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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桥词典》:重新定义“小说”的努力

2010-08-15朱周斌北京师范大学北京100875

名作欣赏 2010年33期
关键词:马桥韩少功词典

□朱周斌(北京师范大学, 北京100875)

《马桥词典》:重新定义“小说”的努力

□朱周斌(北京师范大学, 北京100875)

论争档案:韩少功的《马桥词典》最初发表在《小说界》1996年第2期,问世后好评如潮,被称为“旷古未有的创新杰作”,但也正是这篇小说引起了“90年代中国文坛最大的文坛论争”。

1996年12月5日,北京《为您服务报》刊登了张颐武的《精神的匮乏》和王干的《看韩少功做广告》两篇文章,引发了“马桥事件”。张颐武指这部作品“完全照搬”了《哈扎尔辞典》,认为韩少功不过是一个“模仿者”。王干也在同一期报纸上调侃韩少功在报纸上为自己“做广告”。之后两三个月,一些媒体纷纷介入此事,《服务导报》、《劳动报》、《书刊文摘导报》等报刊沿袭并强化了“抄袭说”,争论日趋激烈。

1997年1月1日,史铁生等11位作家联名致函中国作家协会权益保障委员会,要求对韩少功的《马桥词典》给予公正评审。

1997年3月28日,韩少功向海口中院递交起诉状,张颐武等6个个人和单位为被告。1998年5月18日,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对“马桥诉讼”作出一审判决:“原告韩少功所著的长篇小说《马桥词典》和《哈扎尔辞典》是内容完全不同的两部作品,到目前为止,尚无证据证明《马桥词典》与《哈扎尔辞典》之间存在着抄袭、剽窃和内容完全照搬的情形……指称《马桥词典》在内容上完全照搬《哈扎尔辞典》,这一评论超出了正常的文艺批评界限,已构成了对原告韩少功名誉权的侵害。”

1998年第6期《文学自由谈》发表韩石山文《马桥事件:一个时代的终结》,分析了争论双方的性质,希望中国文学由此进入“一个正常的时期”。

1998年9月9日,上海第四届“长中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宣布评选结果,韩少功的《马桥词典》获长篇一等奖。至此,“马桥事件”作为一起超出文学范围的争论基本结束,《马桥词典》回归了学术讨论的平静范畴。

路文彬在《90年代长篇小说写作现象分析》中认为在90年代的长篇小说格局中,《马桥词典》“打破了长篇小说艺术形式持续已久的沉默状态,重新激起了人们对于形式话题的热情。小说借用的词典形式,给读者带来了陌生化的阅读刺激,并由此表明了艺术形式本身的魅力依然如故。”(《文艺争鸣》2001年第4期)。段崇轩也对小说形式给予肯定,他认为,“韩少功……别出心裁地用词典的形式构筑他的小说……去探索这里的文化积淀以及它的内在机制……”(《文学评论》,1998年第3期)。

回顾“马桥事件”,也许还是当事人之一王干在事后说出了问题关键所在:“诉讼本身迫使双方都带有强烈的表演性,凑热闹与看热闹的心态让马桥之争的学术性成为负数,并一度让不少批评家缄默。作为马桥诉讼的当事人之一,我觉得这件事是传媒成功操纵文坛的一个经典。因为马桥之争的获利者恰恰是传媒本身。”(王干:《90年代文学论纲(下)》,《南方文坛》,2001年第2期)

韩少功曾被看作是“知青文学”的重要代表作家,又致力于寻根文学的理论探索和创作实践,以一系列中短篇小说确立了自己在20世纪80年代文学中的位置。但是进入90年代后,他却因《马桥词典》的发表给中国文坛带来了一场影响深远的争论。

一、官司:媒体影响文学时代的标本

和以往的诸多文学争论不同,《马桥词典》带来的“马桥事件”不是政治运动对文学影响的结果,而是起于非文学性的、非专业的新闻报纸,最终又终结于法庭的判决。它发生于1996年到1998年之间,是文学及其批评转型到另外一个时代的标志性事件之一,是媒体影响文学及其批评的开始。

事件的起因是,时为北大中文系副教授的张颐武,在《为您服务报》上发表《精神的匮乏》说:“它(按:指《马桥词典》)无论形式或内容都很像,而且是完全照搬《哈扎尔辞典》。在这位叫作帕维奇的塞尔维亚作家面前,中国作家韩少功无疑是一个模仿者。”①在同期报纸上,《钟山》杂志编辑、批评家王干发表了题为《看韩少功做广告》的长文,说:“韩少功近年来很少写小说了,偶或读到他的一两篇小说,也大有美人迟暮之感。可韩少功的知名度并不因此而褪色,他现在的声名显然与他的那些高质量的随笔和杂感有关。……对中国文坛来说,多了一个随笔家,少了一个好的小说家,总是一种遗憾和失落。”②

《为您服务报》本身是一份大众化的都市生活报纸而非专业杂志,这场争论从一开始就深陷媒体机制之中而不能自拔,这正是它的最显著特色,它的发生和发展都预示了,从此以后,无论多么严肃的文学作品,无论什么样层面的文学批评,都将不得不接受一种商品化的文学市场的深刻影响和限制。

这起事件的核心问题在于:《马桥词典》是否为一部“抄袭”或者退一步说是“模仿”之作。它是批评者对一个创作者的创作价值的全部否定,而这一结论所带来的形象通过大众传播媒介形成超出文学界的影响。反过来,批评者在当时也确实有理由为批评的自主性担忧:韩少功当时具有“海南省作协主席”等官方身份,无论韩少功本人的主观意愿如何,这样的背景再加上最终通过一场司法诉讼来“解决”批评的“正确”与否,不可避免地给人以其他多层面联想的口实,并会影响到事件争论的纯文学意义。③这些由传媒参与、话语和权力渗透进来的客观因素,决定了这起事件在当时争论中的尖锐程度和事后值得深思的长远影响。

经过时间的淘洗,今天很少会有人认为,《马桥词典》是一部抄袭之作或者模仿之作,至于这场争论,它主要是在如何进行学术批评以及如何回应批评这一层面上有意义。《马桥词典》不是这个世界上第一部以词典的形式出现的小说,甚至从时间上看它也确实在《哈扎尔辞典》的汉译版本之后,但这无损于它在汉语当代文学中的独特位置。它独特到成为韩少功的个人标签,《暗示》(2002年初版)几乎就是按照《马桥词典》的理路加以写作的,尽管它再也没有被赋予“词典”的名称。

二、创新:“词典”的外衣,“小说”的内核

在初次接触《马桥词典》时,读者的第一个困惑就是这是否是一篇小说,尤其能否谈得上是一部长篇小说。我们现有的文学理论基本上都相信“讲故事”是小说的核心,而讲故事就意味着事件之间互相关联,构成一种动态的情节。但词典在这方面完全相反。现代汉语词典的编排方式一般要么是以语音顺序(如《新华字典》),要么是以笔画部首排序(如《辞源》)。它的基本出发点是便于查阅方便,上一个词和下一个词之间按照一定的形式规则排列,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单纯从《马桥词典》的小标题来看,它确实好像是摆脱了一般长篇小说的有机结构,上一个小标题(词)同下一个小标题(词)之间看不出必然的联系,而且其正文前有一个“此条首字笔画索引”,仿佛真的是一部“马桥方言”词典。

但是,排除“词典”的外衣,《马桥词典》仍然有一系列的人物、故事和环境描写,而且标识这些故事的标题之间,也即这些词语之间互有关联,往往是这一个和下一个的连续几个,是有紧密关系的。它们往往上下排列在一起,在互相牵连着讲述同一个人物的故事,因而可以被划分出几个相对独立的单元。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它可以被理解成诸多中短篇小说结合成的长篇小说。我们不妨尝试着按照现有的“讲故事”的原则,“还原”这部小说的大致情节和结构④:

从“江”字条开始到“觉”(念qó)字条(共16条),是小说的第一部分,介绍马桥的自然和历史环境,以及两个神秘的人物希大杆子和马鸣,为整篇小说的结尾甚至主题都做好了伏线。从“发歌”到“龙”(共5条)讲的是万玉善良而可怜的命运。从“龙(续)”到“月口”(共10条)既可以看成是对一些重要词语或背景的交代,形成一种过渡,也可以把它理解成讲述了志煌家丧子的悲惨情形。从“九袋”到“军头蚊”(共10条)以乞丐戴世清和马疤子为线索,描述了解放前后一段隐隐约约的历史。从“公家”到“黄皮”(这个结尾的划分很勉强)(共9条),主要写茂公儿子盐早令人心酸的命运。从“晕街”到“豺猛子”(这个结尾的划分也很勉强)(共8条),通过本义这个人物展示话语和权力的关系。从“宝气”到“清明雨”(这个结尾的划分又很勉强)(共7条)又集中在志煌这一人物身上。从“不和气”到“打车子”(共6条)向我们展示了本义的婆娘铁香惊心动魄的命运。“呀哇嘴巴”和“马同意”(共2条)介绍仲琪。“走鬼亲”和“火焰”(共2条)通过一个陌生的黑丹子走鬼亲的故事,用一种颇具诡异的色彩给铁香一个轮回的命运。从“红花爹爹”到“嘴煞”(共7条)叙述了孤苦老人罗伯的一生。“结草箍”和“问书”(共2条)介绍小知识分子复查。“黑相公”到“黄茅瘴”(共14条)主要写兆青,其中还以知青牟继生为点描述知青生活,另含一个词条“放藤”则闪回了万玉唱歌的情境。从“压字”到“企尸”(共12条),故事速度加快,以兆青小儿子魁元为线索,把故事拉到90年代,并以盐早弟弟盐午“文革”到90年代的变化为线索,交代了部分马桥人物的当代命运。从“嗯”到“白话”(共4条),“我”(“韩同志”——叙述人或者编撰者“韩少功”)成为故事的线索,包含了一段过往的朦胧爱情,也回应了小说开头的故事:马鸣、本义、盐午这三个马桥人也许是马桥外来人希大杆子的后代。最后一个词条“官路”,用迷幻的手法,将故事拉到小说的最初开头:复查带领我们几个知青来到马桥。

通过这种“还原”和“恢复”,我们能够意识到这篇小说所包含的大体故事内容,能够感受到其中所描述的马桥人的生活,所以才有论者格外注重《马桥词典》中所包含的现实内容:“韩少功的《马桥词典》,是一个更富有现代性、探索性的文化乡村小说文本,作者别出心裁地用词典的形式构筑他的小说(尽管这种词典形式在外国作家那里曾经用过),巧妙机智地从一个地区的150个词汇作为切入点,深入这块土地和这块土地上的民间生活,去探索这里的文化积淀以及它的内在机制,探索这里在自然环境、社会形态、文化思想的合力支配下的生存状态。”⑤

按照这种思路,《马桥词典》完全可以写成另外一部小说。韩少功完全可以把它写成《马桥风云》:在罗江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村庄。不知哪一年,来了个神秘的希大杆子;1948年,茂公当了维持会会长,马疤子的队伍投降了国军,九袋乞丐戴世清帮助了共产党;进入1949年之后,土改,大跃进,文革,知青下乡……一直到90年代,有点儿古老的马桥村也开始悄悄地发生紧跟时代变化的变化……它还可以被写成《马桥人物志》:神仙一般云游在村落之外的马鸣、敢爱的铁香、沉默的盐早、娘娘腔的万玉、苦涩的罗伯、不无狡猾的本义、聪明的盐午、傻气的志煌……他们在马桥默默地生长,默默地归于尘土。

所以陈家琪非常敏锐地看到,“(《马桥词典》)现在的排列方式使故事有了连贯性,更像一部长篇小说,但这样一来,‘词典’也就只是一种新颖的形式,也可以用别的形式来写同一部小说。”⑥韩少功完全可以写出这样一部小说,但是他没有。也许他比谁都知道,他这么写,最好的结果不过为90年代的中国提供另外一部《白鹿原》。他会接受这样一个文学史的形象吗?其实能够做到这一点也许本身会是个奇迹,但韩少功显然决心要摆脱这个奇迹。

三、回到小说的原初概念:重新定义现代“小说”的努力

找到“词典”这种形式,可能有一些偶然因素,但摆脱现代小说的限制,却肯定是韩少功孜孜以求的梦想:“我写了十多年的小说,但越来越不爱读小说,不爱编写小说——当然是指那种情节性很强的传统小说。那种小说里,主导性人物,主导性情节,主导性情绪,一手遮天地独霸了作者和读者的视野,让人们无法旁顾。即便有一些偶作的闲笔,也只不过是对主线的零星点缀,是专制下的一点点君恩。必须承认,这种小说充当了接近真实的一个视角,没有什么不可以。但只要稍微想一想,在更多的时候,实际生活不是这样,不符合这种主线因果导控的模式。一个人常常处在两个、三个、四个乃至更多更多的因果线索交叉之中,每一线因果之外还有大量其他的物事和物象呈现,成为了我们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这样万端纷纭的因果网络里,小说的主线霸权(人物的、情节的、情绪的)有什么合法性呢?”⑦这是《马桥词典》里的一段话,可是,这难道不是一种论文式的语言吗?它怎么会跑到小说里去?这说明:其实我们上面进行的故事还原实际上无法完成,韩少功也一定不会同意我们前面对他的小说进行的故事“还原”,他要打断的就是某一个叙述者对“马桥”世界的操控,因为在他看来生活要比小说这种形式要复杂得多。生活不像小说那样总是有一个主人公,全世界都围着他转。也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彼此必然联系、这个带来那个。生活里有许多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人、不知道的事,他们一样地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倔强地生长,忍受,有自己的命运,我们一旦熟悉他们,会一样地发现他们惊心动魄,催人泪下。如果我们继续思想,我们会发现,小人物也好,大人物也好,小事件也好,大事件也好,其实,他们的命运都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自己的命运早就被世界和别人安排妥当,这个其他的世界和别人并不一定亲自出场,他们只要隐藏于“语言”之中即可。要想说出这样的生活世界,“讲故事”式的小说显然已经不够。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韩少功遇到了“词典”。不巧的是,在文学史中他不是第一个这么写的人,而且更不巧的是,在被翻译过来从而进入汉语文学领域中的作品里偏偏也有这么个“辞典”。这为他带来“抄袭”的名声。他一定是无法忍受他苦苦探求的东西被别人轻易地彻底否定,这里面一定包含了他多年的苦苦摸索和雄心壮志,他才会这样怒不可遏,几乎到了有些失态的地步,最终把一场文学批评变成一张法庭传票。

也许还是陈思和说出了最合情合理的一种假想:“但即使如此,我们仍不能完全排除韩少功受到《哈扎尔辞典》的影响,这种影响的途径可能是多方面的,诸如曾听人口头上的介绍和推荐,或者间接地获知国外有人用词典的方法写一本小说,等等。聪明的作家能在这类道听途说中举一反三,凭借了自己的丰富生活经验与对辞典形式的理解与想像,创造出一个与本民族文化血肉相关的艺术品⑧”。

韩少功一定是对小说的形式、对生活与小说的关系、对生活与语言的关系、对语言的性质等问题,有过深深的体会和探索,他决心借助于“词典”的形式阻止人们像阅读传统小说那样去阅读他的小说。他要打破小说的线性结构,打破小说主导情节的做法,打破现代以来成为主流的小说写作模式。总之,他刻意要突破现代小说的观念。这决定了任何其他小说作品影响的偶然性和外在性。

在“白话”这个词条里,韩少功如此写道:“马桥人的白话,如同四川人的摆龙门阵。这种活动多在夜晚或雨天进行,是消闲的一种方式,使我不得不怀疑,中国的白话文一开始就是在这种阴沉的茅檐下萌生,根植于一些奇闻异录寻常取乐的话题,甚至是一些恐怖话题。庄子把小说看作琐碎浅薄的言语,班固把小说定义为‘街谈巷议道听途说’,大体上接近这种状况。”在这个词条下面,韩少功还进一步强调了自己的小说写作同“马桥”生活的关系:“不幸的是,我的小说尝试,我青年时代最重要的语言记忆,就是从他们白话的哺育下开始,来自他们在晚或雨天里,三五成群的人蜷缩着身子,乐滋滋地交流一些胡说八道。”据此,很多学者正是从这一点上,多方面探讨《马桥词典》同传统的笔记小说之间的亲缘关系。⑨

而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却正是从否定庄子的小说观开始的:“小说之名,昔者见于庄周之云‘饰小说以干县令’(《庄子·外物》),然案其实际,乃谓琐屑之言,非道术所在,与后来所谓小说者固不同。”⑩该书是第一部中国小说史著作,是根据现代小说观念对古代小说的重构。

把这两段话放在一起,我们会意识到,韩少功试图做的,就是通过他的《马桥词典》向这一现代的小说观念提出挑战,以此回到小说的原初概念之中。所以,他将小说变成了词典。所以,他才会如此强烈地反对将他与《哈扎尔辞典》捆绑在一起。

他把小说包含在词中,把人物的命运,把他们一生的故事,深深地掩藏在了词语的背后,由此,他超越了小说的限制,打破了散文、哲理思考、学术论文、抒情诗等等这些文体之间的界限,把它们作为小说的一部分,非系统地、但却更多样地、更灵活和更自由地深入了人物的命运。

客观地说,王干的那篇文章里确实包含了他对《马桥词典》的洞见,只是他的立场不容置疑地就是现代小说的观念和形式,也许正因为他太懂得《马桥词典》对现代小说观念的挑战,所以他才会如此激烈地否定《马桥词典》作为小说的意义。然而,正是在“词典”这种小说方式里,韩少功成功地超越了他同时代作家、甚至包括稍早的他自己的那种写作,避免了当时流行的新状态之类的小说里流行的对原始行为的过分描写,超越了对知青所经历的“文革”和乡村经验的简单控诉。

南帆说:“我想必须承认,《马桥词典》是一部独一无二的著作。”⑪这个评价看似拔高,实际上低估了《马桥词典》的意义。恰恰相反,我认为《马桥词典》所创造的词典形式还远远不够完善,韩少功还可以把小说写得更像词典一些。借助于复杂的、但也是精致的词典形式,我们可以部分地回到小说的原初概念中,真正地在汉语文学中去实现一种新的小说实践,并在根本上拓宽现代小说的定义。

1○ 这里引用根据的是《天涯》杂志1997年第3期田原整理的《〈马桥词典〉纷争要览》上的文字。

②10年后,王干在其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458e6501000ajr.html)上照录了全文,只是个别地方与其他许多版本略有不同。

③ 对双方心态的分析,参见韩石山:《马桥事件:一个时代的终结》,《文学自由谈》,1998年第6期。

④ 本文的划分只是众多可能中的一种。统计数字以及文本均使用韩少功:《马桥词典》(修订版),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版。

⑤ 段崇轩:《90年代乡村小说综论》,《文学评论》,1998年第3期。

⑥ 陈家琪:《语言与记忆》,《当代作家评论》,1996年第5期。

⑦ 韩少功:《马桥词典》(修订版),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62页。

⑧ 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关键词十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289页。

⑨ 黄忠顺:《笔记小说的发扬与小说观念的归根——论〈马桥词典〉的文体》,《荆州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4期;刘海燕:《词典体小说的编纂与阅读方式》,《中州大学学报》,1998年第4期。

⑩ 鲁 迅:《中国小说史略》,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版,第1页。

⑪ 南 帆:《〈马桥词典〉:敞开和囚禁》,《当代作家评论》,1996年第5期。

(责任编辑:吕晓东)

E-mail:lvxiaodong8181@163.com

朱周斌,北京师范大学文学博士,四川外国语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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