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安仕

（长沙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徐特立纪念馆 湖南长沙 4100000）

略论徐特立在“八办”期间的青年工作

谷安仕

（长沙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徐特立纪念馆 湖南长沙 4100000）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党中央任命徐特立为八路军高级参议、驻湘代表，领导八路军驻湘办事处的工作。徐特立回湘后，一方面重视对国民党上层人物和民主党派人士的统战工作；另一方面，极其重视对各界青年的宣传发动工作：一、利用青年来访的机会，广泛宣传党的抗日方针政策，增强青年对抗日前途的信心；二、通过现身说法的演讲，激发青年的爱国热情，投入到抗日救亡运动中去；三、通过撰文、题词对青年学生在抗日救亡运动中的学习、工作进行引导；四、以自身真诚坦白、光明磊落、无私无畏的人格精神影响和感化曾被顽固势力利用的青年。

徐特立；“八办”期间；青年工作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国共两党重新建立抗日统一战线。9月6日，陕甘宁革命根据地的苏维埃政府正式改为陕甘宁边区政府，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后称第十八集团军），长江南北的红军改编为新四军。为推动抗日运动的发展，八路军陆续在国民党统治的西安、武汉、重庆、长沙、桂林等城市设立了办事机构。这些机构有的称办事处，有的称通讯处或交通站，其主要任务是宣传我党的抗日主张，开展统一战线工作，推动群众性的抗日救亡运动，联络友军，采购与转运军需物资，接待我党过往人员，输送爱国人士参加八路军和新四军，配合我党地方组织开展活动。八路军驻湘办事处1937年12月建立，徐特立受党中央的委派任八路军总司令部高级参议、驻湘代表，王凌波任办事处主任。

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徐特立回湘后，他一方面重视对国民党上层人物和民主党派人士的统战工作，提出在抗日的总目标下，团结起来，共同抗击日本帝国主义；另一方面，他深入工厂、农村、学校，向工农群众、青年学生宣传党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颔》，动员他们参加抗日救亡运动。经过艰苦卓绝的工作，湖南的抗日救亡运动很快出现新高潮。

青年是整个社会力量中的一部分最积极最有生气的力量，他们激情澎湃，热血方刚，对时局十分敏感。徐特立极为重视青年工作。八路军办事处1937年建立，1939年6月国民党制造平江惨案后，被迫停止办公。在这个特殊时期里，徐特立的青年工作主要是从如下几方面展开的。

一、热情接待来访青年，广泛宣传党的抗日方针政策，增强青年对抗前途的信心

徐特立离开陕北来到长沙时，正值上海失陷，南京行将失陷，京沪一带人士纷纷向后方撤退，一些学校、群众团体也临时迁到了长沙。长沙一时车水马龙，人声沸腾。正如徐特立所说：“国家存亡，摆在国人面前，以至人心空前的浮动，正是敌人的政治进攻最有利时期，而长沙又是政治进攻的主要目标之一。”[1]135出于对战局前途、民族命运的关注，社会各界人士纷纷来到八路军办事处访问徐特立，向徐特立提出了诸如：抗战将来如何发展？结局怎样？共产党的态度怎样，是真和国民党合作，还是权宜之计？国共合作后是否会再次分裂等问题。为使各阶层人士集合到党的抗日方针的旗帜下，徐特立与来访者亲切坦诚地交谈，大力宣传党的抗日方针政策。指出：现在对日抗战，是一场关系到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斗争。只要举国上下紧密团结，组成坚强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将抗战坚持到底，胜利是完全有把握的。“我们共产党是坚决抗日到底的，是真诚讲团结的，这一点不容怀疑。现在大敌当前，‘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国共两党联合抗日，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至于国共合作后，是否再次分裂，我认为历史的发展是不断前进的。人民是不会同意分裂的，谁再搞分裂，只能自取灭亡！”[2]592这些精辟坦诚的话语，让来访者消除了迷惑，对抗的前途增强了信心。

在众多的来访者中，有很多是青年学生、中小学教师，他们得知在湖南很有声望的教育家徐特立回湘后，都纷纷前来看望、请教。有的请他指引革命道路；有的请他介绍去延安、去抗日前线；有的请他解答社会人生问题。此间，每天有许多人来访，徐特立总是亲自接待，详细解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还组织他们进行培训，使他们了解抗战时局，增强抗战必胜的信心。当时在湖南从事青年工作的于刚回忆说：“徐老那时很辛苦，经常在天亮之前点上油灯接待来访的客人，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鼓励我们利用湖南民训这个公开的合法形式，真正到群众中去切切实实地做动员和组织工作。我报名参加了民众训练班，集中在第一师范校内，短期听课、听报告，受军事训练，到12月下旬训练班结束，我被分配到湘西南的绥宁县工作。”[2]619

于光远在《第一次到长沙》中有一段文字，对徐特立在“八办”时接待来访青年、与青年交谈的情形作了下述的介绍。

“第一次去徐家祠堂那条街上的八路军驻湘办事处，我就见到徐老正在同青年们谈话。我只和他招呼了一下就去同王凌波商量事情，在向王告辞前我问起徐老的身体和工作，王告诉我徐老主要做湖南上层人士的工作。在长沙他有许多学生担任重要职务，徐老在长沙起的作用很大。王还告诉我徐老只要没有别的工作，就在这里同来找他的青年谈话。长沙的青年一听说徐老来了，住在办事处，就到这里来找他。徐老认为这是扩大党的影响，培养革命青年的机会，就同他们谈话，一谈就是一天。

我在长沙的工作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有一天，我专门为了和徐老谈话去了八路军驻湘办事处。去时很早，还不到八点，可是徐老已经在那里和青年们谈话了。谈话的地方是正对着大门的一间屋子，屋子中央摆了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徐老坐在桌子的一头，七八个青年坐在桌子的两侧和对面。我去时徐老正谈得起劲，那些青年也正专一地听。我不想打扰他们的谈话，也就同来访青年坐在一起旁听，一面听一面仔细地观察徐老和这些青年的神情。徐老给那些青年们谈的内容很广泛，谈话的基本方式是徐老要他们提问题，随便什么问题，徐老都源源本本地回答。如果没有提问题，他就自己找个话题讲。归纳起来主要是这样一些方面：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路线和政策，党和红军奋斗的历史和革命烈士的故事，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知识，革命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青年们的学习问题、修养问题等。徐老讲得很生动，青年们很爱听。徐老看到青年们很爱听，也就讲得更起劲。我坐在桌子旁边一直听他们谈了三个多小时。到了该吃饭的时候，我想这些青年们该走了，徐老也该休息了。果真有的青年回家吃饭走了，可是还有几个青年没有走，徐老就要人把碗筷拿到会议桌上来，一边吃一边接着同那些青年谈话，等到同这几个青年谈话告一段落，他们告辞回家时，又有一批青年到了，徐老就又同新来的青年谈起话来。过了一会儿，早些时候回家的两三个青年吃罢饭又回来了，徐老又接着同他们谈。徐老也真不知道疲倦，一直谈下去。那天的谈话继续到下午五点左右，还是王凌波出来对青年们说，你们也该让徐老休息休息了，徐老这才离开那长桌子。”[2]680真是“岁岁不忘歼敌事，朝朝只见诲人忙。”

二、通过现身说法的演讲，激发青年的爱国热情，投入到抗日救亡运动中去

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向青年学生演讲，以激发他们的爱国热情，积极投入抗日救亡运动，是徐特立在“八办”期间青年工作的特色。他到长沙的第三天，他就来到了青年学生比较集中的临时大学作抗战形势报告，宣传党的抗日主张，号召青年学生团结一致，将抗战进行到底。不久，他又先后在当时的群众团体文抗会、青年会、教育会、学联、妇联、湖南广播电台、中央戏剧学院、第一师范、长郡中学以及民众集中的火宫殿等处作过多次抗日救国的讲演。

1937年12月16日，徐特立应文抗会的邀请在银宫电影院向青年学生及社会各界人士讲演抗战形势及我们的任务。他精辟地分析了抗战的形势：“我们这一次抗战，是长期的抗战，不会短期结束的。至快也是三年五年，但并不是继续不断一直打下去，停一下又打，打一下又停，是这样的一种长期的抗战，是一种有胜有败的长期抗战。虽然总的胜利、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我们，但说不定某一次的战役会遭到失败。如果不从整个的中日战争来看，不免时刻发生动摇。动摇的结果妨碍我们作战的准备，妨碍我们胜利的信心，是抗战的一个大障碍。”[1]93提出“速胜论”与“亡国论”不符合抗战的实际。“有人以为日本没有煤，没有铁，我们抗战六个月，日本帝国主义就必然崩溃。日本帝国主义本身存在着不可避免的危机是事实，可是把它估计得这样低，不但是离开事实，而且是对长期抗战有害的。那些唯武器论者，对抗战前途悲观失望也是不对的。我们虽然没大量现代化的武器，但可以从敌人那里夺取，可以从战争中补充。”[3]180他种种事实说明：对日本帝国主义想和平是不可能的，绝对绝对不可能的。唯有从抗战中求解放才是活路。他提醒所有爱国人士：“古人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漏之中无完人。中国灭亡了，整个中华民族无分汉满蒙回藏苗瑶都成为日本的奴隶，不独任何一党派无独存之理，即任何中华民族之一部分都不能独立存在。停止一切不利于民族利益的内争是整个中华民族所要求的。”[1]191“打日本是每一个人的事情。前线战士能够打日本，须要肚子吃饱，衣服穿暖，子弹火药不缺少。有钱的人应该知道：打倒了日本，自己的钱才不会被他抢去。所以，当前线战士用自己的血肉跟敌人拼命的时候，有钱的人应该捐助战费，因为也是为了自己啊。”他以生动、充满激情的语言，呼吁所有爱国人士立即行动起来，参加抗日救亡运动。“会写文章的人写文章，提高人民对于政治的了解，并鼓励全国人民坚决抗日；讲话讲得好的人到各处讲演抗日的方法和日本灭亡中国的野心，报告抗战胜利的消息及战胜的理由；会演剧的人，演打倒日本的戏剧；会唱歌的人，唱救国的歌曲给大家听；会画图画的人，画日本侵略中国的画报；有军事知识的人，训练人民抗日军事知识；有医学知识的人救护受伤战士。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的智慧贡献国家。”[1]80他充满激情的讲演博得了三四千听众一次又一次雷鸣般的掌声，使大家从中受到鼓舞，增强了斗志。徐特立的讲演具有高超的艺术和科学的策略。当时虽然国共两党已正式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但由于国民党内部一些顽固分子的干扰破坏，两党之间的摩擦现象时常发生。正如徐特立在写给博古的信中所说，全部学生都要求我们指导他们的工作，但当局害怕我和学生接近。为了不引起顽固势力的怀疑，徐特立在长郡中学讲演时，他没有正面阐述抗日救亡的政治，只谈自己的经历。他从中国封建落后、闭关自守受侵略压迫，讲到同盟会、三民主义；从到法国勤工俭学追求真理讲到回国后参加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再从参加革命、二万五千里长征讲到第二次国共合作的经历。他以无限忠于革命的精神，向青年学生现身说法，鼓舞他们爱国爱民，参加抗日救亡活动。在第一师范讲演时，他围绕“做人、治学、做事”三方面，以慷慨激昂、诚恳亲切的语言，讲述了爱国青年应走的道路。指出，青年人要关心国事，要有追求新知识，新道理的理想。人生要有个目标，但目标不是一找就对，须有决心、有毅力去寻求。做人一定要忠诚，待人一定要和颜悦色。不能自以为是，一定要实事求是。徐特立生动、激情的讲演对青年学生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当时在文抗会负责宣传工作的的薛暮桥同志回忆说，我们每次请徐老来讲演，都满场鼓掌。于刚当时在湖南从事青年工作，他在《回忆抗日战争初期我在湖南参加的一些活动》中写道：“湖南省青年工作委员会成立之后，开展了一些活动，影响最大的是请徐特立到青年群众集会上的讲演，徐特立以他崇高的威望，广泛的群众联系和艰苦朴素的作风，赢得了长沙广大青年的爱戴，极大地加强了我党在各界的影响。”[4]180

三、通过撰文、题词对青年学生在抗日救亡运动中的学习、工作进行引导

在徐特立的组织领导下，长沙的抗日救亡运动出现了新高潮。各界抗日群众团体纷纷建立，在已有的群众团体文抗会、妇抗会、学抗会、记抗会的基础上，又相继成立了职抗会、工抗会、农抗会、青年服务团、世界语学会、一致剧社等数十个群众团体。在这些团体的推动下，街头剧、歌咏队、大幅漫画、标语等各种形式的抗日宣传，活跃在街头；大街小巷到处响起了雄壮激昂的《抗日进行曲》《义勇军进行曲》，到处可见由青年学生组成的抗战募捐队。随之而来的是，新闻出版的面貌焕然一新，涌现出了《抗战日报》《观察日报》《大众报》《前进》《火线下》《今天》《湖南妇女》《民族呼声》《力报》《十日》等一大批宣传抗战的的刊物。此外，在这些团体的推动下，“读书会”“难民服务团”“伤兵服务团”等活动广泛开展起来了。为适应抗战的需要，“救护训练班”“战时常识训练班”“干部训练班”也在各界青年中普遍展开。此间，徐特立作为党中央派来的一个“把舵者”，他写了大量的文章，对党的抗日路线和全国人民的抗日任务，对坚持党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独立自主”“又团结又斗争”的方针，对国共合作的前景，对加紧农村工作，建立农民武装，训练战时工作干部开展游击战争，对驳斥阴谋家的“亡国论”“速胜论”等方面作了精辟的论述，为各界群众、青年学生在抗日救亡运动中指明前进的方向。

由青年知识分子办的《抗战日报》是当时宣传抗战的一份非常活跃的报纸。徐特立发现该报在“晚会之歌”中有“我们的敌人，是帝国主义，是豪绅，地主，军阀，官僚”“工农兵联合起来”等一些不利外交和国内统一战线的提法，即撰写了《关于晚会之歌》进行引导。指出：“我们的敌人是日本帝国主义，不是一切帝国主义，目前的任何人的军队，都是革命的军队，目前已经不存在军阀。虽然不能否认在革命军队中还存留着一些军阀习气的残余，需要改变，但是它的本质却是革命军，至于豪绅地主官僚，只要他们不做汉奸，总不是我们的敌人，虽然他们有许多行为如贪污腐化之类，妨碍了我们战争的动员，但只应该以自己内部的坏分子看待，而用法律的制裁和群众的的批评，来对付他们，使他们转变。说“我们的敌人，是帝国主义，是豪绅，地主，军阀，官僚”，这与事实不合，对于目前政治转变的认识，是错误的，对于统一战线政策的执行是危险的。目前是全民抗战，包括一切不愿意做亡国奴的人民在内，是各党各派各界联合起来，不是‘工农兵联合起来’，‘工农兵联合起来’是国内战争时期的口号，今天用来抗日就会破坏内部的团结，给日本以挑拨离间的资料。”[1]175

他还陆续发表了《关于武装农民问题》、《游击战争在持久抗战中的各种基本政策》、《怎样训练战时工作的干部》、《保卫湖南以及保卫武汉的基本问题》等文章，对建立农民武装，训练战时工作干部开展游击战争进行指导。提出：“一切青年和成年，不分男女成分，都须自动的加入武装半武装的组织，编为成年自卫队和青年自卫队。其任务主要是保卫家乡，及配合正规军和游击队作战。”[1]194并对青年自卫队训练的形式、训练的科目及方法，作了具体的指导。同时对训练青年干部进行指导，提出：时间要短；课程要合战时的需要，主要是政治、军事和群众工作三个课程；要用陶行知先生教学做合一的方法；规模要扩大，经费要节省。他写了《精神总动员和抗战戏剧》，对青年学生的抗战宣传进行引导。指出：“在一切宣传工具中，戏剧是最能收到效果的。它不但有能够刺激观众，教育观众的力量，还可以把在前线的英雄抗战精神，甚至于沦陷区域内敌人的暴行都搬到观众的眼前，使观众愤怒，使观众精神奋发。抗战是持久的，精神动员不是一周两周的事情，必须充实戏剧队伍的实力。”[1]201

此间，徐特立还有不少题词，对参加抗战的青年进行鼓励、引导。1938年9月，他从长沙去延安参加党的六届六中全会，途经湘潭，投宿在“长丰公油盐号”商店。店里的一群青年知道他是党中央委派来湖南领导开展抗日斗争的老革命家，便围坐在他身边，请他谈谈时局和青年的出路。他亲切地同青年们交谈，并题词鼓励、引导他们。题词是：“有关家国书常读，无益身心事莫为。我们抗战救国凡两年有六月，已经建立了独立统一的基础，这是由民族鲜血换来的成果，应继续努力发扬光大之。”在抗日救国形势的感召下，青年和尚巨赞经田汉介绍从南岳来到长沙办“佛教青年服务团”，来长后，与徐特立有着频繁的接触。因此，遭到了汉奸特务的严密监视和威胁，巨赞无法开展工作，只好又返回南岳。临行时，徐特立书写元代刘秉忠的词：“布衣蓝缕曳无裾，十载苦看书；别有照人光彩，骊龙吐出明珠。天人学业，风云气象，可困泥涂；随着傅岩霖雨，大家济润焦枯。”表达对巨赞的厚望。这件事，令巨赞终生难以忘怀。

四、以自身真诚坦白、光明磊落、无私无畏的人格精神影响和感化曾被顽固势力利用的青年

八路军驻湘办事处建立后，前来拜访、请教徐特立的人士络绎不绝，引起了顽固派的极大不安。他们迫于形势，表面上赞成联合抗日，可内心对共产党还是疑惧甚至仇视。因此，他们派出密探，对徐特立的行动进行监视，这些密探有的暗中跟踪徐特立，有的混在来访者中，装扮成认真求教的样子，提出一些不利团结抗日的的问题。诸如：“你们共产党天天讲抗日，究竟能出多少兵力？”“你们凭着梭镖、鸟铳，也能战胜日本吗？”有的还故意试探徐特立，提出“我想去延安，可以吗？”对此，徐特立坦然地一一作出回答，明知来者不善，为表白我党真诚合作抗日的态度，徐特立没有使对方难堪。当时办事处的一些同志很不理解，徐特立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党真诚与国民党联合抗日，没有半点阴谋，有什么不可以同他们谈的呢？。”在动员民众、组织民众开展抗日的斗争中，徐特立表现出的真诚坦白、光明磊落、无私无畏，使顽固派抓不到大做文章的把柄。相反，还使曾经被他们利用的一些青年从中受到了教育和感化。

办事处建立不久，国民党的顽固派授意一位女青年监视徐特立的行动。这位女青年，再三提出要在办事处工作，徐特立知道她的来历，但还是把她留下了。后来办事处的同志也发现这位女青年的行为可疑，要求把她辞退，徐特立不同意这样做。他说：“我早有所注意，但有什么要紧呢？我们做的工作都是光明磊落的，我们门户洞开，来者不拒。有些人是我们请不来的情报员，让他们回去，向他们的主子讲，比我们讲的效果好。”[4]147就这样，女青年被继续留在了办事处工作。

为了促进抗日救运动的深入发展，在办事处工作和生活条件极其艰苦的情况下，徐特立常常夜以继日工作。他接待各界来访人士，解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深入学校和各个抗日群众团体宣传讲演，同社会各界爱国人士座谈，会见国际友人。无论工作多么紧张，任务多么繁重，他总是尽力去做。在生活上他从不搞特殊，完全与办事处的所有工作人员一样，伙食通常是一碗辣椒、一碗蔬菜；他的居室极为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条桌，两把老式椅子。他衣着朴实，外出坚持步行。应邀出席国民党湖南省主席张治中的招待宴会，步行到省府门前，门卫见他身着普通士兵衣服，误以为是伤兵，不准进入。他生活俭朴，有时外出，赶不上吃饭时间，回来后，饭菜凉了，就用开水泡热吃，不让厨师重做，风趣地对工作人员说，这样吃，既不麻烦你们，又不耽误我的时间。得知徐特立回长沙的消息后，离别十年的夫人熊立诚带着儿子、儿媳和不满周岁的孙女来看他。家人的到来，他极为高兴，然而紧张忙碌的工作，让他一时无暇招呼，连几句简短的问候话语也来不及说。分别多年的家人只好在休息室静静等候到翌日凌晨一时。在他的教育下，儿子儿媳打算去延安学习，参加抗日救国的斗争。开始，夫人对儿子儿媳双双远离自己有些不太同意，经徐特立的劝说，深明大义的夫人也完全同意儿子和儿媳一起离开家乡参加革命。大约过了一年，被国民党顽固势力指使到办事处监视徐特立的这位女青年，被徐特立一心扑在抗日救国事业上，办事光明磊落，无私无畏，处处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的高尚人格深深感动。一天，她走到徐特立的跟前，悄悄地说：“我是他们派来到这里监视你们的。你老人家是一个真正的爱国主义者，你领导下的人都是一些好人。每天做的事情，都对国家民族有益，你们的行为是高尚的，而我们这样做是可耻的。我决心不再为他们干了，现在我要和我的男朋友到外地结婚。以后我也要做些对抗战救国有益的事。请原谅我吧。”[4]148说罢，便走开了。不久，国民党中的顽固分子又指派了一个男青年对徐特立进行跟踪。徐特立坚持“身正不怕邪”，泰然处之。半年后，这个男青年也从徐特立高尚的人格中受到教育和感化。他内疚地对徐特立说：我的任务现在完成了，从今以后我再不跟踪您了。请相信，我从来没有向他们讲过不利于您的话。[4]148

驻湘期间，徐特立在极其复杂的社会环境下，为宣传动员各界青年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做了大量的工作，成效卓著。在他的教育影响下，湖南的抗日救亡运动如火如荼，一大批青年直接奔赴了前线，他们英勇顽强，浴血奋战，在保卫祖国，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斗争中谱写了光辉的篇章。

[1]湖南省长沙师范学校.徐特立文集[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

[2]黎维新，等.长沙文化城[M].长沙：湖南出版社,1995.

[3]湖南省长沙师范学校编.怀念徐特立[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79.

[4]李龙如，等.一代师表徐特立[M].长沙：岳麓书社,1998.

[5]陈志明.徐特立传[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

On Xu Teli’sYouth Work DuringHisExperiencein Hunan Facultyof theEighth Road Army

GU An-shi
(Xu Teli Memorial,Changsha Normal College,Changsha,Hunan 410000)

After the break out of anti-Japan war,Xu Teli was nominated as the senior consultant and representative in Hunan province,and directed the Hunan faculty of the Eightn Road Army.After Xu returned to Hunan,on one hand,he emphasized the union of senior leads of Guomin Party and democratic parties;on the other hand,he emphasized the publicity work to the youth of different fields.First,making use of the opportunities of the visit of young people,he publicized the anti-Japan policies and enhance the young people’s confidence;second,through speeches,he promoted the patriotism of the young people and encouraged them to the anti-Japan movement;third, he gave directions to the young students through writing articles and epigraph;finally,he influenced the young people who were used by evil power with hishonesty and generosity.

Xu Teli;during hiswork in Hunan faculty of the Eighth Road Army;youth work

K827

A

1674-831X（2011）02-0076-06

2010－11－01

谷安仕（1952-），男，湖南耒阳人，副编审，长沙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徐特立纪念馆馆长。

[责任编辑：刘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