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六合高级中学 厉 燕

一、呈现“问题群”

师：今天，我们来读姜夔的《扬州慢》。课前大家已经把相关问题交上来了。这堂课就围绕大家的问题阅读，理解化用杜牧词句的用意，体味作者的黍离之悲。

师：这是大家提的问题。（投影展示疑问）

1.开头序言有何作用？

2.“废池乔木，犹厌言兵”包含了词人什么样的感情？

3.“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写“空城”有什么深意？

4.“波心荡、冷月无声”中为什么月是冷的？如何理解这句话？

5.最后一句“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怎么理解？

6.作者为什么要化用那么多杜牧的诗词？

7.“黍离之悲”，究竟“悲”什么？“妙”在哪里？

二、带着问题读词

师：我们先来读一下课文，读完再请同学点评一下。

生：不是很顺畅，读得有些平淡。

师：嗯，感情还没有出来。这首词的感情基调，姜夔预先告诉了我们，在哪里？

生：小序中说有“黍离之悲也”。（师板书：黍离之悲）

师：请大家先齐读小序。（生齐读）解决第一个问题，这首词开头序言有何作用？

生：我认为序言里交待了词作的时间（淳熙丙申至日），以及词人所见所闻扬州景色。

师：什么样的夜景？

生：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

生：还有写作的缘由——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以及其他词人的评价：以为有《黍离》之悲也。

师：小序交代了这首词的感情基调是“悲”字。小序中所写的扬州景象，在词里面有一个词语能够概括，你找出来了吗？

生：空城。

师：“空城之景”又是怎么样的？

生：尽荠麦青青；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

师：还有没有？

生：还有：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

师：想当年，南朝人殷芸“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唐人则是“忽然笑语半天上，无数游人举眼看”。面对如此“空城”，怎能不生出“黍离之悲”？他的字里行间怎能不荡漾着“黍离之悲”？我们读这首词怎能不像作者那样带着“黍离之悲”去读？请大家再细细地品读一下。（学生自由阅读，体验）

师：作者的“黍离之悲”实际上是“空城之悲”，“空城”中哪些意象在倾诉着“空城之悲”？请大家小组讨论第3题到第5题。（生讨论交流，师巡视）

生：我觉得“废池乔木，犹厌言兵”这句话饱含了词人对战争的厌恶之情。

师：词里表达的是谁厌恶？看注释，思考是怎么写法？

生：毁坏的城池和大树至今仍厌恶谈到战争。运用了拟人的手法。

师：物犹如此，人何以堪？金人两度南侵扬州，词人来时距离金人洗劫扬州城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十五年之后还不愿提起，说明战争的惨烈和破坏性之大。百姓生活怎样呢？

生：肯定很艰难、很悲惨。

师：的确如此，因此该句不仅表达了对战争的厌恶，对祖国山河破碎的痛惜之情，对敌人的痛恨，还有什么？

生：对人民的同情。

师：很好。再看第五个问题“渐黄昏、清角吹寒”写号角声在城中吹起有没有什么深意？

生：我觉得应该有深意，凄清的号角声在这座空城响起可能是提醒人们不要忘记那场战争。

师：是的，与其说是提醒人们不要忘记，还不如说是警示敌人怎么样？

生：不要再来。

师：对，这正暗示金人的威胁未除，但是朝廷却只图暂时苟安，以这座空城来防御金兵，不禁令词人担忧，渐生寒意啊！当然这里也是以动衬静，反衬出空城的死寂。再看下一个问题，谁来说说“看冷月无声”中为什么月是冷的？

生：因为天冷，小序中说是冬至，而且寒水自碧，水波荡漾，月也显得冷了。

师：有道理。大家想想看，之前二十四桥月明之夜，会是个怎样的夜晚？

生：热闹的，吹箫唱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

师：很好。月亮当时也仿佛被二十四桥繁华热闹的景象和玉人的箫声所感染，也跟着陶醉欢笑呢！但如今看到扬州城衰败残破的景象，她沉默了。月仿佛像一位见证人一样，见证了扬州城曾经的繁华，也见证了如今的衰败。这儿的景物是怎样的？

生：荒凉萧条。

生：凄清的，冷寂的。

生：应该是说这个红药年年开放，但是花开依旧，人事全非。

师：是啊，当年人们“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赏花采摘，流连于勾井瓦舍，而今谁来品月赏花？国难仍未止，敌兵在窥视，谁有心情来月下桥边，一观幽幽红药开放呢？可见，“空城”之景，蕴含了丰富的“空城”之思啊！

三、领悟化用之美

师：这座空城旧日又是怎样的？在词中找出来。

生：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过春风十里。

生：还有青楼梦好。

师：这些都是化用了杜牧的诗歌。那我们集中探讨第七个问题：本词用典很多，为什么要化用那么多杜牧的诗词？先看杜牧笔下的扬州是什么样子？

（投影词中化用的杜牧的诗歌）

暮霭生深树，斜阳下小楼。谁知竹西路，歌吹是扬州。（《题扬州禅智寺》）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赠别二首》）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寄扬州韩绰判官》

师：为什么化用杜牧的诗歌呢？

生：以过去的热闹繁华反衬现在的荒凉冷寂。

师：这就是化用之美。

四、深味“黍离之悲”

师：看最后一问：联系全词，“黍离之悲”，究竟悲什么？“妙”在哪里？

生：作者以扬州昔日的繁盛，来反衬今日扬州的衰败。两相对比，也表现小序中所说的“黍离之悲”的主题。“黍离之悲”就是昔盛今衰之痛。

师：“黍离之悲”到底“妙”在哪里？黍离之悲是个典故。看看它的出处。（投影《诗经·王风·黍离》）

周幽王残暴无道，犬戎攻破镐京，杀死周幽王。东周初年，有王朝大夫到镐京去，看到宗庙宫殿均已毁坏，长了庄稼，不胜感慨，因作此诗：“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学生轻声读）

师：这里的“悲”与姜夔的“悲”有何同异？请在小组内自行探索与比较。

小组1：《诗经》中的悲，是因西周宗庙宫殿均已毁坏，有种家国破败之恨。（板书：家国破败之恨）姜夔的悲是因看到了寂寞凄凉的空城，有诗人的忧国忧民之情。

小组2：不同的还有《诗经》没用对比，姜夔用的是对比。姜夔以今日残破之景，与往昔繁华之象相对照。

小组3：我们觉得姜夔的词，还可以看出他夹杂着自身流落之悲。他的感叹要比《诗经》丰富。

师：说得好！我们再揣摩一下作者的心绪，品读《扬州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