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毅，陈 曦

（青海民族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青海 西宁810007）

波特指出：产业集群经过10年左右的发展，必须进行集群升级。经济全球化和产业集群发展的成熟化，使产业集群升级成为国内外专家和学者的研究重点，许多学者认为集群创新网络的构建和完善是促进集群升级的有效途径。青海藏毯已经有3000多年的发展历史，2003年青海省政府开始实施集群发展战略，经过10多年的发展，青海藏毯产业集群面临诸多困难，亟待通过集群升级来促进其可持续发展。鉴于此，本文结合前人研究成果，从集群创新网络的视角来分析青海藏毯产业集群的升级策略。

一、充分发挥政府职能

政府是产业政策和制度法规的制定者，在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升级的过程中发挥着引导、协调、监督和服务等方面的作用，尤其在集群共性技术平台的建立和集群环境的改善这两方面影响极其巨大。

1、建立并完善集群共性技术平台

青海藏毯产业集群以中小企业为主，这些企业由于对藏毯生产技术的掌握程度不同、对新知识的消化理解能力不同，使其无论是合作创新还是独自创新都很难实现企业和集群整体技术的提升。而中小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提升是实现集群创新网络均衡发展的关键因素，是增强集群竞争力、实现集群升级的前提条件。因此，提高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势在必行，通过对共性技术平台的搭建，可以使中小企业快速有效地在网络中汲取自己所需的资源。

对于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创新网络来说，龙头企业的研发中心是产业集群共性技术供给的重要载体。青海藏羊地毯（集团）公司（以下简称藏羊集团）作为集群内的领头企业，拥有雄厚的技术和资金实力，是一家集产、供、销、研、培于一体的综合性外向型的藏毯生产经营企业。藏羊集团在通过研发新技术来提高自己核心竞争力的同时，客观上也为藏毯工艺、图案设计以及技术创新等共性技术方面做出了贡献。而随着其他中小企业对共性技术的掌握和模仿，会使龙头企业失去优势，并逐渐降低技术研发的动力。因此，地方政府应该对龙头企业加以适当的引导，给予优惠的经济性和政策性的补偿来增强龙头企业创新的信心和积极性，同时政府也应该通过立法对知识产权和创新成果进行保护，规范技术转让市场，严厉杜绝假冒和偷窃他人研发成果的行为。

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共性技术为商业化前期的技术奠定了基础，而共性技术平台的建立需要雄厚的资金和先进扎实的技术，同时还面临着一定的风险，这些都超越了单个企业所能承受的范围。因此，企业可以与政府合作，充分利用政府职能来协助集群解决技术问题、资金问题以及市场问题等，与企业共同承担风险，并利用政府的资源对集群的发展进行指导性的规划。另外，共性技术具有公共性，当核心技术转变成共性技术时会在集群内广泛传播，这就使一些企业对技术研发和创新产生了惰性，缺乏创新的动力，从而降低集群整体的技术水平。对于这样的企业，政府可以通过制定相关政策法规对其进行教育和惩罚，以此来保证集群内部良好的技术创新环境和氛围。

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内的企业还可以在政府的帮助和指导下，与骨干企业进行沟通和协商，定期举办一些活动，如技术交流会和技术培训班等来促进共性技术的发展。在共性技术平台的建立和完善过程中，政府可以直接有效地调控其具体运行程序，特别是在一些市场机制无法发挥作用的地方，政府凭借其特殊的身份完成其他创新主体无法实现的系统功能，来弥补市场的缺陷。

2、加强集群内部环境建设

在青海藏毯产业集群中，政府为集群创新网络的构建和完善营造了良好的创新环境。政府通过对青海藏毯产业集群硬环境和软环境两方面的建设来提升集群创新网络的整体创新水平，这里所说的硬环境是指园区内和园区周围的一些公共基础设施，软环境包括为促进集群创新所提出的相关优惠政策和制度法规等。

（1）集群硬环境的营造。青海藏毯产业集群远离原材料采集地，且通往牧区的道路多是山高水险，十分不便利，企业运输原材料时既提高了运输成本，又影响藏毯生产周期。对于集群内部环境来说，虽然园区内道路通畅，但青海藏毯企业零散分布且相距较远，彼此之间的交通工具较少，也没有明显的路径指示，极大影响企业的办事效率，也影响企业之间的沟通与合作。政府应该对通往原材料采集地的道路进行整修和拓宽，来降低企业成本、提高运输能力和效率；加强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园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在集群内多处设立园区路线图以便企业与企业之间、企业与客户之间的沟通和寻找；多引入公交线路进入园区，一方面有助于缓解园区内员工上下班压力和方便客户进入园区，另一方面可以加大园区与城市居住区的沟通与融合。

集群内的水电设备、网络设备和通信设施的完备程度不但影响集群内的自然环境，还制约着集群内知识、技术和信息的流动速率以及集群企业的生产效率。政府有必要加大对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内网络设备和通讯设施的投资，要建立以IT为主的科技创新信息网络，确保集群创新网络内的行为主体能够及时获取最新的、多方面的资讯，能够随时了解市场动态并做出相应调整等。

青海藏毯产业集群由于生产工艺的需要，在对原材料进行洗涤时会产生污水，而污水处理设备价格十分高昂，集群内的中小企业很难支付污水处理费用，若让污水自动排放就极度威胁着集群内的自然环境，难以实现绿色生产。政府应该积极主动参与到污水处理环节中去，解决中小企业购置污水处理设备的部分费用，鼓励龙头企业带头治理，协调集群内的企业实现互相监督、共同治理，以此来缓解中小企业的经营压力，提高集群内部的环境质量。

（2）集群软环境的营造。青海藏毯是一个外向型产业，青海省政府为了促进集群的发展已经提出了一些相关的优惠政策，如对于出口的产品实行“抵、免、退”税政策；对研发新技术和新工艺、引荐新项目入园区的企业和个人给予资金奖励和扶持；协调当地职业教育学院为企业定向培养员工，免费建立藏毯产品研发中心、检测中心和展览中心等。如今，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而对于人才基础薄弱、员工文化水平低、技术创新缓慢、企业学习能力差的青海藏毯产业集群来说，加快集群内技术人才的培养和流动、提高员工的文化素质和意识是刻不容缓的。

首先，政府必须对牧区闲散牧民和培训班学员进行思想教育，培养他们的工作意识。当地政府已经针对牧区的闲散人员进行过培训，但是效果不明显，他们参加培训的目的是为了享受优惠的待遇，培训期过后，基本都选择继续生活在牧区，放弃工作。这主要是因为在他们的意识中没有工作的概念，同时也与他们的生活习惯有关，因此，技术能力的培养要以思想教育为前提。政府可以通过教育宣传、带领他们参观工作环境以及解决入职后的生活起居等方法，在思想上端正他们的工作态度，使他们在培训后能够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将学到的知识技术应用到实践中去。

其次，政府可以为新入住园区的企业提供优惠待遇，为集群注入“激励因子”。这里所说的“激励因子”是指具有创新优势的相关企业，将他们引入到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内，可以充分发挥其在创新方面的辐射带动作用，同时也可以刺激其他企业进行创新，从而使集群创新网络中的知识、技术和信息更加丰富，创新氛围更加浓郁。集群内的中小企业也是集群升级过程中不可小觑的力量，政府应在龙头企业和中小企业之间做好润滑剂的作用，形成大、中、小企业紧密配合，互相学习，互动发展的创新网络。

最后，吸引各方面人才进入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内工作。青海省的生活条件不如东部地区舒适，这一点是人才流失和引入人才困难的重要原因。政府和企业可以通过合作，为省内和省外的技术、管理以及营销等方面的人才提供衣、食、住、行，工资待遇和未来发展等方面优于东部地区的保证，以此来吸引外部人才到青海藏毯产业集群中就业，从而提高企业的整体技术水平和学习能力。

二、加强网络主体之间的合作

企业、大学及研究机构、中介机构等行为主体之间的合作是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创新网络构建和发展的基础，精细的分工协作能够提高集群整体效率，更易于技术的创新和整体实力的提升。在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创新网络中，企业与企业、企业与科研机构的合作是促进其升级的主要网络，而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合作主要依赖于集群社会资本的积累。

1、重视集群社会资本积累

企业之间的合作要么是基于利益的趋势，要么是基于彼此的信任，而后者更利于企业之间长期、有效的合作。集群内社会资本的积累能够建立和巩固企业之间的信任关系，促进彼此合作，进而形成规范的合作模式和合作网络。

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内的主体可以通过制定一些民间合作制度来规范集群内企业之间的合作方式，鼓励诚信合作，避免欺骗、欺诈和恶性竞争等状况的发生，以此来促进集群内企业之间的合作。与其他集群不同的是，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内的员工以本地人（很多是少数民族）占多数，他们豪爽、朴实、憨厚和团结的性格特征，在集群内形成了独特的社会资本——族缘。同民族由于语言、信仰、风俗习惯的相同，很容易在彼此之间建立信任、规范的合作网络，集群内的企业应该充分利用这一优势，对少数民族员工进行技术、管理以及营销方面的培养并予以重用，杜绝民族歧视现象的发生。同时，还要重视集群内不同民族之间的沟通与交流，形成和谐的合作关系。

社会资本也同样可能产生负面影响，由于集群内主体之间的合作程度高，就会产生排他性，对外来企业和人才有抵触情绪，这种封闭性的社会网络会限制外部信息和技术资源的流入，过分依赖于社会资本，也会限制市场信用的产生。因此，集群内部的企业要正视社会资本，时刻保持着对集群外的新企业、新人才、新技术的开放性和容纳性，充分利用社会资本的正面效应，避免负面效应的产生。

2、促进企业与科研机构合作

大学、研究机构以及企业内部的研发中心等都是知识创新的源泉和科技创新的主体，它们不仅提供了先进的科学技术成果，还为企业的发展培养相应的管理人才，技术人才以及营销人才等。

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内的企业应该积极主动的加强与大学、高校的交流与合作，如在大学和高校内开设关于青海藏毯文化和技术的讲座、联合创建实验室进行基础性研发、开展跨学科和综合性的课题研究、开展企业员工与高校学生之间交换学习的活动等，这些都可以达到技术创新和培养高层次、多方面人才的目的。通过这两者的紧密结合，可以实现科技资源和人力资源的最优组合。此外，大学、高校内的学科类别齐全，拥有良好的学术交流环境，既能方便知识的传播和技能的训练，又能高效的培养创新复合型人才。

协助青海藏毯产业集群的科研院所有两类，一类是为集群内企业技术开发的公共科研机构，另一类是集群外部的非公共科研机构。公共科研机构了解青海藏毯产业集群的技术现状和需求，但由于是政府承办和人员有限，会存在一些研发惰性和科研水平的局限性。集群外的非公共科研机构与企业是合作性质，其研发成果显著，但企业所承担的费用也较高。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内的企业应该将两种类型的科研院所联合起来，在公共科研院所对青海藏毯技术了解的基础上，提出关键研究课题，结合外部研发机构的研发资源进行共同开发。同时，科研机构还要对其研究成果进行跟踪，方便技术的完善和后续开发。

三、完善中介组织职能

中介机构是介于政府和集群内企业的一种组织，致力于加强与政府部门的协调联系，主动反映企业的需求与困难，为政府和企业之间、企业与企业之间、企业与科研机构之间搭建沟通的平台，并在合作和交流中对集群内的行为主体进行协调和帮助。这里所指的中介包括行业协会、商会以及律师事务所等。

1、提高中介机构服务质量

青海省的中介机构主要有中国藏毯协会、青海省藏毯协会和西宁市藏毯协会，它们对青海藏毯产业集群的协助程度各有不同，在充分发挥自身职能的同时也要增强自身能力的建设，充分调动各协会的工作积极性，提高协会为集群内企业的服务意识，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实现。

加强行业协会自身的建设，积极与集群内的其他行业协会联系，彼此之间通过不断的学习和借鉴，为集群内企业提供可靠的信息和前瞻性的建议，并对集群内的变化做出快速反应。行业协会内部应该制定一些规章制度和行为准则来进行自我约束，同时政府和集群内企业通过代表大会和民主决策等程序对其行为进行监督，以此来提高行业协会的治理水平，并促进行业协会充分发挥其职能，确保能为青海藏毯产业集群提供及时有效的帮助。优化行业协会内的人员配置，改变一人多职的岗位设置，确保每一个岗位员工都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进行工作；通过员工培训和人才引入来增强行业协会的办事能力和领导能力。

做好政府与企业之间、企业与企业之间的润滑剂，在积极响应产业发展号召的同时要为集群的发展争取尽量多的优惠政策；行业协会也需要协调好龙头企业和中小企业的关系，在保护龙头企业知识技术产权的同时，对中小企业提供技术扶持，维护中小企业的利益。此外，加大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内企业的入会率，能够提高行业协会的办事效率，维护会员单位的合法权益。青海省的诸多行业协会建立时间较为短暂，其今后的发展是任重而道远的，需要在工作中不断完善和充分发挥职能。

2、注重集群创新网络治理

在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创新网络的发展中，已经出现了一些技术锁定和“搭便车”的现象，如果持续下去会使集群失去竞争优势，阻碍集群的持续发展，此时对集群创新网络的治理显得尤为重要。

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创新网络的治理不能只针对于某些企业，应该将治理范围扩展到整个集群网络，通过整合网络中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等方面资源来实现集群的协调发展。参与治理的主体不仅仅是集群内的中介组织，还需要集群内的企业积极参与到其中去，规范自己的行为，积极创新，从根本上杜绝恶性竞争和技术抄袭等现象的产生。

培育企业合理的竞争理念是维护集群创新网络秩序的关键，青海藏毯产业集群的企业之间是既竞争又合作的复杂关系，由于信息、技术、资金的不对称和不完全契约会使中小企业扭曲合作行为。通过端正企业竞争态度，龙头企业对技术力量薄弱的中小企业进行技术培训以及信息公开等方法营造良好的竞争氛围。

加大官产学研建设扶持力度，能够维持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创新网络的均衡发展和技术的创新，政府可以通过制定相关法规来规范集群内企业的行为、提高集群创新网络的治理效率，同时企业可以充分利用大学、高校和科研院所等创新资源进行创新。这样既实现了主体之间的资源互补、共同创新，又维持了青海藏毯产业集群创新网络的内部秩序和正常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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