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大学经济学院国际贸易系 杜秋枝

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跨国公司为了更好地强化在全球市场的国际竞争力，追求利润的最大化，纷纷向海外投资，一种投资方式是建立R&D机构。跨国公司R&D投资的过程中，带来了配套资源:资本、人力、技术、管理技能等，从而对东道国产生各方面的影响。跨国公司研发投资过程中的技术溢出是影响东道国企业技术水平的重要途径，溢出效应大小受到多种因子的影响。本文参考以往的研究成果，选取最重要的影响因子进行分析。最后得出结论，为增强跨国公司在华R&D投资技术溢出效应给出一些参考。

1 理论分析影响因子

1.1 跨国公司层面

首先，进入方式。进入方式分独资、合资与合作。一般情况下，技术溢出大小为合作＞合资＞独资。因为独资R&D机构可以控制核心技术，有效地减少外溢。当东道国吸收到一定程度后，技术溢出大小为独资＞合资＞合作。

其次，与东道国的技术差距。适当的技术差距能发挥技术溢出效应。差距的大小，决定了技术扩展率高低和东道国企业学习模仿空间的大小。技术差距过大，东道国企业的技术管理水平达不到与跨国公司R&D投资机构的配套，技术溢出效应不明显。

1.2 东道国层面

第一，吸收能力。之所以有技术溢出是因为跨国公司的技术具有较高的技术创新能力，东道国的吸收能力是实现技术溢出的充分条件。同时本土企业吸收跨国公司技术转移的能力、速度以及新技术在本土企业间扩散的程度也是影响跨国公司R&D投资技术溢出的因素。

第二，人力资源水平。人力资本是吸收能力的核心因素，只有当东道国的人力资本达到吸收技术溢出的最低下限，才能获得技术溢出效应。相对较高的人力资源水平对应较大的技术溢出效应。

第三，研发环境。如果东道国非常具有创新意识，注重自身的研发投资，科研投入经费比较多，那么东道国本身的人力资源水平也较高，那么在吸收跨国公司R&D投资技术溢出的能力就比较强，更加有利于东道国企业的技术进步。

第四，政策环境。就我国而言，改革开放、快速的经济增长、稳定的政治环境都是跨国公司海外研发投资很好的选择。国家的政策环境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本土企业对新技术的吸收。国家相对开放了，本土企业就面对了更广阔的全球市场空间，扩大生产规模、降低生产成本、达到规模经济，竞争力增强。

第五，市场环境。技术溢出效应随市场竞争程度提高而增加。市场竞争环境分为良性与恶性市场竞争。若是良性市场竞争，跨国公司R&D投资给东道国企业带来新技术，造成激励效应，促进生产要素的流动，利于技术溢出。反之，东道国企业被迫失去产品市场，面临倒闭的困境，导致技术挤出。

第六，金融环境。创业者在跨国公司内部受到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的培训，再带入自己的企业中，产生技术溢出。自主创业过程中的技术模仿、创新过程非常需要资金支持，而东道国的金融环境就直接影响其技术模仿效应。相对成熟的金融体系促进了技术溢出，反之阻碍技术溢出。

2 实证分析影响因子

影响跨国公司R&D投资技术溢出的因素很多，本文参考以往研究成果，选取了最重要的影响因子进行分析。本文选取的是1999～2010年的时间序列数据，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科技统计年鉴》。

2.1 模型设计

模型为生产函数，表达式为:

Q:内资企业工业总产值，用工业总产值指数(1978=100)衡量。K1、K2:内资企业和外资企业资本数量，用内资企业和外资企业的固定资产投资衡量。L1、L2:内资企业和外资企业劳动数量，用内资企业和外资企业从业人员衡量。RD1，RD2:内资企业和外资企业的R&D经费支出。TD:吸收力，用引进技术消化吸收经费支出衡量。TG:技术差距，用R&D人员全时当量/R&D人员衡量。EO:经济开放度，用进出口贸易总额/GDP衡量。PAT:知识产权保护程度，用专利申请受理数来衡量。 为各影响因子的产出弹性。注:以上数据均为实际产值，以1978年为基期，剔除掉价格因素。

方程两边同时取对数，得到:

2.2 单位根检验，检验数据的平稳性。

检验lnq，P=0.055， 在10%水平上拒绝原假设，所以lnq的一阶差分是平稳数据。同样检验，得到lnl1、lntd、lntg是平稳数据，lnk1、lnk2、lnrd2、lneo、lnpat的一阶差分是平稳数据，lnl2 和lnrd1的二阶差分是平稳数据。

2.3 协整检验

通过单位根检验，很多变量都不平稳，这样的回归是虚假回归。因此做协整检验。若检验通过，说明变量间存在长期平稳关系，可进行回归分析。本文中因变量的一阶差分是平稳数据，且存在两个自变量的二阶差分是平稳数据，满足进行协整检验的条件，下图是采用EG两步法做出的协整检验结果。

图1

结果表明，在5%显著水平上，可拒绝残差序列存在单位根的假设。所以，根据EG两步法的检验原理，因变量与自变量是协整的，即在考察期内，存在稳定的比例关系，长期关系可以用协整回归模型描述。

2.4 格兰杰因果检验

只有平稳序列才能做格兰杰因果检验，根据前面的ADF检验，很多变量都不是平稳序列，因此需要经过1次或多次差分使之平稳化，然后对两个平稳化后的序列进行格兰杰检验。当P值小于0.1时，说明在10%水平上是有因果关系的。

检验dlnq与dlnk1、dlnk2、dlnl1、dlnl2、dlnrd1、dlnrd2、dlntd、dlntg、dlneo、dlnpat，结果表明因变量与自变量的确存在因果关系。

2.5 回归结果

根据协整检验的结果，可进行回归分析，回归分析结果如下:

图2

可以看到，R-squared=0.999997，拟合度非常高。从P值可以看到，除了lnl1，lneo这两个变量，其他变量在10%水平上显著，很多变量在5%水平上显著。

2.6 总结与评论

第一，回归结果证实了跨国公司R&D投资技术溢出总体正效应客观存在，跨国公司在华研发投资的大趋势明显，对内资企业的影响很大，因此我国对外开放，支持跨国公司在华研发投资的政策是符合我国整体经济社会利益的。

第二，资本要素对跨国公司R&D投资技术溢出的影响为正，表明资本要素是研发投资中的一个基本要素，资本积累越多，对研发投资更有利，技术溢出效应也越明显。

第三，R&D经费投入与跨国公司R&D投资技术溢出效应因地区而异，中国东西部地区差异明显，做出的结果不能代表某一个地区的情况。就整体而言，加大R&D投入有利于技术溢出。

第四，技术引进消化吸收和技术差距方面均呈正向关系，说明我国在技术引进消化吸收方面投入越高，技术溢出效应越大。跨国公司与东道国之间一个合适的技术差距时有利于技术溢出，在这个范围内，技术差距与技术溢出同方向变化。

第五，对外开放程度与跨国公司R&D投资技术溢出呈负向关系，表明单纯通过提高对外开放度未必能提高跨国公司R&D投资对内资企业的正向外溢效应。溢出效应大小取决于外资企业的质量，而非数量。质量不高，资源配置效率低下，规模效益难实现。所以我国在引进外资企业在华研发投资应该注重外资企业本身的技术资金层次。

第六，知识产权保护程度与跨国公司R&D投资技术溢出呈正向关系。知识产权一方面为企业技术创新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另一方面有利于其他企业从公开的智力成果中获得启示继续深入研发。知识产权保护程度是一国政府的一项基本科技政策，反映一国的政策环境。不仅保护了本土企业进行研发投资产生的技术成果，也可以有效促进跨国公司R&D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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