2015年4月21日。http://www.fmprc.gov.cn/mfa_chn/gjhdq_603914/gj_603916/yz_603918/1206_604018/xgxw_604024/t1256273.shtml在习近平会见巴基斯坦参议院主席拉巴尼和国民议会议长时，拉巴尼和萨迪克表示，顺利建设中巴经济走廊，不仅造福两国，且惠及周边地区，为“一带一路”倡议注入动力。*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习近平同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举行会谈双方决定将中巴关系提升为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2015年4月21日。http://www.fmprc.gov.cn/mfa_chn/gjhdq_603914/gj_603916/yz_603918/1206_604018/xgxw_604024/t1256273.shtml巴基斯坦总统侯赛因则认为巴中经济走廊是本地区发展的重要里程碑。*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习近平会见巴基斯坦总统侯赛因》，2015年4月21日。http://www.fmprc.gov.cn/mfa_chn/gjhdq_603914/gj_603916/yz_603918/1206_604018/xgxw_604024/t1256525.shtml2015年7月10日，习近平在俄罗斯会见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谢里夫表示支持中方“一带一路”倡议，支持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丝路基金，愿意与中国开展合作。

表2 巴基斯坦对一带一路的态度及回应

时间回应内容2015年7月10日 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俄罗斯乌法会见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谢里夫表示巴方支持中方“一带一路”倡议，支持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丝路基金，愿积极参与有关合作。2015年7月30日 中国—巴基斯坦第六轮战略对话在伊斯兰堡举行，双方高度评价中巴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发展，表示将落实好两国领导人达成的重要共识，积极推进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不断深化各领域务实合作，携手打造中巴命运共同体。

(三)阿富汗的态度及回应

从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结构来看，除与印度和巴基斯坦有较强的联系之外，阿富汗与其他南亚国家联系更弱，但由于受地缘位置所限，印度对阿富汗的影响与其对其他南亚国家的影响不能相提并论。但阿富汗与巴基斯坦关系则更为复杂，尤其是在塔利班安全问题上，阿富汗期望中国能够在协调巴基斯坦与阿富汗关系方面发挥积极作用。阿富汗是南亚地区国家的一个特殊例子，历经10多年的反恐战争，其经济社会已经是千疮百孔，因此阿富汗希望“一带一路”发展倡议能够对其和平重建发挥积极作用。故而，尽管阿富汗处于内外交困中，但对中国所提“一带一路”倡议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2014年10月28日，习近平会见来访的阿富汗总统加尼时强调，中国支持阿富汗融入地区合作，欢迎阿富汗积极参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加尼回应表示，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对促进阿中合作和地区互联互通具有重要意义，阿方愿意积极参与，加强双方油气、矿产、基础设施建设、民生等领域合作。*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习近平同阿富汗总统加尼举行会谈强调中方重视发展中阿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希望阿富汗实现持久和平稳定发展》，2014年10月28日。http://www.fmprc.gov.cn/mfa_chn/gjhdq_603914/gj_603916/yz_603918/1206_603920/xgxw_603926/t1204905.shtml.次日，李克强总理会见加尼，指出中国正在大力实施向西开放战略，积极支持阿富汗和平重建，中国愿意积极参加阿富汗铁路、公路、水利、电力等基础设施建设。加尼再次表示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有利于阿富汗等地区国家的长远发展，阿富汗将积极参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李克强会见阿富汗总统加尼》，2014年10月29日。http://www.fmprc.gov.cn/mfa_chn/gjhdq_603914/gj_603916/yz_603918/1206_603920/xgxw_603926/t1205350.shtml.2015年7月10日，习近平与阿富汗总统在俄罗斯会面，习近平赞赏阿富汗支持“一带一路”倡议，欢迎阿富汗参与。加尼表示，中国所提“一带一路”倡议对阿富汗至关重要，阿富汗愿意积极参与其中，欢迎中国加大对阿富汗的基础设施投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习近平会见阿富汗总统加尼》，2015年7月10日。http://www.fmprc.gov.cn/mfa_chn/gjhdq_603914/gj_603916/yz_603918/1206_603920/xgxw_603926/t1280314.shtml.

(四)孟加拉国、斯里兰卡、马尔代夫的态度及回应

从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结构来看，孟加拉国、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对印度处于半依附状态。因此，除了各国经济社会发展内部需求之外，这些国家有摆脱对印度单方面依赖状态的战略需求，因此也希望加强与其他大国的合作关系。正是在此基础上，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之后，三个国家均做出了积极的回应。比如斯里兰卡与马尔代夫都曾经表示要积极参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孟加拉国则对孟中印缅经济走廊表现出强烈的兴趣与合作愿望。

(五)尼泊尔、不丹的态度及回应

在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归类中，尼泊尔、不丹对印度关系呈现完全依附特征的国家间关系。从国家长远发展的内在需求来看，尼泊尔与不丹也有摆脱对印度依附的需求。但源于历史上的特殊关系以及囿于两国地缘位置的局限性，尼泊尔、不丹在追求平衡外交方面往往要付出较大代价。比如尼泊尔、不丹两国与中国试图改善政治关系时，在政治经济社会发展上就会受到印度的干涉及影响。当然，客观来看，尼泊尔与不丹的状况有区别，尼泊尔的抗压能力更强一些。也正因为如此，尼泊尔也有正面回应“一带一路”发展倡议的声音。例如2015年4月3日，尼泊尔驻华大使马赫什·库马尔·马斯基在采访时表示，“一带一路”战略构想的潜力在于给世界提供了另一种和平且环境友好型的发展模式，并为通过商贸、文化和旅游等方式达到合作共赢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明。“一带一路”不仅为中国也为参与国家的民族复兴提供了动力。但是这改变不了尼泊尔对印度关系完全依附的基本结构，因为只要印度愿意，其有能力令深处内陆的尼泊尔改变想法。不丹对印度关系则连形式上的独立性也大打折扣，导致其在“一带一路”上难以有符合其真实需求的回应。不丹首相策林于2015年7月31日就不丹是否应该加入“亚投行”表态称，不丹只有在需要进行大型项目建设时才需要加入“亚投行”，现阶段则没有加入的必要，因为不丹第十一个五年计划建设所需资金已经筹齐。*KUENSEL, “No requirement to join AIIB now”, http://www.kuenselonline.com/no-requirement-to-join-aiib-now/.上网时间：2015年8月21日。估计在这一问题上，不丹未能取得印度的同意，因此进行了这样的表态。因为按照正常国家的逻辑，“亚投行”这样的国际机构对提升国家的影响力显而易见，且对于不丹争取更多的自主权有较大益处，因为多年来不丹为争取更多国家与之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不懈努力，“亚投行”可以提供这样的舞台。但策林却做出这样的表态，其背后的原因其实是不丹希望加入“亚投行”的诉求没有获得印度许可。

表3 除巴基斯坦外的南亚国家对“一带一路”的态度及回应

国家描述斯里兰卡 2014年9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斯里兰卡，时任总统拉贾帕克萨对中国海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想法进行了积极的回应，认为习近平主席提出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与斯方打造印度洋海上航运中心的设想不谋而合。在中斯联合声明中，双方也表示要加强在海上丝绸之路领域的合作。斯方欢迎并支持中方提出的构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愿积极参与相关合作。在访问中，习近平还考察了科伦坡港口城项目。9月17日，习近平会见斯里兰卡总理贾亚拉特纳，贾亚拉特纳表示斯里兰卡愿意向中国学习，积极参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谋求共同发展。2015年2月27日，外交部长王毅与斯里兰卡外长萨马拉维拉在北京会面，双方表示将加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合作，斯里兰卡是首个以政府声明形式支持中方上述倡议的国家，这是中斯传统友好的最好诠释。2015年3月斯里兰卡新政府上台，中斯关系受挫，科伦坡港口城项目被停止。但新政府仍然表示支持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2015年3月26日，习近平会见来访的斯总统西里赛纳，西里赛纳表示丝绸之路是斯中两国共同的历史遗产，斯方希望在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框架内加强同中方合作。尼泊尔 2015年3月19日，新兴尼泊尔报认为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战略为尼泊尔发展带来机遇，两国关系有望进入合作共赢的新时期。2015年3月19日，中国外交部长王毅与尼泊尔外长潘迪在北京举行会谈，潘迪表示尼泊尔欢迎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愿意加强合作，促进地区和平与发展。2015年3月29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会见来华参加博鳌论坛的尼泊尔总统亚达夫。习近平表示愿意同尼泊尔尽快开启自贸协定谈判，欢迎尼泊尔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亚达夫回应称，尼泊尔坚定支持“一带一路”倡议和“亚投行”建设。2015年4月3日尼泊尔驻华大使马赫什·库马尔·马斯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一带一路”战略构想的潜力在于给世界提供了另一种和平且环境友好型的发展模式，并为通过商贸、文化和旅游等方式达到合作共赢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明。“一带一路”不仅为中国也为参与其中的国家的民族复兴提供了动力。不丹 不丹首相策林·托杰于2015年7月31日就不丹是否应该加入“亚投行”表态称，不丹只有在需要进行大型项目建设时才需要加入亚投行，现阶段则没有加入的必要，因为不丹第十一个五年计划建设所需资金已经筹齐。马尔代夫 2014年8月16日，亚明到访中国，在与习近平会见时，其表示愿意积极响应中国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倡议。2014年9月14日，习近平主席访问马尔代夫。习近平表示欢迎马尔代夫参与“海丝”建设。中国愿意同马尔代夫一起合作，早日实现“海丝”发展潜力，为亚洲的整体发展做出贡献。对此马尔代夫总统亚明在会谈中回应称，习近平主席提出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富有远见，马方完全支持并愿抓住机遇，积极参与。在中马联合声明中，双方再次强调加强海上丝绸之路合作，马方欢迎并愿积极参与中方提出的构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

三、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对“一带一路”的影响与挑战

客观来看，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结构与特征对中国所提“一带一路”倡议在南亚地区的实施影响非常大，值得我们重视。

(一)整体推进“一带一路”在南亚地区实施的可能性不大

从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的结构可以看到，印度与巴基斯坦长期处于对抗状态，尽管新世纪初外界纷纷认为印巴关系处于改善与缓和阶段，但事实表明，这种预期与印巴关系发展的事实不尽相符。尤其近年来，两国围绕边界问题摩擦不断。2013年，印巴在克什米尔地区爆发多起小型冲突。在冲突的最初阶段，印巴相互指责对方越境袭击了各自控制的克什米尔地区。巴基斯坦三军公共关系局发言人指责印度军队越过“实际控制线”袭击了巴方一处边境哨所，并造成一死一伤；印度军方发言人潘迪在当天发表声明，否认印军实施越境袭击，称巴军首先炮击了印境内民居，而后印军才向巴方一侧开火回击。印方还指责巴军再次违背两国于2003年达成的边境停火协议。*人民日报：《印巴在克什米尔地区发生交火》，2013年1月7日，http://paper.people.com.cn/rmrb/html/2013-01/07/nw.D110000renmrb_20130107_8-01.htm.随后，两国分别于2月、6月、7月、8月、9月、10月在克什米尔有争议的边境地区爆发了多次小型冲突。这些冲突造成了双方数名军方人员和平民的伤亡，严重影响了两国关系。*童宇韬：《巴基斯坦：国内政治风波爆发，印巴关冲突不断》，载陈利君主编《南亚报告2014/2015》，云南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55-57页。2014年，印巴两国围绕边界问题的冲突并没有停止，当年10月印巴在克什米尔地区实际控制线附近多次交火，导致数十名平民死亡，其中还包括几名儿童，冲突还导致许多当地人逃离家园，印巴之间不断扩大的摩擦和冲突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切。在冲突过程中，事实上印巴两国领导人也尝试作出努力，也发出了一些希望改善双方关系的声音，比如莫迪就职时，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还出席了莫迪就职仪式，然而频发的暴力冲突事件以及围绕恐怖主义问题相互指责的声音仍不绝于耳。2014年8月12日，当印巴两国在边界发生冲突后的一天，莫迪来到克什米尔的卡尔基尔县(Kargil)发表讲话，指责巴基斯坦在克什米尔地区“利用恐怖组织发动代理人战争”。卡尔基尔是1999年印巴冲突的地方，莫迪是15年来第一个到访该地的印度领导人。*同上书。双方围绕关系正常化的一系列安排也遭遇挫折。印巴关系难以改善的原因很多学者进行过研究与分析，不过我们想说的是印巴之间的长期对抗关系难以改善，对“一带一路”在南亚地区的整体推进极其不利。尽管印度大国抱负、中印关系结构性矛盾、称霸南亚地区等均制约了印度对“一带一路”的积极态度，*杨思灵：《印度如何看待“一带一路”下的中印关系》，载《学术前沿》2015年5月上，第38-42页。但其中重要的一环，即印度之所以对“一带一路”回应小心翼翼可能还与巴基斯坦因素有极大的关系。事实上，印度对中巴经济走廊是持坚决反对态度的，因为其认为经济走廊涉及到印巴争议地区。而且在中国国内，已经明确“中巴经济走廊”为“一带一路”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印度对“一带一路”的态度更不可能有太大改观。反过来，巴基斯坦对中印合作也有芥蒂，也忌惮中印关系过快发展可能对巴基斯坦的战略空间带来不利影响。这种局面的存在将巨大制约“一带一路”在南亚地区的实施，由于印巴对抗关系，不管是孟中印缅经济走廊，还是中巴经济走廊，均有可能沦为地区国家关系博弈的工具。

(二)中国与处于半依附状态的南亚国家合作出现反覆的可能性很大

印度实际上已经成为中国与其他南亚国家开展合作绕不过去的重要因素，长期以来，印度对中国加强与其他南亚国家的经贸合作持有疑虑，宣称中国要“称霸南亚，包围印度”。印度防务与分析研究所研究员古尔米特·肯瓦尔在《中国向世界强国新长征：对印度的战略挑战》一文中宣称：“中国口头上不称霸，但是其手势语却说：‘让道’，骨子里想称霸南亚，直至整个世界。”*左学金、潘光、王德华：《龙象共舞——对中国和印度两个复兴大国的比较研究》，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年版，第333页。这位印度学者捕风捉影地宣称中国正在加强与巴基斯坦、缅甸、孟加拉国、尼泊尔、斯里兰卡的军事合作，建立对印度的包围圈。*同上。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印度对中国与其他南亚国家开展“一带一路”合作心怀忧虑，并会施加必要的影响。比如马尔代夫，在习近平访马之前，马尔代夫被印度要求此举不会对印度安全造成影响。从这些案例可以看出，印度对中国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开展与南亚国家的合作是心存疑虑的，并且也会施加相应的影响。*杨思灵：《一带一路：印度的角色扮演及其挑战》，载《东南亚南亚研究》，2015年第4期。这里的关键是，对印度处于半依附状态的南亚国家综合实力太过弱小，对印度所施加的影响免疫力较低或没有免疫力。结果，中国与这两类国家推进“一带一路”合作项目出现反覆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在这点上，斯里兰卡的例子很能说明问题。2015年3月，斯里兰卡新政府上台，中国投资的科伦坡港口城投资项目遭遇暂停。很难准确说明印度与中斯关系出现问题有多大关联，但印度国内舆论普遍认为这是印度在外交上对中国的一次重大胜利。

(三)近期突破与对印关系处于完全依附状态国家的合作可能性较小

也许在内心深处，对印度处于完全依附的国家也非常希望加强与中国的合作，但事实上对印度的完全依附限制了他们的意愿与能力。这里的极端例子是不丹。2013年不丹举行大选，按照一般的外界预测，2008年上台的执政党繁荣进步党仍将继续执政，在2013年大选的第一轮投票中，这一预测结果仍然是正确的，但在第二轮投票开始之前，印度利用经济手段施加了影响，即宣布停止对不丹的家用煤气和柴油补贴，导致不丹国内经济社会出现混乱，致使不丹国内选情出现变化。不丹反对党人民民主党也识时务地提出了加强与印度特殊关系的竞选口号。结果不丹反对党人民民主党成功逆转选情，上台执政。印度此举显然在于担心中不关系改善的势头会继续。2012年6月，温家宝总理在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大会期间与不丹首相廷里会见，这是中不两国政府首脑首次会面。温家宝表示愿同不丹建立正式外交关系，早日解决边界问题。廷里回应称，愿尽早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并本着合作的精神解决边界问题，加强经贸、人文等领域的交流合作，密切在国际地区事务中的沟通协调。*《中国不丹政府首脑首会面双方愿尽早建立外交关系》，2012年6月22日。http://news.ifeng.com/world/special/rio20/content-3/detail_2012_06/22/15487482_0.shtml?_from_ralated.这种互动显然引起了印度的高度担心，故而断然采取措施，施加影响。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可以看到，在中国提出“一带一路”之后，不丹领导层对“一带一路”的回应处于失声状态，且对于促进基础设施建设的“亚投行”，不丹首相策林表态称不需要“亚投行”。尼泊尔的情况可能稍好一些，但正如上文指出的那样，囿于其封闭的地缘环境，其很难摆脱对印度完全依附状态，尽管尼泊尔也希望与中国扩大合作，但因印度因素的影响，在一些大型项目合作上推进的可能性并不大，又或者说开展大型项目合作面临的反覆风险较为巨大。

(四)印度对中阿合作影响甚微

就印度与阿富汗的关系而言，尽管双方关系发展也比较迅速，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但从结构上来看，阿富汗与印度的关系呈现“若即若离”的状态，印度对阿富汗的影响是比较有限的，同时我们可以看到，阿富汗新一届政府对中国所提“一带一路”发展倡议充满了期待。而且从地缘位置来看，阿富汗处于中亚与南亚的交接点，并不像其他南亚国家那样在地缘位置上特别依赖印度，因此印度对中国与阿富汗开展“一带一路”项目的合作不能说没有影响，但影响不会像其他南亚国家那样大，则是可以肯定的。

四、几点思考与对策

独有的国家间关系结构与特征使南亚地区在中国推进与之“一带一路”合作进程中困难重重，如何理性地应对就显得尤为重要。对于南亚地区最大国家的印度，同时也是南亚地区最大市场，理性推进与其合作显然符合中国的利益，对处于对抗与“若即若离”的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可以确定为中国推进“一带一路”合作的重点南亚国家，而对处于对印半依附状态国家可能要加强与之国家关系的全面治理，对完全对印处于依附关系的国家重点发展软性合作项目，比如文化与旅游合作。

第一，加强与印度战略协调与战略对接。尽管囿于印度自身的战略需求以及印巴对抗关系造成印度并没有全面回应中国所提“一带一路”的发展倡议，但印度对其中的组成部分“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做出了正面回应。我们也注意到，莫迪政府上台之后，尽管对“一带一路”心怀忌惮，但中印两国高层互动明显增多，印度表现出了希望加强与中国在经济领域合作的愿望。尤其是在2014年9月，双方联合发布了《关于构建更加紧密的发展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两国明确在基础设施建设、节能、高新技术、产业投资、服务贸易等领域的合作重点，双方还为此签署了五年经贸合作规划。2015年5月，印度总理莫迪访问中国，为了构筑两国更加紧密的发展伙伴，双方公布了发展紧密伙伴关系的八条未来规划，内容包括贸易投资、战略经济对话、金融合作、铁路建设等。*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印度共和国联合声明》，http://www.fmprc.gov.cn/mfa_chn/gjhdq_603914/gj_603916/yz_603918/1206_604930/1207_604942/t1264174.shtml，上网时间：2015年7月23日。因此，我们可以看出，在经济合作层面上，印度是希望与中国加强合作的。从现实来看，印度是南亚地区最具潜力的市场，我们不能因为印度疑惧“一带一路”就放弃推进与印度的合作。相反，中国应当积极推进与印度在相关合作领域的战略协调与战略对接。这种协调与对接包括多个层面，就中印双边来说，需要仔细厘清能够促进合作的清单，并确定合作的重点。在战略对接上，我们知道印度有自己的丝路计划，中国应当将“一带一路”与印度的季风、香料之路等计划进行对接，建立某种形式的协调与对接机制，确定双方的利益交汇点，寻找到双方愿意加强合作的重心。就地区层面来说，中印也需要加强战略协调与对接。经济全球化与地区经济一体化是大势所趋，中印均应有大国胸怀，对于有利于促进地区合作的举措不应总是用冷战思维来解读，更多地探讨有利于促进地区合作的切合点，加强协调与对接机制的建设。

第二，确定巴基斯坦与阿富汗为“一带一路”合作的南亚支点国家。从南亚地区国家间关系结构来看，巴基斯坦、阿富汗与印度的关系属于对抗型和“若即若离”型，出于拓展发展空间的需要，巴基斯坦与阿富汗对参与“一带一路”非常积极。且在推进相关项目合作中，印度能够发挥的影响作用比较有限，意味着中国与巴阿开展合作发生反覆(由于印度)的可能性较小，因此可以将巴基斯坦与阿富汗作为“一带一路”合作的战略支点国家。在这点上，巴基斯坦在“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中的地位已经急剧上升，在两国高层的互动中，先是中巴经济走廊，后是中巴命运共同体，再是将中巴经济走廊打造为“一带一路”旗舰项目，再到两国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建立，巴基斯坦在“一带一路”发展框架中的地位不断提升，体现了中国期冀通过巴基斯坦突破“一带一路”发展的思路。在此，需要指出的是，中国与巴基斯坦合作仍然面临着民族、安全等问题的挑战，需要中巴进一步加强合作进行应对。从南亚国家间关系结构来说，阿富汗确实受印度影响较小，且阿富汗和平重建对中国转移过剩产能有直接的作用和意义，因此可以将之确定为合作的战略重点，但其国内的安全局势也将对中阿合作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在解决阿富汗国内安全状况之前，任何大型项目的合作均需要小心谨慎，在阿富汗如何化危为机考验着中阿合作智慧。

第三，加强与半依附型国家的关系治理。斯里兰卡反覆的例子实际上是内外因素共同起了作用。换言之，如果说半依附的国家关系是部分外因的话，内因则是斯里兰卡政局的变化。近年来，实施外交平衡战略是处于半依附状态南亚国家的大致外交方针，在平衡战略下，中国发展与此类型国家的关系及合作不可能一帆风顺，因为所谓平衡，既可以平衡印度，也可以平衡中国，平衡谁则要取决于这一类型国家内部政治斗争的需要。但客观来看，在地缘上，印度有着明显的优势，因此处于半依附状态的国家在实施平衡战略时，印度占有更大权重。换言之，当这类国家发生内部政治斗争时，抛弃中国，获取印度外部支持对这些国家的政治家来说，具有更现实的意义。这种情况之所以能够发生，中国只重视执政当局的外交传统也需要承担责任。在外交策略上，公共外交与民间外交是中国外交短板已是不争的事实。中国在缅甸投资项目及在斯里兰卡投资项目受挫，民间舆论被各种声音无限放大，使中国投资项目成为众矢之的。要改变这种状况，促进中国与这一类型国家的关系治理显得尤为重要。中国有条件这样做，因为这类国家处于半依附状态，对印度有一定的抗压能力，如果中国与这些国家关系治理较好，可以削弱半依附国家结构带来的影响。那么该如何推进与这些国家的关系治理呢？笔者以为可以遵循如下途径：在互动中建构共同利益，多维度推进国家关系治理，鼓励次国家行为体及非政府行为体积极参与并发挥作用，重视影响这些国家的舆情。要说明的是，国家关系本身具有不确定性，中国再努力，也不可能完全排除外交中的风险，但是建立较为立体的外交架构，可以有效减少中国与这类国家合作的不确定性与风险。

第四，与完全依附型国家开展软性项目合作。应该客观地看到，囿于对印度的完全依附状态，中国与这一类型国家的合作要取得重大突破难度非常大，而且处理不当，效果适得其反。我们注意到，当尼泊尔、不丹试图对中国合作迈出更大步伐时，这些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就会受到印度干扰，而完全依附状态使这些国家面对印度影响无能为力。而中国现有的外交思想也无助于改变喜马拉雅地区的失衡态势，除非中国决心在喜马拉雅地区建立均势，但中国这样做的成本比较大，该地区远离中国经济发达地区，且要冒中印关系受挫的风险。综合来看，中国无心改变这些国家对印度的完全依附状态。但这些国家实际上又处于中国与南亚之间的腹心地带，对中国与南亚的区域合作有重要的作用，因此需要寻找合作的最佳途径。那么鉴于完全依附印度的关系结构以及中国外交的特点，适当与这些国家推进软性项目的合作是较好的途径。比如文化交流项目、旅游合作项目等，均可以成为中国与这类国家合作的重要内容。

最后，争取在多边框架下实现“一带一路”在南亚地区的发展。我们知道，中国提出“一带一路”的发展倡议，美国则从中亚到南亚推进“新丝绸之路”，美国与印度还提出了建设印太经济走廊的想法。如果各个国家均是为了地区的和平、稳定与繁荣而推动这些合作项目，那么这些项目本身就有了合作基础。因此，区域内外的国家应当积极探讨符合多边需要的丝路合作项目，在多边框架下共同维护地区的繁荣与发展。在多边框架下，中国与印度正在尝试。比如在印度总理莫迪访问中国时，中国提出中印共同帮助尼泊尔灾后重建和探讨建立中尼印经济走廊，莫迪做出积极回应，并提议建立联合研究小组探讨三国经济走廊倡议。*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王毅：中印就共同参与尼泊尔重建以及探讨中尼印三国经济走廊达成共识》，2015年6月25日。http://www.fmprc.gov.cn/mfa_chn/gjhdq_603914/gj_603916/yz_603918/1206_604522/xgxw_604528/t1276059.shtml.不过，能否得以实质性地推进和发展，还有待观察。在中巴经济走廊方面，有印度学者建议，与其毫无意义地抗议中巴经济走廊建设(因为阻止不了)，还不如在该走廊上三国一起积极合作。*AlokRanjan, The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India’s Options, Institute of Chinese Studies, P14. http://www.icsin.org/uploads/2015/06/05/31e217cf46cab5bd9f15930569843895.pdf.考虑到印巴关系的现状，印度政府应当很难适应这一建议，但同时也说明在南亚地区开展“一带一路”合作，具有多边协调与发展基础，中国可以在促进印度政府对“一带一路”项目政策调适方面做更多的工作。有趣的是，面对中巴经济走廊，印度外长斯瓦拉杰表示，印度政府已经注意到中巴在巴占克什米尔地区开展基础设施建设的相关报道，包括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印度已经向中国表达了关切，要求停止相关项目的建设活动。但印度驻巴基斯坦高级专员却表示，印度并不担心中巴经济走廊建设，因为经济上更强大的巴基斯坦有利于地区的稳定。*The China 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 and India, Sep 29,2015. http://www.indiawrites.org/diplomacy/the-china-pakistan-economic-corridor-and-india/.印度内部的这种分歧对于开展多边协调无疑是有利的。而且只要印度放下架子，巴基斯坦并不排斥与印度开展合作，正如巴基斯坦驻俄罗斯大使扎西尔·詹朱(ZaheerJanjua)所说，中巴经济走廊的互联互通将给印度带来益处。*India will benefit from the China-Pakistan Economic Corridor(CPEC) despite any political disputes, Ambassador of Pakistan to Russia ZaheerJanjua told Sputnik. Sep 01,2015. http://www.sputniknews.com/business/20150901/1026426902.html.不过中巴要做的可能是，如何让印度意识到这种互联互通给印度带来的具体利益与好处到底是什么，并使之逐渐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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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思灵:云南省社会科学院南亚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