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淑云

一、 引言

一八五零年霍桑发表了他的代表作《红字》(The Scarlet Letter),成为美国浪漫主义小说的代表作。《红字》以十七世纪的新英格兰为背景,描述了清教的残酷和它对故事中女主人公人性的扼杀。表面上看霍桑是在揭示十七世纪宗教制度对人性的迫害,特别是教会、夫权对女性的压迫。然而霍桑的目的还是在试图展示:在严酷的清教统治父权制的压迫下,女性借助自己的自然能力维护着周围环境的和平,从而促进着社会的和谐。女人对社会的作用正是当时社会极端科学主义导致社会生态失衡所抹杀掉的;而兴起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生态女性主义理论观点正迎合了霍桑在文中所隐含的用意。本文通过对生态女性主义这一新理论的认识,试从生态女性主义的角度,结合具体的文本,从几个方面来阐释作者想展示给我们的女性的自然力量——爱的伟大性,及其对和谐社会发展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 一,女性的博爱促进和谐; 二,女性的情爱促进和谐; 三,女性的母爱促进和谐;四,女性的友爱促进和谐。

二、 理论基础

“生态女性主义”(Eco-feminism)这一概念是法国女性主义学者F.博尼(Francoised Eaubonne)于1974年在《女性主义或灭亡》(Le Féminisme ou la Mort)中首次提出的,其核心思想是:人类对妇女的压迫与对自然的压迫有着直接的联系。上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世界上出现了一系列的生态灾难,促成了生态女性主义的发展。生态女性主义是由生态运动与女权运动结合而成的时代思潮。两者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必须结合起来,才有可能找到一个解决环境和社会问题的行之有效的方法。它反对在父权制世界观和二元思维统治下的对自然、女性和其他种族等“弱势群体”的压迫,倡导建立一种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平等和谐、互相依存的新型关系,指明要想建立一个和谐、可持续发展的社会,就必须尊重妇女和自然。

其中生态女性主义认为“女性是男性的伴侣、伙伴,女性的爱与母性创造了世界。…女人用爱的力量建构了一个王国,也用身体的创造力量给男人一个家园,一片原野。”[1]传统女性美德能够培养更少侵略性、更能持续发展的生活方式,从而促进着社会的和谐发展。霍桑就是要借助《红字》的女主人公海斯特·白兰——这个女性代表来呼吁当权者认识到女性作为生态环境中一分子对社会的和谐发展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三、 女性的爱促进和谐

3.1 白兰对齐灵沃斯的博爱促进和谐

白兰嫁给齐灵沃斯完全是履行自然界中孕育和创造生命的节律。社会要发展,就需要新一代又一代的诞生,而新一代的诞生就需要男女结合,迫于自然规律,白兰就发挥了女性的博爱,嫁给了这个“身材矮小,略带畸形,面孔多皱的,”[2]与自己的青春美丽完全不相匹配的齐灵沃斯。白兰对齐灵沃斯没有真爱,完全是出于女性对大自然的博爱。她用自己身体的创造力量给这个男人一个家园,一个港湾。正如齐灵沃斯所言,“…但是孤独而凄凉,缺少一个家室的火炉。我热切盼望燃起火炉来!…,可这普天下随处都有的、全人类都可以享受到的、简单的幸福,或许还可以让我得到。因此,海斯特,我把你牵入到我的心胸里,牵入最内心的深室里,因为你留在那里便发生一种温暖,…”(第53页)正因为有了白兰,齐灵沃斯原本感觉惨淡的生活变得美好起来。先渡海把妻子送到波士顿,想自己回去处理一些事物后,再到波士顿跟妻子一同生活。可事与愿违,途中遇险,但与妻子白兰共同生活的美好憧憬,给了他无形的力量,历经千辛万苦,回到波士顿找到了白兰。可是他的杳无音信时间过长——差不多两年,再有消息传来——他也许已沉到大海;另外还有他们的实际生活中,由于他沉溺于学问,完全是以个人为中心,凡事以个人意愿为出发点,把妻子当成了财产、任意摆布的附属品,失去了自然家庭中男人对女人的温情,所以很自然他的家也就有了后来的改变。

也正是因为白兰曾给他自然的家庭的温暖,他在遇险途中,化痛苦为力量,学到了很多医学知识;也是因为白兰的博爱,没有泄露他的真实身份,也就没有让这个以“男权统治”为主导思想的男人“蒙羞”,他才能在众人面前很自然的当医生,为社会贡献着一份力量。同时也没有告知齐灵沃斯孩子的父亲是谁,白兰发扬了传统的女性美德,想尽量减少攻击、斗争,自己承担起所有的一切,让两个男人能持续发展的生活下去,可见知道真相的白兰维持住了这个自然平静,拥有多么大的胸襟啊!这一点就令那些蔑视女性、压迫女性的男人们所敬仰,要懂得女人的力量是无穷的,不能把女人只当做附属品,而是要和女人携起手来建设社会、发展社会。白兰对齐灵沃斯的自然表现也显示出:她对齐灵沃斯的放弃是自然的,她对丁梅斯代尔的情爱是对的,是无罪的。

3.2 白兰对丁梅斯代尔的情爱促进和谐

白兰在顺从自然安排与一个完全不爱、不相匹配的老男人建立了一个自然家庭后,这个男人杳无音信差不多两年的时间,还传来他也许已沉大海的消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一个能撬开自己爱的心扉,英俊潇洒,知识渊博的青年牧师丁梅斯代尔,同时,丁梅斯代尔也在真爱面前一时间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人,抛开了世俗社会中的种种清规戒律,种种社会偏见以及他们之间的地位差别,在一次偶然中释放了一直被看作“邪魔”的爱,体验到了生命闪光的喜悦:“我重新尝到了喜悦了吗?我还以为喜悦的胚胎已经在我的心中死掉了呢!”(第136页) 两人相爱并发生了关系且有了爱情的结晶。正如生态女性主义者主张的:打破父权制二元对立思维模式,颠覆“男性中心主义”,实现男性与女性的和谐共生,平等地看待男人和女人,每个人既是“自然的”,又是“文化的”,人类彼此是相互关联的,没有等级之分的。只有在这样的理念指导下,人人才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才会感受到真正的自然的幸福,真爱组建的家庭才会为社会创造无穷的创造力量,使社会能持续性的、稳定的发展。

但“父权制”、“男性中心主义”的思想完全统治了丁梅斯代尔,不能为真爱永久地抛开权力、地位和荣誉,一直生活在躯壳中,没有自然的、坦率的享受到人类的真正的幸福,就被他的“男性中心主义” 理论早早的夺去了生命。而白兰一直是为爱情承担着一切,宁愿一人遭受着来自周围的指责,也不公开自己心爱的人。若反之,人们知道了与白兰通奸的男人是人人心目中敬仰的大牧师的话,那必然会造成一场轩然大波,牧师们的尊贵的、正直的形象就会受到大损,甚至会引起政治波动。但这一切并没有发生,这完全是因为白兰这个女性代表为爱情所表现出的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使得丁梅斯代尔依然为社会奉献着力量,直到因为自己的不够坦诚、不够自然而早亡。若反之,他早早地抛弃父权制二元对立思维模式和“男性中心主义”理念,坦诚地公开自己的爱,与白兰自然结成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那他会发挥出自己的潜力,会为社会付出更大的力量。不过白兰与丁梅斯代尔的情爱对社会的和谐发展并不止于此,因为他们的相爱还有了生命的延续,这对社会的可持续性发展有一定的作用。

3.3 白兰对珠儿的母爱促进着社会发展

白兰与齐灵沃斯的组合对社会作用是短暂的,是一世的。而与丁梅斯代尔的情爱对社会的作用是长期的,是一代接一代永存的。因为他们有激情的产物——珠儿——社会要发展的必备力量代表。给白兰提供了母爱的机会,也就有了继续顽强活下去的辅助力量。母爱指母亲对于子女的身心关怀与爱护的观念和行为体现。母爱行为既是母性形象与少儿间的身心交流与心理相融,又是母性的情感与行为的表现。母亲是子女最亲近的人,又兼任了传授知识、道德、行为举止方式的启蒙老师的角色,母亲对他的影响将是至关重要的。那么母亲的脾性就会塑造出相似脾性的儿女。白兰的坚强、执着、能干以及以和为贵的性格决定了珠儿的性格:独立的、直爽的、自然的及有创造力的。

白兰只靠着自己的力量孕育了生命,创造了生命,且成功的抚养了生命——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下,在监狱里生下了珠儿——“因为自从她出生以来,就只见过土牢或是监狱里别的暗室的灰暗光线(第39页)”;在沉重的经济压力下,苦着自己,幸福着珠儿——“…自己过着最简朴最刻苦的生活,待她的孩子就稍许宽裕一点。她自己的服装是最粗糙的质料制成的,”(第58页)而“…尽力搜寻着最奢华的质料,…,来装饰孩子在人前穿戴的服装。”(第62页);在严酷的社会压力下,让珠儿尽情地活成自然的、真正意义的人。这正如女性主义者们的认识,女人的生命创造力是自然界的一个浓缩和全息的过程,她们用身心去体现出自然世界的无私和伟大的奉献。社会的发展就需要此过程的轮回——社会发展的基础。在自然中长大的珠儿成人后组建了爱的家,这个家必定会做出白兰和丁梅斯代尔没能为社会发展做出的贡献。继续为社会养育新生力量。这些都是白兰对珠儿的母爱的结果体现。

3.4 白兰对邻居的友爱促进着社会发展

社会要和谐发展需要各种爱的力量,其中友爱是构建和谐社会的重要内容。白兰作为一个自然女性代表,用她的传统女性美德培养出了更少侵略性、更能持续发展的生活方式。她用自己超群的针线技艺不仅养活了自己和她的日长夜大的孩子,还经常把全部多余的资财用来施舍给那些深受男权文化影响的,经常侮辱施惠于自己的恩人的贫穷的邻居们,还帮他们缝制粗衣,这是白兰的自然美德——友爱的表现,他没有对别人的指责和侮辱进行反击,而是用自己的友爱之心尽全能去帮助他们,感化着他们,慢慢地那些人对白兰也有了好感,甚至许多人不肯照原有意义解释鲜红地A字,而把它理解为“能干”(Able), 因此可以说,白兰的友爱成了人们之间仇视、鄙夷、指责的熔化剂,使得大家的生活中就少了些侵犯,更能平稳的持续发展。

由此可见,霍桑想通过一号主角白兰与周围人们的友好关系来表明人类之间是相互关联的,处在一个网上,每个人都是该网上的一扣,扣扣相连,齐心协力才能发挥作用。一个人的爱是小爱,人人的爱是大爱,只有大爱才能成就事业,才能实现理想,也就是男人和女人要一起努力,才会实现我们梦想的全社会的和谐。

四、 总结

本文通过运用生态女性主义理论知识,全新的阐释了霍桑在文本中暗含的女性的自然力量对社会发展的不可忽视的影响,要摒弃父权制,消除男权文化,抛弃二元对立思维,要解放女性,让女性与男性平等的发挥自己的社会作用,让男人们认识到女性的不可缺少,不可压迫,懂得军功章有男人的一半也有女人的一半,社会才能和谐的发展。

随着人类的文明进步,女性已不再是男性的附属,而是具有其社会属性,并且在推进历史的进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尤其现代社会里,女性除了承担着繁衍后代、从事人类再生产任务的这一神圣使命之外,还把自身发展纳入社会发展主流,通过对国家和社会事务的全面参与活动,在各个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女性已成为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和谐发展的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参考文献:

[1] 女性身体与女性生态主义.丛林圣者.http://blog.sina.com.cn/szh (2006-07-10 09:50:05)。

[2] 红字 .侍桁(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1996P41。