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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后苏联地区”脆弱的整合

2014-11-18雷墨

领导文萃 2014年22期
关键词:摩尔多瓦阿塞拜疆格鲁吉亚

雷墨

乌克兰危机暴露了俄罗斯整合独联体战略脆弱性的一面。从外部环境来看,俄罗斯的融合战略与欧盟东扩战略狭路相逢,而乌克兰是双方争夺的焦点。乌克兰危机的导火索是亚努科维奇放弃与欧盟签署联系国协定,而这纸协定背后是两个“不兼容”的“工程”,即欧盟的“东部伙伴关系计划”与俄罗斯的“欧亚经济联盟”。2004年,欧盟提出“欧洲睦邻政策”,倡导“与邻近国家分享欧盟的利益,帮助这些地区提升稳定、巩固安全、发展经济”;与之相比,欧盟2009年的“东部伙伴关系计划”则更具针对性,对象涵盖乌克兰、白俄罗斯、格鲁吉亚、亚美尼亚、阿塞拜疆、摩尔多瓦等独联体国家。这两个战略无疑都会减小东欧及某些独联体国家对俄罗斯政治、经济和安全上的依赖。

欧盟的“东部伙伴关系计划”与俄罗斯的“欧亚经济联盟”不兼容,从技术层面说主要原因在于关税。俄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要求成员国保持与外部贸易对象相同的关税,但欧盟的“东部伙伴关系计划”下的“深度综合自贸协定”,却要求签约国与欧盟保持“优惠税率”。理论上,欧盟与俄罗斯可以采取分阶段、分步骤的方式,逐渐弥合税率差异,从而实现两大经济融合方式的对接。但现实情况却是,欧盟与俄罗斯把“技术问题”变成了“战略问题”,给这些国家开出了“非此即彼”的选项。但在与欧盟的较量中,俄罗斯明显处于下风。对独联体国家来说,俄罗斯权力中缺乏足够的“吸引力”因素,在地区融合上也没有欧盟那样的“变革型力量”。在欧盟向独联体国家输出规则、制度、标准、价值观时,俄罗斯能输出的基本还是油气。

从独联体内部来看,俄罗斯的整合战略也比较脆弱。在军事防务领域。俄罗斯牵头的“集安组织”,乌克兰、摩尔多瓦和土库曼斯坦一开始就没有加入,格鲁吉亚、阿塞拜疆1999年退出。乌兹别克斯坦几进几出,2012年退出后再未加入。这些国家都有一个共同点,反对赋予独联体任何超国家的功能,尤其是在政治和军事领域。此外,俄罗斯的整合努力甚至遭到了部分独联体国家的正面“狙击”。乌克兰、格鲁吉亚、摩尔多瓦、乌兹别克斯坦和阿塞拜疆等组成的古阿姆集团,事实上成了与俄罗斯针锋相对的“独联体内组织”。2008年俄罗斯以军事手段,使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脱离格鲁吉亚。但连俄罗斯能影响到的“集安组织”成员国,至今也没有承认这两个“国家”。在克里米亚问题上,与俄罗斯关系更为密切的白俄罗斯与哈萨克斯坦也表态谨慎。

对独联体国家来说,国家独立某种程度上就是独立于俄罗斯,这也是独联体国家在发展对俄双边和多边关系时对主权问题异常敏感的重要原因。迪米特里·特列宁认为,独联体的政治融合看上去只是一个乌托邦,任何形式的“重返苏联”进程都不可能成为现实。“在可预见的未来,欧亚联盟也没有可能成为一个联邦或者超国家行为体。无论是哈萨克斯坦还是白俄罗斯,尤其是它们的政治精英,不可能把主权独立让渡给苏联的继承者。”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的融合存在“先天性”障碍。一方面,鉴于综合实力的绝对优势,俄罗斯难以真正平等地看待其他独联体国家。另一方面,独联体国家对独立身份的高度敏感,以及在对俄关系上的“机会主义”,也让俄罗斯备感头疼。俄罗斯的经济“胡萝卜”,换取的往往不是“政治忠诚”,而是“政治不背叛”。

在与欧盟的竞争中,俄罗斯也有“天然”优势。俄具有向独联体国家提供更可口“胡萝卜”和亮出更具威慑力“大棒”的双重特性。对于多数独联体国家来说,优惠的能源价格是难以抗拒的诱惑,在能源上依赖俄罗斯的欧盟很难有与俄竞争的潜力。某些独联体国家的商品在西方市场没有竞争力,但却很符合“俄罗斯标准”。此外,俄罗斯还有让某些独联体国家足够难受的手段,针对“不合作”对象打造了“迷你版独联体”:对于反俄意识强烈的格鲁吉亚,俄罗斯“切下”了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在摩尔多瓦的争议地区“德涅斯特河沿岸共和国”,俄罗斯派有驻军;在阿塞拜疆争议地区纳戈尔诺-卡拉巴赫,俄罗斯也有军事存在。而且这些“政治实体”不但相互承认为“国家”,还在莫斯科举行“峰会”。

(摘自《南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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