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辉莉

(厦门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系，福建厦门 361005)

汇率变动对中国加工贸易的结构调整效应分析

周辉莉

(厦门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系，福建厦门 361005)

汇率变动通过对不同需求弹性、市场结构的加工贸易商品和不同性质投入要素成本价格竞争力传导差异，引起相应生产部门利润动力和压力差异，使商品和要素在国家及各部门间重新进行配置，导致其结构变化。利用我国1995—2008年度统计数据进行实证检验，结果表明:汇率升值有利于引导国内企业和外商投资方向，通过优化产业价值链，延伸产业价值链长度及提升该产业价值链中的生产环节，改变目前以劳动力密集型为主的静态比较优势，发展以资本技术密集型为主的动态比较优势，使加工贸易结构得到优化;汇率贬值的贸易结构调整效应相反。

汇率变动;加工贸易;价格竞争力

一、汇率变动引起结构调整效应的理论分析

加工贸易是产业生产经营活动和功能在全球空间上的配置，主要采用以保税方式从国外进口原辅材料和中间产品，经加工为成品后再出口的贸易方式。引入全球价值链［1］分析，它一般经过四大环节，即研发—加工制造与装配—物流—市场营销，各国加工贸易产业是按照比较优势分居同一产品生产的不同生产环节。本文研究的加工贸易结构指不同产业和同一产业中具有不同附加价值产品间的比例关系。它主要包含三个方面:一是产业价值链的整体升级，即产业和产品结构转换;二是特定产业加工链的长度，即参与中间两个环节的程度;三是该产业占全球价值链的位置，即在高端参与研发，市场营销环节的程度［2］。一般占据垄断地位或资本技术密集环节的生产，提供着价值链上最多的价值增加量，以此为主的加工贸易结构定义为优化结构。汇率变动对一国加工贸易结构调整效应主要是由价格竞争机制展开，汇率变动对不同加工贸易产品的价格竞争力影响不同，其影响方向与对产品生产盈利性影响一致，盈利性影响的差异引导资源配置，导致结构变化［3］85。汇率的贬值是升值的反面，两者对加工贸易结构调整方向相反，效应原理类似，由此及彼，下文主要考虑汇率升值情形，汇率采用间接标价法。

(一)商品需求弹性差异与汇率变动的贸易结构调整

处于不同加工环节和价值链地位的产品的需求弹性不同:劳动密集型产品的附加值低，同质性强，行业进入壁垒比较低，其需求弹性大;资本技术密集型生产的产品因具有独特性，垄断性，其需求弹性小;又由于加工贸易特点，进口依赖出口，进口需求弹性不仅受进口商品性质影响，更主要受加工贸易收入效应影响，取决于出口需求弹性。可采用弹性分析法［4］，从汇率升值对一国处于不同价值链地位的加工贸易产业贸易收支影响差异考察其贸易结构调整效应。XA，XB，PA，PB，MA，MB，TA，TB分别代表产业A和B用本币表示的出口额、外币价格、用外币表示的进口额、国际收支。分析产业A情形:TA=PAXA-MA，经过简单的代数变形，有

分析结论是:汇率升值通过对不同加工贸易产业国际收支影响差异，引导国内资源的重新配置，致使资源从这些部门中流出以支持高端产业的发展，促进资本技术水平较高的产业部门发展，限制低端产业部门的生产规模。这是一种局部均衡分析方法，重点说明汇率变动改变商品相对价格后对不同需求价格弹性的商品价格竞争力影响。

(二)投入结构差异与汇率变动的贸易结构调整

(三)跨国公司投资决策与汇率变动的贸易结构调整

汇率变动导致的贸易价格竞争力差异变化不仅会引起经济体内部资源配置调整，使该经济体的加工贸易结构发生变化，而且会引起国际资源配置调整，加剧这种变化，跨国公司就是主要推动者［3］100。基于东道国的角度，探究外商投资对该国加工贸易结构调整效应。借鉴卡泊尔的跨国公司模型［6］。用MCmh，MCmf，MCch，MCcf分别表示跨国公司在母国和东道国生产垄断产品及竞争产品的边际成本，λh，λf分别表示跨国公司在母国和东道国生产两种商品的边际成本之间的比例关系(λh，λf由各地的资源禀赋和技术条件决定)，得出:MCch=λhMCmh;MCcf=λfMCmf。根据卡泊尔的分析，在东道国货币升值时，母国货币相对贬值条件下，跨国公司对东道国汇率相对升值的最优反应倾向于增加东道国垄断产品的生产。

二、人民币汇率变动影响加工贸易的实证分析

本文理论分析是在中长期，以趋势性和可持续性的汇率变动为研究对象［3］85。以价值链作为视角，增值水平反映各产业进口料件在国内的加工链条长度及深度，综合反映加工贸易资本密集程度和技术含量，加工贸易结构优化问题又转化为增值问题［7］。下文将在此基础上，分两步进行实证检验:第一步，以Rose和Yellen的简化式贸易收支模型为框架［8］，综合考察汇率变动对加工贸易增值水平影响;第二步，基于2005年我国汇率制度改革以来人民币长期趋势性升值的背景，从加工贸易产业或产品客体及投资主体两层面进一步探究加工贸易增值水平内部结构变动方向。

(一)汇率变动对加工贸易增值水平影响的实证检验

⒈单位根检验

表1 变量的单位根检验(ADF检验)

2．协整检验及协整方程

主要采用Johansen 1995年提出的基于VAR的协整检验方法。检验结果见表2。

表2 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

3．脉冲响应分析

以下运用脉冲响应函数来分析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与加工贸易增值率的动态关系。结果如图1。实线部分为计算值，虚线部分为响应函数值加(或减)两倍标准差的置信带。图1中，加工贸易增值率面对实际有效汇率冲击在初期是负向响应，中后期是正向响应。说明人民币升值在对加工贸易结构调整优化过程中会冲击原有的加工贸易结构，在短期使贸易受损，但随着其价格竞争机制对资源优化配置作用的发挥，而在长期将促进加工贸易结构升级，对加工贸易结构调整总效应为正。(二)基于中国加工贸易增值水平内部结构的实证检验

图1 ln incr对ln reer的一个标准差信息的响应

2005年7月21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公告，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人民币一改长期对美元的稳定状态，开始显著、持续升值，并有长期升值的趋势。因此有必要进一步探究汇率升值对我国加工贸易增值水平内部产品客体及投资主体结构调整效应。首先，从加工贸易增值水平产品客体层面分析。出口产品结构是产业结构的外在反映，加工贸易产品结构变化能够反映出加工贸易的产业升级状况。贸易特化系数是用以论证产品周期理论的一种方法，系数变化反映了产品在周期中由进口阶段—进口替代阶段—出口扩张阶段—成熟阶段到逆进口阶段过程，其公式:(加工贸易出口额-加工贸易进口额)/加工贸易进出口总额，介于-1～1之间，由-1到1的上升运动反映从净进口到净出口的变化过程。通过观察出口产品结构和各种贸易产品贸易特化系数的不同变动，基本上可以看出一国加工贸易结构变动方向。据中经网数据统计，选取典型加工贸易最终产品分析，机电和高新技术产品是资本技术密集型产品，服装及衣着附件纺纱制成品是传统劳动密集型产品，人民币升值，机电和高新技术产品占出口总额比重增长，贸易特化系数平均增长分别为108．781%，94．496%，增长迅速;服装及衣着附件，纺纱制成品占总出口额比重减少，贸易特化系数平均增长分别为0．594%，3．053%，增长极其微弱，服装纺织产业受到冲击，面临发展瓶颈。由于近几年自动数据处理设备及其零件行业在高新技术产品出口额中占较高比重，将近一半;而且它还是国际垂直专业化分工程度最深的行业，因此本文选取自动数据处理设备及零件的贸易系数变动研究。人民币升值，自动数据处理设备零件的贸易特化系数增长率0．229 5%大于自动数据处理设备及其部件贸易特化系数0．214 5%。综上所述，说明汇率升值不但有利于产业价值链整体升值，而且有利于在特定产业价值链中的位置向高端转移及其价值链的延伸。

加工贸易是由跨国公司推动产生的，跨国公司在加工贸易的产业链中占据支配地位，并且外商投资企业是中国加工贸易主体，外商投资企业不仅改变加工贸易总量增长，也从根本上影响我国加工贸易结构。对外商直接投资取对数，用ln fdi表示。选取2005—2008年外商直接投资，加工贸易出口额、进口额季度数据分析，外商直接投资数据来源于中经网，加工贸易出口额、进口额来源于商务统计网站;各时间序列数据经过EVIEW季度调整。首先，单位根检验，ln fdi，ln incr均是一阶差分平稳序列。接着进行协整检验，采用Engle和Granger在1987年提出的基于回归方程残差的协整检验方法 (括号内为相应的估计量的t值):

从上面的回归统计量来看，回归方程效果比较好。再对模型估计的残差序列et11、et12采用ADF检验，均通过检验。因此，在人民币升值条件下，外商直接投资与加工贸易增值率存在长期均衡关系。最后进行脉冲响应分析可知(图略)，在人民币升值条件下，加工贸易增值率对外商直接投资是正向响应，这说明汇率升值有利于引导外商直接投资方向，增强外商投资资本技术外溢效应，促进加工贸易结构调整升级。

三、结论

通过以上理论和实证分析可知:汇率升值有利于引导国内企业和外商直接投资方向，改变目前以劳动力密集型为主的静态比较优势，发展以资本技术密集型为主的动态比较优势，使加工贸易结构得到优化;具体体现在三方面:一是优化产业价值链，促进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发展，使产业结构升级;二是延长特定产业加工链，提高加工贸易深加工程度，延长增值链;三是提升该产业价值链中的生产环节，促进加工贸易企业技术开发和创新，提升产品档次。汇率贬值的贸易结构调整效应相反。本文结论对我国汇率政策正确选择和汇率经济杠杆调节作用发挥有深刻的借鉴意义:首先，汇率变动的贸易结构调整效应的有效发挥，要求健全的市场机制和适应市场经济发展的汇率制度，推进资本项目开放促使人民币可自由兑换，使汇率变动更好地反应市场供求关系，使其价格竞争力作用机制延伸到经济领域各方面，有效实现本国经济资源合理配置。其次，不能依赖汇率贬值鼓励出口抑制进口，这不利于加工贸易结构优化，甚至导致不合理的结构进一步扩大。第三，保持汇率升值的主动性和小幅渐进原则［10］;从较长一段时间我国农村劳动力转移和社会消费水平需要劳动密集型生产发展，我国国内企业对结构调整需要一段适应时间，同时这有利于金融市场和宏观经济稳定，有利于国内外投资者形成稳定的人民币升值预期。第四，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只是影响我国加工贸易的一个因素，其他经济和制度因素，包括市场规模和前景、生产成本、投资回报率以及政治稳定、法律制度等，对以外资企业为主体的加工贸易也会起重要作用，要综合各影响因素制定对策。

［1］沈玉良，孙楚仁，凌学岭．中国国际加工贸易模式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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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ffect of RMB Exchange Rate Changes on Chinese Processing Trade Structure Upgrade

ZHOU Hui-li

(Department of International Trade Theory and Policy，Xiamen University，Xiamen 361005，China)

Exchange rate fluctuation conducts discrepancy to processing trading products，which have various demand elasticities and market structures，and to their cost-＆-price competitiveness，which consists of invested elementswith different qualities．This，correspondingly，aroses differences in profit drive and pressure in production sections，reallocates the goods and elements between countries and departments，and leads to the changes in processing trade structure．The results of this empirical examination with statistic data from 1995—2008 in China shows that the appreciation of exchange rate is favorable for steering the domestic and foreign investmentorientation，optimizing industrial value chain，extending its length and promoting production links to upgrade processing trade structure by improving the current static labor-intensive comparative advantages and developing dynamic capital technology intensive comparative advantages;while，the depreciation of exchange rate exerts the opposite effect．

exchange rate fluctuation;processing trade;competitiveness of price

F 746．18

A

1004-1710(2010)02-0053-05

2009-09-09

周辉莉(1986-)，女，福建泉州人，厦门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系2009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

［责任编辑:靳香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