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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悲剧命运解读

2011-08-15任亮娥

浙江外国语学院学报 2011年6期
关键词:安琪苔丝悲剧

任亮娥

(绍兴文理学院外国语学院,浙江绍兴312000)

苔丝悲剧命运解读

任亮娥

(绍兴文理学院外国语学院,浙江绍兴312000)

《德伯家的苔丝》中女主人公苔丝的生命是短暂的,命运是悲剧的,但她身上具备的美德和爱,是人性中最有价值的东西,是永远不会毁灭的。小说体现了哈代的“进化向善论”思想、人文情怀和社会使命感,具有一定的认知价值。

《德伯家的苔丝》;爱情;拯救

《德伯家的苔丝》问世一百多年来,深受一代又一代读者的喜爱,吸引着一批又一批学者的关注和研究。苔丝的成功塑造,代表了哈代在人物塑造方面的高峰。作者以生动的笔触、深挚的情感、细腻的描写将这个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令人叹服,成为世界文学长廊中最优美迷人的女性形象之一,小说独特的悲剧美也得以全景呈现。著名评论家欧文·豪甚至认为,“苔丝是文明世界的最伟大的成功,是哈代对人类世界的最伟大的贡献。”[1]我国评论家聂珍钊先生精辟地评述:“在哈代理想世界中,苔丝是美的象征和爱的化身,代表着威塞克斯人的一切优秀的方面:美丽、纯洁、善良、质朴、仁爱和容忍。她敢于自我牺牲,勇于自我反抗和对生活抱有美好的愿望。她所持有的感情就是对人的爱和信任,女性的温柔和勇敢的性格在她身上融成了一片。”[2]苔丝作为一个平凡女子、普通文学人物,为何能如此深入人心?赢得国内外研究者如此高的赞誉和评价?对我们今天有何现实意义?重温经典,细读文本,掩卷深思,笔者认为作品展现了苔丝困境中的挣扎、绝望中的梦想、宿命中的救赎,体现了作者深刻的人文情怀和强烈的社会使命感,他牺牲这一近乎完美的“大自然的女儿”,将其“明正典刑”,是为了彻底唤起安琪和世人的醒悟,去改善充满弊病的社会,因为悲剧向来被认为是最高的文学形式,是与崇高美密切相关的。本文围绕造成苔丝悲剧命运的结果,解读她典型性格中的美德与高尚的人格魅力。

一、苔丝悲剧命运的认知意义

《德伯家的苔丝》属于哈代“性格与环境小说”系列,小说以苔丝的经历为主线,讲述了一个普通农家女子希望通过自己的劳动来帮助父母摆脱家庭困境所遭遇的一连串的不幸。苔丝从16岁的花季少女到生命的终结,短短六年左右,走过了少女、失身、新生、后果、惩罚、皈依、完结七个别样的人生历程。小说也描写了英国19世纪末资本主义入侵农村后小农经济的瓦解和个体农民走向贫困和破产的痛苦过程,以及在社会进化中,古老秩序破坏,信仰断裂,各种社会机构和势力日益强大,相互缠绕,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难以逾越的网,渗透到社会的每个角落。“这种力量是强大的、残酷的、毁灭性的,不允许任何异样、脱俗的个性表现,而是要求绝对遵从驯服。”[3]而且这种力量本身没有任何形式的同情、宽容和仁爱,只有无情地毁灭人美好的梦想和幸福的向往。苔丝就生活在这一背景之下。迄今为止,从作者宿命论、悲剧思想、人物性格与环境、巧合、宗教、社会制度、经济等方面研究苔丝悲剧命运的文章不胜枚举。但我们发现苔丝的悲剧并不单纯是命运的悲剧,也不完全由她性格中的某些致命弱点导致,亦非偶然、巧合因素单独决定,而是由各种复杂的、多元的、动态的因素——社会的和自然的,必然的与偶然的,内在的和外部的——聚合而成的一种力量,这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最终毁灭了蕴含着“有价值的东西”[4]。笔者认为此作品中“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苔丝身上的一种美德和一颗爱心。这种美德,体现在苔丝的单纯、圣洁、善良、真诚、勤劳、纯朴;这颗爱心,让苔丝在屡遭不幸和心灵痛苦挣扎的整个历程中始终坚守自己的责任和坚贞爱情的追求。然而这些优秀品质被强大的力量无情毁灭了,但在小说悲观情绪的主旋律中,我们“又聆听到一缕游丝般的乐观主义精神在飘荡”[5]。苔丝临刑前将妹妹丽莎托付于安琪,并娶她为妻。她认为丽莎身上具备她所有的优点,而没有她身上的“缺点”;苔丝赴刑后,他俩“刚刚有了一点气力,便站起身来,又手拉手地往前走去”①。(第447页)苔丝用生命完成了她灵魂和精神上的救赎,她身上“有价值的东西”获得了新生,得以延续。“这正体现了哈代‘进化向善论’的思想,是他悲观主义中的真正的内涵,具有重要的认知价值。”[6]因而这部悲情的小说,凝聚着作者的心声和人文情怀。

二、为亲情多次离家,不慎“失身”

苔丝的经历与她多次离家出走紧密相连,每次出走都使她做出自我牺牲、经历磨难、付出代价。苔丝是一个形貌出众、心灵手巧、勤劳、纯朴、善良、坚强、自立的农家姑娘。她出生在一个家境贫寒、子女众多的农民家庭,据考证是没落贵族嫡系后裔。父亲是一小贩,得过且过,平庸懒惰;母亲爱慕虚荣,总想着依靠女儿的美貌攀上高枝以摆脱家庭窘境,竟用算命全书来决定女儿的命运,而丝毫不考虑女儿的感受。苔丝作为长女,过早成熟,尽管学习优秀,但不得不辍学,担当起全家生活的责任。16岁的她除了帮母亲干家务、照看年幼的弟妹,还在饲养场、牛奶场和田间劳动。特别是家里唯一赖以生存的老马不幸被撞死后,苔丝深感内疚,把所有谴责都集于一身。这样迫于家人生计,加之自身有强烈的责任感和负罪感,她多次离家,外出打工,靠自己的双手谋生养家。

苔丝初次离家是不得不听从母亲的劝说,外出认亲,去德伯家做帮工,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也为了满足父母的虚荣心、解决家人的生存问题。不巧结识了年轻、粗野、行为放荡不羁的少爷亚雷克,预示了天真单纯的苔丝从此的不幸,为其悲剧命运埋下了伏笔。作者写道:“当两人一见面就导致作乐的时候,老天爷对可怜的人们很少说一声‘当心!’当一个痛苦的灵魂呼喊‘老天爷,你在哪里?’的时候,老天爷也很少回答一声‘我在这里!’”(第44页)字里行间已预示了苔丝将要经历的痛苦与无助,流露出作者的同情。涉世未深的她对亚雷克毫无防备,终于在那个黑沉沉的夜晚狩猎林中,由于过度疲乏,酣然沉睡,被早有预谋的亚雷克强奸,成为导致她悲剧命运的祸根。作者发出这样的声音“哪儿有保护苔丝的天使?哪儿有苔丝虔诚信仰的神明?”“这样一个优美的女性,像游丝一样敏感,像白雪一样纯洁,为什么偏要在她身上绘上粗野的图案,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样?”(第82页)在第一阶段结束时,作者写道:“我们女主人公从此以后的身份,和以前那个跨出母亲的门坎、前往特兰岭养鸡场寻求好运的姑娘相比,中间已经划出了一道无法估量的社会鸿沟。”(第83页)苔丝的不幸“失身”,给她如白雪的洁质上无情地抹上了污点,从此开始了她艰难坎坷的人生。苔丝决定第二次离家,虽是出于自己的重新振作,但也是出于对弟妹成长的关心和疼爱,因为“她坚信,她这样离开,是有益于那些年幼的孩子的,她若是不走,那么,她的榜样给他们带来的害处,大概是多于她的引导给他们带来的好处。”(第121页)苔丝第三次离家是被丈夫克莱尔遗弃后,为了隐瞒真相,不愿家人和邻里猜疑、责怪丈夫待她不好,也因得不到家人的呵护,于是把克莱尔寄给她的钱留一笔给家里用,自己去谋生。苔丝最后一次离家是因家中发生变故:父亲猝然去世,房屋被房主收回,全家栖身无所。亚雷克又趁虚而入,克莱尔仍杳无音信。为了家人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再漂泊,身处绝境的苔丝,无望之下只好再次牺牲自己充当亚雷克的情妇,这将她的人生推向了绝境。在《爱的艺术》中,弗洛姆认为:“爱是一种能力,它包含一些基本因素,如关心、责任感、尊敬和了解,它们共同形成了爱的特征。”[7]24苔丝身上充分体现了这种爱的特征。

三、为爱情执著坚贞,不惜“忍辱”

苔丝热爱生活,坚强自信,充满幻想,寻求真爱。作者倾注了大量的笔墨描写苔丝对爱情的执著、专一,特别是通过呈现季节的变化、周围人物的对照映衬、苔丝自身复杂的心理活动,体现出苔丝一个普通女子高尚的品德和人格魅力。小说伊始,春光明媚,绿草茵茵,纯洁美丽的少女苔丝如同村子里其他姑娘一样“怀着某种梦幻、某种情感、某种爱好、至少是某种渺茫、朦胧的希望”。(第12页)她与安琪的三次偶遇,更展现了她爱与激情的一面。两人初次相遇是在她家乡纪念当地女神节的舞会上,当时苔丝立刻被他与众不同的眼神、服饰和谈吐吸引,颇有一见钟情之感。当安琪匆匆离开时,才注意到苔丝眼神中流露出幽怨,责怪他没有挑选她作舞伴;他回头再望时,只有苔丝独自站在那里,端庄秀丽、脉脉含情。苔丝与安琪的第二次相遇是在两三年后的一个牛奶场,这时她已是“失了身的女人”。这次意外重逢让她既惊喜又恐慌,既兴奋又痛苦。安琪唤起她炽热的激情、强烈的爱情,从此对他一往情深。作者写道:“她对安琪的爱情,几乎没有一点点世俗的成分。她极端信任他,以为他完美无瑕。”(第227页)她把他看成“智慧的化身”,慢慢地在她心目中,安琪是太阳,对他的爱变成了对太阳的崇拜,她把整个身心“虔诚地”交给了他。他是一个“神”,是“她眼里的上帝”,对他一片赤诚,完全沉浸在爱的阳光雨露中。这股爱超越时空,无法抗拒,让她忘我,甚至将过去的苦恼、疑虑、恐惧、羞耻一概忘却。她用自己朴素的情感诠释着爱的真谛,编织着爱的天堂,谱写着爱的心曲,直到新婚之夜,她再也无法对他隐瞒自己的过去,便毫无保留地坦白于她视为己命的人,祈求他的理解与宽容,让自己走出阴影,开始真正的新生。然而安琪对她态度的陡然转变,让她感到痛心和震惊,先前的温柔和体贴似乎一瞬间消失无踪,他变得冷酷而决绝,昔日的爱侣一下子变成了罪不可赦之人,虽然他也有过失,尽管她原谅了他的过去。“哦,苔丝,这不是宽恕不宽恕的问题!你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第271页)“我一直爱的那个女人不是你!是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女人。”(第272页)而苔丝是那么坚定、执著、无私,全身心地爱着安琪。她说:“我只要爱上了你,我就会永远爱你,不管遇到什么变故,遭到什么耻辱,我都永远爱你,因为你就是你呀。”(第271页)看到安琪依旧不能原谅她,为了维护他的声誉,苔丝甚至提出离婚、想要自杀,可那个曾视她如“纯洁的大自然的女儿”“女性空幻的精华”“爱她这个人本身,她的灵魂,她的心地,她的本质”(第194页)的安琪,却因她的“失贞”狠心弃她而去,全然不顾给她造成的伤痛与摧残、痛苦与折磨。尽管这样,苔丝从不顾自己的困境,孤身一人到气候恶劣的荒原谋生。那段凄风苦雨的日子,不仅生存环境恶劣、工作繁重艰巨,而且凶狠的富农有意欺辱刁难,恶魔亚雷克纠缠不休、恶语嘲讽、威胁,但她忍辱负重,强烈捍卫着爱人的尊严,甚至为他“毁容”,痴心等待着他的宽恕,唤回他的柔情。当听说安琪曾想带牛奶场女工伊斯一起去巴西的事件时,苔丝心如刀绞,失声痛哭,但她坚信他们的爱情和忠诚,更多关心远在异乡的安琪。她写了一封催人泪下的求救信,呼唤他回到自己身边,乞求他来拯救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甘愿做奴仆,只要得到宽恕,情愿去死,这些都反衬了她的执著和坚贞。苔丝与安琪第三次见面是两人分手一年后,生活中的种种波折使双方的身份、思想、情感都发生了巨大变化。经历了长久漂泊和激烈思想斗争后的安琪从巴西回来试图与苔丝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再次与心上人不期而遇,苔丝心中波澜起伏,不愿再次失去爱情和幸福,最终亲手杀死了亚雷克,请求安琪的宽恕,证明她的纯洁和真爱。面对已变得憔悴不堪,一点不英俊的安琪,苔丝的爱一如既往,忠贞不渝。在她眼里,他还像过去那样完美无瑕,仍然是她的“阿波罗”,她将爱情圣洁化、崇高化。

四、为救赎冲破世俗,不容“宽恕”

苔丝悲剧的命运与小说的结构、情节的发展、故事的推进环环相扣,步步深入,前呼后应。苔丝为了帮助家人,为了坚守心中那份忠贞的爱情,在遭受精神和肉体上双重迫害和承受来自多方面的压力下,她没有沉沦、没有堕落、没有放弃,而是忍辱负重,凭着顽强的意志力抗争,竭力抵制诱惑,进行自我救赎。弗洛姆认为:“爱是一种积极的活动,它的通常方式是给予而不是接受。”[7]48苔丝无论对家人的关爱,还是对爱情的坚守,都是积极的,她在给予的同时,也在不断自我发现、自我拯救,这使她在逆境中表现出顽强的意志力。她向往自由,追求独立,反对传统习俗,敢于挑战宗教。当牧师拒绝给她非法出生的孩子洗礼后,苔丝俨然一位天神,亲自施洗礼,并说如果上帝不予认可,不准孩子的灵魂升天堂,“无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她的孩子,这种天堂都是不值一提的了”。(第111页)其次,苔丝性格的双重性,突出体现在她与两个异性的交往和情感经历中,他们以各自鲜明的性格、不同的家庭背景和文化教养,不同的人生观、宗教观、爱情观、婚姻观,对苔丝自身的认知、成长、成熟以及对宗教、世俗的态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更突出展现了她火热的爱与强烈的恨。苔丝的一次不幸“失身”,成为她终身的污点和耻辱,她曾自问“女人的贞操真的是一次失去就永远失去了吗?”(第116页)她没有屈服于来自世俗的压力、家庭的责怪埋怨、亚雷克的逼迫纠缠和威胁,毅然放弃了本可以享受的安逸的生活,对亚雷克自始至终抱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态度。对于自己不爱的人,她甘愿背负着不贞洁的罪名,也绝不违背自己的真实感情。她的勤劳与进步的信念,感化了邪恶的亚雷克。当她与安琪坠入爱河后,她也曾忘却内心潜在的负罪感,享受那份幸福与甜蜜。当她被爱人无情残忍地遗弃后,她把不幸全部归于自己的错误,没有改变要忠于自己灵魂的想法,也不后悔没听母亲的劝告,向爱人坦白了自己的过去,反而感到一种释然,不再害怕、不安、羞愧和内疚。她没有利用安琪梦游的痴情,唤醒他心中的柔情,没有施展她女性的魅力极力软化他,造成转机,而是坚守那份纯洁、自尊、执著,最终改变了他,赢得了自己渴望的幸福。弗洛姆认为一份成熟的真爱是“我在你身上爱所有人,爱世界,也爱我自己”[7]43。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如果苔丝放下自尊向安琪的父母求援,也不会再次成为亚雷克的俘虏。她最终杀死亚雷克不单纯是仇恨,也是对不合理、不公平社会习俗的暴力反抗和挑战。这一举动使安琪“惊叹于她对他的一片深情,惊叹她那完全不顾道德的奇异的爱情”。(第461页)苔丝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到一个法理难容的杀手,无法逃避“正义”的审判和“众神”的裁决。而苔丝做出这样的选择,是证明自己的纯洁无罪,哈代曾说“当一个有恋人的已婚女人杀了自己丈夫的时候,她并不是真正的想杀死丈夫而是想杀死环境。”因而她付出生命代价,牺牲自我,象征了生命的升华、道德和精神的超越,苔丝丰满的悲情人物形象也得以完美刻画,“纯洁”的女性形象更为深刻永恒。

苔丝的人生是短暂的、艰辛的、抗争的、凄美的、悲情的、鲜活的、感人的。苔丝幸福的时光是瞬间的,但她的精神魅力、高尚心曲、纯洁无私是永恒的。如果说苔丝的悲剧命运在某种程度是因为“爱的缺失与异化以及一个缺乏公平正义的时代”[8]导致,苔丝人性中的美德和爱,不正是爱的回归和呼唤吗?爱是人类最基本的情感,是维系人类社会和谐和家庭幸福的桥梁和纽带,是人类共同的心声和愿望,因而苔丝的形象已超越了时空。

注释:

①本文引用的译文选自《苔丝》(吴笛译,浙江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文中只标明页码,不另做注释。

[1]欧文·豪.托马斯·哈代[M].伦敦:威登菲尔德出版公司,1968:130.

[2]聂珍钊.苔丝命运的典型性和社会性质[J].外国文学研究,1982(2):116.

[3]李巧慧.哈代小说中人物的动物隐喻[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4,20(1):49.

[4]Pinion F B.A Hardy Companion[M].London:Macmillan,1977:145.

[5]祁寿华,摩根.回应悲剧缪斯的呼唤——托马斯·哈代小说和诗歌研究文集[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35.

[6]吴笛.哈代新论[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9:106.

[7]弗洛姆.爱的艺术[M].李健鸣,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

[8]左燕茹.《苔丝》中爱的缺失与异化[J].山花,2010(14):123-124.

Reflection of Tess’s Tragic Fate

REN Liang’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haoxing University,Shaoxing 312000,China)

The protagonist Tess in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 had a very short and tragic life.Nevertheless,those virtues and love she possessed are most precious and valuable for human beings and can never be destroyed.It expresses Hardy’s“Evolutionary meliorism”,particularly his humanities and a sense of social commitment,which implicates some cognitive values.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love;redemption

I561.47

A

2095-2074(2011)06-0072-04

2011-09-15

任亮娥(1966-),女,山西孝义人,绍兴文理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文学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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